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谜(包子)上——妮哥

作者:妮哥  录入:11-14

野猪凄厉地哀嚎一声,倒在枯草堆上。

“啊,被捷足先登了。”

从山林间窜出一匹黄马,马上的人,是穿着暗色衣衫的陆唐。陆唐已经二十,眉目间多了一些流气,原本温润的脸变得更加魅惑。

“陆师兄。”顾非文拿着弓箭下马,“抱歉了,今日看来是让非文得了这畜生。”

“无妨,是师兄技不如人。”陆唐也下马,帮着非文把死去的野猪抬上马,在非文翻身上马时,还故意在后臀处抬了一下。

顾非文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做声,说了一句告辞就驱马往山下跑去。

陆唐笑了一下,伸出舌尖舔了一下刚才碰过非文的手掌。

带着死猪回到山庄,顾非文艰难地把死猪拖到越江面前,“少爷,我做到了。”

越江用鞋尖踢踢死猪,啧啧两声,“非文,这次不错,明日记得去瀑布修炼心法。”

顾非文立刻垮了脸,越江用食指关节敲他的脑壳,“这是不满意少爷的安排还是如何?”

“满意满意!”顾非文按着脑袋逃开,越江伸手,把他凌乱的发丝梳理好,放到耳后,“好了,现在去给少爷我做饭。”

顾非文按住自己的耳朵跑走,耳朵莫名一片火热。

隔天一大早,顾非文就骑着马到了后山的瀑布,把马和行李栓在树干上,便动手脱下外衣,忽然心头一震,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来了。

不知是他太过敏感还是根本就是错觉,每次来到瀑布习练时,都会感觉到诡异的目光,像是幽魂一般缠绕在他身上,他也曾和越江提起过,越江也跟着来埋伏了几次,但都没有发现任何不妥。

