而有的人不认识心狠残忍的萧郁狂,也不满他被人众星捧月,则跑上前去警告萧郁狂,“把你的那股浪劲收起来,你当你是什么人,露个胸膛就可以抱大腿了吗?告诉你,爷就是有钱,也不找你这样四处招惹人的东西,都怕脏了爷的钱。”说的正是闲逛的萧郁狂萧王爷。
而围观的百姓听见这话,则倒吸一口冷气:这人肯定不认识萧王爷,不然,他就是在找死。
萧郁狂看着天不怕地不怕,满脸嫉妒的男子,碧眸里略显深邃。而还没有等他开口,男子再度大放厥词。
“告诉你,就算你脱光了爬到爷的床上,爷爽过了也不会给你一分钱,因为你啊,太嚣张也太难看了,爷们喜欢的都是什么娈童模样清秀的少年或者青年,你……不行……啊!!!”
围观的百姓还没有看够呢,就听见那男子突然的大声惨叫,随后都没有看见萧郁狂是如何动的手,男子直接飞出去,狠狠的落地,一命呜呼了。
掏了掏耳朵,风采邪肆的萧郁狂在众人的自发让道中,离开了。
真是什么人都有啊,连萧王爷也敢胡乱招惹,是嫌命大还是不想活了,现在的年轻人啊,怎么都这么找虐呢。
围观的百姓各自散去,对于那名找死的男子无人去管,也不敢去管,招惹了萧王爷,没有把他五马分尸还留着全尸就不错了。还想管,除非你也不想活了。
城北的一家小铺子里,刚刚心情不好的萧郁狂现在正坐在凳子上,享受着美味。
一碟花生,一碗莲子百合糯米粥,上好的女儿红,在配上这老孙小铺子独有的酱汁汤料,吃的萧郁狂是一扫之前阴郁,心情大好,点头满意。
老孙师傅是城北的老主顾了,而萧郁狂则是老孙师父十多年的老客人了。对于萧郁狂的口味,老孙师傅是有九分把握的。
眼见萧郁狂吃完了一碗粥,老孙师傅赶紧给盛上了第二碗。“大兄弟,慢点吃,俺这还有一大锅呢,不着急吃,小心烫着。”朴实的话语,朴实的生意与手艺,这就是普通百姓的幸福。
萧郁狂吃的一如他的名字,嚣狂中优雅,懒散中雍容,“知道。老师傅的手艺我可是相当清楚的,保证让人吃的满意。”
他一点也不在意老孙师傅会背叛自己,一是他们不过是老板和照顾生意的客人,二是老孙师傅是个瞎子,他根本不认识萧郁狂是谁,而且,老孙小铺子在城北这里算是个贫民窟,根本不用担心自己行踪暴露。
不过,也只有在这里,那些不消停的刺杀同样不会停止。
“老师傅,麻烦再来一碗粥。”
“好勒。”
别看老孙师傅是个残疾人,今年六十多岁的老孙师傅做粥已经五十多年了,那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有眼睛和没有眼睛根本没有关系。
萧郁狂眯着眼睛,打量着这里,待看见一抹黑影子闪过后,浅笑了起来,碧眸里的瞳仁随着眼睛微微笑弯起来。
“来喽,大兄弟,你要的莲子百合糯米粥来喽。”老孙师傅虽然老了,但声音还是很厚实的,透着热乎气。
“多谢。”萧郁狂接过,看着碗里熟悉的莲子百合糯米粥,碧眸一下子变得温柔了起来。
莲子百合糯米粥,是他最喜欢喝的粥。他记得,就是这样普通的一碗粥,拯救了当时孤苦无依、惨遭他人追杀的自己。也就是这样一碗人人吃得起,却不屑于吃的普通米粥,在当时啃食野草和喝污水来苟活的自己看来,就是山珍海味,就是琼浆玉液,就是大鱼大肉,就是……他从未吃过的极品佳肴。
泛着清香莲子的糯米粥,融化在嘴里,让萧郁狂恍惚看到了当年无能的自己。
淡淡甘甜美味的粥汤酱汁,一口一口的温暖腹肚,让他想起了久远前被人追杀的场景。
吃着越嚼越香的花生米,偶尔被呛着的咳嗽,让他回忆起了被人所救时短暂而幸福的美好时光。
潇洒而从容的喝着熟悉味道的女儿红酒,辛辣的气息充满全身,让他仿佛沉浸在了永世无法回头的殊途上,无一人相伴,孤寂苍凉。
一大口喝完最后的粥后,萧郁狂把钱给了老孙师傅后,刚要起身,就感觉到左肩膀后一阵风,正要有所动作的时候,肩膀就被人轻拍了下,随后耳边是熟悉的声音响起。
“等了半天,原来萧大公子在这里吃独食啊,真是太不够意思了。”悦耳的声音里满是委屈,好像萧郁狂没有带他来吃东西,多不满不愿意似的。
