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翰俯视着温润:“我是怎么入狱的,你再清楚不过了,案件查清,我是清白的所以释放了。不替我高兴吗?”
温润眉宇显示出些许怒意说道:“你是认为送你进去的人会希望你出来?”不在意约翰不断恶化的脸色继续说,“还是想我感谢你一出来就教唆人犯罪,来找乐子吗?”
约翰听完温润的话,突然笑起来,说:“你说的是那个叫安焰的女人吧,其实我也没说什么,是她的想象力太好了,”点点自己的脑袋,“人也很聪明,至少你不是乐在其中。”
温润不知道该怎么说,的确,谜案使得自己兴奋,想象不到自己的生活如果缺少谜案将会是什么样。
约翰挑起温润的下巴说道:“R,这两年你是变了,可是终究是原来的你,和我是一样的。承认吧,你离不开我,离不开我制造出来的案子。想想,如果没有我,没了让你激动的谜案,你会不会寻找其他刺激你的事呢?譬如,自己制造完美犯罪。”约翰说话的语气中有着诱导人的力量,不自觉脑海就会跟着他的步调。
这些话不是温润第一次听,不是他第一次想到,对于这样的约翰,自从他杀死格林医生后,温润就深刻地认识了他。
温润手握着约翰的手,把它从自己的下巴上拿开,口里轻轻吐出“也许吧”三个字。可是温润的目光中一点消极的色彩都没有,明亮的美眸直接对着约翰的眼睛,说道:“不过别把自己看的太重要,没有你的两年中,我过得很好。”
双方都是笑着的,但都在沉默,时间好像静止一般,就连温润握着约翰手的姿势也忘了改变了。
可静止没几秒的画面却被从电梯中出来的周政撞见了。
第四十六章:灰烬上的信息
站在电梯中的周政越想越觉得奇怪,好像是看漏了什么,不过没再管,到了十一层环视一圈没见到温润,找到一个眼熟的警察问,说是温润已经走了。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可大脑中好似那个地方通了一般,忽然想起刚刚的那个人,耳朵上的耳钻和温润常摸的那个一模一样。心里不自觉的生出温润现在会和他在一块儿的感觉,赶紧回去。到了三十层,果真看到了这两个人。
在周政的眼中,约翰和温润互相看着对方,温润还抓着他的手,就连自己站在旁边,他们都没有转过头来!
实际上不是没有转过头,只是慢了几秒。温润注意到周政,皱着眉垂下头,把手松开。约翰顺着温润的视线也看到了周政,不禁一笑:“你还真是变了好多。”后退一步继续说道:“你需要快点了,要不然又来不及救下一个。”
约翰转身走了,那个笑容对温润来说格外的碍眼,心里已是有些着急,想着还会有下一个,那下一个会是谁?还有这件事和他也有关吗?
“在想他吗?他还没走出多远。”冷意纵横的声音把温润的思绪唤了回来。
“他是什么人?”周政进一步逼问,还想问更多的事,总是感觉他们的关系不简单,可是温润的下一个动作把周政想问的事全部堵了回去。
温润一把揪住周政的领子,把他拉向自己,双唇附上了周政的唇。全然不理会其他人的目光。
松开后说道:“可以先不提这事了吗?”
