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下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人们都看着这个一直表情寡淡的男生，希望能从他口中听到一个惊艳的答案。毕竟在很多为了顾时而来看现场的粉丝的心里，顾时能够配得上太多美好的词。
然而顾时沉默了足足五秒后，缓缓举起话筒，声音沉稳地说道：“我只是一个努力的人。”
第38章
努力，看似最朴实平淡的两个字，是顾时对自己唯一的评价。
场下的观众有一瞬间的静谧，顾时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并且希望，未来可以做一个更努力的人。”
之后顾时下台，许心灿和其余的佳丽一起上台等最后的结果。
大屏幕上代表二十佳丽的钻石下的数字开始飞快地上涨，场下的观众疯狂地呐喊着，叫着自己支持选手的名字和号码，许心灿和白雪旗的呼声都很高。顾时在台下看着屏幕上有两颗钻石从大部队中脱颖而出，像较着劲一样地向上，心里却没有一点紧张或忐忑。
这一次顾时知道，许心灿一定是最棒的。不仅仅因为她那具有压倒性优势的秀场得分，更因为她的回答太聪明，坦诚直率，没有故做高深地用晦涩的词语，也没有故作谦虚惹人厌恶。如此的真诚，一定能赢得观众们的喜爱。
对于自己似乎有些过于简单的回答，顾时倒不觉得有什么。其实这种环节说实在的，男伴起的作用很小。像周桓那样说一大串反而会淡化观众对身边佳丽的印象。场下能拿起手机发短信的人一般也都是已经有自己心仪的选手了，不会因为谁的男伴回答得好坏就轻易改了主意。
前台的气氛热烈而紧张，顾时默默地垂下眼，进入了系统。
［任务达成］恭喜完成任务004！获得经验值50000，财富值90000。
［系统君看着你］：如果当初接下了我的紧急追加任务，现在加成就翻十倍了。白白错失一次机会，不听话！该！
顾时：……
系统君地得瑟了一圈之后暂时没下达新的任务，顾时便随便查看了一下自己的个人属性。这几个月以来，他的等级已经不知不觉地升到了28级，而属性栏中的一些属性，虽然他没有动用经验值提升过，不过也随着等级有所增加。
比如说身形轮廓好看度啊，演技啊，小受魅力啊（顾时：……），各种各样千奇百怪的指标，都有了一定幅度的上涨。
顾时忽然发现升级后的系统给他个人增添了一项新的属性——爱人诱惑度。
这项属性不是以无上限的数值衡量的，而是有五颗小星星，现在已经bling～bling～地亮起了四颗。
顾时觉得真的很囧。他忽然觉得如果按照大脑脱线度来衡量的话，其实南颢宸还是和系统君更般配一点，如果可能的话，他更愿意给这俩货介绍一下，也许能发展出更有趣的基情吧。
赛程结果很快揭晓，许心灿顺利以第一名挺进十强，一时间微博上各种热门都被顾时和许心灿刷屏了，几家主流娱媒都发布了现场配图的新闻稿。
泰和官博转发了其中最有分量的一家娱媒的报道，然后比较淡定地只说“恭喜”，并配上了鼓掌的表情。
而顾时在告别许心灿后便立刻换下礼服，在大部队媒体记者赶来围追堵截前，低调地离开了大赛会场。当那些活像恶狼似的记者蜂拥到赛场时，只堵到了顾时的经纪人ricky和几个造型助理，脸上的表情简直不是用懊丧可以形容的。
不过这都与顾时没啥关系啦，他戴着大墨镜，穿着人群中随处可见的运动t恤和休闲裤，离开会场直接上了一辆黑色的雪佛兰。
