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中人——深山老林

作者:深山老林  录入:11-19

齐耳短发,末端烫了个半卷,微微掩了点脸,若是放在别的脸上,或许会使脸部轮廓更加的柔和精致,可放在她脸上,搭衬着那副黑框眼镜,却只显得更加的可爱了。

——“是吗?这句话倒不止一个人这么说,说起来,你不是在H市吗?怎么到G市了,出差?”侧了下头,有些避开他的目光,笑容浅淡的说。

——“差不多吧,业务总是需要扩展的,这边也有发展机会,公司就派我过来了,我还有朋友,留个电话怎么样?”看着她的动作,压下自己的眼神,莫渊再次勾了下唇,却是转而说,有些事,逼得太紧了也不好,只是,这一次……

看了眼他走过来的方向等着的几人,顿了一下,开口报出一组数字,看他记在了手机上,苏洛才接着说:“给我闪一个就好。”

——“好,记得存起来,老同学嘛,G市还是有几个的,什么时候聚一下,保持联络,拜拜。”莫渊一直是笑着的模样,像是带着面具一般,有礼有节的热络,说完之后却是转身就走,就像是戏演完了,后续的不重要,亦或者只是克制,只是这个想法连想起的苏洛都觉得不太可能。

——“好,回见。”无意识的捏紧包,点了点头,苏洛转身出了餐厅,拿出手机,看着上面的这个陌生号码,停顿了半晌,面色复杂,最终是删了那通通话记录,有些事,丢掉了就丢掉了,没有必要。

那次意外之中的碰面之后,电话便接二连三,一副乐此不疲的模样,拒绝的理由接二连三,到最后,连装病的招数都使出来了,到这个地步,苏洛想,自己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了吧,以往的事并不能说谁对谁错,可走到最后一步,终究是留下了遗憾的,难以释怀。再说他,明明当初那般气愤,现在却也可以笑容满面,自在如常,也算得上是成熟了许多吧,亦或者,在他心里,成熟的从来都是他,任性的从来都是自己。

只是再怎么拒绝,在对方拖出了正儿八经的理由的时候,也再也拒绝不下去了。人心隔肚皮,没有别人察言观色的本事,苏洛从来都看不出莫渊的心思。

——“喂,苏洛,这周末有空吧?我这次可是这么早哈,算是预定了吧。”听筒里的声音很是熟稔,却是在一开口就打住了苏洛想要开口的话。

——“这是自然,只是,这才周一呢,有什么事吗?”握住钢笔的手顿了一下,在本子上拖出长长的一笔,苏洛坐在自己的位置,皱紧眉,语气如常的说。

——“没事就不可以约你吃饭,看电影了?”一句话说完之后才又停顿一下,接着刚开始的往下说,笑出了声音来,“说笑的,G市不是有我们那个时候一个班的同学嘛,一直都想安排聚一下,刚好前几天遇见了,就说赶巧就这个周末一起聚一下,有空的话就过来吧,怎么样?可以吧。”

——“好,可以问下有哪些人吗?”把笔搁下,却是准备直接不要那张纸了,接着往下说。

——“就G市的这几个,有你们寝室的那个小个儿的那个女生,还有老史,都是那个时候很熟的人,你有印象的吧。”最后一句话有些迟疑的模样,似是拿不准,毕竟忘人这种事,对别人或许少有,对苏洛,却是习以为常了。

——“嗯,我知道了,你定下地点和时间之后告诉我就好,我现在在上班,就这样吧。”靠在椅背上,苏洛一双眼盯着面前的电脑,有些烦躁。

——“哦,好,那个时候要我去接你吗?”似乎是有些反应过来,莫渊的声音有一丝抱歉,停顿了一下才又接着问。

——“不用了,谢谢。”低垂下眉眼,眼睫毛在下眼睑处刷出一道阴影,苏洛的声音有些发凉。

——“好,那就这么决定了,我之后把地址和时间发给你,拜拜。”听见苏洛的拒绝,莫渊也没有再说什么,只往下说,结束了话题。

——“拜拜。”把手机从耳朵处移开,挂断,苏洛长吁了一口气,只觉得有些累,以往轻而易举就可以忍受的东西,现在似乎,有些忍受不了了。

第八章:  聚会

“这次也是我的错,以为是周末就没和经理打招呼,结果直接被拉去当苦力了,就耽搁了,自罚三杯好了。”一边跟着莫渊的步伐往包间走去,一边和莫渊说。

“你那酒量自罚三杯,不会直接倒了吧,他们也只是说说,不用那么较真。”一双眼看着苏洛,莫渊似笑非笑。到了周末,本是一切都安排好了,却未想计划赶不上变化,临时的又被公司的事给拦住了脚步,等一切搞定之后,离聚会的时间已经过去大半个钟头了。苏洛走出公司,一边招手打的,一边看着手机上的几个未接电话,有些头疼。

