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染情长(穿越 包子 女变男)——泷熙

作者:泷熙  录入:10-29

我接着看向黎丞相,他那布满皱纹的面庞明显消瘦憔悴了不少,想来黎墨染也是他的亲生儿子,即使平日里不亲近,毕竟父子连心,儿子遭此大难父亲哪有不糟心的。“爹,您受累了。”

黎丞相低声道:“没什么,你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闻言众人纷纷点头道:“醒了就好……”

送走其他人,我留下萧翎晖,犹豫了许久才低声道:“孩子怎么样?”

萧翎晖一愣,眼里的落寞一闪而过继而淡淡道:“还好你有内力真气护体,此次只是动了胎气,孩子并无损伤。”

我苦笑一声摸着肚子道:“本想着借此机会将你送走,不想你竟如此顽强。既然天让我留你,便留下吧。”

见萧翎晖脸色不佳,我忙转移话题问道:“宫里怎么样了?”

萧翎晖轻叹一声道:“太子只称是被废太子残党刺杀,太子妃舍命相救,而后被贼人劫走失踪。鸿景帝大怒当即下令将废太子一干余孽问斩,赐予废太子血飞花自裁……”顿了顿他接着道:“你放心,墨玉没有被抓走,况且他不曾暴露面目所以趁乱逃走了,前几天已经回到相府了……”

我默默地听着,原来墨玉回来了,忽而又想到什么忙道:“你知道被处死的人中有没有一个叫凌轩的?”

萧翎晖面露迟疑,思考许久才道:“哦,你说的是兵部尚书的义子吧,我倒和他有过几面之缘,但处死的那些人中并没有他。”

想来当时行刺的时候也没有见到他,我点点头略微安心。

这一次,龙襄死了,凌轩失踪,墨玉虽然安分地回来,但不方便与我相见,花瑾萱在宫中又怎么能来见我这个‘失踪’的太子妃。一想到此次离去恐怕是永别,心中不免有些怅惘。

拉回记忆的长线,系好披风带子抬眼看到挂在墙上的小弯刀,忽的想起是几年前刚到这里时萧翎晖陪我买的,也是在那天第一次见到了龙泱。

我取下弯刀,轻轻抽出,银光一闪锐利的刀身上赫然刻着两个繁复扭曲的古字。

流光?是这把刀的名字吗?我怎么以前没有发现。不过没发现也属正常,自从买回来我就再没有动过,哪里有机会发现。

将流光握再手中左右空划着试了试,意外的称手,索性将它别在后腰当做平日的护身兵器也好。

直到后来我才知道自己无意中得到的这把弯刀,竟然是江湖上消失已久人人趋之若鹜的上古四大名刀之一。只道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穿戴整齐,我推门而出,这个时候萧翎晖应该已经准备好马车等在丞相府门前了。

才走了两步就看见院子里站了一个人,听到脚步声,那人转身看向我,一言不发只是怔怔地看着,似乎想要将我看穿。

四目相对,默默无语,一阵寒风卷起堆在墙角的枯叶,‘哗啦啦’地打破了寂静。

我迎着目光走了两步在距离那人两米之处站定,微微躬身道:“草民参见太子殿下。”

龙泱剑眉微蹙,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却终究没有开口。

“若太子殿下没什么事,草民急着赶路恕难奉陪。”说着提步欲走。

只是一瞬间龙泱伸手忽地抓住我的胳膊用力想要将我拖进他的怀里,但在看到抵在他颈间银光闪闪的弯刀时动作猛然僵住。

“放手!”我手握流光紧紧地抵住他喉咙,冷声开口。

他愣了愣突然苦笑着松开我,身子摇晃,失魂落魄地往后退了几步,恰好撞到匆匆赶来的黎墨玉怀里。

黎墨玉见龙泱脸色苍白担心道:“龙儿,没事吧?”

