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好戏般,慢慢说着,“我是沈沉的第二人格。关于第二人格我就懒得说了,你知道也好不知道也罢,反正沈
沉不知道我的存在,而我知道他……哈哈,他还义正凛然的计划正在逮捕我,却没想到犯罪的其实是他自己。逗
不?”
J有点手舞足蹈起来,王父静静的看着他,眼珠子提溜了几下,才答道:“你觉得我会信这么离谱的事?”
J原本还在乐呵自家废物的煞笔德行,听到这句话后面色倏地一下冷了下来,他往王父的身边靠了靠,“我说了,
你不听,我也不会让你安分的回去。”
王父吞咽了口口水,喉咙不安的蠕动了好几下,“你,你为什么要找上我?”
“哈!是你找上我的吧……王老,你啊,肯定有事有求于我吧。”
“没有。”
这个回答王父应得十分迅速,似乎就是这么回事,J甚至有点意外的挑了挑眉。
不晓得这话题是不是触及到了王父真正的心里所想,他先前那点的恐惧倒是统统一扫而光,低着头如之前对李军
那种愤慨般,“有个人,我想自己动手……”
事情的走势已经出乎预料,但J并不反感这样的意外,问道:“谁?”
王父又瞅着J好几眼,不得不承认的是,虽然他跟那天看到的刑警长得一模一样,但那种气质、性格,完完全全是
出自不同的人,真的是就像他说的那样?
王父仍旧不确定,但是他只有应允的余地。
想了开他说起事来都利索了许多,“严威。我查过,那家伙跟李军是一伙的,那时候……那时候的事,他也有参
与!”
“严威……”J细细咀嚼了下这个名字,可真是一点印象都没有,但如果跟李军是同伙,那么这家伙应该也是个家
境不错的孩子,J联想之余突然意识一个问题,脸色竟顿时僵硬了起来,忙道:“这个人,王小姐跟你提的?”
王父咬着牙,十分不甘心道,“并不是。那孩子,睡觉做噩梦的时候喊到的名字,跟那个该死的李军一起…… 呲
——妈的!我看孩子那样,我真他妈想宰了那两人,那可是我的宝贝女儿!就那样给,给糟蹋了……”
J像是明了什么似的,把视线又对着已经有点稍远的光亮,那个身影还在,J握着方向盘的双手不由得一紧,而后
敏感似的刻意松了开,他试图转移话题道:“你怎么查的?严威这个人应该不简单。”
“呵,只是个小屁孩而已。”王父不屑道,“李辉那家伙的脏钱,我拿去找了个私家侦探,也算是还给他了啊。
”
“看你年纪这么大,小心思倒是蛮多的。”J半夸奖道,“你也不担心你捅了篓子你老婆跟你女儿怎么办。”
王父闻言沉默不语,他不是没想过,他就是一直在考虑,才在昨天看清这个人是刑警之后跑出来解释那会自己的
冲动,结果,却误打误撞碰到了不该碰到的人。
“命运的安排吧。”王父闭着眼认命道。
可他口中消极的情绪却对准了J的胃口,J又在心底里感慨了下这家伙果然是自己这边的人,舔了舔嘴角祷告了三
分,说道,“那就让你观摩下吧,我昨天说的。”
王父瞥了他一眼,知道他话里的意思,但他没有答话,只是扭头又往自家瞅了好几眼,混沌的眼神竟慢慢变得清
明。
夜色里,车子一溜烟就奔了出去,二楼的窗帘抖了抖,也不再有反应。
38.第四人消失
J驱车来到了映湖边,在十几年前映湖还是L市相当不错的景点,但如今因为过度开发,这儿成了郊外一个不大不
小的池塘,水也已经没有曾经那么清澈,时常还飘着易拉罐跟塑料袋,好长一段时间才会清理一次,这回还散发
着一股难闻的气味。
J叫王父在车上呆着,自己就提着小箱子走了下去。
王父也听话,倒不如说因为车里暖和,既然对方这么要求了他也巴不得就这么窝着,他缩了缩自己的大衣,看着
那厮走到了附近的一个电话亭。
