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有谁知道江湖上有名的鬼医沈黎昕,之所以行踪不明、飘忽不定,是因为他是个没有方向感的路痴?有谁知道这个王子病严重的人,其实真的是失踪的皇子?有谁知道他之所以给人看病死要钱,是因为他从不知道一两银子能买多少东西?因为一时心善,请人吃了一顿饭,他就被人赖上了,对方非要娶他以报一饭之恩!沈黎昕看了对方一会儿,咦?这无赖我以前见过!
一个是温润如玉的贵公子,平时精明偶尔脱线,能从阎王手里抢人命的神医;一个是无赖又流氓,江湖上有名的鬼见愁,有玉面阎罗之称的杀手头子,两人的重逢,又牵出怎样的阴谋?
内容标签:情有独钟 欢喜冤家 强强 天作之和
主角:沈黎昕,凌云霄┃ 配角:思华山庄众人,云纹阁众人
01.迷路
平洲西北的一个小镇上,虽然是白天,可来摆摊做生意的人并不多,来往的大都是过往的行人,几乎都带着武器,而且大都行色匆匆,看起来不愿在这里久待的样子。现在正时阳春三月,天气变暖,本是人们春耕农忙的时候,可现实并不是这个样子,几乎家家闭户,没几个当地人出门。一个看起来十三四岁的少年,剑眉星目,仪表俊朗,小小年纪身上都带着一股正气,他穿着青色的袍子,布料一看就是上乘货色,小臂上缠着袖带,脚下一双黑色的小皮靴,干净利落。身后背着两根棍子,其中一根上有红缨枪头,原来还是个用枪的小少侠。不过这位少侠现在心情不怎么好,他四十五度角仰望蔚蓝的天空,欲哭无泪,他又一次把师叔丢了……老娘会不会揍死他……
柳梓宁看了看凄凉的街道,小风偶尔刮过,凉飕飕的,就如他的现在的小心脏,那个凉飕飕!有谁知道江湖上有名的鬼医,之所以行踪不明、飘忽不定,是因为他是个没有方向感的路痴?有谁知道那个王子病严重的人,之所以给人看病死要钱,是因为他从不知道一两银子能买多少东西?二十好几的人了,多让人操心!
小镇城外小小的官道上,一匹火龙驹上坐着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白衣白袍白靴,衣裳那个精致,上好的云锦上绣着锦绣山河,鞋子上都是金丝银线,这身衣裳穿在他的身上更显出他一身的贵气。他甩了甩宽袖的袍子,慢条斯理的对挂在树上的一群山匪说:“我们思华山庄的土匪是很和善的,你们真让人失望!”
在镇上的柳梓宁不停的打听他师叔的下落,在问了N个人都不知道,正感觉自己人生无望的时候,一个背着剑的中年人走过来,“小孩儿!”柳梓宁眨眨眼,指着自己的鼻子,“喊我?”那人点头,“就是你,你不是打听一个大眼睛瓜子脸,高鼻梁,嘴巴不大,皮肤很白的青年吗?”
柳梓宁点头如捣蒜,双眼都冒星,弯腰抱拳,“大侠,您在哪儿见了?”中年剑客单手扶了他一把,“是不是看起来就像个移动小金库,天蚕云锦的白衣,宽袖,衣襟袖口全绣着金线,一脸的无害,给人感觉就是别看我长的帅,但是我很好欺负的年轻人?”
柳梓宁都快给他跪了,热泪盈眶,“大叔!就是他!!”
中年人指了个方向,“我来的时候遇见他了,这一片不是闹匪患吗,我们正好遇到山匪下山,你的那个……”
“在下的师叔!”
“哦,你那个师叔啊,因为他的衣着打扮,马上还挂着只银箱子,山匪一看他就知道很有钱,就把他抢了,他还向山匪打听呢,问有没有见你这么大的孩子!你师叔是不是脑子有毛病?”
柳梓宁心想他不是脑子有毛病,是他接触过好多很和善的山匪,以为天下的山匪都很好说话。他一听师叔被山匪抢了,就赶忙问:“在哪儿呢?快!快带我去!要不然就来不及了!”
“你师叔没事,我见他扬了扬袖子把一群人都掀翻了,你不用担心!”
“我不是担心他!我是担心那群山匪!快带我去,再不去会出会人命的!”
