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不作也会死的辩证法(天才与孤独的辩证法)下——波喳喳

作者:波喳喳  录入:11-18

蕴傥在医院没呆多久就被阿皮带去了九霄。楚霄要和他谈谈再次复出的事项。其实,经过这四个多月的努力,蕴傥的身体已经有了很大的改善,但是该死的体重就是挣扎在50kg出头再也上不去,蕴傥的身体质量指数就是在正常人以下,那形体教练简直欲哭无泪,终于向楚霄递交了蕴傥形体恢复报告书。实际上,任谁都看得出现在的蕴傥和手术前的蕴傥相比,仍是瘦了许多,但是人家就是瘦得好看,九霄也渐渐不把蕴傥的不达标当一回事了。

而这次由于蕴傥在《模特》上映后的意外走红,更是在时尚界带起了一股骨感风。许多客户开始找上九霄指名要蕴傥代言他们的服装。可惜九霄自己的服装设计师已经特地为蕴傥量身设计了一系列作品,其他公司,没戏。

“有什么安排,直接把日程发给我不就行了吗?没有必要特地叫我过来啊。”蕴傥根本没有走红的意识。

“这是你再次回归的第一次拍摄,跟以往那些不太一样。服装、造型都是九霄的作品,而且还是为你量身设计的。”

蕴傥一愣,“我、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平面模特,而且还休养了这么久……公司会不会对我太好了?我都受宠若惊了……”

楚霄笑了笑,“说明你还不知道你自己的价值。你这段时间上过网吗?有没有了解最近的热点?”

“听说《模特》大受欢迎,楚伯父应该赚得盆满钵满吧!”蕴傥非常自觉就想到了赚钱上。

“你知道《模特》为什么走红吗?”

“因为……题材比较新颖?”蕴傥还真没详细分析《模特》走红的原因。

“因为你。”

“我?!”蕴傥觉得不可思议,“我在里面只有三场戏,而且没有一句台词,怎么可能……”

“只有三场戏,没有一句台词,却让全国的人都认识到你的魅力,现在网络上疯传你的剧照,你真的一点都没有了解过?”楚霄反问。

蕴傥不好意思地挠挠腮。

楚霄说道,“我一直以来都很讨厌娱乐圈炒作那一套,但是基于你这几个月的意外住院给公司带来的损失,所以这一次我想好好利用《模特》的效应。”

你想利用就用呗,问我干嘛?蕴傥又心虚又觉得莫名其妙,“公司的事老板你决定就行,你布置的一切合法任务我都会乖乖完成!有钱赚我一定不会拒绝,你知道的。”

“态度很好,不错!”楚霄点点头,“不过你有没有想过你的身份曝光了之后,你在艺南上过学,你和倪蕴生、简流光以及汀溪的关系也会接连被爆出来?加上现在贝子璇生了孩子,而孩子将在半年之后归你扶养。娱乐圈会激荡起什么样的轩然大波,你能想象吗?”

蕴傥一愣,舔了舔嘴唇,“我不太明白您的真正意思是……”

“鉴于你和倪蕴生外形差异过大,虽然非常抱歉,我们曾派人暗地里将你和倪蕴生的毛发进行过亲子鉴定。至于结果……”楚霄缓缓说道,“我想你也很清楚。”

蕴傥浑身一震,语气略有些僵硬地说道,“我们的父母已经去世,亲子鉴定只能证明我和蕴生的父亲是否为同一个人,并不能证明我和他完全没有血缘关系。”

“蕴傥,我并不是要离间你和倪蕴生的意思。在这次热潮中,想要保住你和你身边所有人的安稳,我们需要你的另一个身份,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的本性应该不姓倪,对吗?”

蕴傥眉头微蹙,嘴唇被咬得发白,“我不想让蕴生知道这件事,他会觉得我背叛了他的。”

“他已经觉得你背叛他了,不然他为何以伤害你为乐趣。”楚霄觉得自己有些激动了,他真心想不明白蕴傥为何要忍受那样变态的倪蕴生。

“他没有!”蕴傥吼道。

“这点你比我更清楚。”

“他没有他没有他没有他就是没有!”蕴傥喊着喊着突然就流起了眼泪,“就算他有我也不能怪他……他是我弟弟,他的确是我弟弟,我们是有血缘关系的!”

