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啥？”马跃扔开抱枕，“这都是你计划好的？”
“是。”
“所以最终目的不是说服我成为死神？”
林黎摊手：“这是实现目的的手段——不过据我的考察，你还挺适合做死神的。”
“等下！”马跃伸手揪住林黎的衣领，“你一直瞒着不肯告诉我真相，实际上是为了以后能……能让我留在你身边？”
林黎大方点头，伸手拉着马跃，将抱枕放在一边：“不过，既然现在说出来了，我也可以松口气。看来你已经接受自己死亡的事，那么，我们来谈谈成为死神这件事——”
“你混蛋！”
马跃一巴掌打过去，摔门而出。
林黎坐在沙发里，双手摊开，无力耸肩，吐舌偷笑：“我是不是做了什么坏事呢？啊，不好意思，我也只是想帮忙而已。无论是正忙还是倒忙，都是为了让事情更有看头啊！”
23.新的开始
冲出家门的马跃揉着头发，漫无目的得走在大街上，头昏脑涨。
到底在说些什么啊！说什么，因为喜欢我，所以不把真相告诉我——这不是诈骗吗！而且，我有那么脆弱，甚至到了连自己死亡的真相都接受不了的地步吗！
马跃站定，脑海回响林黎曾经评价女白领时候的那些话。
“……那个女白领，就像她自己说的一样，外表平静而理智，内心却幼稚的妄想着，自己为那个男人所做的一切，能有朝一日感化他，甚至让他爱上自己，直到被那个男人的表现激怒——说到底，女白领会怨恨，也不过是因为自己的妄想无法实现，心理落差过大而导致精神崩溃罢了。男人固然有错，可若女白领真的做好了自己所说的觉悟的话，又怎么会造成这样的后果。”
当时自己是怎么反应的来着？把抱枕砸了过去，然后说林黎冷血——可是对号入座一下的话，那个外表假装冷静，实际上内心虚弱的不堪一击的人，不就是自己吗？
高喊着，“明明都知道对方要死，却什么都做不了，让人很不甘心啊！至少，要做点什么来反抗一下吧！”之类的话，却最后选择了屈从于林黎的冷漠，对刘小姐的请求充耳不闻。
信誓旦旦的说着，“让人无法接受的真相之类的，还不如一直隐瞒下去。与其让当事人痛苦，最后造成无法挽回的结局，还不如从一开始就不要知道——你可以说我怯懦，也可以说我胆小，但是我就是这样想的”这样的话，结果自己就真的身体力行得无法接受自己已经死亡的真相。
不止一次的表示，“只要活着，就有希望。活着是最重要的！”，这样的自己，让林黎怎么说的出口？
“啊啊，对不起，你什么都做不到，因为你已经死了。来吧，成为死神吧。”——马跃在脑海中模拟这样的对话，自己都觉得可笑。
林黎已经尽最大努力，弱化自己对死亡的恐惧，了解死神的生活，并且亲身体验死亡与生命的联系，这样的努力，难道都白费了吗？
到头来，自己却纠结着所谓该不该在这个时机告白而……而……哎？！
马跃抱着自己的脑袋，在绿化带旁蹲了下来。
重点应该是告白吧！必须是告白啊！
马跃觉得自己有点晕：为什么当时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第一反应不是拒绝，而是——这家伙在这种情况下不应该说些更加温柔的话来安慰我吗！趁乱告白是什么意思！
不对。完全不对。
一般而言，应该是要拒绝的啊。
为什么没有拒绝？是没有机会说？应该不是。是太过愤怒给忘了？怎么可能！自己当时还抱着抱枕重复确认了好几遍。
一定是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所以大脑产生了幻觉！一定是这样！
马跃双手握拳站起来，准备重新理清思路，然后见鬼一样看见林黎再次站在自己面前，微微低头，抿着嘴：“和魔女说清楚了？”
“啊？”
马跃下意识后退一步：“你在装什么傻！刚才在家的时候不是把所有的事都说出来了吗！包括隐瞒真相诱骗我当死神的真实目的其实是喜欢我想接近我这样的事我也——”
“你说什么！”
马跃第一次见到林黎大惊失色的模样，他双手叉腰，眉毛拧在一起，弯下腰，逼近马跃，后者被这迫人气势逼迫，竟不自觉蹲了下去：“怎……怎么了？你要反悔？”
林黎直起腰，一手扶额，无可奈何：“刚才和你说话的不是我，是魔女。”
“惠子——不，魔女？”马跃捂着脑袋哀嚎，“到底怎么回事啊！”
林黎叹了口气，挨着马跃坐下来说：“当时，你抱着抱枕不听我说话，就在这时，魔女从后面捂住我的嘴，将我带到了街上，命我把宋雪的灵魂送去固滦山。”
“哎？”马跃一下子弹起来，“那时候你消失了，是因为魔女把你绑架走的！”
“是。魔女说，她会和你好好解释这件事，而我如果再因为你耽误了工作，就把我变成固滦山上一只蜻蜓——”
“为啥是蜻蜓？”
“这个不是重点！”林黎站起来，双手按住马跃的肩膀，“所以，那个女人究竟和你说了什么！”
“她说……”
马跃的大脑似乎终于找到了状态，飞快运转起来，从自己与林黎相遇，一直飞快转到现在。
从一开始的害怕到厌烦到无视到求助。
然后，开始相处，开始依赖，开始习惯，最后，开始关心。
到了刚才。
以为是林黎的告白却没有拒绝的时候。
大概就是……
“魔女说，据她的考察，我还挺适合做死神的。”马跃突然笑了，“你的计划，继续实施下去应该也是没问题的。”
林黎狐疑：“那你一开始说的什么真实目的之类的是——”“那是我大脑混乱，胡乱说的！”马跃推着林黎往家走，“午饭还没有吃呢！我饿！”
林黎被马跃推着走进巷子口，走进熟悉的楼道，走进家门。
干净整洁的客厅，散发着幽兰香味的卧室，还有，放着两菜一汤的餐桌，以及一张字条。
“往生，升仙委员会，真诚期待您的加入。”
落款人，自然是那个起名字很奇怪的魔女。
马跃笑眯眯的去盛饭，林黎虽然还心存疑惑，但是终于决定不去纠结这件事：下一步，该怎么和他进一步拉近距离呢？
什么时候，才会亲口告白呢？
正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