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到了!”高明脸上一喜,一个多月前见还是绿芽芽的小野麦,现在麦头已经沉甸甸的垂落下来,高明连忙上前,一只手揪了支麦子,两手一撮小麦粒粒黄灿灿的一手,低着头吹开揉开的麦壳,“你们看这就是小麦!”
兰达捏了颗小粒扔进嘴里,高明还来不及阻止就见兰达嚼了下,一张脸皱着,却没将嘴里的食物吐出口,只是道:“这么小不好吃!”
这里的小麦却是不比现代来的大,细长条,有点像现代江米的样子。小河一听好奇的也捏了粒放进嘴里,一张脸也是表示不好吃,可嘴巴道:“小明哥说好吃这个也许会做出来好吃!”
“哈哈哈,小河说的好!”高明干劲十足,道:“兰达萨多先休息吃点东西,我们先割,一会换,这样咱们能轮着吃饭休息。”
早上烤的腊肉还有水果,腊肉放在竹筐下用皮子叶子盖着,一早上没有坏。兰达萨多点头,接过烤肉开始啃了起来,高明布加大石小河背着竹筐手里拿着镰刀开始割。
为了省力他们只割麦穗那儿一点,这样不占地方能多割些,不过就是速度慢。高明见了道:“小河没必要割得那么寸,要是顺手了割到杆子也没什么的。”
兰达萨多很快吃好,啃了颗甜果子喝了两口水就拿着镰刀下地干活,高明让大石和小河先去吃东西。
大家伙轮着吃了午饭,头顶的太阳正是炙热的时候,几人钻进麦地里,麦秆扎的身上难受,太阳一烤汗一出来,整个人腰酸头晕的,高明僵硬的挺起身板,敲敲腰,看着脸大被晒得红彤彤的小河,道:“要是累的就坐到树下休息会,喝点水,千万别热过头了,小河去休息会。”这傻孩子干的起劲,压根就没听明白说他呢!
小河拿着镰刀,红红的鼻尖挂着汗珠,摇头道:“我不累,真的。”
“那你累了就去休息,别死扛!”高明嘱咐道。见小河点头,他这才弯着腰接着干。
山背面层层叠叠一直都是,高明他们六个不停歇的干着活,一直到日头偏西,布加一看道:“今天可以了。”晚上走夜路不安全。
十个竹筐满满都是,高明一看还有三分之二没割完,看来还要两天才行。将竹筐装上车,六人背上还背着,高明见小河晒得皱巴巴的但精神挺好。
车里有了东西,下山更是论难,更别提这座大山要比他们那座陡一些,六人背着竹筐围着推车四周开始推下山,要是坡陡了,就要使出力气拉住,别一个没控制好让车滚了下去。小河被竹筐压得腰都弯了,一个陡坡没踩好差点连人带筐滚了下去,旁边大石眼明手快的一把抓住小河一个胳膊,高明一看,道:“小河你把竹筐放到车上来,你扶着就行。”
“小明哥我可以的!”小河眼里有着坚持。
对于弱小高明在现代习惯了照顾,可这里不论是怀孕的琪还是瘦小的小河都特别厉害,一个个对于干活特别勤快,高明见了点头,不能再拿他原本的思维看待小河了,小河要的不是同情。
“行!那你小心些!”高明笑道。
下了大山终于能松口气,可一抬头看到他们的山,兰达哈哈大笑,高明以为兰达累疯了的时候,就听兰达道:“快到了!也不知道琪姐有没有做好吃的!咱们赶紧走吧!”
几十年没干农活的高明差点累疯,一听兰达的话却有点好笑,笑自己只看到了上山的辛苦,兰达却看到了胜利在望!当心又来了干劲,道:“我和布加拉车,你们推着!”
五月的天黑的晚,不过六人到了小半山腰天已经开始黑了,兰达远远就看见琪和林子坐在洞口,笑道:“林子哥我们回来了!”