楚霄不禁想起了楚霆,如果楚霆这样伤害他,他也会无条件容忍吧!就因为是弟弟……楚霄忍不住苦笑了出来,“你真的没救了,倪蕴傥。”

“我只是正在死去。”蕴傥抹着眼睛说道。

谁不是正在死去?楚霄轻笑了声,“让我们回归正题,现在娱乐圈关于你的消息传得很疯,即使你不表态,很多真相也会被曝光,和九霄有关的九霄挡得住,可其他的……你也不希望倪蕴生被你的粉丝围堵吧?”

蕴傥咬牙良久,才哑声说道,“我本姓梁,我生父叫梁静山。”

第三十五章:梁倜

离开楚霄办公室之后,蕴傥和阿皮一起回了A市北郊的那个家。

家里还是一个人都没有,由于几个月没有人居住,家具上都布上了细细的尘埃。蕴傥看见家里这副样子,只觉心里有些发堵,鼻子有些发酸。蕴生还是没有回来。蕴傥真的很想拜托楚霄找人帮他查一下蕴生的下落,但是他想起那个真实的梦境,想起那个声音对他说“你弟弟要离开你以此来惩罚你”,他就没敢去找蕴生。可他真的很担心也很难受,万一蕴生出什么事了怎么办?

“倪蕴生真没回来过啊?这么大灰尘!”阿皮捂着鼻子皱眉道。

“真不好意思,我拿了户口簿就走吧。”说完蕴傥就进了他房间。

重要的证件都被他藏起来了,虽然不担心蕴生突然对这些东西感兴趣,但蕴傥还是尽可能地把这些可能引起蕴生不舒服的东西藏了起来。这次回来找,东西都还在,并且没有被人碰过。他手里的户口簿有两本,其中一本里面是倪家四口人的户口簿,倪爸爸和倪妈妈那页都盖上了注销的红印,而他的那一页也注明了“迁出”;另一本户口簿的户主是梁静山,蕴傥那一页的曾用名一栏才是“倪蕴傥”,而现用名则是“梁倜”这个名字。由于很早就办好了居民身份证,学校、工作很多手续都没在意户口簿的问题,艺南报名更是他自己去的,蕴生也不会知道蕴傥原来已经不属于他家的人了。

看着户口本上那个陌生的名字,蕴傥仍是犹豫。

“还没找到吗?”阿皮一个人在外边等得无聊,走进来问道。

蕴傥扯了扯嘴角,“找到了,就是有些感慨。”蕴傥把户口簿递给了阿皮。阿皮接过来翻开看了看,笑道,“你原名叫‘梁倜’?你们家的人到底有多喜欢风流倜傥、放荡不羁的啊!”

“这的名字是梁老师取的,他说艺术就应该是自由无拘束的,和自由有关的字词里,他最喜有‘人’气的‘倜’‘傥’二字,但他嫌‘傥’中有‘党’,认为君子不党,就舍了‘傥’,单取一了个‘倜’。可是倪爸爸最初替我取名字的时候,觉得‘倜’的音短促而急切,不祥,就用了‘傥’字。”蕴傥回想起倪爸爸私下里和他说过他名字的事,忍不住微微笑道。

阿皮却有些糊涂,“你和倪先生、梁老师之间的关系到底是怎样的?我都不明白了。”

蕴傥抿了抿嘴唇,“其实说来也没什么,都是上一辈的事了,而且人都已经去了,大概也没有人会议论他们之间的对错了。”蕴傥侃侃地把梁静山和倪爸爸那一代的事说给了阿皮听。

倪爸爸原名叫做倪城影,和梁静山原本是一对同性恋人。倪城影摄影,梁静山绘画,在艺术领域,两人有着同样的追求,都热爱自由,都对美丽的爱情充满希冀与渴望。两人爱得死去活来,家人的连番轰炸也没能把他们分开,然而却在梁静山真正需要面对死亡的时候两人的情感破裂。

当时梁静山被诊断为胃癌晚期,静山的母亲乞求他至少要留下后代,即使找人代孕亦管不了那么多了。梁静山心疼母亲白发人送黑发人,终于愿意找人代孕,那个愿意帮他生育后代的人正是倪妈妈曾朵。

