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后的大荧幕上实时新闻报道:“就在刚才,莫慧河先生在世纪之塔上正式向张青青小姐求婚,数万游客成为他们爱情的见证,让我们祝他们长长久久,白头到老。”
这就是爱情啊。
张享掏出那枚戒指,轻轻套在中指上。
番外二:七年之痒
马上是七年纪念日,晏怀章日渐忧愁,他觉得他的七年之痒到来了。
因为张享越来越忙了,而他反而因为逐渐淡出娱乐圈,空闲的时间一大把。
人一旦闲下来,就容易想多,尤其身边没人陪着,头顶都要长蘑菇的时候,脑洞开得便越大,当然,晏怀章是不肯承认他年纪渐长,越来越患得患失的。
当年俩人摆酒的时候,栾导曾断言晏怀章会在演艺道路上奋斗终生,而张享志不在此,半路可能就要离开,谁知道现在俩人的情况正好颠倒过来,张享彻底放弃了做演员,专精在主持工作上,手头真人秀和访谈节目做得有声有色,晏怀章却每年最多拍一部戏,犯懒了就两三年才接一个,好作品有,但再也没有以前为了演戏豁出去的劲头,成为“传说”里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物。
惋惜的声音不绝于耳,但晏怀章有自己的主意。他归根到底是个平常人,野心有,可不太大。再者,经历过年轻时候那些事儿,他算彻底看清,事业与人生不能两全,如今他拥有了堪称美满的人生,何必再为事业牺牲?
至于张享,似乎把他当年的学霸志向移情到了耍嘴皮子上,没怎么爆红,可他有一群很忠诚的观众,一直关注着他的节目,收视率很稳定,便一直做了下去。
他们俩的小家庭,就形成了典型的攻主内,受主外格局,一开始晏怀章还很沾沾自喜,这得受惠于他耳濡目染的栾导的妻管严家风,坚信一个好男人必须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陪对象上床,不藏小账房。但等他闲下来,才发现自己大错特错。自个儿是贤惠了,可对象不在家了。连他想跟张享亲热亲热,都得提前预约时间,这算个什么事!
更可怕的是,他们马上要庆祝七周年,但张享完全没有一点这方面的意思,每天还是忙得不见人,打电话过去助理或者崔岩接,录节目录到午夜,回家的时候累成狗,晏怀章心疼他,哪里肯再厚脸皮提床事?
最近张享夜归的问题越发严重,甚至回来也不跟晏怀章一张床睡,他居然敢跑去客房睡!
晏怀章那个后悔,当年买新房的时候怎么就脑抽买了个复式,客房两间!张享睡腻了一间还能去另一间,晏怀章总不能抱着枕头追过去吧?
好吧,这么丢人的事他也干了,然后第二天起来,张享诧异地发现自己身上缠了一条八脚鱼,头疼地直抓头皮。
怪不得昨晚做噩梦梦到奇怪的PLAY了。
他黑着脸掰开晏怀章的手脚,匆忙洗漱完往公司跑,晏怀章起床看不到人,自然一肚子气无处发泄。
这种事情发生几次后,晏怀章赌气,你不跟我睡我也不跟你睡,决心下得坚定,执行起来一肚子苦水,大半夜独守空床,隔壁就睡着爱人,可望不可即。
能不多想吗!对象都不跟你睡了,能不多想吗!七年之痒的魔咒就这样灵验吗!
翻了翻日历,晏怀章怨气冲天地打了个对勾,距离七周年还有两天,而张享不跟他睡有两周了,这两周他俩说话的次数不超过十次。
晏怀章问过崔岩张享是不是有什么事,崔岩道:“能有什么事?”他促狭道,“倒是你,今年要不要再拍一部戏?”
“不拍,没的商量。阿享真的没……”晏怀章难以说出口,隐晦地暗示,“在外面……那个……”
崔岩疑惑:“哪个?”
晏怀章把心一横:“有人!”
