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水清欢(包子)上——凤无夕

作者:凤无夕  录入:11-27

饶是尤清洄住在这种偏僻的角落,也能隐约听到前院的热闹声响。

前殿。

殷傲遗坐在主位,左排坐着知名才俊,右侧是总部的四大护法和分部的十堂主以及其他一些有级别的成员,至于十一护法,从来都是隐身暗处。

此时,殷傲遗正拥着楚云与殿中各路江湖英豪及得力手下举杯同庆。衣着暴露妆容妖娆的舞姬穿梭在殿内,时不时与宾客调笑几句,有些看对了眼的,干脆赖在客人怀里,任客人上下其手,舞姬们则放浪的氵壬叫出声,气氛一时极为糜乱。甚至有人拉住了候在一旁伺候的清秀侍女,手放肆的深入侍女的衣领,侍女面红耳赤的假意推脱几下便欲拒还迎了。

楚云见状,也媚眼如丝的倒进殷傲遗怀里,双腿大张,跨坐在殷傲遗腿上,下摆大开,衣内春色一览无余,里头竟是什么都没穿。

殷傲遗眼神一暗。

楚云大着胆子抱住殷傲遗脖子,在他耳边娇声道:“傲~我想要,干我好不好?”语声软甜娇媚,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急切。

殷傲遗没说话,手指顺着衣衫钻了进去……

“呀……”楚云毫不避讳的叫出声,惹得某些人霎时红了眼,从他们这个角度,只能隐隐绰绰的看到那男宠白花花的大腿,和入耳的与猫咪一样的惊呼,小爪子一样挠得他们心头火起。

所谓客随主便,既然坐在主位上的主人都已这般了,那他们自是不会客气,愈发嚣张的揉捏着舞姬的身体,有的甚至还大有提枪上阵的架势。

于是,好好的一场江湖交流会变成了氵壬乱的青楼集会。

苍雪楼。

今夜难得无风,又兼之月色明朗,天气也不太冷,若是没有前院传来的纷纷扰扰,便可以称得上是完美。

尤清洄难能有兴致,想要独酌几杯,思及腹中孩儿,还是将酒换成了茶。

前院觥筹交错,丝竹声不断,热闹异常,后院凄清,屋舍潦倒,独自对月饮茶。

……

前殿。

在某些人已经准备待续,即将破发时,有人受不了似的猛地站了起来,那是位面容姣好的女子,四护法之一。

“主子,我有些不适,先行告退。”说话者脸色确实很不好。

主位上的男人顿了顿,声音平缓低沉:“裘琪,坐下。”

裘琪面色不佳,张了张嘴似是没忍住将说之话,“主子,恕属下斗胆,我不明白您是怎么了,近几年您愈发荒诞,好好的聚会也能变得如此…不堪。”目光狠狠的射向殷傲遗怀中的楚云,“自从您把某个不知名的人接回来之后。”

这番话实属逾越太过,在场的傲因宫众人都知道楚云是殷傲遗的心头宝,也是他的逆鳞,触之,必死。更别说还有诸多外人在场,哪能失了宫主的面子。这裘琪当真鲁莽。

裘琪身边的大护法不禁擦了一把冷汗,用力的扯了扯一旁一身正气的二护法,边对主位上神情难测的男子道:“主子恕罪,二护法酒量浅,又多喝了几杯,这才满口胡言,冲撞了主子,请主子息怒。”

哪知男子竟然勾起嘴角,“只是一些助兴的药物,给各位江湖朋友放松一下,诸位,玩得可还开心?”有些莫名的话,坐得离得近的才发现,殷傲遗黒眸明亮,带着显而易见的醉意。

在座的清醒了不少,听殷傲遗话中之意,莫非这酒水里是下了催情药,才使得一干人等有些失控,放任了内心的欲望?顿时心思各起,倒都挺淡定的纷纷应和。

不愧是江湖中摸爬滚打过来的。

大殿一时静了许多,只听得一阵甜腻的笑声,众人巡视一番,才发现来自于主位上的另一人,在外人看来不过男宠一流的楚云。楚云痴痴的笑了一阵,看着依旧执拗的站着的裘琪,语声清脆动听,“二护法这么着急离去是身体不适?如何不适?浑身燥热?下面很痒?急着去找男人?二护法何须如此费劲,在座不是有很多男人可以满足你吗?”

裘琪面上霎时红白相交,想她竟被一男宠这般羞辱,气得身子直抖,“你……”

“裘琪!”一旁的大护法低声喝道:“坐下!”阻止气昏了头的二护法说出什么铸成大错的话。

裘琪瞥了眼主位上嚣张的某男宠,不甘不愿面色铁青的坐了下来。

在座的也不免惊奇,想一个小小男宠也能指着堂堂护法的鼻子辱骂,也不知是平日里太受宠无法无天了,还是太过蠢笨不知天高地厚。不论如何,他们乐得看戏。

殷傲遗也蹙了眉,低声对楚云道:“别闹。”到底不忍说重话。

楚云涣散的焦距好不容易找准某个点,立时瞪着眼,不满的叫嚷:“凭什么!”

殷傲遗顺着楚云的目光转头,看到他身后巨大的屏风,此时楚云正瞪着屏风上某一千娇百媚的仕女,殷傲遗:“……”不指望和神志不清的人说什么道理,殷傲遗干脆以唇相堵,为了防止楚云那张嘴里再吐出什么不得体的话语。

楚云愣了愣,很快便进入了状态,遵循着本能与之交缠。

气氛一时被推向高朝。

在这种时刻,偏生就有不明事理且没有自知之明的人会凑上来破坏。

二人正吻得投入,忽听一声娇语,“主人~奴家给您倒酒。”声音近在咫尺,随即殷傲遗便感觉臂上贴上了团柔软之物,殷傲遗松开楚云,便见一个舞姬正拿硕大的胸脯紧贴着他,与他靠得极近,气吐如兰,媚眼如丝,摆明了在勾引他。

殷傲遗还未说话,有人便已经不乐意了,楚云拿过舞姬方才倒得酒尽数泼到她脸上,眼神也清明了些,恶狠狠道:“贱女人!你干什么!”