外衣底下还是深色的底衣,由于要接受冰水冲刷,所以顾非文从不穿白色的底衣来。

那个恐怖的目光似乎亦步亦趋地跟着,顾非文抱着自己的双臂,抛开杂念,跳到水池中,被冰冷的池水包裹着,一切都像是被冻结了。

展开手脚游到瀑布底下的巨石,水流的冲击很强,巨石底下的小石头都被冲得滑溜溜,要是不小心就容易滑倒。顾非文小心地爬到巨石上,盘腿而坐。

强劲的水流不停地洗刷,顾非文一边念着口诀,一边让自己的思绪放空,缓缓进入空灵之中。

身体渐渐放松,四周的一切声音都被屏蔽,只有那一句句轻灵的口诀在身体里缠绕,卷走心底的杂念和烦躁。

这一切要经历一天,顾非文依旧盘腿,似乎没有了肢体的感官,感觉不到疲惫或饥饿。

山林慢慢变得昏暗,一个人影忽隐忽现,被茂密的草树遮挡住了。

看那身线,看那脸儿,呵呵……

陆唐从阴影处现身,双眼阴森森地看着巨石上的顾非文,脸上已经没有了温润的表情,取而代之的,是诡异的冷笑。

深色的衣衫被冲湿,紧紧贴着少年的身体,衣衫和白皙的肌肤形成诱惑的对比,让人更加心猿意马。

陆唐原本以为,自己对于顾非文的兴趣会因为他年纪的增长而殆尽,却没想到,那种兴味一直没有消失,他反而爱上了这种感觉。

一点一点,偷窥猎物成长,的感觉。

等待着,收获时刻,的感觉。

如今的顾非文比三年前更加诱人,可笑的是越江那蠢货竟然没有发现身边的好物,若他是越江,肯定会先霸占了他。

或许,这就是所谓的趣味不同,越江喜欢女子,他喜欢少年。

当稚嫩的身体被凶狠占有的时候,就是他绽放得最美妙的时候,婉转的呻吟还带着清亮的童音,只有稍稍撩拨一番,就诱惑难挡。

就这么一想,身下就坚硬如铁,陆唐忍不住自己先动手一次,他还不想现在离开。

月色渐渐变得明亮,代替日光洒向大地。

陆唐靠着树干,望着那边的顾非文下了巨石,游到池边,被湿衣紧贴的身体一步一步走向棕马,然后便是好戏来临了。

有些虚弱的顾非文先脱下了上衣,月光之下,白皙的皮肤更加晶莹,像是裹了一层光。陆唐舔舔干燥的下唇,手下的动作加快,身体又忍不住站得近了一些。

披上了干燥的上衣,顾非文才开始脱长裤,动作前,他还是四周顾望了一下,才抬腿脱下长裤。

陆唐看着那圆润的两片白肉对着自己,难耐地呼吸着,手里捏着一块小石,一弹指,小石射中了顾非文的膝盖,止不住身子往前一倾,跪了下来。

虚软的双腿挣扎了一下才站起来,顾非文还以为是自己腿软,微微喘气,不计较这一出。

就是那么一个瞬间,陆唐看呆了。

等到顾非文骑上马离开,他才惊觉回神,对着天空大笑。

俊美的脸上多了几分痴狂,陆唐止不住心头发颤,他竟然发现了如此美妙的宝物!

原来,原来如此……

极端强烈的占有欲望在身体爆发,陆唐感觉身体被炙热烧烤,而唯一的良药,唯有那副奇特的身体。

忽然,两个人影闪到陆唐身后,“主子。”

陆唐的疯狂收起,转而是沉重的气势,“如何了?”

“事成了,夫人请主子速回。”

“好,好!”没有料到,今日竟然有两件美事,陆唐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跟着两个黑影融入了黑暗之中。

至于顾非文……

“怎么慌慌张张的?”

顾非文惧忧地对越江摇摇头,“无事。”

回程的时候,顾非文才想起,方才的跌倒似乎不是由于自己身体的虚弱,这么一想,恐惧就更深了,一路回来几乎是狂奔。

“脸都白了还说无事。”越江过去把他带到房间,用手背在非文额头一探,竟然触摸到一阵烫热,“怎么发烧了?”

扶着顾非文躺在床上,替他盖好棉被,还擦走额间的冷汗,“我去秦继那里给你拿药。”

顾非文猛地拽住他的手臂,“别,别走。”

“还真被吓到了?刚才可是被鬼追了?”越江嘻笑几句,还是坐在了床边,用手掌盖住他的额头,以内力传出阵阵冰凉为他消温减热。

提起方才的事,顾非文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努力安慰自己,或许一切都是自己多想了,坐了一天,腿脚虚弱也不是寻常的事。

“老头不是说,练了内力就能避免这些伤寒吗?如今看来果然是骗人的。”

顾非文无力地瞪了他一眼,越江继续说道:“若不是,你又为何成了现在这幅模样。话说,其实你的那些内力到底有没有用处啊?”

“胡说。”顾非文有气无力地反驳,“要不是练了心法,昨日哪有那么轻易射中了野猪。”

“好好,是我胡说八道。”越江认栽,“不过不吃点药总是不行的,我先给你拿药。”

“嗯,劳烦少爷了。”

越江苦笑,“我这身价,还是少爷?”

只是越江还没起身,急促的敲门声就响起了,“师兄,师兄!”是秦继在门外大喊。

越江过去开门,“正想去找你呢,怎么……”

“师兄!”秦继打断他,脸上没有了往日的嘻笑,目光悲怆地看着他。

“昨晚半月堡遇袭,堡主和其夫人,当场身亡……”

第9章

整个半月堡笼罩在一片悲戚之中,白纸灯笼高高挂起,堡内还传出冰寒凄凉的哀乐,多添了哀伤忧愁。

顾非文站在灵堂外,看着跪在棺木前的人,心下一阵悲凉发疼。

没日没夜地从青虎山赶回半月堡,越江没有歇息一刻,长跪在棺前不起。

“非文。”

顾非文转头,唤他的人是顾长威,他轻声回道:“爹爹?”

