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唐宇忍不住嘴角上翘，“您对我的事感到好奇。”唐宇将上校曾经对他说的一句话用了出来。
他喝了点酒，现在很兴奋，于是也格外的大胆。
“是的。”对方坦率的回答让唐宇愣了愣，而对方面无表情的表情也让他稍微冷静了一些。
“我说，”唐宇老实的交代了自己的愚蠢行为，“我说我单身了几十年，想要交个女朋友，然后就有个叫安的女生跟我表白了，哈哈哈。”
唐宇笑着。
即使是现在，他回想起刚才自己大胆的行为，还觉得又囧又爽。
等他笑完，却发觉视频另一端的男人并没有笑，他的监护人自然不会轻易笑的这唐宇知道，只不过连表情都没变，这让兀自笑着的唐宇觉得很尴尬。
他掩饰的咳了一声，把勾起的嘴角拉下来，抿了抿唇。
事实上，唐宇发现，对方的表情不仅没变，还隐隐的让他觉得瘆的慌。
“咳咳，”唐宇老实下来，为刚刚自己的行为懊恼，“其实，只是开个玩笑，我、我会做好程序师的。”
说完这句，他才感觉那股从视频通话里传来的压迫感消失了，他暗暗呼出一口气。
“上校，其实您也应该偶尔开开玩笑，真的，会让您觉得很轻松……”唐宇顿了顿，小声补充道：“反正这是我放松的方法……”
“我不喜欢你刚才的玩笑。”
就在唐宇以为他们这次谈话即将不欢而散时，对面的男人开口说道。
“啊？”唐宇抬头看过去。
其实说来，唐宇在上校面前有意或无意开过不少次玩笑了，可无论他自己觉得善意的或是有些过分的玩笑，上校也从未当面说不喜欢的。
这次对方直白的表达，让唐宇越来越肥的胆子又悄悄的收回了不少。
然后他听到上校说：“我也不喜欢从你口中听到其他女孩的名字。”
唐宇愣了好一会，才找到自己的声音，试探的问：“所以，您、您这两句话，是在开玩笑吗？”
对方不置可否，只是一直看着他。
唐宇咽了咽口水，觉得还是不要怂恿上校开玩笑了，过于严肃的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想是这么想，可他还是觉得，心脏跳得有些过分的快。
又过了几秒钟，对方压在他身上的视线收回去，唐宇这才敢大口出气。
话题又变得严肃且沉重起来：“这份蚁族这些天的运动轨迹由你负责交给肯顿院方和你们的舰长。”
伴随对方说的那句话，唐宇收到了上校传给他的一个文件。
他好奇，就直接打开来看了看。
这一看，就停不下来了。
伊恩注意到唐宇的表情很奇怪，双眼不由得更用力的注视着对方。
只有他自己知道，刚才唐宇所谓的玩笑，让他听了有些烦躁。
而他所说的那两句话，也并不是玩笑，既然唐宇希望那是玩笑，那么他也不会去拆穿。
将蚁族的运动轨迹传给唐宇后，他发现他的候补生好像发现了什么，一直在转着那张图，口中念念有词。
“你发现了什么？”
听到上校提问，唐宇立刻收回心神，掩饰性的摇摇头，不敢去看上校的眼睛，他说：“我……我拿给老师他们看看。”说完，他就要挂断与上校的视频通话。
“唐宇。”
唐宇一愣。
这是第一次，上校在通话结束前叫住他。
“看着我。”
唐宇不得已又抬头，看向对方。
“你看出了什么？”对方几乎是在逼问他。
唐宇眼神游移，想着什么说辞能暂时将这个话题带过去。
“记不记得我对你说过什么？”
唐宇不解的摇摇头。
“对我说真话，否则什么都不要说。”
唐宇想起来上校曾这样告诫他，因为那次也像这次一样，他想要说谎。
唐宇一直不想过多的暴露自己，如果这次他说出其他人都不知道的事，在上校心里，他一定会被打上‘有问题’的标签，这还不是最要命的。他最担心的，是这具身体的身份，一旦出现什么问题，到时候他跳进黄河都说不清了。
可看着对方的双眼，耳中响起上校曾对他说的话，他就没办法拒绝，更说不出谎话来。
唐宇挣扎了几秒钟，随后下定了什么决心般，问上校：“如果我的答案让您觉得匪夷所思，或者不可理解呢？”
“是匪夷所思或是不可理解，都由我自己来判断。”
见瞒不下去，唐宇只好将自己的发现说了出来。
实际上，他不想告诉上校的另一个原因，就是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甚至也怀疑那只是巧合。
上一世他做过一款仙侠网游，涉及到一些背景知识他很感兴趣，就浅浅的研究了一阵子，后来因为做得好，还被老板表扬随后就压迫他又加了好几个班，他印象自然很深刻。
刚才看到那个做好的行动轨迹图，那个研究就自然而然的窜进他的脑海——八卦图。