那头崔岩不由地翻个白眼:“你还是拍个电影吧,在家闲着更年期容易提前,我认真的。”
“你死开!”晏怀章怒气冲冲地摔了电话,抓起外套去店里散心了。
他并不是完全赋闲在家,除了拿工作室的分红外,还开了几家茶室。
兰陵婚后身材略丰腴,带着她的几个小姐妹来茶室喝茶,见晏怀章一脸清愁地坐在一角长蘑菇,便猜到这个人的情商又开始欠费了。
晏怀章也不隐瞒,把他这些丢人的担忧跟兰陵倾诉了一下,听得兰陵一脑门子黑线。
“我说,你真的不能在家呆着,出去拍戏吧,我认真的。”
“这话怎么听着有点耳熟?”
兰陵失笑:“拜托,你们还不到四十岁,男人三十是事业上升期,都忙着赚钱养家呢,张享这样不是正常吗?都跟你一样,失业在家,不是浪费生命吗?”
“我又不需要他养活!现在日子不是挺好,我们没事出去旅旅游,做个拉皮,拍个黄瓜,比没日没夜操劳强多了!”晏怀章振振有词。
兰陵奇怪地瞅他,叹气:“怀章,我觉得你心态有问题。”
晏怀章眉头一跳。
“以前呢,你是为了拍戏豁出命去,用生命在拍戏,走了一个极端,现在你又开始放任自流,还想着拉别人跟你一起流,这是另一个极端。”
晏怀章沉默一会儿,迟疑:“享受人生,不好吗?”
“享受人生有很多方式,对有的人来说,吃喝玩乐就是享受了,但还有一些人,他们会觉得寻找自己的意义,实现人生价值,才是享受人生。”
“……可阿享他。”晏怀章清楚记得,张享很喜欢旅行,也喜欢读书,很有一点文艺青年的小资气质,晏怀章一直以他的喜好为奋斗目标,努力营造适合张享的生活。
“阿享他,并不满意,对吗?”兰陵接口,“怀章,人是会变的,你七年前会想到今年的你是这样吗?张享他是找到了他想要的东西而已。”
晏怀章回家的时候,家里的灯还是黑的,这早在预料中。他打开客房的门,发现张享连被子都没叠就走了。整理好被褥,晏怀章回卧室久久不能入睡,直到张享回家,他才打开一点门缝,见到张享一脸倦容地进了客房,一颗吊着的心才放下来。
即便如此纠结,晏怀章还是打算纪念日好好过的,只不过考虑到张享的情况,什么约会旅行都可以划掉,鬼才知道张享那天有没有空闲。
晏怀章列了菜单,提前一夜开始煲汤,打电话给崔岩,要他一定把张享明晚的时间给空出来,那边崔岩满口答应了,转头就对收拾好包准备回家的张享告密:“你家那位要我明天晚上给你放假。”
张享笑:“知道了,咱们一周后见。”
一开家门,淡淡的鲜香扑鼻而来,晏怀章隐退后厨艺一日千里,连张享这么不注重口腹之欲的,都被他养刁了嘴,吃外面的盒饭怎么也不对味,晏怀章便每天给他带便当,交给助理热了吃,十分贤惠。
客厅里微黄的壁灯亮着,冬夜里衬着这股子香味格外温暖,张享深深吸了口气,钻进卫生间解决了卫生问题,进了他和晏怀章的卧室。
晏怀章背着身睡着,张享心里一暖,轻轻带上门,蹑手蹑脚地上了床,掀开一边的被子。
不得不承认,还是这张三米五的大床舒服,要不是卧室宽度不够,晏怀章铁定得买个五米的,这个土鳖的想法被张享取笑,不如直接地面上全部铺成床垫。这个胡诌的主意被晏怀章使劲点赞,压着张享滚了一回地板。
脑袋挨着枕头,耳边是晏怀章平缓的呼吸,鼻子闻着他熟悉的体味,还有厨房飘来的鲜香,张享一直紧绷的神经彻底松弛下来,眼皮不住地打架,几乎一秒坠入梦乡。
晏怀章听到他的呼吸节奏放缓,闭着的眼睛立刻睁开,转过身。
张享居然主动跑来跟他一张床睡了,他没有在做梦吧?