倪城影很爱梁静山,得知静山胃癌晚期,他也几乎崩溃,然而他也有家人,他的家人也逼迫着他结婚生子。他突然觉得静山若走了,他就得独自面对黑暗的人生。一时的软弱使得他动摇了,和为梁静山代孕的增多擦出了火花,甚至意外被梁静山发现了他的背叛。

梁静山一怒之下赶跑了曾朵,断绝了和倪城影的关系。梁静山觉得生命和爱情都走到了尽头,亦不愿在医院度过残生,就出了院,在郊区开了一间小小的画室。

和梁静山分手之后,倪城影虽然和曾朵结了婚,他却万分后悔,没有让曾朵堕掉肚子里梁静山的孩子,甚至在出生之后,还一直把孩子当成亲儿子养育。后来有了蕴生,也没有对蕴傥减少半分关注。

在蕴傥四岁、蕴生两岁的时候,倪城影偶然得知梁静山在郊区开了一间画室,他愧疚心作祟,竟在郊区附近也买下了一套房子,还把蕴傥送去了静山画室学画。

蕴傥遗传了静山的绘画天赋,虽然才四岁,就已经能画出一些非常有灵气的小作品,这引起了梁静山的关注。得知接送孩子回家的人就是倪城影之后,梁静山有一段时间对蕴傥很反感,可是他却仍无法忽视蕴傥的绘画才能,因而万分纠结。倪城影担心梁静山误以为蕴傥是自己的孩子而不待见蕴傥,还上门跟梁静山说明了蕴傥的真实身世。得知蕴傥竟是自己的孩子,梁静山喜出望外,对待蕴傥也更加热情。蕴傥很尊重梁静山,也很乐意亲近他。

倪城影曾提出把蕴傥还回给梁静山,却遭到曾朵的反对,认为孩子太小不懂事,如果就这样让蕴傥回梁静山身边,他会以为是他们不要他了,所以最好还是在蕴傥长大一些,让蕴傥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再把蕴傥还回去。

蕴傥12岁之前,倪城影和曾朵一直在明里暗里做蕴傥的思想教育工作,在13岁那年,蕴傥得知自己是梁静山的儿子后亦因此没有太过惊讶,甚至转户口的事蕴傥也答应了下来。对于蕴傥的转进,梁静山可以说是又惊又喜的。可是手续都办好了,倪城影和曾朵却因车祸去世了。蕴傥因为弟弟倪蕴生还小的缘故,而且他还是害死倪爸爸和倪妈妈的间接凶手,他觉得自己有义务照顾蕴生,所以并没有真正回到梁静山身边,甚至因此而远离了。直到蕴傥接到画室的电话说梁老师去世,蕴傥才意识到自己的又一个亲人去世了,而且那个人是自己真正的父亲。梁静山的个人财产本应留给蕴傥,可是蕴傥觉得他不配拥有梁静山的财产,因此把梁静山的财产完全过渡给了静山的母亲,而蕴傥这些年仍旧过得很紧张。

反正就因为大大小小的巧合,蕴傥的新身份一直没有人知道,蕴傥还是叫倪蕴傥,梁倜这个名字只能被尘封在那本崭新的户口簿中慢慢变黄。

阿皮听得愣住了,“我感觉到上天对你的恶意,它不仅让你失去了亲生父亲的保护,还给了你倪蕴生这样的大麻烦……”

“我并不觉得蕴生是麻烦,如果让我重来一次,我还是会这么做。只不过我可能会多去看看梁老师。”蕴傥微笑道。

阿皮顿了顿,“你果然是受虐狂。”

蕴傥咧了咧嘴。

办完一系列手续之后,蕴傥就正式更名为梁倜了。九霄和翘楚巅峰在《模特》的新闻招待会上,将梁倜这一身份公开了,当然,并未提及梁倜的具体家庭情况,虽然更名之后家人信息并非不可公开,但是以防万一,还是有所保留,让人去猜即可。而且梁倜是梁静山的儿子这一消息还是挺有轰动性的,梁静山是谁?世界著名的中国籍水彩画家,而且还是一个性向如此与众不同的画家,居然会有梁倜这么大的儿子,实在有些让人难以置信。

