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哭就哭吧!”看着南池强忍的双眼通红,伤穹投到他的怀抱中低语。
感受着怀中的温暖,南池抱紧了伤穹。他相信杏蝶以后一定会幸福,有家人陪着,有爱人宠爱着,日后还有小孩要养育,幸福将一路持续下去。
南池烦恼了,说那么大的家业可怎么打扫得过来。伤穹便抬高下巴说道:“你忘了你夫君是怎么人了么?”南池毫不犹豫敲他的头:“别乱用法术。”伤穹不依,赖在南池怀中不离开,手轻轻一挥,原本杏府的牌匾瞬间变成了伤府二字,南池实在拿他无法。
杏蝶离开的那段日子,晨露每天都来找南池说话,红着眼睛诉说他对杏蝶的想念。南池也是伤心的安慰着,也说晨露这幅柔弱的模样最是招人疼了。因为不知是从何时开始,晨露身边多了一个人陪着。熟人,但并未到好朋友的地,是集市上药店老板的儿子,叫岩舒。岩舒家离晨露家两个街头,此人似乎并不爱教朋友,一经做着自己。
“可是有事要与我说。”晨露最终还是忍不住停下脚步,转身对跟来的岩舒说道。这些日子,不管他走到哪里,两米开外的地方必定有岩舒的身影。
“有事相求。”岩舒见着晨露对他说话,上前快走几步,拉起晨露的手:“可否嫁与我为妻。”
然后,也没怎么经历太大的波折,两家大人便为他们办了婚礼。这男人与男人在一起自是有的,但这么明目张胆的成婚的却是没有,而且家离人还同意的就更加少了,此事件在邻落城中影响很大。
成婚当日,药店老板还真是哭红了眼睛,将岩舒送出家门,看着晨露将岩舒护在身前缓慢走去,因着两家近,也就不用礼轿,徒步而去接受更多人的祝福。之后南池有问晨露他与岩舒的经过,晨露呵呵一笑说道:“哪里还有什么经过,那日他说可否嫁于我为妻,我当他是在说笑便回了一句’若你做我妻子,我便迎娶你为妻。之后被他拉去见了父母,定了婚期,到现在我都觉着自己是在做梦。”
在晨露的婚礼上,南池有了个想法,他觉着雁奴也该有个婚礼。拉着六弦商讨说入秋时节办个婚礼,现在才春天,可以好好的准备。六弦到也不反对。看着晨露于岩舒,他们很幸福。
不善说谎的南池不小心透露了他与六弦在做的事情,雁奴羞红了脸,赶忙跑去伤府。因着是夏天一路奔跑,汗水打湿了衣衫,推开虚掩的大门,扑面而来的是树木的清香,与花儿的香味,入眼的是树木搭建的前院,下方摆满了各色花儿。行过走廊,终于是见着了在后院地上坐着的六弦,他正在编制小玩意儿,南池教他的。
“你就知道做傻事。”雁奴有些生气,他六弦转身那一刻投进了他怀里。 六弦什么话也没说出口便被雁奴吻住了。
原本定在秋天的婚礼在夏天举行了,雁奴同南池一样还是喜欢居住在林间小屋。那偌大的伤府便空闲了下来。日子便这般快乐的过着。待的六弦发现晨露脸上有了青年之气,他才突然醒悟过来,自己似乎并不会被时间刻下伤痕。往后回忆便记起了那次伤穹让他喝的水,他怎会有那般大的能力。
把自己的不解说给他们听,雁奴到先笑出了声,伤穹高傲的说:“吾乃天上之神。”随后又笑呵呵的转过脸来对南池说道:“快跨我。”哪里会听他的话,南池起身走开了。家中没了零嘴,早上自己忘记买了,此刻去买些回来。