周政:“这样不够。”
周政把温润按在墙上,挑起他的下巴,疯狂的允吸温润的唇,两人的激吻直持续到温润呼吸困难。轻轻推着周政,让他离开。周政虽然停下吻他但一点离开的意思的没有,紧紧抱着温润等他喘好气,然后再继续……
彪悍的人生不需要解释,既然是自己的选择又岂会在意别人的目光。路过的人或是惊讶,或是歧视,激吻中的俩人都不去管,包括在远处看不清什么表情的约翰。
周政啃咬着,眉头一直紧皱。为怀里抱着的人总是隐瞒,敷衍自己而生气。给了时间,可是他一点说出的打算都没有,想着再给一些时间,可明明已经是这种关系了,为什么不能敞开心扉?难道他只是玩玩的?这种念头在周政的脑海里出现,却没有消失,一直存留着。
现场的排查工作进入尾声,警察陆陆续续离开了。在抓捕狙击手的同时还有进行对温学栋人际关系的排查。
徐逸了解到,和死者有亲缘关系的人是妻子,三个儿子和一个弟弟,这五个是最亲的,其他的亲戚距离比较远而且都没什么联系了。死者本住在A城,为新买土地的施工来S市举办剪彩,同行的是大儿子温湛还有妻子罗梅。二儿子温文还有弟弟温学梁留在了公司,他们已经接到消息,在迅速的赶过来。如果查死者的仇家,不少,温学栋在年轻时胆量大,手段也狠,吞并的公司很多,挤掉的更多了,所以才发展出今天的事业。
“你们现在不去抓人,呆在这盘问我们干什么?他是我老公,他的亲爸,是认为我们买凶杀人?”罗梅语气不善的说着,靠在座椅上,手臂有些环胸地坐着,右手手指时不时摸着自己的玉镯。
温湛自然也是不高兴的,冷冷地说道:“你们怀疑我们,总要有个怀疑的理由,我们根本没有杀人动机,怎么杀人?!”
徐逸淡淡道:“遗产纷争,这是我们常遇到的。”
听了这话,母子二人更不开心了,温湛眼里已经透露怒意,直勾勾地盯着徐逸说:“不是所有人都会为了钱杀人,而且杀的人还是自己亲爸。”
“警察也是不能放过任何的可能性,没有的事它就是没有,不用太在意。”简在一旁说着。温湛看着简,心里想着这是温润承认的妈,算是自己的长辈,长辈说话,自己也不好不听。
之后大致问了问,徐逸接了个电话就走了。温湛还有简都在等着温润,可是一直就见不到人。没一会儿来了个熟人。舜管家递给警察一张纸,上面写着联系电话还有一个地址,说是他们这些日子要住的地方,按照上面写的联系就行。
舜总是笑眯眯的脸没在今天出现,总是一种叹息的感觉走到罗梅等人面前,罗梅看到他,眼里有些惊讶,随后又厌恶了起来,好像想起了什么很不开心的事。
舜:“这些日子到我那里住吧,方便些。”
简表示同意,虽然自己和他们在一块感觉有点尴尬,一个认为是亲哥哥的不是亲的哥哥,还有这位哥哥的母亲,再来就是自己这个不是亲的老妈,很诡异的组合。
舜看向后面的三位秘书说:“房间很足,虽然不能和这个酒店相比,但也是可以的,秘书也都过来吧。”
温湛以为罗梅会不同意,还想劝劝,可没想到罗梅直接答应了,虽然脸上不是很高兴,但也算是爽快的答应没抱怨。
温润真该庆幸有舜这么好的人,给他住的那两层可没像周政和温润住的那两层那么浪费,舜住的地方,房间很多,收拾一下,摆张床,可以住很多人,要不然,温润也只能再找酒店安顿人了。反正不能让他们住在这个出事的地方。
距离案发时间都已经过去三个多小时了,徐逸以自己最快的速度找线索。之前破的案子,打交道的人算是派上大用场了。小心的打听下,还真找到了一个很有可能的人。知道地址后带上黑子大头等人马上赶过去。
地址指示的是一间破旧的出租屋,徐逸等人到门口后,分别靠在两边,徐逸给了几个指示,大家才开始行动。黑子站在门前一脚踹开门冲了进去,然后马上检查门后,其他人也冲了进去。小心翼翼地迈着步子。但是屋子不大,连厨房和客厅之间隔得都是玻璃门,徐逸和左轮走到卧室,里面被翻得很乱,床下的柜子打开着,里面的格局明显是用来放枪的,还有床上面的一大幅画被翻了起来,露出半掏空的墙,还有里面的支架,只是支架上的东西早就没了。左轮翻看衣柜,各种各样的衣服,不管是男的还是女的都有。
“喂!是我!”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客厅传过来,徐逸和左轮立马跑出去。看到温润站在门口处。
黑子从卫生间里冲出来,看看温润又看看徐逸说:“卫生间里也没人。”虽然可以看出他走的匆忙,但也是走了。大家叹气,白跑一趟,很是无奈的把枪都收了起来。
金鱼疑惑着问道:“温润,你怎么会来?”