因为九霄在蕴傥之前的广告里都没有注明蕴傥的具体信息,《模特》中的演员表里,何焉的饰演者一栏亦是空白,加之蕴傥手术之后与手术之前变化较大,许多人都以为梁倜和蕴傥并非同一个人,只是有点相似,甚至还以为梁倜是演员出身。

招待会上梁倜频频遭到记者的追问,问梁倜的经历、问他的爱恋、问他是否也是gay……各种问题层出不穷,对于《模特》的主演来说,早就已经喧宾夺主了。偏偏楚爸爸还觉得挺好的,他还想趁此机会把蕴傥带进娱乐圈,当然,前提是楚霄愿意放人。对于楚爸爸这种小心思,楚霄当然心知肚明,他也不提,反正他是不会松口的了,蕴傥可是平面天才啊,是奢侈品广告艺术的理想衣架,楚霄又怎么愿意把蕴傥扔进娱乐圈这么浮华的地方呢?于是见时机差不多,楚霄就夺过麦克风,转移了话题,说明梁倜最近将会进行九霄自身服装产品的广告拍摄,请大家期待云云,然后就把蕴傥带走了,也不管《模特》本身的招待会有没有结束。

蕴生在广场大屏幕上看到这则娱乐新闻的时候,不禁冷笑了一声。他觉得心底发寒,自己离开之后,蕴傥果然就放弃了倪姓,恢复本姓,想要自由飞翔了。他很失望,蕴傥住院那会儿,蕴生虽然决定惩罚蕴傥而离开,但他还抱有侥幸心理,希望蕴傥会在乎他的离去,会去找他,对他说他会永远守在自己身边。可事实却是,蕴傥没有去找他,也没有表示他对他的任何在乎,甚至改名换姓,抛弃了哥哥的身份,走上了星光大道。他想要彻底毁掉蕴傥的欲望愈发强烈,不由得轻轻擦拭了手里单反的机身,嘴角勾出一抹诡异的微笑。

“蕴生!你还呆在那里看什么啊?快过来,上车!”不远处的马路边上,明汀沁坐在主驾驶上对蕴生这个方向喊道。

“好的。”蕴生回过身,应了一声,向明汀沁缓步走去。

艺南学园高一A班里,柳东枭和唐瑞圭都分外郁闷,特别是看着女同学们拿着最近的娱乐杂志,大声讨论着《模特》里何焉的饰演者梁倜如何如何帅的时候。虽然他们不知道蕴傥改名的事,而且蕴傥手术之后瘦了非常多,但是好歹一起相处了这么久,对蕴傥那长相还是非常熟悉的,一看见那杂志里梁倜的照片,柳东枭和唐瑞圭就认出了那是蕴傥。可班里的同学却一点不认识,还以为那是哪个陌生的明星,明明之前对蕴傥的外形诸多不屑,如今还大声议论着别人哪里哪里帅得都快让她们怀孕了。可真是讽刺。不过愣是柳大爷和唐少爷也挺震惊的,蕴傥手术之后虽然瘦了这么多,怎么好像又变帅了许多?

唐小少爷觉得压力有点点大,忍不住吃醋道,“嘿,你该不会又想念人家了吧?这下人家成了大明星了,你没机会了。”

柳东枭白眼,唐少爷怎么总是怀疑他对蕴傥有什么特殊的感情啊,随口就反驳道,“我想他怎么了?难道你还吃醋了?”

唐小少爷一噎,“谁、谁吃醋了!谁吃他的醋!本少爷天生丽质,用得着吃他的醋?!”

这下没让柳大爷堵他,一旁坐着的其他同学一句“嗤”就直把唐小少爷气得炸毛,直接就跟对方理论起来。柳东枭在一旁看得直眼晕,唐少爷这性子如何才能改改呢?

除了柳大爷和唐少爷第一眼就认出梁倜是蕴傥外,庞楚楚也一眼就认出了蕴傥。她至今仍没能从倪蕴生的感情里走出来,她永远忘不了她最喜欢的男生喜欢的就是这个男生。蕴傥越来越光芒四射,她则越发地自卑,蕴傥的走红证明蕴生的选择是正确的,蕴傥是在比她优秀太多,她根本就没有任何可比性。可即使这样,蕴生又怎么会突然休学呢?他到底去了哪里?是为了倪蕴傥去了哪里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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