林子琪赶紧上前忙帮推车拿东西,六人头发脸上身上全是脏兮兮的汗水和麦秆划得扑棱,更别提手脚酸软,推车就放在洞口,竹筐倒腾到洞口,高明身上黏糊糊的难受,顾不上吃口热的,拿着皮子六人一起到河边洗澡。
冲了把澡天已经黑全乎了,河水冰凉凉的六个人浑身湿漉漉的只穿着短裤,要不是洞里有琪他们铁定是光着身子就回来了。洞里琪熬好了汤,一碗一碗的舀汤,林子在炉子上烤着肉,六人回到洞里就闻到了香味,不由得咽咽口水,高明浑身都是酸疼,累的坐在凳子上端着晾好的汤一口连这一口,舒服道:“琪姐手艺真好!”
“太幸福了!”兰达砸吧着嘴,道:“林子哥肉烤好了么?”
“好了。”林子笑着将肉夹到兰达碗里,道:“每天还去么?”
“还有一大半没割完,明天后天估计都要去。”高明自己夹着肉,他快要饿死了,累了一天原本没什么胃口,可一看见吃的就什么胃口都来了,中午啃得就是冷肉野果子,现在热喷喷的汤和烤肉,没胃口才怪。
林子翻着肉片,道:“明天我跟你们一起去。”
高明看了眼布加,布加稳了稳,道:“今天割得麦子明天洞里要有人晒还有收,这都是不小的活——”
“是啊!林子哥你打猎好体力也棒,留着照看洞里安全和晒麦子,我们割麦子六个人够了。”高明搭话。他知道林子对于帮不上忙一定很自责,可琪一个人留在洞里真不安全,总不能整日窝在洞里,就算这样有个突发状况可不是要后悔死人了?!
林子手一顿,看了看大着肚子的琪,默默点头没说话。
吃过了晚饭,琪收拾碗筷,林子看着竹筐里的麦穗,问道:“这个明天怎么处理?”
“储藏洞里不是留着一张席子,明天铺在洞口,麦穗倒在上面用木棍拨拉均匀,晒一会翻一会,等太阳快落山就要收起来,连带着席子一并拿回来放到洞里,估计要晒上几天,等里面的粒粒干了硬了才行。”高明一一道。兰达编的大席子用了没几天,洞里就开始分小洞睡了,席子就一直放在储藏洞,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林子点头,琪从储藏洞抱着大席子出来,平放在洞口,林子将十筐麦子全倒在上面。布加沉思了翻,道:“咱们明天还是不用推车了。”
高明想了想也明白了,原本推车就是图个方便,可现在上山下山路不平,废力不说,推车里就放了四筐,还不如两人两人抬着一筐来的快,不像今天这么吃力,他们也不是专业的做木架子车,木轮子防震不好,颠的竹筐能掉下来,小麦也跟着掉,还不如人力来。点点头,道:“听你的!”
晚上烧了锅热水泡了脚,早早入睡,累成狗的高明洞里火还没熄就呼呼大睡,睡相死沉还打着呼噜,兰达小河大石那儿都高高低低的响起了呼噜声,布加熄了火,抱着流口水的高明亲了亲。
琪抱着林子,低声道:“要不是我……”
“别说这话。”林子亲着琪的嘴,道:“你和孩子好就成,明天晒麦子也是活,别多想。”
琪点点头。
第二天琪摸黑爬起来,还没洗漱就帮着六人煮开水烤肉做饭,等六人醒来,洞外太阳还没升起来,高明打了个哈欠,实在是累困,睡一觉浑身骨头像是被人打了一样,酸疼厉害。
琪将开水灌到六个竹水壶里,放在六人的竹筐中,烤好的肉晾凉了用叶子包着放在竹筐里,大叶子盖好。六人已经洗漱完毕,啃着肉吃着野果子喝了热水,太阳还没出来就上路了。
“林子哥,等早上太阳出来热了在晒!”高明挥着手,他知道琪和林子心里怕是想着拖他们后腿,既然都想帮忙,一家人了高明也就不说客套的话了,每个人都在默默的以自己的方式为这个洞努力,这一刻高明体会到了洞族的意思。
没了推车脚步就加快了,可他们六人一人背上背一个,两人手里在抬上一个,竹筐要比昨天少一个,可速度确实快了不少。
早上日头还不是炎热的时候已经到了地方,什么话也没说,彼此默默的开始干起了活,等到了中午啃了肉喝了水,一直忙到两点多,九个竹筐是装的满满当当,比昨天还要快上一个多小时。
六人在大树下歇息喝水,等休息好,背着竹筐俩俩抬着竹筐就下山往回走。
没了推车这笨家伙,几人虽然背着框子手中抬着,可脚步却是快了不少,到了山脚已是夕阳落山,足足比昨天快了好多。
一连三日,六人每天太阳未升起就开始出洞,到了日落回来,足足干了四天,洞里的麦穗靠着门口堆的老高,六人全是晒黑了全,高明更是被晒得脱皮,脸上红红的卷着皮,布加一碰就嘶哑咧嘴的疼,琪捣了青叶子糊了一脸,这才好受许多。
高明盯着成堆的麦穗山不由叹道:“这么多,拿什么装啊!”原本缝的皮袋子绝对不够,要是有大瓦岗就好了,唔,忙过这阵子还是赶紧烧陶才是正经事。
扶着下巴,这么算算,这一夏天有的忙,估计忙完了没休息几天秋季就来了,又开始给雪季储存食物木柴了……
第七十九章:小明兰达为什么变化这么大!