打开车门坐了进去,开口说了一句“去百味。”之后才打回了电话过去,响了不过短短一声便被接了,就像对方是在等着这电话一般的。

——“喂,莫渊吗?对不起,刚刚公司临时有事,也没接到你的电话,我现在过去,你们还在那儿吗?”一开口也觉得有些尴尬,明明早就答应了的,也早就准备好了的,却未想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嗯,工作重要,没关系,我们还在这儿,你过来吧,他们都在这儿,。”停下筷子,看着一桌人的眼神,朝着一桌的人说了句“苏洛”之后才又接着在电话里说。

——“诶,苏洛,你这可是大忙人啊,以前找你你也不出来,我们还以为是莫渊的面子大,没想到他的面子也不够大啊,你快点过来吧。”易然坐在莫渊旁边,听见是苏洛之后便是惯性的一挑眉,直接的就从莫渊手中抢过了电话,然后一大串的话就送了过去。

——“易然?我的错,抱歉,真是太巧合了,我衣服都换好了,结果就这么突然的被公司招了过去,下次肯定不会了。”听筒里的声音有些陌生,却连猜带蒙的还是猜测了出来,苏洛笑了笑,说。

——“你这话的意思就是还有下次啊,有你这句话就够了,你过来吧,你喜欢吃的莫渊可都是给你留着的,谁动谁打手,你快过来吧,过来了聊,拜拜。”挑着眉,看着莫渊的一双眼有些不怀好意,易然的一番话有些刻意,说完也不给莫渊机会,直接的就挂了电话,开口对着伸出手的莫渊说:“你说你有意思吗?明明牵着挂着的。”

——“那你说你有意思吗?就你眼神儿好,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挑了下眉,没有生气,只接过手机,反问说。

——“我自个儿会当我自个儿是哑巴啊,瞧瞧,你这联系人可都存的是阿洛,我可没听见你叫过她阿洛,这么端来端去的,也不嫌麻烦,要我说啊,这事儿就得脸皮厚。”坐直身子,看着一桌人,吸引了全桌人的注意之后,才开口说。

——“这是你的经验啊,我们的事就不劳你老人家费心了,你们也是。”埋下头,面色不显的却是直接说。

——“你们的事儿我们也不想费心,也费不着什么心,闹来闹去的这多少年了,本以为没什么了,今天看来倒还是有什么,就随你们了,只是到最后结婚的时候别忘了请我们就好,对吧?”这一次倒是史诗苑开口说到,也就是之前莫渊话里所说的老史。

——“对,对。”一句话说出来,几人倒都是附和。

——“到时候自然会请,只是她来了,这些话你们可别对她说。”抬起眼,端起酒杯,却是开口说了这么一句话来。

——“这话怎么说的,这种事不该是说开了才好吗?这么折腾着,你也不嫌烦?”易然皱眉,有些理解不了。

——“她那性子,你越说,她怕越是会多想,到最后又会全怪在我身上,往相反的道路上走,那时候就完蛋了,我有打算。”几不可见的叹了口气,虽说当时分开确有自己一心扑在工作上,冷落了她的缘故,可更多的却是她什么都埋在心里的缘故,在最后分开之前,她可是一点端倪都没有露,猜来猜去的真是……到底在想什么啊。

——“了解,她那倔起来也确实是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点了点头,易然倒是同意了这观点,没有再说什么,当初读书的时候苏洛就是那副性子,现在想来也变不到哪儿去。

——“明白就好,来,为今天我们聚在一起干杯。”笑了笑,把心里的思绪撇在一边,站起身,端起酒杯,开口道。

——“干杯。”

——“干杯。”异口同声,声音重合在一起,很是热闹。

到了百味,苏洛下了车,才发现并未知晓究竟是定了哪个房间,顿了顿,刚在去询问前台还是打电话给莫渊之间徘徊,就看见了从楼梯处下来的莫渊。

“我就猜你快过来了,想起来倒是忘了与你说究竟是哪个房间,瞧我真是。”莫渊走到苏洛面前,面色自然的说,露出笑脸。

“打个电话说一声就好,而且我也可以问前台,你这么下来倒是麻烦。”眉眼弯弯,露出了一抹温柔的笑容来,很是亲和,语气却还是平淡的说。

“不过几步路的事情,哪儿来的麻烦,倒是其它几人可不像我这般好打发,进去之前做好准备啊。”看着她那笑,莫渊眸中神色闪了闪,有些不是滋味儿,虽说那时候的她也是喜欢笑的,可也不像现在这般,无论是谁都笑得这般恰到好处,那个时候,自己总是特别的,已经这么多年了啊。

“都说士别三日,即刮目相看,这么多年,怎么说酒量也是可以练得好的吧。”明了他话里的意思,自罚三杯是逃不了的了,当初那一杯倒的酒量醉着醉着也不知什么时候就涨了,果然是喝多了,习惯了就好了吗?

“是吗?那我倒是要好好看看你的长进了,上次见面急,也没问你现在是做什么的,可以说吗?”面朝前方,眼神的余光却还是落在苏洛身上,莫渊装作不经意的开口问询说。

“工作嘛,有什么不可以说的,毕业之后做了行政,只是因为不是专业对口的,什么都要学,有些忙而已。”面上的笑容挂了上去,就没有落下来,声音轻柔,回答说。

“怎么做了那个,以前不是说要考公务员吗?”有些讶异的扬了下眉,虽说从朋友那儿或多或少的听到她的消息,却也不是那么的清楚她的境况,行政什么的,那副性子,合适吗?

