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用么?有些东西错过了就是错过,再也追不回来的!
他可不想有一天像李邺那样,只能在没人的空楼前买醉!
他决定了,该出手时就出手,一定要把小鞋匠拿下,牢牢绑在自己身边绝不放开!
贺景瑞满血复活,开始有条不紊地开始他的追夫计划。
首先他从钟秀林那里确认了沈清源并没有回家,可能仍留在本市。
前两天他在慌乱中曾一一打电话给沈清源的朋友,他们中间有人没说实话,小鞋匠肯定被其中的某个藏起来了。
他让人盯着阿敏,筱琴那里也每天打一、两个电话持续骚扰。
然后就是证明自己的清白,以及收拾那个捣乱的罪魁祸首。
肯尼自捉女干那天后就消失了。不过找他并不难,这家伙贪财的很,贺景瑞逼着夜总会老板给他打电话,说有个有钱客人要包他,他果然风骚闪亮地出现了。
他显然低估了贺恶霸的愤怒,原想躲个几天,等恶霸气消了这事就过去了。谁知贺恶霸这次十分不好说话,一面说要举报他进行色情活动、向别人提供违禁品,一面摆出各种刑具威胁要给他上大刑。
在身体心灵双重威胁下,肯尼乖乖地招供了。
贺景瑞找了台摄像机,让他坐到摄像机面前,四周打上灯光,肯尼就像电视上犯人似的下意识地拿手挡住脸。
“唉!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贺景瑞很严肃地吼了一嗓子。
肯尼的杏核眼里眼泪滚滚,呜呜咽咽地说:“我交代……是周一鸣给钱让我来破坏贺少谈恋爱的。那晚上其实什么都没发生,我就是用手替贺少撸了一次……”
啪,头上挨了重重的一巴掌,贺景瑞叉着腰咆哮:“谁让你说这个的?”
“那天是这样的啊……”肯尼吹着鼻涕泡委屈地说。
“还说?信不信我抽死你?!”大巴掌虎虎生风地就要落下来。
“我错了我错了,我没撸你,我撸的是自己!”
肯尼双手抱头,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个球,在恶霸的巴掌下团团转,最后被贺恶霸揪回来顿在椅子上,“给我好好说!这事跟我一毛钱的关系都没有,记住没?”
于是胆战心惊的肯尼又重新说:“那晚上什么都没发生,贺少清白的很,那东西是我自己的,是周少说要弄成那样给小沈看的……”
贺景瑞搓着下颌得意地想,丫姓周的会录音,老子还会录相呢!
第五十一章:和狐狸谈判
给肯尼录完相,贺景瑞决定找周一鸣好好聊一聊。
这抽风玩意儿特么太烦人了,不把他摆平了,指不定哪天又搞事?!
他约了周一鸣,还是那家健身俱乐部,还是周一鸣的私人休息间。
见面后,贺景瑞开门见山地说:“前两次我打了你,第一次是你没防备,第二次是你装样子演戏,我知道你没那么弱。今天,我们当面锣对面鼓地较量一把,你要揍得了我,随便揍!”
“这么野蛮的事,我可不干。”周一鸣施施然地斟好两杯茶,把一杯推到贺景瑞面前。
“好,你不愿打架,那么我们就好好谈。”贺景瑞大喇喇地坐到他对面,摆出谈判的架势。
“请便。”周一鸣做了“请”的手势,然后拈起茶杯品茶。
“我说你们公司最近业务挺多的吧?你这个副总裁也挺忙的吧?”贺景瑞一只手杵着膝盖,探身盯着他问。
“嗯,我是挺忙的。”
“你既然那么忙,你就好好忙你的,别花时间在我和清源身上了。成吗?”
周一鸣轩起眉头,说:“我有为你们花时间么?和你见面都是改吃快餐才挤出时间。你是不是太想我了,怪我没陪你玩?”