大概不会有人猜到，这么白菜价的车，车主竟然是有钱任性的南大总裁。
南颢宸表示：不是本总裁穷，是媳妇太低调！如果顾时一声令下，其实他也是可以弄辆直升机来接老婆的！
车虽然惨了点，不过好歹南颢宸这次带了胖子助理来，不用自己兼顾司机了。
顾时蜷缩在后座和几天不见的哈啤玩得非常嗨，南颢宸就坐在顾时边上看顾时逗哈啤。
顾时闭关前让南颢宸把哈啤带回他的大宅子里，跟着财大气粗的总裁过日子的结果就是整只狗又肥了一圈。顾时此刻震惊地拍着哈啤硕大的肚子，把哈啤爽得嗷嗷叫，那声音让顾时简直都不敢下手了，真心怀疑自己是不是不小心碰到了哈啤的什么关键部位。
南颢宸斜了他俩一眼，说道：“这狗的身体很氵壬荡嘛。”
坐在前面的胖子助理忽然说：“话说南总，您当初是怎么想起买一只母狗送给顾时的啊？”
此言一出，整个车厢都安静了。
南颢宸和顾时面面相觑。他俩一直养哈啤，但似乎从来没有考虑过哈啤的性别问题……南颢宸颤抖着手扒开哈啤关键部位的毛仔细地找，哈啤羞涩地抬起两只前爪遮住脸，只见……咳咳……确实没有公狗应该有的东西……
南颢宸傻了：“这货是母狗？！”
顾时也恍然大悟：“难怪在剧组里只愿意亲近男的，我竟然没有意识到是性别问题！”
南颢宸依旧难以从受到的惊吓和打击中解脱出来：“难怪！难怪它总是巴着浴室门要和我一起洗澡！”
话音刚落，胖子立刻来了个急刹车，转过头和顾时一起囧囧有神地看着南颢宸：“您一直和哈啤一起洗澡的？”
南颢宸这才意识到自己一直被一个狗界大姑娘非礼着，脸立刻黑了，黑中透着绿，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哈啤察觉到南颢宸脸色不对，一骨碌从南颢宸腿上翻身坐了起来，又扑回了顾时的怀里，伸着两只小肉手抻了个懒腰，缩进顾时胸口睡着了。
顾时看南颢宸欲言又止的样子，立刻说：“你想都别想！哈啤都养了这么久了，你别想把她送人！”
南颢宸讪讪地舔了舔唇，真诚地问：“那炖了吃肉行吗？”
顾时斜眼：“你试试。”
“可她是母狗！”
“母狗怎么了？”顾时哼了一声：“反正你天生不就是弯的？被女的看了洗澡也不会起反应吧。”
即便我不是弯的，我会对一只狗起毛反应？！
南颢宸彻底无语了，胖子在前面憋笑憋的肩膀上的肉都直抽抽。
……
借着许心灿红裙女王勇夺第一名杀进十强的新闻，顾时的话题度又获得了很好的保持，现在随便一刷微博都能看见他和许心灿挽手的高清美图，无数人都在感慨，如果顾时不是弯的，那和许心灿也是挺般配啊。
顾时对于这种说法比较冷静，比较不冷静的是许心灿的男朋友，在“顾灿”话题热门一天之后直接在微博上晒出了订婚戒指，作为一枚订婚戒，足足三克拉的大钻石闪瞎了网友们的眼，于是见钱眼看的网友们又开始倒戈，在许心灿微博下发——“算了算了，你还是和你的高富帅白头到老吧！忘了顾时吧，祝福！”，然后转头再去顾时的微博下发——“没有成功地拆官配一定很难过吧，摸摸头，思和哥哥还是爱你的。”
顾时对着“思和哥哥”这四个字嘴角狂抽，不过很快，张思和那个以南颢宸不痛快为己任的疯子竟然非常温柔地发了一条微博——
——“摸摸头，思和哥哥还是爱你的。顾时想要的话我也给你买买买！四克拉！”
网上一片起哄，＃顾时和他的四克拉＃火了……
顾时表示，他已经不想再说啥了。他现在火到了这个份上，人们谈起他却不会提他的作品，而会乐颠颠地说：“哦，那个要被思和哥哥砸四克拉的小婊砸！”