他也知道这太没谱了，这个世界连地球都不存在，又怎么可能会有地球的古老文明残存呢。
可实在越看越像，越看越诡异，所以他也没办法控制好自己的表情，被上校给发现了。
他将他所知道的都如数奉告。
他知道对方哪怕换成随便一个人，都不可能任由他瞎扯这么多。
他看着上校的表情，打定主意对方一旦表现出不耐烦，他会立刻停止‘胡诌’，但不知是上校觉得有道理，还是出于对他的信任，竟一直听到了最后。
“如果按照这个速度，再有一个礼拜应该就可以完成整个……阵法……”说到这个世界不存在的东西时，唐宇难免窘迫，更怕对方会问他是怎么知道的。
幸运的是，上校一直认证的听着，并未对他提出任何质疑的话。
“如果完成，会怎么样？”
诧异于上校竟按他的思路理解并提问，唐宇思考了一瞬，回答道：“我不知道，也许会出现什么奇怪的现象。”
在他上一世做的游戏里，八卦阵都作为传送点，但这种话绝对不可能告诉上校。
如果说蚁族真的在做一个超大的传送阵的话，那简直就是逆天并且伪科学了。
整个阿贝尔星系七个联邦想要去哪都要规规矩矩的赶路，没听说过还有传送这回事！这里就算是个科幻世界，可也不是玄幻啊！
即使这个阵法真的具有某种科学依据，可以通过特定的排列，将能量聚集并瞬间激发，打开某段时空隧道，那这个能量也所需极大极大，大到几个星球同时爆炸所产生的能量都未必能够。
察觉到以唐宇对他的信任程度只能对他说这些，伊恩也不再强迫对方，说道：“既然如此，那么我们就要阻止它们完成这个‘阵’。”
第65章：战况突变
唐宇依旧按照上校的吩咐，将那份行动轨迹交给了舰长以及院方，兴许其他人有更靠谱的发现。
不过，上校却不放过一丝线索，竟然完全信任唐宇，又主动出击。
伊恩有他自己的考虑，一来唐宇的说辞让他相信，如果只是随口编的，那么唐宇的想象力也太丰富了，况且他也不认为唐宇会说谎。
二来，唐宇在说的过程中，他有意去回想，发现在他攻打几个方位时，对方的防守较为坚固，不时还会攻打他们，那几个方位也与唐宇说的关键点位吻合。
唐宇在宿舍里走来走去，焦躁异常。
末日狂欢每天都举办，但时间长了带来的放松效果也就减弱了。
现在学员们又变成一片死气沉沉。
等待死亡竟然也会等到麻木。
三天后，唐宇得到了一个不知是好是坏的消息。
克莱蒙上校按照他们推测的轨迹打击蚁族，竟然碰到了一次蚁族的进攻，并损失了进入次空间后的第一架机甲。
尽管第一次出现机甲被毁，但却让所有人看到了一丝专辑。
只不过奇怪的是，那些蚁族竟然没对破损机甲里的驾驶师做什么，被伊恩的人及时救了回去。
唐宇攥着手，劝阻上校已经不可能了，他只能委婉的表达了希望进攻不要将蚁族逼急了。
“我不会坐以待毙。”对于唐宇的退缩甚至鸵鸟心态，伊恩直接将其戳破。
唐宇顿时感觉窘迫，脸色也变得苍白起来。
是的，他之前的想法太狭隘了，他只知道不进攻就不会死，却没想过要积极的去打破他们现在被困的状况。
对于上校无情的回绝，唐宇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跟上校比起来，他觉得自己实在太渺小了，就好像一个只顾眼前利益的小男人一样。
察觉到唐宇的自责，伊恩停顿了两秒钟，随后语气缓和了些，道：“蚁族开始进攻，说明我们的策略有效，也许你可以拯救所有人。”
“不是的，我只是侥幸的知道了一些别人不知道的事，但是没有你，我什么都不是。”唐宇垂头丧气道。
“唐宇。”
唐宇抬起头，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上校对他的称呼就已经彻底变成了叫名字，而对方每次叫他的名字，都让他觉得他与上校的距离更近了些。
见唐宇在听他说，伊恩道：“你是不可替代的。”发现对方眼神慢慢恢复神采，伊恩又道：“现在，打起精神来，告诉我你知道、或者你猜测的所有的一切。”
他并没有对唐宇的表现失望，联邦对于驾驶师和程序师的思想教育是不同的。
对于他们来说，战争就要杀伐果断，一往无前，绝不给自己留后路，这是一个机甲战士所要奉行的宗旨。
但对程序师来说，他们的任务是保护驾驶师，在战争不可避免时，全力辅佐。
他可以理解唐宇，但不代表他同意这种矛盾重重的教育。
被上校安慰后，唐宇几乎自惭形秽。上校真是太贴心了，与对方的高大相比，他简直渺小到可怜。
他马上打起精神，又将自己的推测跟上校说了一遍。
他觉得他可能被宇宙舰里的死气感染了，被所有人心底的绝望感浸泡的连他都觉得他们死定了。