当然不是做梦,晏怀章使劲掐了自己一把,疼得他直龇牙,不过这疼得挺值,抱着久违的爱人,晏怀章心神荡漾地想。
这荡漾一直维持到第二天一大早,晏怀章一睁眼,张享安然的睡脸还在眼前,晏怀章身边立刻爆发出无数粉红泡泡,一低头,便轻轻吻上了张享的嘴唇。
张享动了动睫毛,偏头避过他的吻,呢喃:“别闹我,去刷牙。”
“……”晏怀章遭到沉重打击,血条瞬间归零。
张享丝毫不觉,翻个身继续睡,晏怀章灰溜溜地进卫生间洗澡刷牙,一边刷一边郁闷,之前也不是没早晨起来接吻的情况,可没有被嫌弃过,难道张享真的开始嫌弃自己了!?
晏怀章惊悚地抹掉脸上的水珠,对着镜子仔细看脸,风华正茂的男人,保养得体,就算早晨脸有点肿,但绝对是好看的,身材……他没有放任体重飚上去,现在体型也不错,难道这具身体对张享没有吸引力了吗?
他有点挫败地想。
“还没用完卫生间?”张享懒洋洋地打个呵欠,倚在卫生间门口。
“怎么不多睡会儿?”晏怀章赶忙抓了毛巾擦了脸。
张享道:“睡不着。”他站在马桶前拉下内裤,窸窸窣窣的声音听得晏怀章下腹一热。张享解决完毕,直接脱了内裤,开淋浴洗澡。
晏怀章的眼睛不听使唤一样往张享那边溜,他还没有拉玻璃门,身体赤裸裸地暴露在水雾中,哪怕已经看了七年,还是很能引起他的性趣。
只有他知道,手掌抚摸上去,那种绝妙的手感……晏怀章一个激灵,打住打住,现在不是发情的时候,正事还没办好。他夹着腿从卫生间狼狈地跑出去。
张享失笑,他这是又玩哪一出。也是怪了,以前他要是在晏怀章面前主动裸身,晏怀章早就死皮赖脸地贴上来要亲热,今天天上下红雨了吗?居然这么君子,不可思议。
张享没有多想,反正他的假期开始了,不忙在这一刻,悠闲地洗完澡,只穿了条内裤,衔着牙刷慢悠悠地踱到客厅。晏怀章手法娴熟地把锅子从灶上端下来,小心地过滤汤汁,看到张享出来,便道:“先等会儿再吃早餐。”
张享漱完口,轻轻走进厨房,伸手抱住晏怀章的腰。
“一大早的,忙什么呢?”
晏怀章动作一滞,先是被吓一跳,接着一喜,但又担忧烫到他,忙道:“你先在外面等我一会儿。”
“不要。”张享直接拒绝,收紧双臂,声音带着一点慵懒,晏怀章愣是从中听到了几分撒娇的意味。
若是还接收不到他话语中的信号,晏怀章就是个傻子。
此时也顾不得手里的汤,他直截了当关了火,转身抱住张享的肩膀,低头吻下去,张享非常配合地仰起脖颈,嘴唇顺从地张开,主动邀请他,舌尖触碰的瞬间,晏怀章刚平息下不久的血液立刻又沸腾起来。
他一面与他唇齿交缠,一面颤声道:“阿享,阿享……”
“我在。”张享搂住晏怀章的脖子,轻轻摩挲他敏感的后颈,晏怀章更是把持不住,双手换乱抚摸着他的后背,手指顺着他脊柱的曲线滑到挺翘的臀部,便再也离不开了,用力揉捏,手感极好。
张享半闭着眼,凭着本能,在晏怀章身上四处点火。
相处七年,做爱的次数数也数不清,他们最熟悉对方的身体,知晓如何撩拨起对方的欲望。这把火烧得越来越烈,很快就让他们都支撑不住,每一寸肌肤都在叫嚣着要发泄。
“去卧室……”张享腿软得站不稳,在晏怀章耳边轻声说。
“我们还没试过厨房。”晏怀章低笑,笑得极坏,利索地把流理台上乱七八糟的调料盒扫到一边,双手一用力,把张享抱到台子上。
冰凉的大理石台面激得张享一哆嗦,往晏怀章怀里依偎得更紧。晏怀章分开他的双腿,站在他腿中间,微一用力,强迫张享后仰着身体,露出脆弱而敏感的喉结。他就像发现了最珍贵的美味一样,迫不及待地吮吻上去。
“能留吻痕吗?”欲望冲上头脑时,他仍是不忘这一点。