一身白衣绿儒衫配着右眼下的棕色卷云刺青,三千长发用一条红布带高束马尾于脑后,右手转动着熟悉的银萧,黑眸里冒着闪闪金光,尤其是在看见自家的大主顾萧郁狂时,双眼瞬间变成了钱的形态。
正是“万人一受菊花开,钱变万化人舒服”的季疏。
季疏低头看着三个空碗和已经收拾完的饭桌,撅起嘴来,十分不满意道,“吃了这么多,萧大公子有没有撑着啊。”而说出这话的他,显然没有意识到,他自己的左手上还拿着熟悉的糖人呢。
明明自己也在吃独食,居然还有脸说别人。
听出不满的萧郁狂笑着摇头,眉眼间狂邪依旧,“刚刚好,老孙师傅的手艺十分得我心。”看见对面的季疏皱起了眉,再度开口,“我请你吃粥,我喝酒陪你,这样就不算是吃独食了,你也不要生气了。”随后让老孙师傅在做几碗粥上来。
听见有吃的,季疏笑的直点头,“还是萧大公子对我好,要是我家的小康和白九寒看见了,可能不给我买,还要让我回家去吃冷飕飕的大米饭去呢。”
“嗯?”萧郁狂挑眉邪笑道,“我记得你不是主子吗?什么时候变成小家碧玉的人妻媳妇了,还要两个男人管你。”几天不见,要不要变化这么大。
季疏很聪明,听出了萧郁狂的话外音,冲着他翻了个大白眼,“胡想什么,我最近出去接客,回来的时候都累的吃不了饭了,就算吃的了饭菜,都已经凉了。小康那个不称心的手下是非常喜欢看我吃冷饭的,而小白因为不满意我出去接客,所以……也没有给我热饭。那,我可不就是要吃冷飕飕的冷饭了吗……”
话刚说完,季疏就看见萧郁狂猛地起身,隔着桌子向自己伸手,随后狠狠的捏住自己的脸颊,手劲大的狠。
萧郁狂的碧眸阴沉至极,“你,出去接客了。”
被捏成包子脸的季疏点头,用包子嘴说道,“也就前几天的事情,毕竟我们还有生活,而且我家里还有两个手下和一只猫,怎么着都得要钱啊,就先继续干活了。唔!”脸上的手劲更大了,季疏连忙说道,“今天我搬来了你家,最近也就不做生意了,不过萧大公子……可要给我钱啊,不然我们就成乞丐了。而且……若日后萧大公子用得着我的地方,无论前后,我不但可要赚点外快,还可以帮助你,你看呢。”
萧郁狂冷哼一声,将捏改为了抹唇,擦掉了季疏嘴角的小糖块,“挺好的主意,没了钱的确不行。怎么,你家里就只有你挣钱吗,他们两个人是废物吗?”坐在了原来的位置上,而此时新鲜的米粥也上桌了。
一口一口吃着美味而平淡的米粥,季疏忙不过来,将未吃完的糖人递给一旁喝酒的萧郁狂,然后说道,“小康在你家收拾庭院呢,毕竟我们刚刚搬过来,什么都要自己收拾。小白则出门找生意做去了。”小白这两个字,季疏只能在背后叫,不敢当着白九寒的面说出来。
“哦?”萧郁狂突然眯起碧绿色的眼睛,调侃的看着大快朵颐的季疏,意味很明显了。
季疏猛地拍桌子,被烫到了的同时还不忘解释,“不是我的那种生意,人家可是正派的堂堂君子,可能去做教武功的师父或者去码头了又或者去干什么去了,总之不会是我这种舒服的生意了,萧大公子就不要想那些不要脸的想法了。”
被骂的萧郁狂大笑,“敢骂我的人,都已经死了,你说,我要不要以人情换你一死来就此结束呢?”突然的话语,叫吃饭的季疏张大了嘴。
而就在这时,危机出现。
第六章
从萧郁狂和季疏的背后各突显四五个黑衣人,他们快速的包围住这个小铺子,随后——立即动手。
“哼。”萧郁狂冷哼一声,轻拍桌子,除了季疏手上的碗和他自己手中的酒坛外,碗筷子碟子都纷纷被振起,随后疾驰各个黑衣人。
季疏呆愣着看着,连眼睛都忘了眨。
“季疏,你不去躲着,是等着我把你扔出去当挡箭牌吗?”就算和人打架厮杀,萧郁狂仍是风流从容。但从其双眸里流露出的杀伐戾气就可以看出,这场厮杀,势必要见血死人了。
看着和黑衣人厮杀却未减风采的萧郁狂,季疏一边点头一边后退躲到铺子里,直到看到了昏倒的老孙师傅,才停了下来。赶紧扶起老孙,见其只是昏迷了过去,才放下心来。
“加油!小心啊!”