“呵呵呵呵,你说你没时间,可你见天的挑拨我和清源的关系,又是骗他和你做生意,又是出钱让肯尼来勾搭我,我喝醉了你还跟着演戏,”贺景瑞咂咂嘴说:“你这是得有多恨我啊?!处心积虑这么搞,对你又没好处。我就只能说是你太闲了。”
“我想你误会了,你说的那些事我并没干过。至于那晚上,不过是碰巧。”
“你不是说你喜欢我吗?”贺景瑞猛地按住他放在桌边的一只手,缓缓合拢手掌握住。
周一鸣的笑容僵在脸上,身上的肌肉都绷紧起来。
“喜欢,也不可以这样搞。”贺景瑞抬头对他痞痞地一笑,“这样搞会让我更讨厌你的。”
他放开手,却反被周一鸣死死摁住。
“为什么?”周一鸣呼吸沉重起来。
“为什么不喜欢你吗?假如有个人老和你作对,总撬你墙角,甚至抢你的老婆,你会喜欢他吗?嗯?”贺景瑞甩开他的手,双臂抱在胸前,似笑非笑地向他发问。
“你那么恶劣,无法无天不负责任,都烂成那样了,照样有人爱着你,你知不知道你有多幸运?!”周一鸣目光阴沉地看着他,额角的青筋微微鼓起,好像在努力压抑什么。
“对,我很幸运。”贺景瑞点头道:“所以我一定会小心守住他,不会让任何人破坏我们的感情。”
“可惜他已经走了!”周一鸣失态地朝桌上砸了一拳,把茶杯震翻了,茶水淅淅沥沥地淌了他一身。
“我操!”低头擦拭衣服上的水渍时,周一鸣失态地爆出一句粗口,
贺景瑞看到周狐狸眼镜后的眼睛红了,神色变得特忧郁特无辜。
他忽然想起上小学的时候,自己那时候很懦弱学习又不好,常常被同学欺负。
每次欺负他的同学身后都站着这只狐狸,等人散光的时候,他总会递给他纸巾,小心地试探着拉自己的手。而每一次都被自己怒气冲冲地推开。于是,下一次,同样的戏码便会再演一次。
以前没有注意,而今长心长肺了,就有那么点儿感觉隐隐抬头。有些明白周狐狸的心思,和他所谓的“喜欢”。
“周一鸣,我知道你挺不容易的。我并不想为难你。”贺景瑞的语气和缓下来,有些语重心长的味道。
“我会把清源追回来的。但是请你不要再来捣乱。否则的话……”
“否则怎么样?”周一鸣冷笑着打断他。
“我就把你的那些事告诉周伯伯。”
“哈,”周一鸣嗤笑道:“你有证据么?”
凭狐狸的精明程度,贺景瑞第一次威胁他的时候,他就把贺景瑞能抓到把柄毁尸灭迹了,所以才敢有恃无恐地挑衅。
“证据?向清源订货的那家公司,我可查过了,背后的金主是你吧?周伯伯知道吗?还是你拿私房钱开的?你以为我气昏头了,就不会注意这些细节吗?还是以为你自己吸引了我的注意力,我就不会去追究一家小公司?”贺景瑞的话笃定而清晰,仿佛坐在谈判桌上,不动声色地抛出杀手锏,一步步迫使对手就范。
周一鸣的瞳孔瞬间放大又收缩,嘴角不易察觉地抖了抖。
他确实没想到贺景瑞闹成那样还顾得上去追查那家借壳公司。这件事要是家里人知道……
周家与贺家不同,周父一生风流,正牌夫人就有三位,各种小三更不用说了。
周一鸣合法的兄弟姐妹共有四个,其他私生的没上家谱的还有好几个,偏偏他妈还是最不招父亲待见的那位。要不是他从小优秀,周氏三把手的位子也轮不到他来坐。即便坐上去了,只要老头子一句话也随时会下来。
他不甘心替家族卖了力,还整日担忧受怕,处处掣肘。因此悄悄拿自己的钱搞了家借壳公司,专门接周氏集团自己管辖范围内的业务。他自认为做得隐秘,却仍然被贺景瑞揪了小辫子。
这事可大可小,但在周家这样关系复杂的家族里,很容易被有心人利用往他身上抹黑。
失去了父亲的信任,他在家族的地位就会不稳,父亲的财产分配名单上自己的名字也会往后挪。
他那么辛苦维持美好形象为的是什么?
