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义情天 中——叶孟

作者:叶孟  录入:10-24

侍卫摸摸自己的脑袋,嘀咕道:“哎,我们住了这么多天,怎么一只老鼠都没见过?奇怪了。”

他还在想着,毕方和顾芩凨已经走了好远,他连忙小跑过去跟上。

第六十章:以死逼迫

“这二位就是今日在街上助你的兄弟?”藿蒙国王瀖奇身穿一身宝蓝色中原的服装,但看其魁梧的个子和满脸的胡须,是一点也藏不住番邦异族的血统,那双眼睛尤其深邃,看毕方和顾芩凨一眼,就让他们二人有了防备,顾芩凨心想,这不愧是一国之主,确实是很有气魄。

瀖霜笑道:“这两位公子侠肝义胆,见义勇为,正是女儿最敬重的那类人。”

“哈哈哈。”瀖奇大笑起来,拍拍瀖霜的肩膀,转而对毕方他们说道:“我这女儿从小就对你们中原武林的剑客非常的崇拜,一直嚷嚷着想要结交大侠,二位兄弟虽然看起来年纪轻轻,但是胆量过人,不错,将来一定成大气候。”

毕方抱拳笑道:“国王谬赞。”

瀖奇道:“马上就要进膳,二位不妨和我们一起,晚上也别急着出门,和我们藿蒙人一起去参加今晚的宴会如何?”

“父皇,我早就邀请他们二位,他们早就答应女儿了,您别再说了。”瀖霜边笑着边看毕方一眼,这一眼让瀖奇立马明白了瀖霜的心思,瀖奇看了看毕方,摸摸自己的胡须,道:“既然已经答应,今晚可一定要捧霜儿的场。”

顾芩凨和毕方互看一眼,有些不明白国王的话,国王笑道:“今晚霜儿可要表演我们藿蒙的舞,你们二位可要好好看,保证会让你们眼界大开。”

“父王,哪有你这样说话的。”瀖霜娇嗔道,瀖奇笑道:“哈哈哈,好女儿啊,你就等着今晚找驸马吧。”

瀖霜咬着嘴唇看毕方,转而害羞道:“父王,你就会取笑人家。”

顾芩凨玩味的看毕方,毕方则是一副临危不乱的样子,一点也没感受到那藿蒙公主对他的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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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完膳,毕方和顾芩凨由瀖霜带着在‘天下客馆’内闲逛。

瀖霜问道:“二位闯荡江湖,可是去过藿蒙?”

顾芩凨摇头,心想我记得来的最远的地方就是到这里,可能小时候是在极乐宫,但是那些统统都不记得了,不能算数啊。

毕方道:“去过。”

顾芩凨不由得看他,心想,什么漠北江南,南海天极,你怎么都去过,你有没有哪里没去的?

毕方光是看顾芩凨那副你哪没去过的样子就笑了出来,向他们二位道:“我曾经游历大江南北找寻绝世武功,藿蒙最有名的不就是骑术吗,这个当然是必须去的。”

瀖霜欣喜道:“对呀,毕公子你当真是聪明,藿蒙的骑术的确很厉害。”

“只可惜藿蒙最厉害的将军却是投靠了罗刹,他把这精湛的骑术卖给了罗刹,让罗刹的铁骑犯下不可饶恕的杀孽。”毕方道。

这一切还得从二十年前说起,那时罗刹还不是如今这个令各国闻风丧胆的罗刹国,那时罗刹只是北方一个穷苦落魄的游牧名族,骑术也不及现在精湛,藿蒙大将军瀖天行因为得罪国王被处以死刑,临刑前,梵厄南听到风声派死士前往藿蒙将大将军及其妻儿救出藿蒙,并妥当安置在罗刹,承诺只要瀖天行能帮他训练出一批精良的骑兵,他就可以保证瀖天行一世富贵,瀖天行答应了梵厄南的要求,并且在短短两年间训练出了一匹骑兵,梵厄南运用兵阵权术,立刻在北方将疆土扩大,到如今,罗刹已是北方的霸主,并且能与靖朝抗衡,而藿蒙到如今也只是靖朝的一个盟国而已。