中年人看他年纪不大,也就是个孩子,心想帮一把就帮一把吧,一把把柳梓宁拎起来就飞起来了。柳梓宁不仅不害怕,还喊呢,“大叔,您快点!再快点!要不然真的会出人命的!”大叔心想我就这速度了,你别让我说话,叉了气掉下去怎么办?一盏茶的功夫之后,柳梓宁终于见到了他要找的人,沈黎昕还坐马上,四下张望着,显然是在找他。微风吹过,他师叔未束的长发夹着白色的发带,划出一个优美弧度,整个人看起来儒雅清隽,优雅的就像一幅画,柳梓宁看着有点呆。
沈黎昕一眼就看见了柳梓宁傻愣着,就略微沉下脸,“宁儿!你怎么乱跑?”
柳梓宁赶紧跑过去抱腿,“明明是你乱跑好不好?我都快急死了你知道吗?你不是被山匪抢走了吗?山匪呢?”
沈黎昕把自己的师侄像拎小鸡仔一样拎起来和自己平视,“山匪啊,在那儿呢!”柳梓宁随着他师叔的动作转动身子,睁大眼睛一看,树上挂着那串大葡萄啊,所有的山匪都被倒绑着挂在树上,一个个都被封了穴道,像晒腊肉一样迎风摇曳。柳梓宁拍胸脯,还好!没直接给毒死,也没有冻成冰块,说明师叔心情不错!
沈黎昕代柳梓宁谢过那位带路的大叔,掉转了马头,柳梓宁赶紧给他师叔牵马,暗想要不要给他拴个绳子绑在自己腰上,要不然一会儿又丢了怎么办?
那匹高头大马看见柳梓宁后打了个响鼻,眼神里写满了不耐,烦躁的一刨蹄子,心想给本姑娘滚开臭小子!不要随便拽我的脖子!马头上蹲着一只花栗鼠,它吱吱的两声,跳到沈黎昕的肩膀上,对一个方向闻了闻,再跳到柳梓宁肩膀上,吱吱吱的叫。沈黎昕刚想说什么,就好像发觉了什么一般,对着风闻了闻,皱眉,“宁儿?”
“师叔?”
“那儿有血腥味!”
柳梓宁一听这个立马抱紧红飘儿的缰绳,“你想都不要想,我答应我娘一定把你带回思华山庄!绝不让你乱跑!”
沈黎昕从怀里掏出一个白玉瓶,“据说人吃了就会对主人千依百顺,谁帮我试试效果呢?啧啧……”
“师叔,这种骗小孩的把戏在我这儿已经行不通了!你还是换一个吧!”
沈黎昕失笑,小孩儿没有以前好骗了。既然骗不行,那就吓唬:“那我把你自己舍在这里!”
“师叔,我们还是去看一眼吧,万一有人需要帮忙呢?”
“好吧,只看一眼啊,小孩子真拿你没办法!”
柳梓宁见他师叔脸上挂着淡淡的笑,身后几乎都能看见开满的百合花,他无奈的低头,你欺负我一个少年人,真的大丈夫吗?
沈黎昕再一次把他师侄像拎小鸡仔一样拎起来,从马背上一跃,脚尖轻点,闻了闻味道找准方向,就像一支离线的箭嗖的一下子飞了出去。柳梓宁紧闭住口鼻,感觉疾风打的脸生疼,速度快的连眼睛都睁不开,心想每次被师叔拎都这么受罪!
而被落在后面一马一鼠,在花栗鼠闻了闻味道之后,伸出爪子指着沈黎昕离开的方向吱吱吱吱,火龙驹竖起前蹄,身子几乎立了起来,前蹄落地后就开始猛追,主人每次一有热闹就把他们丢下,太不讲义气了!回头一定敲诈他一筐萝卜!
这时候小小的官道上来了一辆马车,开路的是两个十三四岁的少年,大眼睛圆脸,肥嘟嘟的,浑身上下都胖得圆滚滚,而且俩人长的还挺像,一看就是兄弟。马车很大,主人可能是想在里面随时打滚,所以光宽度就几乎占了整个官道。别看车大,可是做工非常考究,又舒服又奢华,一看就是个有钱人,或者挥金如土的败家子。马车由两匹黑色的高头大马拉着,看起来很壮的两匹马!马车一旁,跟着一匹黑马,明显是里面主人的坐骑。马毛就像黑缎子,太阳一照都反光,油光放亮,四个蹄子却是雪白,背长腰短且平直,一看就是绝世好马!只是那个样子,看起来还挺傲,明显看不起其它的马,看别的马就像看杂碎一样,拽的二五八万的!
