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懵了。
在我失神的时候,我男神赤着脚从房间里跑了出来,抱住了我。川贝和西楼也从客房赶了过来。我听见他们七嘴八舌地说话,冷汗一直往外冒。
我就在我们的卧室门外,走廊上。
那刚才发生了什么?
我记得我跟那个小萝莉走了很久,穿越了吊桥、恶龙和群蛇,到了一扇门外……
“宝贝你怎么了?宝贝?”我男神轻轻地拍拍我的脸颊,让我回神。
“我、我没事……”
我说完这句话,龙隐赶紧把我搂到怀里,我能感觉到他因为急促呼吸不断起伏的胸膛。
“你可别再出事了,糯糯……”他试图把我打横抱起来,我跟他说没事,我自己能走,但是在我说完之前他就把我丢回到了床上。他让家庭医生给我的机械臂做了紧急修复。
“是妇女联合会给你的压力太大的缘故么?”他握着我的手忧心忡忡地问。
我觉得这事儿还是要跟他讲清楚的,“我做了个噩梦。可能是这房子里有什么……奇怪的东西。”
我男神示意我讲下去。
“我睡到半夜,被你妹妹叫醒,然后她带我走了很久,中间经历了很多稀奇古怪的超现实景象,走到一扇门外。她让我开门进去,我没有成功,她就攻击了我,用的是……是一柄匕首。”
我把碎瓷片丢在手术盘上。龙隐捡起来把玩着。
“后来我被管家救了。”
男神把老管家叫了进来。
老管家兀自瞪着他的金鱼眼说:“他蹲在走廊角落里,打碎了中国花瓶,用瓷片自残。”
我没有办法判断他是不是说了真话,因为我没有办法知道他眼里看到的事实,和我看到的是否一样。我实在想不明白,一点头绪都没有。
伤口处理好以后,我男神让医生和管家都出去。
“接下来我要说的事情,你要做好准备。”
他从腕带上调出一张照片。
那张照片静静地投放在空气中,光影交织,是一个年约20岁的年轻军官,五官与龙隐神似,只不过比他更加清秀。
“这是我的妹妹。她在帝都念军校,很少回家,更不会来这里。”
我当即就不能好了:“我一进门就看到一个穿巴洛克宫装的小萝莉……”
我男神嘘了一声把我圈进怀里,“我当时没注意,我们问问其他人好么?”
他问了川贝和西楼,他们俩人都没有印象,其他男仆也不晓得,老管家信誓旦旦没有这样子的人在夏宫里出现过。
后半夜我简直被吓得睡不着,龙哥就陪我聊聊。
“是不是我给你太多压力了?”他又一次问我。
我老实跟他说,“还好。”对这事儿我现在还没有什么真实感。
我男神勾了勾我的手说要不缓缓。
我黯然地哦了一声。
我男神就笑起来,揉了揉我的脑袋。“真得缓一缓?”
我多么想扑到他怀里说不要啊……
但是我就跟个榆木似地梗在那里。
龙隐就嗯了一声,“不要。”
我终于绷不住钻到他怀里摇尾巴。
“其实这世上还是有很多我们没办法理解的事情存在,一般把它们叫做超自然力量。说不定只是我的祖先想要认识认识你。”龙隐抚摸着我的脊背安抚我的情绪,但是完全没有被安慰到呢!
“嗯……我想问你,夏宫有没有一扇门,装饰着黄金门环和龙首?”
我男神思忖了片刻,“的确有。”
“什么?”
龙隐跳下床,拿起风灯,拖我起来。我牵着他的手走了一分钟,走到二层走廊尽头的一扇门前。
我望着那巨大的黄金龙环,下意识地倒退了一步,拽住了他的袖子,“就是这里。我看到的就是这!门里面有什么?”
龙隐面色复杂。
“到底有什么?!”
“是化妆间。”龙隐失笑,“历代潘德拉贡夫人梳妆的地方,里面放着无数的珠宝。”
我当场就不能好了,“化妆间为什么要镶个那么可怕的黄金兽头!”
“这是一种传说当中的生物,叫做龙。神话当中它相当喜爱珠宝,是珠宝的守护者。”
这是在搞笑么?!鬼上身的妹子领七弯八拐,最后竟然到了夏宫的化妆间,里面还都是珠宝!这让龙隐怎么想我?!他一定觉得我是个非常物质的男孩儿,结婚第一天晚上就想着倾吞潘德拉贡家族祖传的鸽子蛋们。
“既然来了,进去看看吧。”龙隐从腰间摸出了钥匙,打开了门。
我突然意识到,如果鬼妹子是要让我进门,那么她的目的似乎,达到了?
我跟着龙隐走进了房间里。
妈的他家的珠宝是论箱算的。
戒指五箱,项链七项,头饰十三箱,各式各样的舞会面具三箱……化妆台正对着窗户,如果是在白天一定采光良好。
“你喜欢么?”龙隐咳嗽了两声。
“我他妈为什么要喜欢这种东西啊!”