龙泱不答话只是呆看着我所站的位置,他目光空洞溃散仿佛灵魂已被抽走。

我看着黎墨玉用和我有几分相似的脸关切地注视着龙泱,我心中凄然,当下一狠心运气于刀朝我右颊上快速一划,瞬间鲜红的血珠滴落在雪白的貂绒上似冬雪中的点点红梅,触目惊心。

任凭脸上的血点点滴落,我慢慢走向瞳孔微颤的龙泱涩声道:“从此以后我就是我,不再是任何人的代替品!”

龙泱的面色又白了一分,他缓缓开口用微不可闻的声音道:“孩子……”

我冷笑道:“你终于肯说了。”我漠然凝视着他,“你以为我重伤如此孩子还能安然无恙么?”

龙泱怔住,再无话。

我走了两步又停下从怀中掏出被心捂得温热的凰珏掷在黎墨玉脚下,“这本就是你的东西,现在还给你。”接着便快步离去,以此诀别。

一片洁白的雪花落在被血染红的貂绒上,我愣了愣而后抬起头,忽然之间灰暗的天空被大片大片晶莹洁白的雪花点亮,我望着漫天飞舞的雪花缓缓闭上眼睛。

从此以后我便是冷无爻(ya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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鸿景十年冬初,黎墨染随南陵王萧翎晖南下入陵都。

鸿景十一年五月,黎墨染于陵都南陵王府顺利诞下一子,取名黎央。同年七月,黎墨染携子悄然离开南陵王府,从此不知所踪。

——第一卷·须臾·完——

第二卷:不朽

24.冷无爻

辽沂地处南北中部,临江靠山,且处于南北交通要塞,经济十分发达。虽然不比京城和陵都,但没有了皇权与南陵王的压制,这里的人反倒自在得很,不少江湖门派也喜欢将根据地建在此处,三年一度的武林大会更是在此举行,由于各种天时地利人和,使得辽沂迅速发展壮大,很快便成为禄安王朝的经济命脉。

风月街是辽沂晚上最繁华热闹的街市没有之一,一听这名字便知道这条街上最多的是什么。不错,正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青楼,无论文人书生亦或王侯将相或者武林人士都愿沉醉这温柔乡里,尽享一夜极乐。在此处,只谈风月,不论真心。

此刻,人群熙攘的香雪阁便是这风月街上最为繁盛的存在,不过考虑到禄安王朝的情况对数量极少的女性尤为保护,所以全国上下几百家青楼都是男倌驻场,当然香雪阁也不例外。香雪阁能有如今风光全靠阁中的头牌——香雪海。香雪海传说是敛尽天下繁华、谪仙临世亦不能比,十五岁便出阁以琴技着称,且一直守身如玉且未曾服用怀双散,许多五湖四海的人慕名千里来辽沂只为一睹其姿容一听其琴音,自然也有许多达官贵人想要为其赎身,但香雪海却一一拒绝不曾应允。如今已经是二十岁的年纪,仍旧日日在香雪阁弹琴卖笑,沉醉在繁花掠影之中。

我端坐在镜前,任凭身后的小倌为我梳好发髻,我伸出手摸了摸右颊上的疤痕,如今那条触目惊心的疤痕已经被一只飞舞的凰鸟刺青遮掩,完全看不出痕迹,从右额一只蔓延道侧脸颧骨处,血红色的凰鸟极尽舞姿展现着它的绝代风华。丑陋的疤痕经这么一掩饰不但不影响面目反倒增添了几分妖冶。细细注视这镜中之人我突然有些恍惚,有多久没有这样仔细看过自己了,本就深邃锋利的眉眼,经过粉黛修饰后消失了冷冽显得妖娆魅惑,这还是我么?忽然间又觉得有些好笑,长成这个样子也不怪那些人不要命地往来挤,既然如此,今儿个我就要了他们的命!

穿好事前准备好的一袭轻纱雪衣我缓缓走出门外,候在门口的总管早就等急了,一见我出来连忙道:“血凰公子,客人已经到了。”

我轻轻点头,而后总管又连忙对身后的人说:“雪海,快点带公子过去。”

香雪海一身水蓝绸衣走上前看了我一眼,而后淡淡道:“公子这边请。”

随后我和香雪海一前一后走入不远处装饰华丽的雅间里。

香雪海才推开门就闻见一股刺鼻的酒味,我皱了皱眉抬脚跨进去,还未站稳一个人就朝我扑过来,大叫着:“美人儿,快来让爷抱抱。”

那人还未近我身,香雪海便出手拦住淡淡道:“楚爷,血凰公子今儿个是来陪秦三爷下棋的,请莫要抢了三爷的人。先听雪海弹奏一曲如何?”