“这还用问嘛。”黑子说了一句,其他人都是了然。对于温润的神奇大家都有目共睹,天知道他是看到什么,推理出什么,就找到这了。
金鱼一屁股坐到沙发上说:“现在怎么办啊?徐队。”好像有什么东西咯到自己了,抬屁股把东西抽出来,拎起来,“这什么啊!手?”
金鱼不这么说其他人都还没有注意屋里的东西,这种手套有很多,还有其他伪装用的东西,做的假的皮肤,假发什么的更多了。黑子走到餐桌旁,看着乱七八糟一大片的东西吐槽:“这人手还挺巧,东西都是自己做的。”拿起一个酒精灯,“这东西都有,我上次见它还是中学做实验的时候呢。”
温润环顾着周围,看着情况,恐怕这人变装都玩到出神入化的地步了,再抓他太难了。可是他走的匆忙,一定会留下线索。慢悠悠的走着,看着桌上的资料,随意翻看两眼,是温学栋的一些信息,又慢慢地转悠,看到装饰行的壁炉下面有些灰烬。从哪些资料中拿下一张纸,轻轻把那些灰烬弄出来。
其他人看着温润奇怪的举动,视线落到温润的手上,不知道烧的漆黑又特别脆弱的纸有什么线索。
温润:“金鱼,你那个装瞎子的墨镜带了吗?”
“带,带了,”感到有些莫名其妙,但也回答温润了,掏出来给温润,“但这是墨镜,又不是显微镜,”看着黑黢黢,从鼻子里呼出的气都会吹散的烧过的纸道:“就算是显微镜也看不出什么吧。”
温润接过那个很复古的墨镜,用力一掰,墨镜从中间折断了。
“温润,你干什么哪!”金鱼惊讶道,同时也十分心疼,自己很喜欢那个墨镜的。
温润没有停下他的动作,掰成两半后,又把两个特别圆的小镜片弄了出来,“把那个酒精灯点着。”吩咐着。其他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还是徐逸去点的酒精灯。
徐逸:“温润,具体要做什么和我们解释一下。”
“我在想,他把这么一大堆的资料随便丢在这里没有理,却独独烧了这张,总有种它很重要的感觉。如果这上面记录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我想我可以再看一眼。”修长的手指掐着两小片纸,把最大片的已经烧的漆黑又脆弱的纸小心夹起,放在一半的镜框上,还好镜框比较小,不然温润可找不到别的东西来支撑。
周围站的人现在都不敢喘气,害怕一呼气,就吹散了。温润再把另一半的镜框和上一个重叠,好把烧过的纸夹住。缓缓移动到火焰上,本是漆黑一片的纸经过酒精灯火焰的灼烧,忽然变得明亮通红,原来在纸上的字也清晰的显露出来。
‘店1104下’金鱼回忆着看到的:“下,下,下后面的那个好像午字。”
左轮:“这是地点和时间,雇杀手的人是以这种形式通知他的?他们见过面?”
黑子:“他太谨慎了,连通讯设备都不用。”
“肯定是有联系的,不可能一开始就用纸条。”温润说着就往外走。
黑子:“你干什么去?”
温润一笑:“当然是回家啊,查案是你们的事,我又不是警察。”
众心声:那你刚刚是在干嘛?!