偏偏伤穹跟着要来,他长得本就惹眼,此刻在街道上还一个劲儿的粘着自己,指着这个说好看,那个好美丽。没得到南池的回应,伤穹又耍赖了,抱着南池的腿不放,口中还竟说些教人脸红心跳的话。
“可别卖了他。” 一抹清音突然出现,南池低头便看见了一个一头雪白发丝的男人。南池愣住,这世间竟然会有如此发色,真真是教人疼到了骨子里。
第十六章
来人名雪尘,另一位叫君临,这是南池头一次见到伤穹的朋友,开心中却也有失落。雪尘说是在寻人,若这里没有便去下个城池,总会寻到的。雪尘在此呆了一段时间,其间南池还认识了一对双生子,弟弟冷静,哥哥炸毛,真是绝配。这日送走了雪尘,南池不便叫伤穹与六弦雁奴先回去,他自己则去了晨露家,昨儿在集市遇见了岩舒,他说有空去一趟,说杏蝶托人带了东西回来。伤穹吵着也要去。
“就你最爱多事。”南池看着抱着自己手臂的伤穹,只能妥协,猫一般的表情,哪里舍得拒绝:“若以后再去调戏别人,你便自己一人去过日子。”趁此机会,狠狠的对他说教。
“好啊。”伤穹总是很配合,可下一刻便将那纤纤玉手伸向一旁,不偏不倚,又似是不小心的轻抓了一下旁边人的衣角,而后笑呵呵的说道:“这衣衫真是配你。”也不在意那人只是普通人家的粗布麻衣,正挑着空担子回家。
南池叹气,他是真想不通为何伤穹的个性会那般恶劣。来到晨露家中小坐片刻便拿上东西回去了。两大包,一包是给雁奴的。也不知杏蝶带了些什么,还挺重。走到小河边那条路上时,一阵微风拂过脸颊,前方不远处便出现了一个男人。
南池停住脚步,男人身穿红色衣袍,黑发成束。要如何去形容它的美貌呢?无双,世间无双,南池只能想到那两个字。
“我想你。”南池刚听清楚这三个字,就呆了,刚刚还在自己身边的伤穹,下一刻便到了那红衣男子的怀里。而那男子的眼中绽放着融化世间万物的光彩。
“我想你,我想你,我想你。”红衣男子紧紧地箍着伤穹,固执的只说那三个字。
南池眨巴着眼睛不知道该怎么反应,虽说红衣男子并未张嘴,但那话语是他说的吧!他与伤穹不是一般的朋友关系吧!虽说伤穹老实爱调戏别人,但他从未跟别人亲密过吧!见着伤穹那双漂亮的双手环上男子的腰,以及那一句:“我知道。”南池觉着自己浑身冰凉。
见着雪尘时,南池便在心中有了疑问,自己除了憨厚朴实之外,并无其他过人之处,为何伤穹会选择自己呢?他那么美丽,自己拿什么与他相陪?南池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回到家的,他坐在床榻上抱着花枕,心中抽疼。
“你先回吧!我等等就回来。”伤穹是这样说的,其实南池很想说:“一起回去吧!”但看着红衣男子的美貌,他胆怯了,自己拿什么与那么美丽的人相比,说是云泥之别,那都太抬举自己了。那人定也是神仙,他陪着伤穹走过了诬陷岁月。
泪水无声滑落,滴落到了花枕上,并不白皙的脸上的泪水惊疼了伤穹的心。
“怎么哭了。”话音未落,脸颊便有了一抹温暖,南池抬头见着了伤穹,难得她弯腰俯视着南池。:“可是怪我教你自己先回来了么?”