周一鸣放在腿上的手掌握成了拳,随后又渐渐松开。
他长出口气,对贺景瑞笑道:“你对沈清源可真是费心。”
“那不都是你闹的吗?”贺景瑞认真地说:“你自己说,你会为了爱情放弃家产么?”
“不会。”
“我会,清源也会。明白了吗?这就是我们跟你的不同。”
“你有个好大哥……我的处境,你不懂。”周一鸣摇头道。
“懂不懂没关系,我今天就要你一个保证,以后别再来捣乱。你的事我也不会说出去,我们井水不犯河水,行不行?”
周一鸣咬着牙看了他半天,最后吐出一个字:“行!”
贺景瑞发出胜利者的笑声。又拿着手机在周狐狸面前得意地晃了晃,“我都录了音,你别想耍赖。”
“幼稚!”周一鸣嗤道。
解决了心头大患,贺景瑞一身轻松,懒得和他斗嘴,立马就要告辞去追夫。
周一鸣忽然说:“贺景瑞你以为是爱情的,也许只是另一场游戏。”
贺景瑞冲他咧嘴一笑,拍拍胸口道:“你等着瞧好了。”
“好。我等你。”他懒懒地靠在椅背上,伸出一只手道:“你要是和他分了,记得我今天的话,我总是在你身边,你回头的时候,就会看到我。”
“周一鸣,你打我几下吧。这种话不适合你,我听了怪难受的。”
“滚蛋!”
下一秒钟,一只茶杯砸在门框上碎成几瓣。
这两个货终于恢复了日常的斗鸡模式。
这次见面的两个月以后,周氏在外地投资一个大项目,周一鸣主动请缨前去负责,多少有些避开贺景瑞的意思。
这算是贺景瑞在二人无数次的过招中第一次占到上风,很让贺老二舒坦了一阵。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第五十二章:去丽
贺景瑞在“清瑞”挺尸的时候,沈清源也在筱琴家“挺尸”。
鉴于他过去离家出走的经验,程浩那里是呆不长的,离“清瑞”太近了。因此他只在阿敏那儿呆了一晚上就离开了。
回家显然不现实;去小弟那里解释起来很麻烦;朋友他是有几个,但说到投奔,除了阿敏也只有筱琴了。
为了保险起见,他先在电话里问了贺景辉情况,得知贺老大最近很忙暂时不会去筱琴家后,才上门投奔的。
接到他的电话之前,贺景瑞已经联系过筱琴,所以她知道这两人吵架了。但当她见到沈清源时,还是被小鞋匠的苍白憔悴吓了一跳。
整个人的精气神都不见了,好像一副骨架套着皮囊随时会散掉一般。
筱琴没多问,把他领到客房任他一个人呆着。
第二天筱琴看他一直躺着发呆,东西也没怎么吃,便拉他陪自己出去散步。
沈清源无精打采地跟着她出门,漫无目的地到处乱走。
早上的太阳正好,晒得人很舒服,筱琴东拉西扯地逗他说话,终于把他逗开口了。人一开始交谈,思维就会跟着谈话走,沈清源暂时把自己的不愉快放到一边。
筱琴相当能走,他俩整整走了一上午,沈清源出了一身汗,心情稍微好了一点儿。
到了中午太阳大,她又提议去看电影。看完电影再唱k。唱了整整一下午。
等到吃晚餐的时候,沈清源已经可以吃下东西了。
晚饭后筱琴拉着他继续散步。
沿着江边走了一段,筱琴指着不远处的石凳说:“你到那儿等我。”
沈清源乖乖地过去坐着等。
不一会儿筱琴拎着一袋子吃的和啤酒回来,打开一罐啤酒递给他。
这个时候,她才开始询问沈、贺吵架的战况。
就着啤酒沈清源断断续续地把整件事说了。
筱琴静静听完,唏嘘道:“这事说复杂也不复杂,但说简单也绝不简单。关键是你俩有心结没解呢。”
“……”沈清源仰起脖子灌下一整罐酒,把易拉罐捏成扁平丢到一边,又打开一罐。
“你有什么打算?”