“可以。”张享的回答无疑是打破理智枷锁的一把钥匙,晏怀章发了狠,在他细嫩的颈侧用力留下几个鲜艳的吻痕。
做他们这一行的,无时无刻不要谨慎,身体上更是半点痕迹都不能留,连带着做爱时都不能尽兴,得了圣旨的晏怀章终于可以放肆一把,从脖子到胸膛,一路吮吻下来,深深浅浅地全是他的印记。
张享被他吻得几乎窒息,一只手无力地撑着身体,另一只半抱着晏怀章的头,手指插入他的发丝间揉搓。
他左胸上的一点被牙齿轻柔地撕咬,又痛又麻的感觉让他全身战栗,晏怀章喜欢在这种小细节上折磨他,等乳首红肿不堪,大了一圈,他才终于放过,唇舌在他细瘦的腰腹上留下湿滑的痕迹,继而含住了张享的性器。
晏怀章的口技完全是跟张享练出来的,都是对方最喜欢的方式。
温热的口腔包裹住硬挺的器官,灵巧的舌头在主体上舔舐,粗糙的舌苔和软滑的腔体刺激着敏感的头部。
张享难耐地夹住双腿,却夹住了晏怀章的头。
晏怀章干脆掰开他的腿,吐出勃发的欲望,细碎地噬咬他的腿根。
张享抓着晏怀章的头发,又是要按下去,又是要拉他起来。刚清洗过的部位气味清新,混合着张享熟悉的味道,叫晏怀章欲罢不能,仔仔细细地品尝了个遍,连带着大腿根上也印满了羞耻的痕迹,毛发上更是被他们的体液弄得湿漉漉的。
张享用力喘了几口气,忽然直起身,手向下摸索晏怀章的下体,发现他居然还穿着家居裤,便不满地拉开。
晏怀章配合地挺起腰,任由张享手脚并用,把自己的下面剥了个精光。他的性器早已昂扬,张享的手不客气地握上去,熟稔地滑动。
“就这么着急?”感到张享的索求,晏怀章方才被欲望冲散的怒气又悄然发作,“想要吗?”
张享眯着眼,脸孔微醺,呢喃:“别废话,快点……”
“为什么这么久不理我?”晏怀章抓住他乱动的手掌,不满地质问。
张享的头靠在晏怀章的胸口闷笑:“你觉得呢?”一边说,他悄悄地伸出舌头,舔了下晏怀章的乳头,满意地看到晏怀章本就贲张的性器头上冒出兴奋的液体。
晏怀章气恼,道:“你是不是,你……你是不是烦我了,是不是不想跟我……”
更难听的话没有说出口,因为让他欢喜让他忧的人从流理台上轻巧地滑下,跪在地板上。
他的双手还被晏怀章抓着,他竟然就这样高举着双手,眼神一勾,就让晏怀章舌头僵直,随后,晏怀章把那些怨气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张享在替他口交,而他认为,这是最煽情的,他最受不了这个。
晏怀章呻吟一声,用力把他拉起来,按到在台上深吻。
“我想给你做。”张享含含糊糊道,膝盖不安分地在他的性器上顶来顶去。
“亲爱的,我想这样做。”晏怀章不知什么时候打开了橄榄油瓶子,滑腻的油脂洒在他们的腿间。
火热硬挺的器官在他的下体上跃跃欲试,敏感的肌肤因为这样的触碰立刻火热。
“进来。”晏怀章只在入口研磨,弄得那里又湿又滑,张享等了许久不见充盈,难耐地夹紧他的腰主动索求,可晏怀章小心眼发作,非得煞风景地追问他刚才的问题。
张享恼怒地瞪他,可看到晏怀章眼神中的惶恐不安,他蓦然一阵心酸。
他们两个人对感情都没有安全感,张享是不相信长久的爱情,晏怀章却是患得患失。七年中,磕磕碰碰的次数数不胜数,能走到今天,都是不断磨合而来的。在别人看来,晏怀章是这段感情的主导者,但实际上,晏怀章非常自卑,就算他现在已经功成名就,可骨子里还是那个年少时期无人问津的小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