将花枕放在一旁,南池拉着伤穹坐在自己的腿上,双手环着伤穹的腰部,额头抵着额头不说一句话。
“南池?”伤穹轻轻的唤他,双手搭在他的肩上,彼此交换着吐吸。:“若我与翅膀,定会被你的眼泪烫伤。”伤穹略带笑意的说。
“可是怨我与天翔说会儿话,冷落了你么?”伤穹继续说着。
那人原来叫天翔啊。天与穹,真真是绝配的。双手用力将伤穹抱的紧,刚刚只是一霎那想着伤穹离开自己,自己便难过的不能呼吸,根本不能放开他。
“若我有能力将你禁锢,我定会将你禁锢,做我一人的伤穹。”南池说的坚定,随即在伤穹脸上种下一吻。
“呵呵,原来是吃醋了。”伤穹笑咯咯的将头靠在南池肩头:“憨厚的傻瓜,我最爱你,你又不是不知。”
南池知道,可知道归知道,但想到那拥有雪白发丝的雪尘,以及无双容颜的天翔,他一点自信也没有。自己凭的是什么被他深爱着。
“我是否有打扰到你们。”雁奴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自是没有打扰。”南池整理好心情说道。可伤穹不乐意了,被南池放在床榻上生气地说道:“明明就有打扰,我都还没好好享用你。”
二人也不理会伤穹去到外屋,南池将一包东西个雁奴,说是杏蝶托人带来的。
“近日天气不同以往,夜晚冷的厉害,可要小心别着凉。”雁奴好心提醒着。
“嗯。”南池点头应允。这以后怕是要居住在风雪之中了,伤穹说这里会是一片雪白,往后的一年四季皆是冬天。
林间的屋子被伤穹施了法术,不会被虫蛀或是枯烂,这个秋天刚到便下了雪。一下三天,大雪纷飞教人视线不过一米远。有人说,这下可好,北国,北国,真要成为风雪之地了。南池不解,问了才知晓,北国住城早在几年前便是雪花满天。如今这里也不能幸免,但人们也并未有惧意,人的适应能力很强。
南池他们的容颜未改,等到过了十几年之后,晨露终是发现了这件对他来说是震惊的事,在得知伤穹是神,他已经不惊讶了。只说也只有神才生的这般美丽。南池歉疚的说:“真是对不起。”晨露笑了,说道:“天长地久,天长地久,你这般好心,怎能承受的住朋友的离去,但你情愿自己伤心,也要陪着他。”说道最后,晨露失声了,他也想与岩舒天长地久,但有时那并非是好事。
回到家中,岩舒已做好了饭菜等着晨露。
“出了何事。”岩舒将晨露拉在怀中,柔声问着。
晨露有了想哭的冲动,在一起这么多年,自己一点细微的表情他都会知晓。但晨露害怕,若他们真可以活个千千万万年,他没有把握会一直得到岩舒的爱,倘若他烦了自己,厌了自己、、、
“怎么了。”岩舒心疼得问着,伸手擦去晨露脸上的泪珠。
“唉?”晨露后之后觉得才发现自己哭了,赶忙低头在岩舒的肩头擦了擦。:“没什么。”
岩舒没在问,双手只是更加箍紧了晨露的腰。后者刚止住的泪水又流了出来:“我从未问过你,你为何爱我,若再过几十年,你不再爱、、、”
岩舒吻着晨露的嘴唇,只轻轻一吻,而后说:“若硬要问我是为何,我会诚实的告诉你,我不知。我不知自己是哪里出了问题,我对着你才有欲望,我对着你才想说话,以往只在一旁看着你便觉着满足,但贪心终是教我打败,我要将你强行要了,而后等你将我杀死,但你并未拒绝我,你爱了我。”
“虽说熟悉彼此,但说话却是头一次,而且你还说得那么直白。”晨露闷闷的说:“我回那么一句是出于玩笑之意。”
“但你终究是没有拒绝我,我有信心,在以后的日子里,你会更爱我。”
晨露不再说话,泪水又一次滑落,也不怕羞,抱着岩舒大声地哭了出来。岩舒在哭声中承诺:“把你的下辈子也留给我,你只安心等着我便好,我会去找你,我会找到你。”
第十七章
晨露八十几岁寿终正寝,再次几十年时间他看过了无数次生死,他唯一舍不得的自然是岩舒,但二人有下世之约也宽心了不少,让的晨露相信有下一世的自然是因为伤穹的存在。岩舒在世三年后离世的。那三年的时间里,他在做什么南池不知,他是个很奇怪的人,他根本不爱与人说话,那几十年的时间,他只对着晨露说话。即使他在死的那一刻,他也只看着南池,带着笑意闭上了眼睛。
生老病死对人类来说是必须经历的,但偏偏南池得了伤穹的眷顾,他的容颜永远停在了三十几岁。百年瞬间而过,南池与六弦研制了几种在雪天也能生长的青菜,而且也给菜园子搭了棚子,夜间下雪下的再大,也不怕把菜压坏了。青菜成熟,二人便摘了挑去集市卖。街道与以往相同又似不同,二人依旧在药店旁边的小巷摆摊,与同行的妇人说话谈笑。南池记得那时候岩舒总爱坐在那屋下发呆,或者他只是在等着晨露的出现吧!