那个电话亭已经相当破旧了,很明显是早年建立的一直没有整修,都不知道能不能使用。
可对方似乎一点也不在意,相当习惯成自然的拿起了听筒。在手机已经尤其普及的时代,用电话亭打电话还是件
蛮稀奇的事,王父都不能保证现在的报亭还有没有销售IC卡。
应该是打给他的目标吧,王父在心里头嘀咕,不由得紧张了起来。
他所谓的想自己动手宰了严威不得说这里有很大成分的意气用事,这会当真要直面这样的场景,他手心都冒出了
冷汗,他把头缩的更紧,就差塞进了自己的大衣里。
J打完电话后就一直呆在电话亭里,尽管那个电话亭已经各种破洞漏风,但也比没有任何遮挡来的暖和,就算他心
够冷,身体也熬不住。他从口袋里掏了根烟,电话亭里的夜灯早就已经坏了,漆黑的夜晚里,只有他跟前有点点
火星,两人也没有再有任何的交流,甚至对视。
在J抽完第6根烟的时候,一辆车闯了进来。
要不是那个刺耳的刹车声,兴许王父已经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一辆宾利。王父由那一闪而过的车灯瞅见了车标,心不由得缩紧,喉咙像哽着一口难咽的痰,很快车上的人就风
风火火跑了下来,关门的巨响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十分突兀,震在了王父胸腔上,他没有作声,对方也应该并没有
注意到他,那人脸上还溢着汗水,在这种相当寒冷的天气来说十分难得,看来来的很是匆忙,王父想着,看着他
大步的往J的身边走去。
因为车窗紧闭着,王父只能隐隐约约听到一些词句,他脑补了个大概:“刑警先生,你需要跟我谈什么交易……
”
J把烟头随意的掷在了地上,用鞋底踩了踩,冲那人摆摆手,两人凑到了一堆静悄悄的说着什么,J甚至相当友好
的把臂膀压在了对方肩头,有说有笑的样子,但王父已经无法辨识谈话的具体内容,他有点想再凑近一点,可地
理条件不允许他这么做,除非他下车。
在J没有招呼自己之前,他是不会下车的。王父竟然顿时这么反应到。
他对自己这样的想法感到羞愧,却又无可奈何,他还是静静的蹲守在车里看着他们的动静,就像是个预备逮捕目
标的猎豹,意识到这样的形容,王父的脸色缓和了不少。
他们像是在密谋什么,来人一直紧绷的面容终于渐渐变得放松,似乎是谈妥了什么契约,J哥俩好似的拍了拍对方
的背,然后笑着蹲下来打开自己的箱子,一瞬间,对方的脖子上就缠绕了数跟钓鱼线,准确的说那是数根钓鱼线
缠绕起来的绳索,竟隐隐约约像湖水般粼粼闪着亮光,像是戴了一根项链。
王父还没有来得及反应,他甚至觉得上一秒两人和乐融融的场景都是他的错觉,他的意识随着两人渐渐懈怠的时
候J竟然出其不意的起了杀机,王父整个身子都快扒在了车窗上,那家伙真的杀人了!
对方更是始料未及,拼命的用手抠着脖子上的钓鱼线企图挣扎,但钓鱼线比绳子更加锋利也更加贴合脖颈,就像
是嵌在了肉里,没多会就血肉模糊,拼命求生的手指也被钓鱼线刮得伤痕累累,一股浓厚的血腥味涌了过来,王
父捂着鼻子,扭身对着车内干呕着,这大概只是他心理因素造成的。
王父不知道恶心了多久,就听到了叩叩几声,他睨眼看去就瞅到J俯身敲着他这侧的车窗,他嘴唇已经很是苍白,
甚至在微微发抖,他的手也在不由自主的战栗,隔着一道窗的这个人,是个杀人犯,而且刚刚就在他跟前,杀了
人。
王父是害怕的,这种害怕是种本能求生的恐惧,但他不能逃避,王父把车窗拉了下来,一股带着腥气又腐烂的冷
风将他扑了个彻底,他强忍住又泛起的酸涩,嘴紧紧闭着连呼吸都尽量减少。
J乐得观赏他这样的表情,嬉笑道:“不下来?”