温润转身离开,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满心的疑惑。
第四十七章:罗梅被捕
秘书走来走去的摆放罗梅还有温湛的行李,罗梅随意走走打量屋子,认为还行就回到房间休息。温湛一动不动的看着同样一动不动的人。
温润从回来就一直保持着盯着自己手机的动作,温湛稍稍瞧了眼,温润一直在看通话记录,第一个就是备注是父亲在快十二点时打进的电话。
温润头脑中好似要抓住什么东西,努力回想温学栋给自己打的电话。‘你适时的也要露个面,温家的三儿子不能一直在海外留学。’这是父亲在前一天在电话里说的原话,想要自己去参加剪彩,语气还是不容易的很好。第二天由于误了航班回来晚了,在中午时打来电话‘为什么还没到!你眼里有没有我这个做父亲的……知道有事还能错过航班,快点过来!想我一直呆在这等你吗?!’中午的电话已经是剪彩后,和各个老板在酒店吃饭了。父亲的动机太明显了,可他又为什么那么想我过去?
“温润,温润!”温湛在旁边叫了好几声,温润才回过神来。
温湛:“有办法抓到人吗?要不我把我知道的可能怨恨爸的人都列出来?”
温润看着自家哥哥,大哥朴实无华的外表变得成熟许多,家里的顶梁柱倒了,大哥的责任也就中了。伤心不会主宰他的情绪,愤怒更加不会。大哥应该是担心家中的其他人,如果是仇家,那就不能肯定家人会不会遭到毒手。
温润笑了出来,表情很轻松,在大哥面前总是这副嬉皮搞怪的样子。“哥,你知道坐在你面前的人是谁吗?”拍拍胸脯,“我可是最厉害的神探。”
不知是被温润可爱的样子吸引还是真的认为温润可以解决案件,温湛的心里轻松了许多。上天赐了这么好的一个弟弟,太有福气了。
温润紧盯着温湛,不满的说:“哥,你不会又想起我小时候的样子了吧。”
“那个跟球一样的小可爱是你啊,”一位叫韩林的秘书说道,看着温润一直笑,在离开时顺便提醒温润,“手机桌面。”
温润:“天,手机墙纸还是我的照片?你是有多懒得换。”
温湛不想继续,岔开话题说:“你那个妈妈呢?怎么没来?”
温润:“她比较忙,不过不用等她,她住在楼上。”看看时间,不早了,“休息吧,不用担心,至少在案件方面有我在。”
温湛被弟弟这么安慰感觉有些不自在,这种事应该是当哥哥做的。看来不承认温润已经长大是不行了。
在温润离开时,温湛叫了声,后又忍了半天不知道该怎么说。温润知道他在犹豫什么,开口道:“家里的情况我都知道,”温湛猛地抬头,眼里很是诧异,为什么温润会知道?
温润笑道:“我亲爱的大哥的情况我当然要好好打探了,原本是担心你会给我找个凶悍的嫂子,可一不小心公司的事就都知道了。”
兄弟俩没有再聊天,温湛回到房间思考拯救公司的办法,还有今后的打算。温润出门前,很自然的走到舜管家的面前,神色平淡道:“盯着所有人。”
舜不紧不慢地冲着安神茶,冲好后给温润,说道:“少爷放心。”
还好温湛提醒,温润想起了温家公司的事情。这次的枪杀案有动机的人很多,外面的仇家,可是仔细想想,这么严密的雇凶杀人不会是颓废,失去一切的人能做的,也就不会是被温学栋的公司挤垮的人。那么是竞争对手也说不通,能和温氏集团竞争的人不会笨。温氏集团现在的状况不容乐观,有深仇大恨的人想要报复,怎么也是从温家的公司下手,这样更加容易让温学栋崩溃,更有复仇的快感。
不过,最关键的还是那张烧掉的纸,上面清楚记着酒店的房间号,只是不知道时间有没有确切的写出来。温学栋的出行安排,住的酒店被泄露给那个杀手,能做到这件事的,身边人的可能性太大。可是,身边的人又是谁有作案动机呢?
“儿子,小润润?温润。”简不停的叫着回到住所坐下就一直发呆的温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