到了夏季,太阳很温暖,但并不能融化百年的积雪,沏了茶来与伤穹坐在施了法术的茶棚下,刚要斟一杯与伤穹,他却摇头说要喝酒。南池有些恼,才正午便喝酒,醉鬼一个。将茶换成酒,伤穹也给南池斟了满满一杯。
“你自己喝便好。”南池红了脸,打死也不愿再喝酒。
“哼。”伤穹来了脾气:“今晚你若不陪我醉,我便不让你入睡。”
“才是正午、、、”南池满额头黑线。
“我不管。”伤穹任性的像个孩子,但下一刻他便在南池眼前消失了。
“伤穹。”南池站起来惊叫着,可下一秒他便放心了,之前有出现过这种状况。
“你总是这般任性。”伤穹的声音少有的带了怒气,但南池并没有见到伤穷的身影,可总算是放心了。天翔总是这般来带走伤穹,不过说到任性二字,伤穹哪里有资格说别人了。
“晚饭回来吃吗?”南池低低的说。
“自然是会回来吃。”伤穹的声音响起。
开始时南池还会心生嫉妒,但这些日子他有了不一样的想法,他想自己不愿去到伤穹的世界是对的,因为那里有别人需要伤穹的爱。人间有自己陪着,天上有天翔陪着,不管去到哪里,他都不会孤单。其实要把心爱之人分享给他人是任何人都不想的,但南池不想再吃醋,他不想去烦伤穹,若伤穹真要收了天翔,他不会反对。
待到晚饭做好,伤穹回来了,与以往一样南池并未见到天翔。看着伤穹吃的开心,南池便在此时表明了自己的心意。
“我没有反对的意思,你们不用避开我。”
“什么。”伤穹不解南池话的意思。
“若你要收了天翔,我并不反对。”南池憨笑着说道。
‘啪’伤穹将碗筷狠狠地摔在地上,四散的碎片以及白米饭教南池愣愣的,他不知自己这话有何不妥,刚想开口要说什么伤穹却起身去了里屋‘砰’一声关上门。
之后的好几天伤穹都不理会南池,而且连吃饭也去了雁奴那里,南池知晓是自己的话让伤穹不高兴,但他并不觉得自己的话有让伤穹生气的理由。夜晚伤穹会来床榻睡觉,但却不在南池怀里,这让南池一直在失眠。
过了半月南池消瘦了不少,一个人吃饭根本就没有胃口,其间雁奴向过来与南池说话,但都被伤穹拒绝了。六弦到失能和南池说上话,可却都在责怪南池与伤穹吵架之后害得雁奴整日被伤穹霸占着,偶尔一两句别有深意的话南池却不懂。南池叹气却也不知要怎样才能让伤穹消气,今夜见着伤穹还未来,难南池急了,二话不说的喝了些酒,酒能壮胆,到时候就能与伤穹和好了,可之后南池便老子一片空白,不记得了。
“唔、、、”南池醒来,头疼的厉害,伸手揉着头,好半响才想起自己昨儿个喝酒了。还自己把自己灌醉了。
“好些了么,我熬粥了,吃一点。”伤穹温柔的声音响起,南池立刻搜寻他的身影,坐起身来直直的看着伤穹,想说你别生我的气,可刚张嘴边被他喂了一勺子粥。原本就头疼,现在吃了一勺粥就更加不舒服了,这肯定是伤穹第一次下厨,这味道真的是、、、
“好吃么,我自己亲手熬得。”伤穹满眼是期待,在看到南池点头时,他便笑了,继续的喂给南池吃粥。
“你就是个大笨蛋,不会喝酒还喝那么多。”一碗粥见底,伤穹将碗放在一旁的柜子上,伸手摸着南池的额头心疼得说道。
“以后别不理我。”南池将伤穹抱在怀中:“我并不是故意要惹你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