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没有说出口的,可霍青风心里诽谤得正高兴呢。于是,在对方眼里是:“你回到家,很高兴?”
嘴角一抽,“谁回到家不高兴的?”话一出他愣了一下,赶紧学着文人的口吻,“自然的,阔别二月,甚是思家思亲人。”霍青风头一扭,继续诽谤:尼玛的能不能让我遇到个只讲白话不拗口的人?!
当然,这个人很快就出现了。
彼岸淡淡地看着那脸总爱乱抽抽的人,思了思,很认真地道了一句,“哪日,找个人来给你诊诊脉吧,这两天你的面部有些问题。”
第14章: 去留问题
……”我可以草尼玛吗?深呼吸,“彼公子挂心了,我一向如此,不防碍的。”话一顿,他转了个话题,“已到陵安,不知彼公子之后打算去哪儿?”
这个问题,前两三天他没想过,可刚才父母稍稍提了一下之后,他才想到了,他人已经回来了,而这个男人只是路过这里,那意味着,他很快就要离开了?
不禁望了一眼那仍是一脸淡然的男人,有心中有些不是滋味又收回了视线。也许,对他来说,自己连个朋友都不算,哪里值得留恋了?
对于霍青风的问题,彼岸难得的一次,并没有回答,那出神的模样,仿佛在思考着什么,但霍青风隐约觉得,那跟自己无关。
今日霍府的晚餐有些早,但却异常的热闹。比起过去两个月的死气沉沉来说,是热极了,除了家主一家,连下人们都争着来伺候,即便没得进屋,也在外头守着,就为了看一眼他们的大公子回来了。
旁人可能吃得那就一个通体舒畅高兴至极,可对于霍青风来说,有点儿食不知味了。他说话得小心翼翼的,怕自己一下子飙出一些对这些人来说有些过于惊世骇俗的话,于是尽量少开口,就是被问话了,也只能先三思而后说。
旁边的红衣男人一向寡言,对于霍老爷的话,一般,也只是微点一下头,至多就送两字——无妨。
他一句‘无妨’就堵住了所有感激的话,感激的心情,还有感激的挽留。
说到挽留时,一直埋首的霍青风抬了头,听着霍老爷聊啊聊,聊到了关于恩人的去留时,他怔了一下。
“……既然彼公子只是到处去游历无目的地,不如在这陵安城多待一阵子,也好让我们家麒儿好生款待恩人你啊。”说完还不忘给自己大儿子使眼色。
于是,霍青风没头没脑一句,“是啊,至少有你没尝试过的。”
本来提到他了,所有人都注视着,听他这么一句,很多人不知所想,只有彼岸意有所想可能想到了某方面,于是在那淡然的神色中,仿佛飘过一缕淡淡的期待?
不知就理的霍老爷呵呵地笑着,很配合大儿子附和说,“可不是,咱陵安城,就新奇的玩意儿多,彼公子就莫要推托了,安心在霍府先暂住一阵吧,客房霍某已叫下人准备好,就在麒儿寝室旁边。你二人也好有个照应,有何需要,就跟麒儿说一声便是。”
家主说得豪迈又客气,头头是道句句在理,被挽留的人却无感激神色,依旧那般淡然,最后看了一眼他旁的默不作声的霍青风,估计想的是旁的事。
大恩人非常的沉默寡言惜字如金,于是饭后,霍老爷也不好强留其下来闲聊,而且,看到失而复得的大儿子眉宇间卷着疲态,甚是心疼,只得先让回房早些歇息。
二人的房是连着的,一间是主室,一间是客房,主次有别,客房自然是没有主室那么宽敞豪华,却也待得起客来。
回了房间,而那红衣男人还很自动地跟着他身后进了房,霍青风有些奇怪,“彼公子的房间在旁边。”他伸了伸手,伺候的阿义马上就扬着笑脸接话,“是啊,彼公子您的房间就在隔壁,近得很呢,让阿义带您过去吧。”
彼岸幽幽地瞥了霍青风一眼,什么也未有说,就跟着阿义走出了房,转到旁边的客房去了。
收回视线,霍青风打量了一下自己的卧室。风水宝地的院子,卧室做得很大,一边是书房,一边是他的寝室,这是当年霍麒要求这么改置的,他喜欢看书,但总要走到书房去他嫌浪费时间,卧室与书房一场,半夜或是忽然醒来,他随手就可以取书来看了。
霍青风走至右边的书阁,书架上全都是书与卷,他随手抄起一本,随意翻了几下,没什么兴趣便又放了回去,走到书桌前,看到上面还铺了一些纸张,上头有上一次写完的东西,墨迹早已干透,却完好地摆在这里,仿佛等着下一次书写而准备好了。可见这一家人,其实知道他凶多吉少,还是相信着他会回来的。
拿起一张,字写得龙飞凤舞的,很是好看,以他这个现代人的角度来说,很久没见过这么好看的毛笔字了。兴趣一来,他拿研磨了一下墨,执笔就写了几句,那字简直……惨不忍堵。
为了不留证据,他把那纸张给纸毁了,然后放火盆里点了火烧掉。
打量完了书阁,便回到寝室,中间用架子隔开的,面积算起来非常的大。寝室边的是朱色大柱墙栋,帐幕秋黄,屏风山水墨画;床上丝被软垫……
是有钱人家的公子居所。
坐上床,正要脱底,门外就冲进来了一人,喊着,“少爷,让阿义给您脱解!”