龙隐说着我想也是,脸上却突然有淡淡的失落。我说你在想些什么!我是个男孩子!男孩子!你给我我也会去卖掉买机甲开的!再不济还能买点啤酒喝的!
“不过有一枚戒指,是必须交给你的。”龙隐带我走到化妆台边,桌面上摆着一只戒指架,架子是一只布艺制作的手,手型很美。看得出戒指架有了些年头,纯白的布料有些落灰,可以看到无名指的地方有一圈白印,应该是有一枚戒指长期戴在无名指上,但是现在消失了。
龙隐抚摸了那圈白印,“这里原本是海蓝之谜。”
“啥?”
“我们家的家传戒指。”他的眼睛剧烈地闪了一下。
“你们家的家传戒指名字叫海蓝之谜?!”
“是的。”龙隐望向别处,“我忘了,在我成婚以前,海蓝之谜会被保管在银河帝国妇女联合会中。你要去自己争取。”
说完就走了。
我愣在原地。
“还愣着干什么?我告诉过你了,就算喜欢,也要自己争取。”
“……”
我毕索毕索地跟了过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老管家提着风灯,手肘搭着斗篷,毕恭毕敬地候在那里。
“是该睡觉的时间,老爷。”他对龙隐说。
“我已经不是小男孩了,密特朗先生。”龙隐接过斗篷盖在我身上,牵着我走了。
我经过老管家身边的时候,他一直盯着我瞧。
他刚才真的什么都没有看见么?
我做了一个梦,梦到小女孩带我去找access,但是醒来时却发现我在走廊里自残,他刚好在我身边。
然后在现实当中,小女孩说藏着access的那扇门,就是离我们卧室一分钟路程的化妆间。
这一切都是巧合么?
我真的只是做了一个春秋大梦么?
……
第二天,我反常地醒得比龙隐早,冲进川贝和西楼的房间,把他们都踹醒。“我昨天是梦见有人带我去找access了!”
他们一边揉揉眼睛爬起来洗漱,一边听我跟在屁股后面叨叨逼。等我叨叨逼完,我问他们,“你们觉得这会是真的么?access在历代潘德拉贡夫人的化妆间里!”
西楼睡眼惺忪:“如果这是真的,为什么那个小女孩不直接告诉你,要那么麻烦地让你穿过迷宫,经过吊桥、巨龙和蛇群?她只要说ss在历代潘德拉贡夫人的化妆间里,不就完了么。”
“不,这是一个谜语。”川贝突然停止了刷牙的动作,“把简单的信息变成谜,再传递出去。”
“啥?谜语?为什么要讲谜语?”
“为了加密。”川贝呼噜着吐掉牙膏。“比如,如果有第三者在场,我会把你撸了没,说成你做大保健了没。你知道大保健是什么,你就会得到我的信息,但是第三者不知道大保健是什么,他得到我给出的信息,也是白搭。看,信息加密。”
我想了想,摇了摇头,“你说的不对。撸变成大保健,信息本身的表达已经变了。但在我的梦里,门还是门,只是一分钟的距离,变成绕了无数远路。”
“对。但我的意思是说,按照人类惯常的思维,如果我不能直接告诉你ss是在化妆间里,我就会给你一些相类似的指向性暗示,比如说:化妆品,首饰,漂亮衣服。人类会掩盖信息原本的样子去保护信息。但存在另一种加密思维,就是改变信息访问的路径去掩盖信息本身。最简单的例子就是加密程序。当一个程序想要掩盖信息,它建立起很多防火墙,很多关卡,把它要保护的信息层层叠叠地包裹起来,就像一个俄罗斯套娃。你必须解开每一个关卡,最后得到它。表现出来就是你走了很多的路,才到达那扇门前。”
我消化了半分钟,“你的意思是小女孩不是人,是个ai?”
川贝耸耸肩,“我只是觉得这样解释比较容易。”
“……她叫我弥赛亚。米迦勒也叫我弥赛亚。”我望着镜子里的我自己,“这么一说还真是!米迦勒经常构建虚拟世界与我单独联络,小女孩做了同样的事,只是她的虚拟世界过于奇幻,以至于我觉得我在做梦。”
“但其实那只是她对信息的加密。加密这个步骤比信息本身更重要。”川贝提醒我,“别忘了她为什么要加密信息。”
“因为有第三者存在。她不能让第三者得到通向access的路径。”
岩浆,恶灵,巨龙,蛇群。
“路西法……”我倒吸一口凉气。
这些都是神话中地狱之王路西法的隐喻。
她在告诉我路西法就在附近。可是为什么她在最后关头攻击了我?为什么我醒来的时候在自残?她到底是敌是友?路西法除了约我喝咖啡,还想干什么?
川贝看了看表,“离米迦勒被撕票,还有30个小时。”
第37章
龙隐在这个时候敲开了房门,一脸起床气,“我就知道你在这里。”
“我……”
“一个侯爵夫人不会在他丈夫还没有起床的时候偷偷溜走。如果不知道他们两个都是omega,我都快以为你背着我有了情人。”
“我不是omega,我是个直男。”川贝一脸遭受了背叛的模样。
龙隐一脸拉倒吧,目光再次落在我身上,“给你半个小时梳洗。”
“要去哪儿?”
