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你屁事?”刘询冷声道。
记者一下就毛了,忙指挥着摄影师拍,心里想着该如何添油加醋把这件事好好发挥一下……
“听到没?关你屁事?”百秋起身,指了指那个记者,对身后的保镖说道:“架出去,不想看见他。”
“你有胆子就继续拍。”百秋冷笑。
这记者的确是没看到一同蹲在地上的百秋,百秋这人来头可不小,而且和媒体关系一向都好,自己要是惹着她了,日子真不会好过,虽然很不甘心,但还是灰溜溜地跑了。
百秋戳了戳刘询的脊背,说道:“加加要下场了,来,我们去护一护他。”
“和他的事就说到这里了,请大家继续关注星月娱乐。”薛君走下台:“我要尽快回去,所以不接受采访,有什么想问的可以继续关注发布会,就这样。”
张渊站在薛君身侧,伸手挡开了还想要凑过来的记者。
“谢谢大家。”卫加左手拿着金曲奖的奖杯,把话筒放回支架上,然后走着退场的楼梯,主持人连圆场都打不了,一时间会场除了娱记的动作,没有其他的声音。
邱雀摩拳擦掌,看见卫加朝他微微一笑。
42、完结第六年[下]
另一个国家的凌晨,黑暗的房间里摆着两台电脑,一台是金曲奖的直播,一台是星月娱乐发布会的直播。
宁梓铭打着哈欠,盯着两个屏幕,末了,才把剩下的泡面吸溜干净。
只可惜,泡面已经泡胀了,非常的难吃。
“老板,您在看什么呢?”
“看俩傻逼互诉衷肠。”宁梓铭悠悠地说道。
“老板要开灯吗?太暗了对眼睛不好。”
“不要,我乐意。”
“老板……”
宁梓铭嘲笑道:“是我失恋又不是你失恋,你欲言又止做什么。”
那人沉默了半晌,最后轻声地关了门走了。
宁梓铭无所谓地嗤笑一声,将电脑屏幕都关了,房间变得更加黑暗起来。
“哎哟老卫家的孩儿居然是个同性恋!”李芬看着电视屏幕啧啧出奇,“还好你没和他再接触了。”
“妈你别这样说……”李倩泪流满面,拿着纸巾擦来擦去:“卫加哥这样……挺好的。”
男人无可奈何地看着自己老婆坐在电脑桌前哭的停不下来,说道:“咋哭成这样儿了?”
那姑娘抹了抹眼泪:“呜哇哇,他说的那人不是邱鹭吧?”
“邱鹭?不会是那个……你的少年男神吧?”
她抽抽噎噎地点点头,发了条微博。
“#卫加出柜#敢爱之人不一定都能拥有幸福,但是也不应该赠与痛苦。祝我心目中的第二个火枪手幸福。”
酒吧里,挂在前台的电视正播着金曲奖的直播。
“卫加你真是……”邱鹭哭笑不得,看着酒杯里各种颜色的液体出神。
“约吗?”一男人拿着个避孕套伸向邱鹭:“多少钱一晚?”
邱鹭朝男人妖孽一笑,伸手就拿着酒杯泼了他一脸。
“约你妈逼。”
旁边的人见状笑个不停:“人家是店长啊哈哈哈哈,讲究的可是灵与肉的结合。”
“对了电视上这小子怎么那么像当初来这里驻唱的土鳖直男小霸王?”
“不会吧,那小孩儿?”
邱鹭没有理会周围人的声音,从前台再拿了杯酒,轻轻地朝电视方向伸去。
“卫加,我敬你一杯。”
而他的傻弟弟挡在卫加面前,一张小脸绷得紧紧的。
“抱歉,我们不接受采访。”
这真的是撕开人群,百秋的保镖都过来帮忙了,还是寸步难行,卫加气的想拿手上的金子往这些记者脑袋上砸,但他不能,他只能维持风度地继续往前走。
艰难地走到会场门口,一辆车嚣张地往这边开,身后灰尘滚滚,引擎声轰隆,吓得人群立刻散开来了。
“张渊?!”邱雀看到了主驾驶上的男人,连忙挥了挥手。
刘询一巴掌拍了拍邱雀的后脑勺:“挥个屁啊,还不快上车?!”