“小明哥这儿有个山洞你看可以不?”兰达冲着另一处的高明喊道。
高明连忙跑了过来,兰达指着洞口道:“我进去看过,洞不大,要弯着腰才能进,小明哥你看行不?”
“我没做过也不知道,要不咱们先试上一批?”高明弯着腰进去,洞里却是不大,直径大概两米左右,高一米多。他一个厨子烧菜可以,烧窑哪里会?不过他们现在也不忙有的是力气,琢磨琢磨总能成的,就算失败了也不过是费点柴火和泥巴的事情。“行!咱们试试!”
这小洞离他们住的地方不远,越过小河往上走没几步就到了,高明记了地点,冲着兰达道:“咱俩先回去,你哥他们一定已经挖好泥了。”布加萨多林子在河边挖泥,现在估计已经好了。
兰达点头,好奇道:“小明哥烤了的泥真那么结实?装吃的会不会把吃的弄得脏兮兮啊?”
“要是烧好了就不会脏兮兮,要是坏了也用不了,咱们先试试,我也没烧过。”高明斜跨着箭,洞里唯一一把弓箭他拿着,弓箭用竹子和铁丝做的,弓弦是用来牛筋,至此一把,没事了高明便教兰达小河用弓箭,要是以后在捉了牛,在多做几把,以前没想来牛筋都让他糟蹋完了。
到了河边就见三人光着膀子站在河边晒太阳,仔细一看就知道这是才下了水洗过澡,脚边放着一只大铁桶,高明小河趟过了河水,到了岸边,布加林子抬着铁桶这才往回走。
洞口小河勤快的翻着席上晒着的小麦,琪坐在一边手里编了一半的竹筛子,脚边还放着一个成型的,高明一看不由赞道:“琪姐手艺真好,跟我说的一模一样。”筛子是圆形的,孔比较密,等麦子晒干了之后用石碾碾过之后,用筛子要去掉上面的一层壳子。
“一样就好,洞里煮了凉开水,你们喝了在忙活。”琪笑着道。
小河放下手里的木头耙子,凑过来道:“小明哥什么时候要烧泥?”
“是烧窑!”高明一把拎起扒着他的大黄,道:“洞已经找好了,没事干咱们就在洞外折腾罐子碗碟子,等晾干了之后咱们明天烧。”柴火都是现成的,原始山里树木枝叶太多太繁密,修修剪剪反而利于长个头。
“明天我要去帮忙!”小河露着酒窝开心道。
“行啊!不说明天今天一会就要你帮忙了,手巧的捏细致活,碗啊碟子啊还有陶罐这些细致的你和兰达琪姐来,我们干粗活。”高明笑眯眯道。
地上的席子晒得是第一批麦子,高明蹲下身摸了摸,还有水分,在晒晒。原先摸了三块大石头用了两块,另一块大小正好,用来碾麦子既能压出壳子,又不会太重将麦子直接碾成粉。
洞里现在堆得乱七八糟,高明不由想,要是没打上那几个小洞,今年雪季洞里一定挤的下不了脚,等成功烧出一批陶罐出来,在做上几个大陶缸,一个个就放在储藏洞外的墙边处,柴火靠着洞口堆,菜啊土豆什么的就放在储藏洞里,木架子还能在做上一件,腊肉多做点,有了陶缸还能腌酸菜吃,十月份牙果还要长一回,正好用来腌酸菜,高明算盘打得叮当响。
中午简单吃了烤肉炖菜,下午大家伙搬着凳子就坐在洞口开始捏泥巴,捏好的碗碟就放在琪编好的筛子上,一个个摆放整齐放在过道里阴干。
小河琪的手最巧,废掉了两会泥后就知道怎么捏了,碗不是规规矩矩的圆,细微的不对称和碗口的小波浪看久了还挺有艺术感的,高明想着要是烧成功了这碗吃起饭来还挺美,希望第一次能烧成功。
兰达捏了个大陶罐,凑到萨多眼前,求表扬道:“我捏的怎么样?”