“……”
“你连看都不敢看,还想自己动手?”J嘲讽道,“啊,不过我也能够理解,你毕竟只是这么个普通老百姓,你这
样的反应完全在我的意料之中,怎么样,要不要好好回家去当自己的缩头乌龟?”
“……”王父原本就苍白的脸这会更加没有血色,他把大衣上的拉链拉到了顶,大力就推开门走了下去。没有防
备的J被这么一推整个人往后踉跄了好几步,嘴里还“do do do”了几声,不知道是不是刻意做出来的德行,显得
有些造作。
王父也懒得在意他,径直走到了被害者跟前,瞳孔瞪大着几近要弹出来的狰狞的面孔,跟鬼屋里的妖怪有的一拼
。
那种恶心感没有消失,当然不可能被激将法这么一刺激就能治好这毛病,但王父努力平复着心情,他半蹲着身子
,伸出手想触碰跟前的人,噢准确的说是尸体。
只要自己能顺利的面对这个玩意,那么已经算是迈出了一大步吧,至少不会被那小鬼那样嘲笑,王父是这么想的
。
他颤颤悠悠的手即将碰到那尸体的脸时,J一下子把他的手拍了开。
“你干嘛?!”王父相当不爽,就跟自己分明做好了万全准备却被人一下子打了断。
“别急啊。”J还是那副欠揍的笑脸,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副橡胶手套,递了过去,“这玩意要好好用,我可不想
因为你就立马进了监狱,别留下指纹啊。”
“……”王父把手套接了过去,又重新整理了下心情,面对着已经死去的人,想着这家伙应该也是干了什么不能
让人容忍的事吧,就这么一直念叨着,他哗啦一下将对方的外套给剥了下来。
“啊。干的不错啊。”
J揉了揉自己的下颚,夸奖道。
39.距离消失
王父当然不会欣喜于这种无聊的事情,他斜着眼,尽量不去注意那个只着着衬衣的人,那让他感觉相当的冷,大
概他心里还是难受的,毕竟这个人跟他无冤无仇,死了还被这样折腾,也是可怜。
王父哆哆嗦嗦的站起身,手里还抓着那家伙的外套,外套里部还留有余温,王父只觉得那像是滚烫的热水一样灼
人,尽量不伸手去触碰,像是提溜着一个肮脏的破布一样抓着衣服的衣角,希望冷风能把它尽早吹凉,至少不要
再留有他活着的气息,毕竟他已经死了。
J看了他好几会,也不说话,反倒走到一边蹲了下来,用手机打着光,仔细翻找着。
王父不明所以的看着他的背影,直接道:“你在干嘛?”
“找烟蒂。”
“?”