毕方提起瀖天行不是为了羞辱藿蒙,而是由现在边关的战乱发出的感慨。

瀖天行是整个藿蒙的耻辱,瀖霜在内,所有的藿蒙人都恨着这位昔日藿蒙的第一将军。

“瀖天行叛国,还联合那个暴君一起残害各国的百姓,这种人不配再说是我们藿蒙人,藿蒙的骑术不是用来践踏草原的,它是我们草原上最美丽的风景,那是美丽的,没有血腥和暴虐的。”瀖霜坚定道:“毕公子,你的心情我能明白,但请不要恨藿蒙,我们藿蒙也要你们靖朝一样,恨罗刹入骨,所以我们是盟友,罗刹和瀖天行才是我们共同的敌人。”

“公主殿下,毕方并没有责怪藿蒙的意思,请别见怪。”顾芩凨怕他们吵起来了立马劝解,瀖霜摇头,笑道:“两位公子别见怪,瀖霜并没有生气,这些家国之事既然发生了,又怎么可能避而不谈,只是瀖霜希望公子明白,我们藿蒙人的心情和你们是一样的,我们也惧怕和厌恶战争,我们同样希望四海升平,希望我们的家园再也没有战乱。”

顾芩凨看着这位善良的异国公主,笑道:“我们明白,公主殿下,我相信只要我们挫败罗刹,这一天不会遥远。”

瀖霜点点头,微笑着看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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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夫人来了。”

正在殿内歇息的谢君诺听闻宫女的禀报,立刻起身想要到外面去迎接谢王妃,这时尧清正在他身侧,谢君诺想起了什么,对尧清道:“尧清,我母妃为人精明,你先别出去,在这里等我。”

尧清朝他笑着点头,道:“好,你去吧,我等着你。”

谢君诺朝他抱歉的笑了一下,便头也不回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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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妃。”谢君诺掀开珠帘走出偏殿。

谢王妃一见谢君诺便是喜极而泣,俩忙迎上去摸摸谢君诺的脸颊,道:“君儿,真的是你。”

“母妃,是我。”谢君诺笑道,他伸手抚摸着谢王妃那已经老去的容颜,没想到五年不见,他的母妃竟已老了,想到他父王已经战死沙场,谢君诺几乎是想要哭出来 ,可终究是忍住了没在谢王妃面前失态。

“君儿,太子跟我说你回来的时候,我还不敢相信,你说你怎么就那么傻,给我和你父皇寄那封绝命书。”谢王妃伤心道:“我和你父皇看到那信时,都快要气死了。”

谢君诺要下跪,“母后。”却被谢王妃一把拉住,谢王妃道:“君儿,你起来。”

“母妃,是君儿不能尽孝道,不能替父王分担忧愁才致那般后果。”

谢王妃摇头,道:“傻孩子,你父皇打了一辈子仗都栽到里边翻不了身,母妃又怎么会责怪你不去边疆打仗,母妃不要你去边关冒险,只想要你好好的在京城为太子分担一些。”

谢君诺闻言压抑着心里的痛楚,问道:“母妃,是不是谢詹让你来找我?”

“君儿,他始终是太子,你从前最疼他,现在你怎么会这样?”

谢君诺道:“母妃,我没有说过我不疼他,我依旧把他当做我的亲弟弟……”

“你怪他阻止你和那个男子在一起是不是?”谢王妃质问道:“君儿,你怎么这么执迷不悟。”

谢君诺松开谢王妃的手,道:“我不是执迷不悟,我只是想要和他在一起。”

谢王妃闻言竟是哭了出来,她颤声的问道:“君儿,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他是个男人,你怎么可以和一个男人在一起一辈子?”