“后面!快点!”
“小心飞刀!啊,后面的锁链!”
战场中间的萧郁狂听着铺子里某人提醒的声音,暗自皱眉,随后狂气大笑,“这么懂本王的心,你要本王拿你如何是好啊。”转身,随手砍掉了黑衣人之一手上的长刀,抬脚猛踹。“不如,你来和本王跳个舞蹈吧,这样本王可能会杀的更起劲。”食指瞬动,鲜血喷天。
而在小铺子里吃的心安理得的季疏听见这话,在加上看着如此鲜艳的画面,嘴里的嘴瞬间喷了出来,一时间小铺子里就只剩下“咳咳咳”的声音了。
听见季疏的咳嗽声,萧郁狂笑的更开心,手里的动作也越来越快,厮杀的也越来越疯狂。
许久后,在溯玉默到来之前,十二个黑衣人全部升天了。
萧郁狂侧头斜眼,“把场地收拾干净,然后,去买三只蝙蝠去吧,本王喜欢。”转身离开,在路过小铺子时,听见季疏说道,“萧大公子,老师傅昏倒了,要不要送医啊。”
眯起碧眸,眼里一片水波潋滟,半分杀气都不复存在。
季疏围绕着半分血迹都没有染上的萧郁狂转圈,许久后,善解人意道,“给老师傅看病,又不能少你块肉,再说了,看你和老师傅的相熟程度,你应该很喜欢这里的米粥吧,救一下,你以后还可以吃到好吃的米粥哦。”
清风吹拂着衣衫,带走了满地尘埃。
萧郁狂抬手拽住了季疏的衣领,不顾他的挣扎转身离开,“他人是死是活与本王何干。本王做下的决定,不容他人改变。与本王相熟如何,始终不过外人一个。”停住了脚步,侧眸看向身后脸红脖子粗猛喘气的季疏,鬓若刀裁的眉眼冷意森然,“本王说的外人,包括你。”
季疏被说的极其反抗,然,随着萧郁狂的下一句话说出,他彻底的愤怒起来了。
萧郁狂说的是:“默,本王不想在看到这个铺子的一切,你知道该如何做。”
身后空无一人的平静小巷里,突现墨绿衣衫,手持火把以及长剑的默。
“你!”季疏刚要有所动作,就被萧郁狂狠狠掰着脑袋不让动。
而季疏虽然见钱眼开,是个不要脸的小倌,但脾气还是很大的。萧郁狂狠,他也很狠,直接张嘴狠狠的咬着自己衣领上的萧郁狂的左手。
萧郁狂一痛,抬起右手狠狠的哐在了季疏的左脸上,随后不顾嘴角流血的季疏,抬手点了他的睡穴,也让他彻底的安静下来了。
单手抱着睡过去的季疏,看着只有牙印没有出血的左手,萧郁狂的眼睛阴暗了下来,注视着季疏有些青白的容颜,最后停留在其右眼下的刺青下,深呼出一口气,几个闪身后快速消失在小巷里。
而小巷里,除却熊熊大火外,默也消失了,空无一人。连那些邻居都没有一个人出来查看一眼。
殿御府大厅里,沐浴过后的萧郁狂一头长发随意披散,和自己的手下谈的天南海北。
“你们说,白九寒如何?”声音懒散缓慢,但依旧狂傲。
溯低头看着身上的衣衫,“一派正人君子。武功高手。传统真实无悔的一股清流。”三段话,说明了白九寒这个人的一切。
雍容的侧躺在床上的萧郁狂眯起了眼,裸露的胸膛配上胸前的玫瑰花,别是一番美艳。“很少听见溯如此夸人啊,你怎么不知道赞扬赞扬你家主子我呢,说的这样好像本王一无是处似的。”
溯面无表情,但冷哼一声,直言道,“的确如此。”