香雪海微微一笑,就将楚钊迷得七荤八素转眼就顾不上我,我嘴角微扬缓步朝坐在窗边的秦三爷走去。

秦明望着窗外湖水倒映的月影,徐徐道:“你说究竟是天上的月是真实还是水中的月是真实?”

我淡淡一笑道:“天上月与水中月无非是人口之说,若人在地上便天上月是真,若人在水中便水中月是真,谁知道呢?庄子梦蝶,究竟是梦蝶还是蝶梦一生?”

秦明幽幽一笑,“血凰果真是不凡,都道是香雪海美若天仙,我看血凰才是绝艳无双。”

“三爷过奖了,血凰隐于深闺之中,不曾出阁,若不是不小心传了名声出去,恐怕今日也无缘与三爷对弈,三爷如此夸赞血凰,血凰怕是要输棋了。”

秦明微微笑着,“那我就让你三步。”

“血凰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那边香雪海已经弹奏了数曲,楚钊听得昏昏欲睡,这边我与秦明也对弈超过一炷香的时间,黑子落下后,我抬头看了一眼香雪海,香雪海点点头,下一个瞬间便从琴侧抽出短剑割断了楚钊的喉咙,楚钊连眼睛都没来得及睁开就断气了。

我迅速从腰间抽出流光眨眼间就抵住了目瞪口呆的秦明。

“敢出声我就断了你的子孙!”说罢从靴子中抽出一把匕首抵住秦明下身。

谁料秦明吃惊的神情忽然变得阴冷,我只感觉到一阵疾风掠过秦明就破窗遁走,我来不及多想顺势追出去。

漆黑的夜幕中,一黑一白两个人影,在房顶上追逐着,若细看两人脚下都缠绕着一股白色的气流使人看不清步伐,但明显后面的白衣人要更快一些,转眼就追上了前面的人。

疾速跑在前面的人忽然停住脚步负手立在一处高墙上,他身后是刚刚绽放的绿色烟花。

秦明面对着我朗声道:“秦某人不知哪里得罪了血凰公子,公子非要至秦某于死地?”

我冷哼一声道:“若三爷想拖延时间大可不必,我本人自是与你无冤无仇,怪只怪三爷诡计夺我门下生意,我不得不除此下策。”

秦明面色阴晴不定,随后道:“我秦家世代为盐商,买卖从未敲诈更没勒索,公子何出此言?”

一想到他为了赚取更多的利益不惜在盐中掺杂沙土,前段时间还用诡计夺走我名下数家商号的订购,加之秦明身份特殊让我不得不设计诱敌。

我不想再与他多言便道:“你连官盐都敢作假,还有什么不敢的!”说罢便朝他掠去,右手紧握流光直取秦明咽喉。

秦明闪身堪堪躲过,下一个瞬间他身后飞出数十名黑衣人顿也不顿疾速向我攻来。

我猛地跃起流光在手中勾出一个漂亮的刀花,双手交错劈开,真气瞬间爆炸,不曾接触就将黑衣人凌空弹开。

“神冥十四式,你是冷无爻!”其中一个黑衣人惊道。

一语既出,黑衣人纷纷不由自主往后退去。

秦明更是面无血色,双唇颤抖地说:“你……你居然是七殇楼楼主冷无爻……”此刻的秦明完全消失了方才的镇定和冷静,脚下不稳竟然直直从高墙上摔下去。

我纵身随之跃下,慢慢朝秦明走近,秦明被摔得晕头转向,已经没有力气站起,那帮黑衣人早就趁机跑得无影无踪哪里还看得到影子。

我缓缓蹲下,把玩着流光缓缓道:“秦三爷啊,在你临死之前问你几件事。”

秦明眼中慢慢恢复清明,我才道:“是谁让你陷害木林商号从而夺取供应权的?”