更逗比的是，泰和官博转发了张思和逗比的微博，不过在转发大概半小时后，那条微博便神秘地消失了。具体原因不详，但大概和当天上午南颢宸总裁办公室里那声巨大的踹翻桌子声脱不了干系。
……
相较于泰和最近的狂刷曝光率，乐藤倒是非常消停。顾时不知道是不是自己那番语焉不详的话给了丛天啸一些震慑，模特大赛后乐藤一直保持着相对低调的行事作风，官博上对新戏1985的宣传依旧在继续，但是没有像之前那样每条必点名周桓，甚至隐隐有要淡化主角宣传的意向。
对于这种疑似胆怯的行为，顾时表示费解，因为丛天啸绝对不是那种会听一句没头没尾的威胁就怯场的人。事情如此反常，顾时估计乐藤又要有所动作，便格外留心了些。
而另一方面，他最近也一直在和南颢宸商量关于1985的投资权的问题。《1985—迷途》这部戏的情况是这样的，这个本子是乐藤之前花钱雇职业商作编剧写出来的，剧本版权归乐藤所有，近三分之一的投资也是乐藤自己，剩下的有两个实力强大的品牌商投资。至于导演，刘桂凌是乐藤正儿八经聘来导这部片子的，当时他还是干自己的工作室，谁也没想到后期会被签进泰和。这人一进泰和，刘导以后和乐藤合作的机会就非常小了。不过大概是出于刘桂凌名声在外和导演实力的考虑，两家投资商并不同意乐藤撤换导演，于是只占三分之一话语权的乐藤便也无可奈何。
不过基于这样的情况，南颢宸表示，如果想要换掉周桓让顾时取而代之的话，会比较困难。如果真要这么干，将来的回报很可能还不如投进去的，实在是费力不赚钱的买卖。
顾时听完精明的南老板的一顿算计后，摇了摇头：“不，你误会了，我没有让你想办法帮我把周桓拽下来，我就是想要那个小龙套，你已经给我搞到了。”
于是南颢宸迷惘了：“那你还和我谈什么投资权？”
顾时想了想，说道：“其实严格说来，这部戏乐藤方面除了在剧本版权上占有绝对所有权之外，话语权并不很大，这也是为什么你不算费劲就能为我争取到我想要的角色。”
“对，毕竟投资商看中的还是他们自己的利益，如果有好的演员加盟，他们认为值，就可以驳回乐藤的反对。”
顾时想了想，舔舔嘴唇：“那你觉得，如果是投资商执意要求的话，乐藤有没有可能对剧本进行微调呢？”
“你什么意思？”南颢宸挑眉问道。
“我要加戏。”顾时抬眼看着南颢宸，轻且坚定地说道：“这个龙套角色原有的二十三镜太少，至少要再给我加一百镜，而且只要和周桓的对手戏。”
南颢宸囧囧地看着他：“你俩这到底是夺大仇？”
顾时抻了个懒腰：“天大的仇。行吗？”
南颢宸想了下：“行……吧，要是只要这个的话，或许我还是可以帮你运作一下的。”
几天后，正在剧组里吃盒饭啃猪蹄的顾时收到了南颢宸的回复，迫于投资商方面施加的压力，乐藤妥协了，顾时的总镜数现在达到了一百五十四镜，以前最多算是个比较重要的龙套，现在编剧为他临时加了一条暗线，已经能算得上是个男六号了。
其实在顾时眼里，男六号真和龙套没太大区别。不过他倒也真不挑食，重生至今还没演过男主，连男二都还没摸着。
某大总裁短信邀功后也忽然意识到了这个严肃的问题，摸着良心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对不起媳妇，人家丛天啸根本就不喜欢周桓，只把他当个床上用品还给了个男一呢，自己媳妇竟只能啃这些边边角角的肉。
道理他都明白——但是咱又不差钱！——
于是心怀愧疚并且攀比心爆发的南颢宸从最近泰和接到的几个本子里让ricky挑了一个最好的，在某天的晚安短信里小心翼翼地提了一句：“媳妇，你想不想演叉叉叉剧的男一号？这本子还不错，角色也挺讨喜。”