真是被追的要有多狼狈就有多狼狈,卫加心说自己真是要上头条了,也不知道记者会怎么写……
打开车门,卫加一愣,薛君居然也在,腿上还蹲着只布偶猫。
“发什么呆?”薛君把发呆的兔子往车里拉:“还不快上来?”
刘询被邱雀往里面塞,再把羽绒服往里面一丢,娱记们的闪光灯快把他眼睛给刺瞎了,一边伸手挡着一边看向百秋:“秋姐上车吗?”
“不了。”百秋把车门一关,被挤得差点就要发怒,邱雀吐了吐舌头:“秋姐保重,我们撤了。”
然后他坐上了副驾,麻溜把车门关上。
“走走走,太可怕了。”
他们三个人头发都乱成了鸡窝,衣服也全是抓痕,卫加有些心疼地看着自己这身西服,还有被抓破了绒毛不停飞的外套,想着自己就应该套个麻袋出门,免得好衣服招罪。
“邱雀说你们那边出了些问题,我和老板弄完了发布会就开车过来了……”张渊解释道,从后视镜里还能看到追着的娱记,真是要有多疯狂就有多疯狂。
薛君问:“你们这是怎么了?”
卫加吧唧一口就亲上了薛君的脸:“我耍帅去啦!”
刘询看了看前面俩不停偷看来偷看去的,又看了看旁边俩亲亲我我的,他扒拉了下自己的头发,非常的想下车。
“你帅是耍完了,接下去怎么办你知道吗?”刘询不得不敲打敲打这个熊孩子。
卫加尴尬地“嘿嘿嘿”:“对不住了询哥,我这次坑你坑大了。”
“你才知道!”刘询气的无力:“算了,到时候去他公司吧,我懒得管你了。”
说完他就只看着车窗外,满脸倦容。
到了格苑,薛君和卫加先下车。
张渊送刘询和邱雀回去,邱雀看后座空了,刚想打开车门换到后座去,车子就开动了。
“喂你!”
“怎么了?”
刘询更想下车了。
卫加打开格苑的门,边换鞋子边问:“怎么全都打开了灯。”
薛君把猫放在地上说道:“等你回来啊。”
卫加抿嘴笑的很开心。
他去饭厅喝水,拿起杯子才注意到桌子上压着张照片。
是他的,喝水的照片,非常的平常。
卫加下意识地去看还站在玄幻处的薛君。
男人一副坦荡荡的神情,卫加低头去看照片上的文字——“向前走”。
他一步一步地往前走,客厅,房间,娱乐室,书房,每个地方都有他的照片,大部分是和薛君的合照。
卫加突然想起以前,他和薛君几乎没有合影,而现在,照片上的两人都微微笑着,比着俗气的手势。
“怎么会把这么蠢的照片洗出来啦。”卫加边抹眼睛边说道,睫毛湿漉漉的。
他又跟着照片上了楼,看到自己的卧室门上一个大大的黄色箭头。
走进去的时候整个人都愣住了。
卧室的墙壁上贴满了便利贴,各种各样的颜色,上面用钢笔写着字,卫加凑近去看,那是薛君的字,每一张便利贴都是一天的日记。
这日记的风格还很眼熟,要么一两句话,要么长篇大论,像极了自己写的日记……
卫加瞬间就懂了。
薛君看过他的手机,也看过他的日记,他看过他过去的独角戏,所以也准备了这些,像是在一个人的舞台上又加了一个人,把过去所缺少的时光补完整。
桌子上有个小盒子,上面也粘着张便利贴。
卫加揭下来看。
“我想和你在一起,不想再错过你的人生。”
日期是今天的。
他忍着强烈的心跳,打开那个盒子。
盒子里静静地躺着两枚戒指,很简单的款式,就像两个普通的银圈儿。
但这两个银圈内侧刻着密密麻麻的字,是一首情诗的两句话,一圈一句,只是卫加没有注意到。
你的灰烬远不足以扑灭我的灵火!