“随我来。”顾长威率先走出了院子,顾非文再回头看了越江一眼,才跟着离开。

顾长威像是一下子老了十年,一只手还绑着绷布,是前几日那次偷袭所伤,“非文,少爷向来与你交好,今晚你就在灵堂陪陪少爷。”

“非文知道的。”顾非文点点头,他原本就这么打算。

顾长威点点头,没再说话,迈着沉重的脚步离开了堡主的大院。

回到灵堂,顾非文给堡主和夫人上了清香,才跪到越江身边。

相似的一刻,三年前的寒冬。

那一晚也是这般,越江陪着自己跪了一晚。

他依靠着越江,度过了艰难的晚上,如今,他也要让越江能安心依靠。

越江的身子挺直,双目直直地看着冰冷的棺木,里面躺着的,都是他的至亲。

他是不孝儿,连爹娘的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三年一别,没有想到却会是永久的天人永隔。

“少爷,要是你想哭的话,可以靠着我的肩膀。”

越江转头,对着顾非文露出一个似哭非笑的笑容,“我不能哭,非文,我不能哭。”

顾非文拉着他的一只手掌,手指伸入他的指缝与他十指紧扣,柔声安慰,“没事的少爷,我不会告诉别人……”

越江苦笑摇头,最后还是没有哭,只是与非文紧握的手,一直没有松开。

堡主和夫人下葬的那一日,连山脚的半月城都鸣起了哀乐。越江捧着灵位领头,不紧不慢地走到半月堡的背后,那里是他们世世代代的归土之处,最前面的地方,已经挖好了两个洞,还有两块墓碑。

哀乐在山谷回响,纸钱像是漫天冰冷的雪花。

越江在墓前跪了很久,直到夜幕降下,才脱力似的倒在了地上。

“少爷。”顾非文把他扶起,越江问他,“好非文,酒拿来了没有?”

“拿来了。”顾非文把一埕酒放在了越江面前,越江凶猛地扑了过去,用瓦碗大口大口勺着喝。

一埕酒喝完,越江醉倒在地上,顾非文把酒瓶清理干净,对着两座跪拜,“夫人,非文无法回报您的关心,实在是无用,您放心,你对我多好,我一定加倍对少爷好,以报您对我和娘亲的恩情。”

袅袅的清烟被微风吹散,顾非文最后深深地一拜,才起身。

顾非文扶着越江沉重的身体,艰难又缓慢地把他带回半月堡。

越江足足醉了两日。

第三日清早,他才唤来了小允,洗漱打理一番,到了堡主越盛的书房。

一书一画都是原来的位置,只是一次变故,却是物是人非。

害死他双亲的人,他绝对不会放过!

他要把那人的血洒在双亲墓前,祭奠他们惨死的灵魂。

越江在书房走了一圈,才让人把顾长威唤来。

“少爷。”

“坐。”

“是。”顾长威坐在了他常坐的位置,三年未见,少爷已经成长不少,甚至比当年的堡主还要出色。

“顾叔,我要知道一切起因。”越江没有废话,他的双亲不会无缘无故遭受逼害,半月堡风评一直良好,还是仁慈的善长人翁,绝对不会招人仇恨。

那么,到底是什么缘故?越江阴郁地看着顾长威。

顾长威叹气,“奴才一定把所知道的告诉少爷。”

一切的起因,还是前朝刘氏统治的时候。

末代皇帝统治不力,导致民不聊生,国库虚空,改朝换代不过是迟早的事,偏偏皇帝的皇子们也不打算为国出力,而是争夺那张永久也坐不到的皇座。

结果,一次篡位,皇帝那几个无用的儿子,全都自相残杀死了,从此后继无人。

皇帝几欲随之而去了,朝堂之上,后宫之中,也全是想要谋反想要害他性命的人,想要把毒藤缠到他脖子,夺取他的性命。

幸好,还有最后一朵青荷。

明月公主不是皇帝所出,但其乖巧和善心深得皇帝喜爱,已经是当成亲女一般疼爱,嫉妒的人如同蝼蚁一般多,想要迫害明月公主的人使尽计谋。还好公主也是反应机灵的人,才没有早早夭折。