他们到来的时候正是红飘儿扬蹄的时候,两个小胖子惊得睁大双眼,”阁主,快看!好漂亮的马!”里面的男子听到红飘儿的叫声之后,用剑鞘撩起帘子,直接跳了下来。相比较沈黎昕一脸的我是好人,这人完全是一个极端。一件黑色的锦袍本该显得稳重,可穿在他身上完全压不住邪气。身材修长,面如冠玉,浓黑的斜眉入鬓,一双上挑的桃花眼,眼角像带了勾似的勾人心魄,高鼻薄唇,整个人显得很薄情,最主要的是身材,高个儿细腰肩宽腿长,练武的好材料,真是羡煞旁人。他手里握着一柄长剑,黑色的古朴剑鞘上盘着一条暗色的金龙。
不同于别的剑穗都是挂玉挂穗,这把剑上挂着七颗不知什么材质的黑色珠子,如果有眼力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上古邪剑——七星龙渊!而拿着这把剑的人,江湖上有名的鬼见愁,亦正亦邪的人物,第一杀手阁云纹阁的阁主,玉面阎罗凌云霄!
凌云霄看见红飘儿也有点惊讶,以他的目力可以清楚的看到这匹马浑身火红,没一根杂毛,油光水滑的一看就吃得很好。而且是个马中的大美女,肩背圆润,腰部线条优美,一看就很有力量,最主要是长得漂亮,鬃毛尾巴都是又长又红,马颈纤长,他疑惑,“这是赤炭火龙驹!不是说已经绝种了吗?”
红飘儿已经跑了出去,红色的毛发翻飞,太阳一照那个漂亮,那匹拽的走起来都不看路的黑码眼睛立马亮了!好漂亮!我要娶她做老婆!
凌云霄倒背着手把剑从手里转了一个圈,邪气一笑,“抓住那匹马,给黑云做老婆!”黑云已经高兴的叫了一声,刨了刨蹄子,追!
两个小胖子互相看了看,其中一个跃跃欲试,另一个却不太同意,“阁主,那匹马一看就是有主的,这样做不太好吧,你看,挂在树上的那串人形葡萄,它的主人明显不是普通人……”
凌云霄挑眉,一脸不屑的说:“主人在哪儿?我怎么没看见?追上再说!”说完了也没见他干吗,人已经消失在原地了!
刚才说话的小胖子立马问他兄弟:“十六,你为什么不劝着阁主!”
“十五,你太小心了,阁主想要的东西没有弄不到的,一匹马而已,你至于吗?”
“来的时候王大哥和小仙姐姐吩咐了的,一定要看住阁主不让他胡来,你想回去挨鞭子吗?”
十六摸了摸头,脸色有一丝害怕,不过他又一甩头,装作很不在意的说:“管她呢,我们追!”
留下车夫看着马车,两个小胖子齐头并进,追!
02.重逢
沈黎昕拎着柳梓宁顺着血的味道来到一个小村子里,查探之后发现里面的人已经全部死于非命,都是一剑致命,连老人和小孩子都没有放过,柳梓宁感受到身边的人身上渐渐散发出一股寒意,后退一步,师叔好像生气了……
沈黎昕看了一会儿之后,身上的寒意消失,拎着柳梓宁就走,柳梓宁显然被拎习惯了,还有空看了一眼他的表情,见没什么表情变化才敢低声问:“师叔,我们管不管?”沈黎昕摇了摇头,叹息一声,“生死由命,我们管好自己就行了,这些事情自有官府处理。”柳梓宁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小村庄,明智的选择闭嘴。
沈黎昕打了声口哨,站在村口等红飘儿,这时就听通往小村的土路上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还有扬起的一大片灰尘,沈黎昕皱眉,谁这么不讲卫生?仔细一看,啧,官府的人!那支官府的人马跑了过来,看到沈黎昕和柳梓宁后一愣,领头的看清沈黎昕之后对身后的人一扬手,“他就是凶手!抓住他!”