“我不知道。”
“要和他分手么?”
“……”沈清源不答话,先是摇头后又点头。
筱琴喝了两口酒,轻声道:“你的心情我理解。同贺景辉在一起,我有时也会这样。”
“你们不是挺好的么?”沈清源奇道。
“有时好有时不好。”筱琴喃喃道,“我们虽然没有心结,但都不肯在为对方多迈一步,这样不上不下地吊着也很不舒服。”
夏末的夜晚,风中携带着一丝水汽,白兰和栀子的香气不再馥郁,有种开到荼蘼的无力感。
江对面是这座城市最热闹的商业区,炫丽的灯火把天空都染成了彩色。
“这里真大!”沈清源发出一句不搭调的感叹,“可我在这里怎么就呆不下呢?打工很辛苦,做生意也辛苦,谈恋爱就更辛苦……和李邺是这样,现在又是这样,好像怎么努力都做不好……你说我是不是特笨?”
他的笑容太苦涩了,苦涩到所有的语言都显得苍白。
筱琴怔了怔,抬起手摸了摸他额头上还没好透的伤,轻声问:“还疼吗?”
沈清源侧过脸,飞快地擦去眼角渗出的泪。
筱琴拉过他的一只手,用双手轻轻握住。微凉的柔软的女性的手,和她身上散发出的淡淡的馨香,让沈清源感觉到一种女性特有的、如姐妹般温柔的关怀。
他绷不住,又哭了。
没有发出声音,只是不停地流泪。多年来在这座城市受的委屈和屈辱被翻尸倒骨地想起,总是坏事多过好事,实在太苦逼了。
等他哭够了,筱琴递过面巾纸,柔声问:“好点儿没?”
他揩着鼻涕点点头。
“走吧,回去睡一觉,就又是新的一天。”筱琴把他拉起来,体贴地拍掉他身上的灰尘。
沈清源主动提了装垃圾的塑料袋,将一手揣在裤兜里的臂弯朝筱琴张了张,筱琴伸手挽住了。互相望着笑起来,慢慢地走过了那条长长的林荫道。
在筱琴这里,沈清源终于恢复了精神。
他这边正盘算着未来何去何从,贺景瑞对筱琴展开了持续的骚扰。
也不知是不是有心电感应,贺景瑞在某一天同时往阿敏和筱琴手机上发了肯尼交待的那段视频。还有一段恶霸声情并茂的自白,道歉、解释兼抹黑周一鸣。
沈清源看完以后,沉默了很久,最后也没说到底要不要分手,只仍旧不肯露面。
挂掉第n个骚扰电话后,筱琴无奈地对沈清源说:“我看这样下去他迟早会找到你的。”
“……”
“你真的不想和他谈谈吗?”
“我不知道说什么。”
“至少给他一个解释机会吧?”
“算了。那些事我一点都不想再提。”
“好吧,这样的话,你得到个他找不到的地方躲起来。”
门铃响了。沈清源忙闪进客房,筱琴才去开门。
筱琴看到门外的初姆时,冲屋里喊了一声:“警报解除。”
“你们搞什么?以为我是贺景瑞吗?”初姆把包丢到沙发上,大大咧咧地往沙发上一躺,对沈清源笑道:“我要被他烦死了,天天打电话。”
沈清源不好意思地说:“给你们添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