“母妃,我真的爱他,我没有玩笑。”谢君诺执拗的说着,谢王妃怔怔的看着他,抽泣道:“君儿,你是要把母妃逼死不可,是不是?”

这一句话着实如同一把刺刀扎进了谢君诺心口。

“母妃……”

“你要做这种博天下之大不违的事,我不拦你,你父王如今也去了,我也了无牵挂,就当我没生过你这个儿子,你要是和那个男人在一起,今天你就是要从我的尸体上踩过去。”

谢君诺闭上眼睛,哽咽道:“母妃……”

“太子殿下那般为你着想,都劝不回你的心,母妃也不劝你,你就是执意要和他在一起,那就是枉费你父王和皇上多年的栽培。”

谢君诺转身要走,谢王妃道:“君儿,你就当是为母妃想想,别再错下去。”

“什么是对?我做错了什么?我没有杀人,没有放火,更没有巧取豪夺,我和他是真心相爱的,这算是什么错?我不明白。”谢君诺说罢便头也不回的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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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詹!”

谢君诺推开太监直接闯入书房,谢詹正在温习着书,见到谢君诺时笑道:“谢哥,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我。”

“我和尧清的事和母妃毫无关系,你为什么要把她牵扯到这件事里来。”谢君诺质问道。

“试问如果谢王妃都没有资格过问不的事,那么谁有资格来阻拦你。我吗?你又不在乎我。”谢詹看着谢君诺道:“你根本就是被那个人勾走了心。”

谢君诺走近谢詹道:“谢詹,你变了,以前你没有现在这幅心机,即使这件事我需要告诉母妃,也是我自己的事,你利用我母妃来阻止我和尧清在一起,是卑鄙的手段。”

“我变了?哈哈哈。”谢詹道:“那是谁让我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谢君诺道:“是你自己,这是你自己选的。”

“谢哥,是你。”谢詹轻轻一笑,却有些伤心,“当年你主动要去剿灭钰鎏府,我就不答应,可你非去不可,我阻止不了你,因为那个时候我太没用了,结果你就一去杳无音讯,我就知道不该让你走。你知道这几年我有多害怕,怕别人提起你,怕别人说找到了你的尸首。我大婚的时候你也不在我身边,我就像是个瞎子往前面摸路,我甚至自己都不知道我该不该娶静玉。”

“我可以帮你十年,可我帮不了你一辈子。”谢君诺道,“总有你自己要长大的那天。”

“可你连十年都做不到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和尧清远走高飞,你这次回京根本不是为了我,是因为王爷战死,你告诉我,如果今天不是我逼你,你还会站在这里吗?”谢詹问道:“回答我。”

“人一辈子不会一成不变,你身边的人来来去去,会不断的更替,以后你做皇上了就会更明白这个道理,谢詹,我不可能一辈子留在你身边。即使没有尧清,也一样。”谢君诺没有直接回答谢詹的问题,而是迂回的去给了他一个更明了的答案。

“是吗,可是现在就是因为他,你把所以的一切都放下了。”谢詹道:“谢哥,我现在很需要你的帮助,那些儿女情长和家国天下拿什么比较?你想想看,当你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时,什么样的眷侣得不到,何苦为了一个男子荒废自己。”

“我没有荒废自己,是太子你误会。”谢君诺道,“我只是不想再待着京城而已,如果你希望我为国效命,我愿意前往边疆抗敌。”

“你说什么?”谢詹把桌子一拍,咬牙切齿道。

“这次我回来,已经是抱着战死沙场的决心。”谢君诺道:“不日我将请命,前往前线继续我父皇未完成的心愿。”

“我不准你去!”谢詹道:“谢哥,你别拿这件事威胁我。”

“谢詹,你真的太年轻了,你还分不清别人做事的原由,你以为我是为了和你斗气才去边关?”谢君诺摇头,“你错了,这次我是真的下定决心和罗刹交锋,无论你再多说什么,我都不会更改,你不用在去游说我母妃,若是你真的心中还有我这个哥哥,就别再让我母妃伤心。”

“谢哥。”谢詹看谢君诺要走,问道:“你是不是讨厌我了?”