秦明坚定地摇摇头道:“没有谁!”

“是不是花天佑花大人?”

听到这个名字秦明的神色明显动摇了,随后他道:“俗话说民不与官斗,就算七殇楼再厉害,也终有一日败在皇权脚下……”

“那就是了。”

我不再理睬他,将流光归鞘插于腰间。待我回身时,秦明已经被一刀封喉。

我看了一眼正在擦短刀上鲜血的香雪海微微皱眉,道:“雪海还是一如既往的果断决绝。”

“楼主谬赞了。”

我顿了顿道:“说过了,你们叫我无爻就好。”

香雪海默默点头,继而道:“无……爻,右护法回来了,现在已经到了香雪阁。”

“嗯。”说罢我一个飞身跃起快速朝香雪阁掠去。

仔细清洗了脸上的脂粉,瞬间觉得清爽了许多,随便在头顶绾了个松松垮垮的髻,扯下一缕头发微微遮住右颊上的血色凰鸟,而后穿上平日里的白绸衫便走了出去。

候在门口的香雪海看到我微微怔了一下,接着别开目光道:“楼主,右护法在隔壁。”

我看了他一眼,而后快步进入隔壁雅间。既然改不过来就算了吧。

一开门,一个人就冲出来,四肢并用地缠在我身上,我往下扯了扯,无奈地叹了口气道:“云舒,你都这么大了调皮的毛病还改不了……”

楼云舒极其享受地抱了一会儿才恋恋不舍的放开我,嘴一撇道:“我就喜欢师兄身上香香的味道。”

跟在我身后进入的香雪海脸色极其不佳,我也有些窘迫,便道:“我看你不仅改不了,还越发的张狂了!”

楼云舒嘻嘻一笑,拉我坐在椅子上才道:“这不是两个月没见嘛,为了表达对师兄的爱意……”

我连忙伸手制止,“事情怎么样了?”

楼云舒露出诡谲的笑容道:“此次京城一行我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

“说重点。”

“你猜得不错,前几日的食盐买卖,包括产地购买的确是花天佑从中作梗,就连半年前粮商装运出事也是他搞的鬼,钱庄被砸虽然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是他,但八九不离十。”

果然,我料想的都对了。花天佑是花繁太后的父亲,任吏部尚书,在朝中势力强大,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与黎丞相二人分揽朝政,虽然官职没有黎丞相高,奈何有花繁太后撑腰,其党羽渐渐众多。花天佑一年前忽然转向经济,短短一年在他手下的商号明里暗里超过百家,虽然我们是暗自操作,但花天佑已经发现了暗地里有一帮人在和他争抢,最近更是发现了木林商号。花天佑虽然棘手,但终究比不过七殇楼,七殇楼早在百里冥彦手下的时候就在经济上有所作为,一年半前转交到我手里,更是蒸蒸日上,再怎么说我也是学经济的,就连钱庄生意还是我发扬光大起来的。不过花天佑也不能放任不管,凭着他的背景,有朝一日吞并我们也未可知。

我沉吟了一下,转向香雪海道:“雪海,现在立刻去通知七楼楼主,命其在下月中旬回来辽沂。”

“是。”说着香雪海便退了下去。

见香雪海离去,楼云舒走过来一把搂住我道:“说吧,把雪海支走有什么小秘密要说?”

我犹豫了一下,开口道:“京城那边有什么动向?”

楼云舒猛地在我背上一拍道:“兄弟之间还扭扭捏捏的,你直接问不就行了。”

“我这样问,你不也知道么?”

“恩……听说最近皇上已经开始调查冷无爻了。”

我心中一惊,脱口道:“这么快!”

鸿景十三年,鸿景帝薨逝,年末太子龙泱继位国号淳旸。自他继位起便开始动用暗卫四处调查我的下落。如今已是淳旸二年,他便已经查上了冷无爻,我不免有些心惊。

推书 20234-10-28 :养成(作死的弟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