“……”抬眼,就见那少年已经扑到床边,就蹲在床前,伸手去抓他的鞋,让他一把给抓住了,“阿义!”
被这么大声喝住,阿义怔着,不明就理的望着他家的少爷,以为自己又做错了什么,脸面都是委屈。霍青风吸了口声,调节了心绪,才缓着声开口,“阿义,你少爷我是死过一回的人了,许多事也看开了,你能在身边服侍我,我很高兴,但这些,我自己来就行了。”
“可是少爷……”
“没有可是。”将人拉了起来,“至少,穿衣换鞋,吃饭上厕所……如恭,这些都该是自己做的,明白吗?”
“……明白。”说着明白的人,却一脸的茫然,即便只是一个下午到现在,阿义就隐约觉得他家少爷有些和以前不一样了,哪里不一样,他也说不上来。
“好了,不需要守夜了,你回去睡吧,你少爷我也累了,今儿个就早些睡了。”他记得霍麒是个勤快的人,喜欢挑灯夜读,但他现在很累,看到那些文字就头疼,别说让他夜读了。
“……是。”阿义鞠了腰,还有些不放心地看了一眼,这才退了出去。
看着房门被带上,霍青风这才再次伸手,把鞋给脱了,穿着屋里的木屐,走到屏风前把外衣给脱下,睡着里衣上了床。
躺床上时,他还是有一丝的不安,觉得隐约忘了什么。
直到夜半,那锥心的痛苦把他痛醒了,他才知道今夜忘了什么。坐了起来抹了一把额头的汗,床头的蜡烛因睡前未有吹熄,此时还弱弱地摇曳着。
衣汗湿了,他不得不起床换衣,不料双脚一沾地就扑了下去,好在扶着床边,只撞了膝盖,并没有磕伤哪里。
第15章: 你假正经
听到里头发出好大的一声响,外头有人应了,“……少爷,是您醒了吗?”
听出是阿义的声音,霍青风咽了咽口水,再看了看有些距离的屋子,最后还是开了口,“阿义……唔啊!”声音带着火烧的嘶哑,那痛苦声随着话泄了出来,听得外头的阿义怔了一下,也顾不了那么多直接推开门就进来了。
一看到床边鞋台处趴着的人,惊呼了一声便冲了过去,“少爷!您怎么了?”
慌忙将人扶了起来,坐床头边靠着,霍青风一脸的潮红,眼里尽是痛苦,张着嘴,”……水……”
“水……水!好,您等一等,阿义给您倒水!”阿义反应过来,赶紧冲到桌边拎起水壶倒了一杯就又冲回床边,“少爷,水来了。”
靠着床头坐,接过那杯水就往嘴里灌,一整杯灌完了也不顶用,阿义赶紧又去倒了第二杯,看着自家少爷那一额的汗水,越发的着急了,“少爷,您这是怎么了呀……”可把吓坏他了啊。
把杯还了回去,霍青风的视线已经变得很模糊了,若不是阿义太过着急一时大意,一定不难发现自己身下那处肿胀的地方。怕事情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他望了一眼门外,最后才勉强解释了一句,“我……我落崖中了毒,一到夜里就……如此,你、你去将……彼、彼岸……公子,他、他有……办法。”
一句话,断断续续,说得就像个病入膏肓临中遗言的人,吓得阿义一双眼都直了,哆哆嗦嗦地冲了出去,没一会儿就拉着那一身红衣男人进来,在一旁心急如焚,“求公子求求我家少爷!”
“咚”的一声就给跪下了,也不怕这地板硬,那额头一下子就出了血。
彼岸是还未入睡的,他盘在床上在打座,一直等着那人唤他,却迟迟未见来人,也生了一丝奇怪,便见有人拍了几下他的房门,最后还直接撞了进来,起初还以为是那人过来了,却见一个不认识的人慌张地来将他带了过来。
看到床上那人的模样,他就猜到跟前夜与昨夜一般了,只是他有些想不通,这人为何不早些过去找他解毒,而是在这儿熬着?
当然,如果他知道了霍青风纯粹是忘了,不知会不会有情绪波动一下
淡淡地瞥了一眼脆在床前磕头的人,彼岸说了一句,“你出去。”也不管对方是什么意思,反正他此时并不想有第三人在场。
“这……”阿义也疑惑了,他现在正拿不定主意,却听闻他的少爷终于开了口,“阿义……你出去吧,莫……莫要惊动了……父亲……他们,明儿……我自会……说。”
“少爷……”看少爷如此痛苦,叫他怎么能安心出去?