本来以为会收到顾时感动垂泪的香吻短信，却不料顾时只是秒回了一条：“手上的男四和男六还没演完，哪有闲心演男一，不演。”
南颢宸捧着短信品了好几遍，觉得自家媳妇确实不走寻常路，这个神逻辑，他还真的挺无法理解。
不过媳妇的决定就是正确的决定，南大总裁特别没出息地忘了自己的初衷，在短信里对顾时的想法大加歌颂，并高举双手发誓一心向党。
又过了半个月，《乱世佳人》里顾时的最后一镜终于拍完了，他在镜头里缓缓举起枪抵在自己的太阳穴上，食指缓缓扳动扳机，留下了全剧里方远道最后一个坚毅深邃的眼神。
刘挚激动地叫咔，毫不吝啬地当着所有主演的面表扬了顾时作为一个新人的高效和敬业。
这也是萧奇和顾时的最后一场对手戏，也许是顾时眼中的坚毅和属于男人的心碎沉痛太过真实，直到刘挚夸了顾时好几句，萧奇才恍然从戏中的情绪里抽离出来，意识到站在对面的并不是那个被家仇和爱情折磨得支离破碎的男人，而只是一个还没有她自己大的少年罢了。
顾时没有计较初入剧组时的摩擦，有礼貌地对萧奇鞠躬道谢，其实只有萧奇自己知道，该说谢谢的是她才对。借光于顾时在片场表现出的高水平，她省去了很多ng，就连自己入戏也比想象中顺利很多。
于是萧奇非常大方地伸出了手：“新人，你很不错，期待下次合作。”
顾时一愣，随即礼貌地笑，和萧奇握了握手，目光却在下意识地搜索这个时候应该跳出来讥讽萧奇虚伪做作的ricky。
不过……ricky呢？
顾时转了个圈也没有找到ricky的身影，等他终于在化妆棚里找到某大经纪人，并无声地从他背后靠近时，才发现ricky正在操控着自己的小手机用自己的微博小号拼命地给许心灿刷网络人气票……
顾时：“……”
上一辈子，ricky明明应该是对萧奇有意思的，怎么这辈子就缠上许心灿了呢！
顾时仔细回忆了下自己少数两次和许心灿以及她的男友一起出去玩的情景，许心灿的男友人品很好，谈吐也幽默风趣，知道顾时爱吃肉还曾经给顾时的宿舍里送过一只脂香肉滑的熏兔……
顾时忽然意识到，报答上辈子送兔之恩的时刻到了，于是他在ricky的背后，非常响亮地咳嗽了一声。
“咳！”
ricky吓得一下子把手机抛了起来，狼狈地接住后拼死捂在怀里，警觉地看着顾时：“你在干嘛？”
顾时笑了一下，“过来找你呀，你干嘛呢鬼鬼祟祟的？”
ricky狐疑地看了一眼顾时，“没干嘛啊……玩玩手机，看看有没有人最近在微博上黑你什么的。”
“哦……”顾时点了点头，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对了，问你个事。”
“嗯？”
“是许心灿问我的，我也不太搞得懂，来听听你的意见。”
“你说。”一听许心灿，某经纪人果然来精神了。
顾时只是淡然一笑，缓缓说：“许心灿最近比较苦恼，她男朋友对她太好了，哦，你知道吧，她男朋友人帅家有钱，好像说要给她买游艇。”
“啥？”ricky的表情如遭雷轰。
顾时叹了口气：“许心灿其实特别喜欢游艇！但是不好意思接受啊……我本来说，这么贵重的东西还是别要，万一以后走不到最后，你是留着还是还回去？多尴尬呀……”
ricky闻言大力点头：“对对对，不能要，万一走不到最后呢！”
顾时憋笑憋得快要出内伤了，他叹口气：“可是你猜许心灿说啥？”
“说啥？”ricky傻张着大嘴看顾时，一丁点作为人类最基本的智商都已经没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