“你个臭小子,你过来,本王一巴掌给你拍树上当蝙蝠,你信不信。”萧郁狂仰头喝掉手中的酒,碧眸里满是调侃。
“属下去西苑看看,先告退了。”溯不理会自家主子的调侃,转身离开了。
萧郁狂没有拦他,碧眸里温柔缱眷,“溯,要好好完成本王的任务哦。”缓慢的语调里充满了暖意。
回应萧郁狂的,是空无一人的门口。
“啧。”萧郁狂轻轻啧了一声,暖意中的碧眸一片冷清。他的手从腰间拿出一对龙舆骨雕,那骨雕是椭圆形的,肤色的骨雕上雕刻着两个小小的男孩子,四周则是龙与凤的雕刻,很普通的骨雕,但是看其雕刻程度和大小来看,雕刻的主人一定是大师级别的,很小,但是极其用心认真。
萧郁狂把玩着骨雕,笑的纨绔且懒散,“你们这群没良心的,居然把本王贬的如此无能,本王该如何收拾你们呢?”声未落,萧郁狂起身,赤脚裸胸的走到玉的身边,轻呼一口气,碧眸里妖性狂野,“玉,本王心情十分的不好啊,陪本王玩一会。”声音暧昧撩人,手指在玉的身上上下打转,动作神态包括身体都极其放浪形骸。
门外阳光明媚,而屋内的玉却被萧郁狂的举动吓得直冒冷汗,在萧郁狂再度靠近的瞬间,将一旁默不作声的默推了过去,随后在两人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为萧郁狂准备了长烟枪转移视线,“主子,放过我吧,昨天我疯了一晚上,都快累趴了,今天就让默陪你玩吧,属下先回去补眠了。”
看着逃得比兔子都快的玉,靠在默身上的萧郁狂笑的眼眶都红了,“哈哈哈,还真是个红蝶啊,飞舞翩翩跑的比风都快,就这样的人,默默,你确定你可以追得到,本王不怎么看好哦。”突如其来的一句话,叫默言无声的默呆愣住,漆黑的眼眸有片刻僵直。
萧郁狂注视缓缓回神的默,碧眸里柔情万千,“默默,你们是在玩三角恋吗?什么时候有个结果啊,本王看的都心焦哦,要不,本王帮你做决定咯。”
默单膝跪地,“属下知晓,王爷不必操心。”
低垂的碧眸漠然,许久后扶起默,“默默啊,他就要回来了,你们万不可再让本王操心,知道吗。”
默低头,“能让王爷操心,是属下等人的荣幸。”
萧郁狂一口气差点没上来,转身回去拿烟枪,“默默,本王要看耍剑。”默起身就往院里走去,而等候许久的下人们,则快速将摇椅、茶杯、红彤彤的樱桃、酒等等的事物拿出放在长廊上,最后安静的站在一旁等待王爷的再次吩咐。
院里的默已经开始舞剑了,而拿着烟枪缓慢走到摇椅上的萧郁狂,则是满脸笑容的欣赏着,看样子十分潇洒惬意。
西苑里的梨花开的满天飞,而昏迷过后的季疏猛地睁开眼睛,恍惚间看见自己的眼前有黑影晃过,大喝一声:“鬼啊!!!”随后,拳脚相加,不要命似的狠打那团黑影。
“打打打打打打……”也不知道念了多少声的打字,让季疏停住手有三个条件:一是他打累了,二是他之前服侍的客人有些多,剧烈运动将他的腰狠狠的闪了一下子,三是他听见了小康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