“没事……你在这,他……没办法做……”
说到后面,他已经有些支不住,半个身体都靠在那男人的身上了,把唇咬得有些泛白,模样看在阿义眼里就是极力忍着毒复发的痛苦,也不敢再怠慢,赶紧起身,说自己会在外头守着,就冲了出去把门带上了。
阿义心里将着自己家主子,在门外祈求着上苍怜悯他家主子,还磕了几个响头。
虽然门离寝室的床有些距离,可是如果他忍不住尖叫出来,外头守着的人也许还是会听到。想到这层,霍青风那已没多少清明的眸子转向身边的男人,“……不、不要让我……发出太大……声,求……你。”
在外头,他可以无耻不要脸,至少那些人完全与他没一丝的关系,但在这宅里,那些人,是他……这具身体的亲人,他不想好容易得来的东西,将来变得难堪。
彼岸却不管这些,只问,“怎么做?”
他记得,二人都脱了衣,然后靠在一起……
“帮我把衣解了……”霍青风因忍得厉害,根本就没有力气自己动手,他现在若不是脑子不好使,就会发现,这一次发作得比之前更重了。
彼岸也不多说什么,本来他就话不多,这会儿只顾着干活,将二人都脱了个精光时,霍青风还是抓着他的手臂,”去、去把门……”没有反锁,他始终是不放心,要是中途有谁撞进来,那他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很是不情愿,彼岸那淡然的神色分明写着不情愿的,霍青风还想说什么,只见这男人手一挥,听闻那头门处发出一声“喀”的声音,就听他说,“好了。”
“……”没来得反应,被人按在床上,霍青风有些想问,人家隔空点穴,这男人隔空锁门吗?
某人的出神,让彼岸微微挑了一下眉头,“你还没有告诉,怎么做。”他现在有些急躁,下午就开始想着双修了,可是既然这人说晚上,他就等晚上,却迟迟等不到人来,心里有些燥,这会儿终于可以开始了,对方却不跟他说过程。
这个时候,就是霍青风也没有精力去介意害不害臊,他转了一下眼,“那边……箱里,有……药膏。”他记得那里有一瓶去伤的药膏,那虽然功能可能有些出入,但那药膏里头有一味甘油,润滑功能还算可以了。
见那人很配合地走了过去,在箱子里翻找,然后真拿了过来,一脸认真地掏出来,“抹里头?”他盯着某人的小花问,某人脸更烫,头更晕了。
怕这人直接就提枪上阵,霍青风只得点头,“用手指……先一根一根……松、松软了再……加……直到……完全可以……”说完,然后把脸一扭,装死了。
卧槽啊!这比他前一夜自己骑人家身上还难堪好吗!
不得不说,男人,不管是什么样的男人,都是学这方面的天才,根本是一点就通。等那疼痛转换成别的感觉时,霍青风明白自己已经到了极限,那白如藕的腿蹬了蹬那还埋头盯着那处认真搅着的男人,如蚊细声,“行、行了……”
听到那含羞的话,彼岸抽出了手指,一向无波动的眼里居然带了一丝不可思议,仿佛他仍有些不敢置信,那么小的地方,为何会容得下他。按他的智识与看法,这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
别说是他,就是被他这么盯着的霍青风也觉得不敢置信,很不耐烦地再蹬了他一脚,“你、你倒是……做不做啊?”
他前方忍得快要暴了,若不是有这个人在,他早就用自己的右手兄弟了。
人都急,可是吧,一听他这么说,那不识风流的男人居然起身,“你若不想做那便不做。”很是贴体的一句,居然要走了。
第16章: 中毒事露
也不知如何得来的动力,霍青风已经坐了起来抓着那人,那人还是一身的红衣未有脱,而自己却是一丝 不挂,这种场面本来尴尬得让人想死的。可是这种时候,他的脑里哪里还有这些,只想着快点解放那痛苦,只要不痛苦,叫他做什么他都愿意。
“别走……”把人拉住了,“你不是说……要帮我……”
这男人怎么说走就真要走啊。
彼岸转了身,双手在解衣,居高临下看着那床上白如玉的人,心头有些许的不同,“把衣脱了先,不然又要弄脏了。”
“……”这混蛋!
霍青风咬牙,虽然方才起他就一直在咬牙在忍着了,可这会儿咬得格外用力,‘咯咯’地响着。
“你躺下。”男人抓着还在磨牙的霍青风双肩,把他放在床上,就着前一天的姿势,不过却主动掰开了那两片肉,还忍不住盯着那花儿看了一下,在别人羞得想再踹他一脚时,才提着杆上场。
接近破晓时,房门终于打开了,守了一夜过于担忧的阿义已经坐在门沿靠着睡着了,听到‘嘎吱’的门声,这才大梦初醒,见到那位恩人公子一脸常态,赶紧起身鞠着腰想问结果,却闻对方说:“打些热水进来。”
“是。”也没敢问少爷的情况,阿义找了守夜的人去厨房,因着是夏日,那里的灶炉还有些温,炉上的大锅还是有热水的,赶紧带着人提了热水,匆匆地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