“那时候确实是那么想了想,后来实习的时候也是去的机关,不知怎么的就感觉有些不适合,就换了。”听见他这话,也没什么反应,只自在如常的接着话题往下解释说,可这自在如常也仅仅是表面上罢了。

“哦,这样啊,以前的同学,G市的还是有几个的,怎么没见你联系,他们说每次找你,你都不去,怎么回事啊?”她的态度,神情或许不明显,可对于一直关注着的莫渊来说,轻而易举的便看了出来,便转移了话题。

“还是之前那原因啊,什么都要学,还报了个班,周末都没什么空,也是最近那个班的课程基本结束了才闲了些。”面上显出一抹尴尬的神色来,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

“你现在都还学啊,学那么多做什么?”不着痕迹的皱了下眉,当初圆润的下巴,已经变得尖尖的了,瘦了许多,工作那般重要吗?

“工作需要罢了。”有些敷衍的回答,却是苏洛的心声,工作的要求,拿着那份薪水,总要做相当的事情,认真负责罢了。

第九章:  旧友

“哦。诶,你们在说什么,门外都听到笑声了。”一路上不着痕迹的这么一点一点的询问,这么多年,听到的消息少之又少,明显的打听却又怎么也做不出来,以至于只知道在G市,单身,其余的就什么都不了解,上次的见面也是意外,本打算再过一段时间就去找她的,却未想就那么遇见了,所谓计划赶不上变化,便是如此吧。莫渊伸手推开包厢的门,开口对着里面的人说。

“我们在说什么你当然知道了,就别明知故问了。”直接站起身,易然笑得一脸嚣张,扒上莫渊的肩,挑起一边眉毛说,然后看着一旁的苏洛开口:“hi,大忙人,来了啊,这可真是左等右等,等到花儿也谢了啊,你们说对不对?”说到最后半句更是转过头对着桌上的所有人说,语调调侃,带着痞气,却一下子拉近了距离。

“对,对。”然后引起了一片附和之声,让苏洛揪着眉露出了笑容,带着真心。

“对,小洛,这可是你的不对了,我们可等得心肝肺都疼了哈。”一片附和声响起,尤其是史诗苑更是趁火打劫。站起身,一把把苏洛拉到了自己这边来。

“同学爱呢,室友爱呢,我说。”任由她拖着自己的手走,苏洛抿紧唇,忍俊不禁的露出些笑意来,发出了些声音,却是看着开口的史诗苑说。

“同学爱,室友爱,你还好意思说,我才该说同学爱,室友爱呢。每次叫你都不来,不是这个原因就是那个理由,我心都塞了。”看着苏洛坐下,史诗苑也跟着坐下,却是不依不饶的接着往下数落了。

“我的错,我的错,可是拿人钱财,替人办事儿,我也过得难啊。”若是以往旧日,苏洛是绝不会这么顺着杆子,插科打诨的,可久久未见,气氛却好像一下子回到了学生时代,没有一丝不自然。

“是吗?这话说得也是啊,我那老板也是烦死了,天天这儿那儿的。说起来,前段时间高鸿说你有对象了,真的假的?”勾唇笑了笑,本就不太生气,出来了才知道很多事确实是由不得人,史诗苑开口抱怨了一句,然后凑到苏洛耳边,转而问说。

“她怎么连这都说,自然是假的了,我也只说认识了一个好朋友,现在我圈子里除了同事就是以前的同学,工作又忙,哪来时间拍拖啊。”怔愣了一下,有些惊讶高鸿这都聊了,却还是挂着一张笑脸,扯了扯嘴角,解释说。

“那高鸿都知道了,你还刻意的提了,肯定是有缘由的吧,怎么回事儿,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懂的。”没有因为苏洛的话就放弃,史诗苑接着问说。

“我只知道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回家过年,你就别说我了,说说你吧,要结婚了吧,怎么不把家属带上。”摇了摇头,拒绝了这个话题,问了她的情况。

“瞧瞧,瞧瞧,转移话题了吧,你不想说就不说了呗,至于我家那个,同学聚会带他干嘛。”翻了个白眼,史诗苑却是不着痕迹的丢了一个眼神给莫渊,这么多年了,闹着有什么意思,该放下的时候就得放下。

“给我们见见啊,让老同学给你把把关。”看着她脸上无意识露出的甜蜜,苏洛弯了弯眼,笑了笑。

“结婚的时候就见着了,至于把关就不用了,我觉得挺好的。”撇了撇嘴,想了想,还是拒绝了那什么把关的说法。

“哟,秀恩爱啊。”明了即使现在的自在如常,也仅仅是建立在当初的情谊上,因此听见史诗苑明显的拒绝,苏洛也没有什么想法。

“对啊,你也可以秀啊。”点了点头,史诗苑也跟着顺杆往上爬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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