沈黎昕眨了眨眼,低头问柳梓宁,“我长得像坏人?”
“你长得像好欺负的有钱人!”
沈黎昕看见一群衙役捕快把自己和柳梓宁围住,也没有惊慌,笑着问:“这位官爷,为何一来就确定我是凶手?你什么都没看怎么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
领头的捕快尖嘴猴腮,个子不高,皮肤黑黑的,背也有点驼,看起来就像只猴子,腰上挂着官府统一的宽背长刀,就像江湖卖艺的里玩儿杂耍的大马猴,柳梓宁一看见他就乐了!
那捕快一看柳梓宁嘲笑他,脸上的胡子就一翘,本来黑乎乎的瘦脸更黑了,“你不是凶手站在村口干什么?看你这打扮也不是什么好人,衣冠禽兽!给我带回去大刑伺候,我就不信他不招!”
沈黎昕依旧笑的云淡风轻,低头对柳梓宁说:“看来我们是被赖上了,这群有眼无珠的东西,拿着俸禄却不为百姓申冤,在这儿信口开河胡说八道,留你们何用?宁儿,去,把他们全揍趴下!”柳梓宁摩拳擦掌,“师叔,打了当官的没事吗?”“没事!不过如果你输给这群猴子,我就让你娘打你屁股!”
柳梓宁把别在身后的两根棍子抽出来一兑,咔嚓一声,一杆长枪出来了,红缨枪一抖,柳梓宁单手背在身后,把枪举平,兴奋的直呲牙,第一次打当官的,真好玩儿!沈黎昕淡定的看着自己的师侄冲进衙役里一个个把人挑翻,心想柳梓宁的脾气还是随了他娘。
领头的大马猴儿一看这小孩儿年纪不大,身手还挺利落,但是沈黎昕看起来可是一脸无害的样子,而且一直没出手,难道他就是银样蜡头枪,顶看不顶用?想到这里他心动了,把这人抓了肯定能挤出不少油水来,光这身衣服就值不少钱!于是大马猴大喊一声,“造反了!竟敢公然违抗官府!今日本官要把你……”嗖!啪!
几个衙役一看捕头刚想冲上去,一直站在一旁不动的年轻人轻轻一甩衣袖,布料那个飘逸,动作那个仙,他们还没来得及感叹这布料真不错的时候,捕头大人已经被抽飞了,瘦小的身子直接镶在墙上,生死不知……
几个衙役捕快一看,娘嘞!这还能抠下来吗?打不过!跑!
柳梓宁正打的兴起,一看人都跑了他就在后面蹦,“都回来!还没打完呢!你们跑什么!喂!回来!”
沈黎昕无语的看着柳梓宁,“宁儿,过来师叔给你把把脉!”这孩子脑子生病吧?还有把人叫回来挨揍的?
柳梓宁像只斗败了的公鸡,好扫兴……
这时一直躲在一旁偷看的花栗鼠吱吱吱的从草堆里窜了出来,它窜上柳梓宁的肩膀,然后开始吱吱吱吱……沈黎昕皱眉,第一次觉得多学一种语言是多么的重要,他完全听不懂吱吱在说什么。没错,花栗鼠的名字就叫吱吱,吱吱吱吱吱吱吱!
沈黎昕还纳闷呢,“红飘儿怎么没和你在一起?”
“吱吱吱吱吱……”
沈黎昕……这无法沟通的感觉真是醉了!
吱吱的爪子一直指着一个方向,沈黎昕就问:“红飘儿在那儿?”
“吱吱!”
“掉沟里了?”
“吱吱吱吱……”
沈黎昕眨巴眨巴眼,拎起柳梓宁就赶往吱吱指的方向,去看看再说!
还没看见红飘儿就听见红飘儿的一声怒吼,如果有人会马语翻译过来就是:“滚开!你个臭流氓!!”沈黎昕一个纵身落在树上,就看见一匹白蹄子的黑马缠着红飘儿不放,红飘儿气得都快变成疯马了!本来就火红的睫毛映着眼珠子就好像眼里要喷火一样!而旁边,树枝上也坐着一个黑衣的年轻人,和自己差不多年纪,正抱着剑一脸玩味的看两匹马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