“没有,我只怪自己,当年没教好你。”说罢,谢君诺头也不回的走了。

谢詹伤心的把头低着,最后干脆是一拳头狠狠的砸在桌子上。

第六十一章:赐婚

谢君诺走出书房便回头看那紧关的房门,他无奈的摇头,最后拂袖离开。

花香满襟,谢君诺坐在亭内喝酒。

远处美景如画,他却无心欣赏。

正在谢君诺入神时,远处有宫女陪同太子妃前来,谢君诺立刻起身请安,“微臣参见太子妃。”

李静玉挥退宫女,朝他笑道:“谢世子何须如此多礼,刚才听闻宫女说世子见过殿下,还起了争执,不知是否属实?”

谢君诺微微一笑,摇头道:“太子妃想必是听错了,我与太子怎会争执,他一向不善与人争论。”

“太子的心事,做妻子怎么会不知道。”李静玉叹息一声,“只可惜我无法劝阻他,谢世子请别见怪,他多年来就是牵挂着你的安危,如今你回来,他难免紧张,可他对你绝五谋害之心。”

“我知道。”谢君诺道:“正是因为我知道他,懂他,才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尧清撩开树枝,潜伏在远处的树上,听着谢君诺与李静玉的对话。

“从前他想要什么我就去做什么,他就像是我的亲弟弟一样,我们从小就在一起,我一直以为我会那样永远陪伴在他左右。”谢君诺茫然道:“直到这次回京,我才发现他变了,变的让我陌生。”

“谢世子,你可知道为何太子去年才完婚。”李静玉问道。

谢君诺沉默不语。

李静玉道:“我俩的婚事早就做了决定,他迟迟不肯完婚就是等你回来,他对皇上说,长兄如父,你若是不在,他这辈子就不娶妻了。”

谢君诺惊讶的看向李静玉,李静玉平静的看着谢君诺,无奈道:“那时我就在想,这位谢世子是怎么样的一个人,能让我的夫君如此牵肠挂肚。”

“后来,我听闻你当年为了替他戴罪立功才请命去剿灭钰鎏府,便知道太子是心中对你有愧才如此割舍不下。尽管我们成婚至今有一年,他却从来都不曾把心思放在儿女私情上。”李静玉道:“我坚信太子将来能做一位明君,但这需要一位智者与他同行,谢世子,我期望这个人可以是你。”

“你们统统说着家国天下的话,可我并非没有说过一走了之。我当然想和尧清走的远远的,可我知道我不能,我要是走了,谁来照顾我母妃,平江王府又要何去何从?”谢君诺道:“我……不想恨太子,但是也希望他不要再利用任何阻拦我和尧清,没人可以让我放弃他,我母妃也不能。”

谢君诺说完这番话,不待李静玉开口,便告辞了。

李静玉一直看着谢君诺走远,才化平静为忧虑,尧清看她片刻便运起轻功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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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热闹闹的愚公桥前满是人,所谓车如流水马如龙。

藿蒙人成群结队的在人群里行走,毕方和顾芩凨协同瀖霜看着热闹的舞龙灯,瀖霜笑着指那飞舞的龙头,笑道:“你们看那边,是龙傲九天。”

顾芩凨负手站在她身侧,笑道:“飞龙在天。”

毕方没把心思放在那龙身上,而是玩味的看着舞龙的人,那人的眼睛在毕方身上一掠而过,毕方的笑意更浓,半天不见毕方说话,顾芩凨立刻发觉他的奇怪之处,笑道:“你的眼睛四处在瞄着看什么?”

毕方道:“看美人呐。”

顾芩凨歪着头看他,眼神里分明在说着什么美人?

毕方指着愚公桥下,顾芩凨不经意看去,只见一位白衣公子站在桥下搭好的台上,正在接待着从远处下来的画舫,顾芩凨惊喜的喊道:“尧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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