你的遗忘远不足以吞没我的爱恋!
“你愿意和我结婚吗?”薛君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卫加猛地一回头,看见薛君站在门口,衣冠楚楚,眉眼英俊。
一晃像回到了好几年前,薛君像一把长刃,毫不顾及地,在他的世界里留出一道道的痕迹,然后留了疤,再也无法消去。
“你愿意和我结婚吗?”
第五年快要过去了,过去的都过去,向前的依旧是时间。
卫加看着盒子里的戒指,想着,第六年快要来了。
还是可以……
“你愿意,和我结婚吗?”泰然自若的男人此时居然有些小心翼翼和紧张,那个神态,逗得卫加破涕为笑。
“嗯,我愿意。”
还是可以信任,可以再去爱,可以走下去的吧。
窗外下着雪,摇曳生姿,白的剔透,灯火通明的屋内,两个剪影在互相戴着戒指,仿佛世界只剩他们二人,没有其他人可窥探。
快第六年了。
既然我把唇放进你永远充溢的金樽,
既然我把苍白的额贴近你的手心,
既然我有时呼吸到你灵魂温柔的气息,
一种沉埋在暗影里的阵阵芬芳;
既然我有时从你的话语中
听到你散布的你那神秘的心声;
既然我看见你哭泣,看见你微笑,
我们嘴对着嘴,眼睛对着眼睛;
既然我看见你那颗星在我头上闪耀,
唉!它可老是深藏不露,觌面无由;
既然我看见一瓣花从你那年华之树上
掉下来,坠入我生命的波流;
现在我可以向急逝的韶光发话:
——消逝吧,不断地消逝!我将青春永葆!
你和你那些憔悴的花儿一齐消逝吧,
我心灵里有朵花儿谁也不能摘掉!
我这只供我解渴的玉壶已经盛满,
你的翅膀掠过,溅不起其中琼浆半点。
你的灰烬远不足以扑灭我的灵火!
你的遗忘远不足以吞没我的爱恋!
——雨果《既然我把唇……》
附一些有的没的:
送走了刘询,接下来就是送邱雀了。
刚开到对方家附近,就看见那儿里三层外三层的围满了记者,看来都在等邱雀回来。
“操!”邱雀头都要炸了:“小哥那里岂不是更惨?”
“卫先生在我老板那儿应该会很安全。”张渊说道:“格苑不是想进就能进的。”
“那就好……”邱雀长呼一口气:“等等,那我今晚怎么回去。”
张渊沉吟了一会儿,认真的说道:“回去了也不好,可能明天你下楼,就会遭受到‘邱先生邱先生,您对卫加公开出柜的看法’,‘邱先生邱先生,您……’”
“停停停,别说了。”邱雀越想越怕的慌:“我住酒店吧。”他拿出包来翻证件,翻了半天,痛心疾首:“我日!身份证忘带了。”
“我找询哥收留我一晚。”邱雀扁扁嘴,拿出手机就要打电话。
张渊顿了顿,说道:“现在是非常时期,可能你明天下楼就是,‘邱先生邱先生,刘先生刘先生,为什么您俩住在一起……’”
“……停停停。”邱雀败了,这货一本正经地学着记者的腔调,听的他不停想象着那可怕的画面,鸡皮疙瘩都炸起来了。
“其实很好办。”张渊想了想,说道:“这几天你可以住我那里……”
“有空房,有空床。”
“……”
“怎么样?”
“……好……好吧……”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