“……烟蒂。”J不耐烦的重复了遍,“刚才为了做戏逼真,我把烟蒂都丢了,不过我刻意丢在了同个位置,应该
不难找。”
说完没大会,J就在附近找到了他丢的六根烟头,他从刚开始就一直带着手套,这会一点也不顾及,只从口袋里掏
出了张纸巾,把烟蒂一个个捡起来放在里头包了起来。
“你是环保还是有这种癖好?”王父费解的看着他那小心翼翼的样子。
“唉。”J叹了口气,把纸巾塞回口袋里,“所以我说你不适合干这个。”
这是不争的事实,王父也没那勇气争辩,只是想听理由,J也不负他所想,念叨道:“烟蒂上的残留的唾液可是能
帮警方立马锁定犯人,这玩意可不能随便丢,就像指纹一样。”
王父到底也只是个普通的百姓,对于这些玩意懂得自然不如本就身为刑警的J多,所以他只当吸取了个小知识,也
不反驳只实诚道:“一个刑警,是更适合当杀人凶手吧。”
J笑笑,“我可不是刑警,我也从来没干过刑警的活,我只是看着而已。”
王父眯着眼打量着这个分明比他小一倍的人,他大的都能当他爸,但是那人却得瑟的跟他家长似的,一点尊老的
意思也没有,当然同样,那家伙的话他现在都没有真正的相信,哪怕他杀了人。
王父拖着大衣,往远处走去,J看着他渐行渐远,才大声开口道:“不用我送你?”
“我想自己走走。”
王父也没回头,直接回应道,J也不执着于这种事,他低头看着还瞪着眼的尸体,嫌恶的轻轻踢了他一下,从自己
精致的小箱子里掏出了一张白纸跟签字笔,刷刷几笔就写成了那个英文——JUSTICE。
他跟沈沉原本就不是同个人,他们的字体也完全不相同,他从一开始就发现了,所以一直以来这都不会构成他的
威胁。
他把纸条塞在了那家伙的衬衣里头,以防被冷风吹飞,还好心将那家伙衬衣的纽扣好好的扣了上,他拍了拍尸体
的胸脯,像跟他聊天似的说道:“哥们,好好保护我的东西啊。”
J抬起脚看了看,再三确认这个地不会留下什么脚印,才坐上车扬长而去。
王父走得不远,就看到个垃圾桶,一咕噜就把大衣给丢了进去,原本他也打算把J递给他的手套一起丢了,但想到
J说的那些话,伸出的手又收了回来,握在手里的橡胶手套像是浸满了黑渍般从指间直逼到他的内心,王父不是不
清楚,在他有那样的想法之后,他就已经不是个干净的人了。
更别说今日,他往犯罪的道路又迈出了整整一个大步。
他该是后悔吧,那又如何,反正也来不及了。
J一连好几天没有再去王家,一是他只要这么干一场大事,就要有好几天的休养时间,以至于连沈沉都要进行不定
时的嗜睡期,二是他有点不想面对王小姐,是王小姐,不是王父。说起来也是好笑,他跟王小姐连对话都不曾有
过,居然就会有这么多莫名其妙的感情。
况且顾朗已经自己亲自着手处理这个案件,并把目标转移到官员身上,哪怕J十分自信自己不会被人发现,但较于
以前还是应当更加小心。可这样的时间持续并不长,当日早上沈沉跟顾朗吵了一架,尽管两人很快就达成了共识
,这样的矛盾产生还是让J很是高兴,他一高兴,就想出门溜达。
而他溜达的地点除了王家就没有其余地方了。
J没有开车,应该说他早些天就把车给还了回去,那是个24小时候的全自动租车系统,在L市算的上相当有名,尽
管里面的车都不是什么好货,不过他并不在意这些外在的玩意,这么想着,J就走到了王家楼下,一反常态的是,
王小姐卧室的灯这会竟黑漆漆的没有丝毫亮光。
J的心一下子空落了,他觉得自己这样其实并不大对,因为卧室这会灭灯也就意味着王小姐已经能够好好的入睡了
吧,怎么想都是件好事,但他却抑制不住的失落,心被挖了小洞般漏着风,他已经不知道自己跑过来有什么意义
。
他很快就想扭身离开,却敏感的感觉到后方鬼鬼祟祟的动静。
他防御性的转身倒退了几步,却看到俯在门边的人,提溜着无神的眼珠子,黑色的长发透过那小缝隙吹散出几缕
,这是谁,无可厚非。
J突然不知道怎么先开口说话,脸色僵硬的想拔腿就跑,想法反应在他的行动上,他刚那么倒退几步,王小姐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