“去年博士那里做个心理减压,保证你的心理健康,然后开始魔鬼训练。”
“什么?!心理减压?!”
龙隐把我拽到了身边,“你总不能老是躺在我的床上做噩梦,对不对?而且非常凑巧的是,银河帝国妇女联合会评审之前,要求递交omega心理健康专家认证文件。”
虽然我感受到了当家的对我浓浓的宠爱,可这哪儿跟哪儿啊!
……
用完早餐,龙隐开车带着我、川贝还有西楼来到了年襄供职的帝国科学院。这里云集着银河帝国各个领域最出名的精神病,哦不科学家,光是走进那气派的大门,就能感受都空气中浓浓的智商碾压。我原本没有什么心理压力,智商被碾压得多了,也就有了。到最后我都觉得我有必要做个精神治疗。
我男神找到年襄办公室的时候,门没锁。他掰着门板敲了三次,都没人回,我们对视了一眼,开门进去了。
然后特么的就听到嗯嗯啊啊的声音。
年襄一边在办公桌上和人家嗯嗯啊啊,一边还要把内裤团起来丢我们。我觉得这种行为一点也不符合他高智商学者的形象,倒像是热带雨林里被抢了香蕉的黑猩猩气急败坏地扔粑粑。
幸运e的川贝淡定地抓下蒙脸上的内裤,而我男神则带着我们退出去,掩上了门,“给你十分钟。”
十分钟以后,年襄裹着睡衣穿着拖鞋重新出现在我们的视线里。他的样子肯定是不太好的。头发都是湿的,一直以来没有什么血色的脸变成了绯色,脖子上有吻痕,关键是……我怀疑他浴袍底下啥都没穿,要不怎么经验顺着大腿往底下流呢我操!我必须要多看几眼我老公才能把持得住!
“你终于学会穿人类的衣服了。”年襄上下打量了我一遍,讽刺道。
我把缝在领口里侧的裁缝签名翻出来,雄赳赳气昂昂地递到他眼前:“高定。”
又抬腿撑在门框上,指着我的皮鞋:“天琴座hd176051产的阿尔雷蒙兽皮。”说着拿手指弹了弹。感觉阳光照在我的皮鞋上都会叮得一下反光呢。
我男神背着手站在我背后,越过我和年襄说:“他可能最近心理压力太大,你给他看看。”
年襄:“绝逼有精神病,不用看。”
男神:“你潦草办事,我就让你以后永远都只能潦草办事。”
年襄是个聪明人,他在这样带有强烈性暗示的威胁下颤抖了,退缩了,风骚不起来了。
“进来吧。”他戴上金边眼镜,让开了门。我们四个人再一次走进那充满了男欢男爱味道的研究室。英俊的小哥刚刚套好裤子,此时捡起地上的白衬衫和大书包朝我们迷人一笑,临走之前要去吻年襄的侧脸。年襄举起了一张石棉网挡住他的袭击:“不用亲了,给你a。”
小哥好脾气地笑笑,走了。
作为撞破帝都科学院风气、亲历学生出卖身体换取学分绩的人,我只想说——果然知识就是力量!我终于明白冥冥之中为什么是我穿越了,上天一定是要我用那半吊子历史知识来混个教授当当。
年襄往办公桌上一倚:“你小媳妇又怎么了?”
我男神把昨晚的事简单地说了遍,年襄啊了一声,“我早知道他有癔症。脑补太多。”
“一辈子潦草办事。”
年襄仰天长叹,抓起一个手臂粗的针管,“好吧,来一个全套检查。”
“不用了!”我知道那针管是用来灌肠的!我知道的!
年襄像是纳粹赶犹太人似的,拿着针筒把我赶进里间,让我男神还有川贝西楼他们在外面等。
我一踏进他的办公室里间就寒毛倒竖,“看不出来,你还是个巫师!”
在窗明几净设备先进的生物学研究室里间,是一个装饰着人类头骨、铺着虎皮、燃烧着篝火的房间,篝火上面还吊着一锅绿色的浓汤。整个屋子的颜色浓墨重彩,金色笼子里一条我小臂粗的蟒蛇在打盹。
我觉得要不是我真得在发疯,要不就是年襄他的真实身份,是一个游荡在两万年后的风暴港占卜算卦的吉普赛人。
“坐吧。”年襄慵懒地脱掉拖鞋,踏进了那张虎皮毛毯上。毛毯很厚,他白色的脚趾如同树枝的枝桠,陷入其中。
我脱掉拖鞋在他对面盘腿坐下。
他蓝灰色的眼睛打量着我。
我瞪大眼睛心虚地四周乱瞧。
“你没有发疯。”他突然说。
妈的你是跳大神跳出来的这个结论么!而且你妈蛋的,连大神都没有跳!
“为了保险起见,你最好把衣服脱了。”
啥!
我跳起来:“年博士你不要这样!我已经是有家室的人了。”
“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这里发生的事情也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他笑着解开了自己的浴袍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