“兰达捏的真好。”萨多真诚道。
得了夸的兰达凑到萨多耳根边道:“我捏的好,晚上萨多要给奖励……”咬着耳朵细细一番,萨多耳朵越来越红。
高明一看就知道兰达这小兔崽子又在想方设法的占萨多便宜,萨多也是老实,兰达说什么都让着,却不知道兰达这死皮赖脸求奖励可是学着高明和大黄,大黄听话了高明就会奖励串烤肉给大黄,兰达看了就知道奖励这精髓了,简直是在哪都能拐到这个点!
萨多红着脸推开兰达,结结巴巴道:“不、不好、嗯……”
兰达脸上这才开心起来,抱着萨多,露着虎牙道:“我就知道萨多最好了。”
高明看不下眼,给了布加一下,悄声道:“兰达这是跟谁学的啊?怎么性格变化这么大呢?”当初遇见的小兰达可不是这样狡猾的啊!
布加默默的看了眼高明,最后叹声道:“兰达成年了。”
“成年变体能就不说了,性格还能变啊?!”高明有点琢磨不透这里人的规律,成年简直就像打了变脸针一样,怎么变化这么截然不同。
傍晚收了麦子进洞,几个大男人没事干就坐在一起搓麦子,原本割的时候只割了麦穗,现在晒也是一整条麦穗,搓开了好晒。阴干的陶器拿回洞里搁着,明天要第一次尝试。
晚饭吃的烤鱼,大黄是啃得骨头,小家伙爱吃有味道的,高明一项不怎么给大黄喂,只有大黄听话了才给奖励一次。高明夹了筷子肉塞到嘴里,自从蒜苗大蒜不缺后做饭真心好吃,脚下一动,高明低头一看果然是大黄,两人泪汪汪的瞅着他,一动不动。
“乖,你啃掉骨头就给你吃一口。”高明脚尖点点红壳子上的碎骨头,大黄牙口还嫩骨头都是砸碎了才给喂的。
大黄像是明白了,呜咽两声,低头就欢快的啃了起来,吃完后,舌头将红壳子舔了个干干净净,抬着脑袋瞅着高明,高明笑着将去了刺的鱼肉放到红壳子上,“吃吧!”大黄低下头看了下红壳子上一小块肉,又抬起头盯着高明,一双眼像是会说话一样,湿漉漉的。
“没得商量,赶紧吃!”高明点点脚尖道。
大黄一看讨不到便宜,只好呜呜两声,特别可怜的将肉吃了个干净,舔舔嘴边的毛,像是上面还沾着辣椒盐一样。
早早收拾完,高明上了床,布加照惯例检查了门埋了火种这才上了床,抱着高明亲了口,小声道:“咱们什么时候结婚?”
黑暗中高明一眼就看到布加特别亮的眼,不由笑道:“你还记得啊!”原本执着一个仪式,后来布加受重伤就明白了,有没有仪式都不重要,人在他身边就行,不过……“等秋季时,我给你打副好皮子,这段时间太忙了。”
布加点头,搂着高明的大手从腰间移到高明的屁股,高明反应过来,算了算上次还是割麦子那时候摸了摸,布加这是平时攒着不吭气,等要的时候能做死人,高明觉得以后还是规律点来,不然都是他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