一次后宫争夺,却差点残害了公主性命,幸好当时一位贴身奴婢奋身相救,最后那位奴婢也是险险救回一命。

就这么一次,皇帝彻底害怕了,为了保住明月公主周全,皇帝决定让公主假死,彻底脱离了皇宫,免于陷入纷争之祸。

皇帝给明月公主找了最大的靠山,据说皇帝是用一样东西作为公主的嫁妆,才让那家人接受了公主。

假死的计划成功了,公主变为平民,带着那样宝物嫁到了那户人家。

半年之后,公主有了身孕,而同时,也传来了皇帝自缢身亡的消息,一个新的朝代诞生了,名为唐安朝。

一个故事结束,越江闭眼沉默了许久,才开口问道:“我娘就是明月公主?顾姆妈就是那位拼死相救的奴婢?”

“不错。”

“他们是为那样宝物来的。”一切都了然了,越江猛然起身,“那到底是什么宝物?”

顾长威缓缓摇头,“奴才也不知道,但听堡主说过,那是一枚举世无双的玉佩,上面有前朝开国时所埋的宝藏的地点。”

“呵。”越江冷笑一声,“他们大概不是了钱财那么简单,不过既然当初娘已经假死,那一般人肯定是不知她的真实身份……”

“是,那晚,其他人都无事,唯独堡主院子出事了,堡主的那些侍卫也全都……”顾长威顿了一下,脸色哀伤,“一位冒死来通知奴才之后,也没有熬过那夜。等奴才赶去大院时,已经是回天乏术了。”

“少爷,他们,他们没有找到想要的,定是不会死心!”顾长威猛地站起身,“少爷,是该您担起堡主的责任了。”

“我明白。”越江淡淡地应了一句,右手轻轻拂过书桌上摆着的砚台。

这是儿时和爹一起在江南游玩的时候买的,那时候他刚习字,爹便买了一个龙吐珠的砚台送他,但那时的自己顽劣,只爱学功夫,对于习字只是兴致一般,这个砚台便放到了爹的书房,只是没有想到,竟然留到了现在。

顾长威知道他是听进去了,“今晚我便召集堡主剩下的侍卫,这些年,堡主也在外为你准备了几个暗卫,都是可靠的人。”

“顾叔,那块玉佩……”越江的目光始终没有转开,手指轻抚,神情淡淡哀愁。

“当年年轻的堡主爱上了明月公主,发誓此生相守,绝不夺取公主的一切。这么多年,奴才一直没有见过,更不知其下落。”思及当年事,顾长威忍不住露出几分笑意。

越江轻笑,抬头望着窗外,自言自语喃喃道:“或许,根本就不存在那么一块宝物,或许于爹来说,娘就是真正的宝物。”

“不论如何,那些人不会停止的。”

“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越江看着顾长威,笑道:“今晚详谈。”

一只喜鹊停立在窗前,可爱地摇头晃脑,外面,是阳光灿烂。

顾长威点头,“奴才先去准备。”

“多谢顾叔。”越江摆手,请顾长威出门。

出去院子时,正好碰上端着食盒的顾非文,顾长威问他:“是去给少爷送午膳?”

“嗯。”顾非文点点头,“少爷饿了两天,厨娘准备了很多吃的。”

“那便好。”顾长威应了一声,把顾非文拉到阴暗处,细声问:“这几年,在外过得如何?那秘密……”

“没事,非文很好。”顾非文有些尴尬,赶紧扯开话题,“这几年虽说不能学习武功,不过内力还是不错,弓箭练得尤其好。”

“嗯,快去看看少爷吧。”顾长威摸摸他的头发,才放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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