可是在看到那个一直奋战在最前线的男人时，他又充满了希望。
这真是太奇怪了。
唐宇觉得应该让他们舰艇上所有人都来瞻仰一下上校大人，这样也许末日狂欢还会有趣些……
舰艇上的高层都知道这位程序系的候补生想到了一个对付蚁族的办法，虽然上校并未明确告诉他们那是什么办法，但他们不得不对这位候补生刮目相看，于是对唐宇越发的客气起来，唐宇想要的资源都会尽量满足。
冯洋缠着唐宇问了好几次到底是怎么对付蚁族的，唐宇只能卖关子跟他说有很多东西他无法理解。
“有什么东西你理解我不理解的？”冯洋掐腰瞪眼道。
“就比如……我给你的那些程序。”
冯洋蓦地睁大眼睛，“难道你学到的那些知识里边，还有如何对付蚁族的？”
“啊……”唐宇无力的拍拍冯洋的肩膀，“说来话长，如果成功逃出去，我们再说这个，我现在比较好奇你跟迈拉克的关系。”
冯洋听到那个名字，脸立马红了，一瞬间就忘了要追问唐宇的事，讷讷道：“没什么关系……”
“那那天——”
似乎是想到某一天的狂欢，那个让人浮想联翩的吻，冯洋脸色更红了，“喝多了……”
“你可不像是喝多了就能让人随便亲的人。”唐宇小声嘀咕，又同时确保冯洋能够听见。
冯洋翻了个大白眼，“这不是觉得自己活不成了吗，我就当还债了。”
“我很好奇你们之间到底怎么回事，看在咱们都没几天活头的份上，能满足我这份好奇心吗？”
什么*，什么羞耻，一涉及到末日来临，都去他妈的，说起来似乎都没有那么困难了，于是冯洋说起了他跟迈拉克冤孽的童年。
冯家跟卡拉家是世交，都是希克联邦七大家族之一，两家的大人小孩都会经常走动、交流感情。
冯洋小时候有一次跟着父亲去串门时，自己跑去训练室玩，发现在一个巨大的器皿里有一个长得非常漂亮的红头发娃娃，正浸泡在液体里也不知道在干吗。
冯洋在家一向是小霸王，想做什么从来没人敢拦着，一时新奇劲儿上来，也忘了这是在别人家，仗着他的小天赋，摆弄摆弄还真将那个培养皿打开了。
里边浅蓝色的液体‘哗’一声都倾洒了出来，里边那个娃娃自然也跟着掉了出来。
小冯洋当时只觉得那个娃娃太漂亮了，从小到大所有人都说他好看，但是看到这个娃娃，他才觉得他根本没有这个娃娃漂亮。
从小就对美好事物的极度向往，让他忍不住想要将那个娃娃据为己有。
小时候他的母亲喜欢亲他，他就会问母亲为什么亲他。
得到的回答是：“亲一亲，冯小羊就永远都是妈妈的啦。”或者什么“亲一亲冯小羊的眼睛，眼睛就是妈妈的，亲一亲冯小羊的鼻子，鼻子就是妈妈的……”
“那时候我那么小，当然都会当真啊，然后我就……”冯洋跟唐宇讲述着，脸上时不时的就烧了起来。
“亲一亲漂亮娃娃的红嘴唇，红嘴唇就是冯小羊的，亲一亲漂亮娃娃的手指头，手指头就是冯小羊的……”
唐宇眼睛转了转，艰难的提出了一个问题：“你到底都亲到哪里了？”
“……全亲了。”
唐宇拍了拍额头，心想家长小时候对孩子的教育，还真是不能太随便呢。
他几乎可以想象得到，小小软软的冯洋把‘红发娃娃’扒光后，愚蠢的说着什么‘亲亲漂亮娃娃的叽叽，叽叽就是冯小羊的’这种蠢话了……
想到这，唐宇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乐了出来。
“哈哈哈哈，羊毛卷……你……真是黑历史啊……”
冯洋脸色已经黑了，警告唐宇说：“我告诉你啊，这可是我最最隐秘的秘密了，告诉别人，我就杀了你。”
“好、好好……我也未必能活到那个时候了，”唐宇抹了抹笑出来的眼泪，说：“亲完之后呢？”
一进入回忆，冯洋的脸色又不可抑制的潮红起来，“反、反正就那么认识啦，但是他他……他好像总是觉得他吃亏了想要我还回来……”说到后来，冯洋开始紧张的语无伦次，“那都是小时候不懂事的，虽然我确实是不占理可是、可是还回去真、真的挺不好意思的……”
唐宇从冯洋词不达意的表述中，竟然听出了对方的意思，下巴差点惊掉了。
难道，冯洋的意思是说，两人都长大之后，迈拉克开始跟冯洋要小时候的‘账’吗？
而冯洋也‘还’了？
“是啊！”为了掩饰尴尬，冯洋反而理直气壮起来，“一人做事一人当啊！我们已经有协议了，都给他还回去啦大不了！”
那次他在昭和星重感冒时，就开始还债了！
不然那个人总说他有病，说他是偷亲狂，说他喜欢收集娃娃，那种说法真是太变态了，他受不了了！
唐宇悄悄的捂了一下嘴，这可真是有料的八卦。
不知道该说冯洋太单纯好，还是说迈拉克太狡诈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