酒花了舞姬精致的妆容,使得她的面容有些狰狞,舞姬低下头,掩去眸中杀人的目光,“奴婢只是想为宫主添些酒,无意冒犯薛公子。”

“哈哈,添酒?”楚云冷笑,“添酒要用你的胸添么?何况这里还还轮不到你来添酒!想用这么下作的法子勾引傲?女人,你这么贱你爹娘知道么?”

舞姬花容失色,“扑通”一声便跪了下来,垂着头,“薛公子误会了,奴婢不敢。”眼神在他们看不见的角度却满是不屑——不就是个男宠么,嚣张什么,仗着得宠便无法无天了,等我上位……哼哼,弄死你!

“不敢?你敢做还不敢承认么!”楚云指着她的鼻子怒骂,“方才不是很骚很得劲么?怎么不发浪了?来来来,给大家跳个脱衣舞,给大伙乐乐。”

舞姬咬着唇,眼中蓄满泪,楚楚可怜的望着殷傲遗,“宫主,奴婢没有,请您替奴婢做主。”

沉默许久的殷傲遗忽然动了,伸出一根形状完美的手指挑起舞姬的下颚,舞姬睁大眼暗含惊喜,楚云也睁大眼,暗含愠怒,只听得殷傲遗淡淡的声音响起,“薛公子说什么,你没听懂么?”

舞姬看着殷傲遗俊挺的脸,迷茫道:“什么?”

殷傲遗微微启唇,“脱衣舞啊。”

舞姬霎时白了脸,抖着唇,“宫主……”

殷傲遗一把甩开舞姬的脸,有些嫌恶的拿着帕子仔细的擦着那根碰过她的手指,表情淡漠,“还不快去。”

楚云瞬间喜笑颜开,扒着殷傲遗送上香吻一枚,得意道:“脱完别忘了拿你的胸顶着装满酒的酒杯再跳舞,撒出来一滴重跳一次,撒出来两滴就重跳两次,撒出来几滴就重跳几次,重跳时也一样,要是永远洒出来那就永远跳下去。”

看着殷傲遗默认了的样子,舞姬晃了晃身子,方知后悔,她拼命摇着头,“不,不,不!薛公子放过奴婢,奴婢再也不敢了!”

楚云笑得恶意满满,“还不快去,还是你比较喜欢我用烧红了的铁块烫烂你引以为傲的胸!”

舞姬白着脸,惊恐道:“不不,我去,我去。”

这一事,楚云再次用行动证明他的骄纵,殷傲遗也再一次用行动说明他纵容楚云的骄纵。

舞姬忍着羞耻,解着衣带,手指颤抖,好几次都没解成功,楚云不耐烦的踹了她一脚,“快点!”

舞姬哽咽着颤颤悠悠的褪下了红色外衫,令众人惊讶的是她衣服底下竟是什么都没穿,哪怕连一件肚兜都没有!难怪她慢慢吞吞不想脱下来,好一个氵壬贱的女人!楚云暗骂道。

此时舞姬便将自己雪白丰腴的酮体暴露在众人视线下,接受各异的目光,舞姬颤着身子,只觉万分耻辱。

“还不快去!趴这里做什么!”楚云一脚踹翻舞姬,颐指气使道。

舞姬爬起身,不停的掉着眼泪,朝殿中央艰难的迈步过去。她一手捂着下体,一手捂着胸部,企图为自己留下最后一丝尊严。可惜目标太大,她的手又太过纤细,从缝隙中泄露的春光更能勾得人欲望勃发,更何况她每迈动一步,臀部便随之抖动几下,白花花的亮瞎人的眼。丰乳肥臀,细腰长腿,皮肤雪白,容貌妖娆,便这么赤裸的晃在一众人等的眼下,是个男人都得有反应。

舞姬甚至听到了不知谁口中发出的吞咽口水之声,更是惧得浑身颤抖,殊不知她这幅样子落在有心人眼中更是禁不住想要亵玩一把。

裘琪看不下去了,正想出面制止,却被身边的大护法死死按住。

却见得此时人群中有人站了起来,是个面貌斯文身材清瘦的年轻人。

年轻人朝殷傲遗拱了拱手,“殷宫主,在下**山庄**,很荣幸收到殷宫主的请柬……”一番马屁后,他才进入正题,“我看这位姑娘也实非有意,不知殷宫主能否给在下一个薄面,将她赏赐于我,我定替殷宫主好好惩罚于她。”

殷傲遗想了想,微微点了点头。楚云立时表达了不满,殷傲遗忙低头安抚。

年轻人微微颔首,“我**山庄欠殷宫主一个人情。”

殷傲遗:“好说。”

年轻人得到准许,便上前将吓坏了的舞姬打横抱起,面对舞姬惊定不疑的目光给了她一个安抚的微笑。

正当裘琪松了一口气时,令她震惊万分的事出现了。

只见那年轻人将舞姬抱至自己的座位边,忽然将舞姬放到了地上,后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扑了上去,在在座的人还为反应过来时已经干上了,眼底氵壬邪的欲望泛滥成灾。

舞姬凄惨的尖叫将众人从目瞪口呆中拉回了神。年轻人的动作很粗暴,与他外表不符的狠虐,舞姬被折磨的很惨,离得近的甚至看到了流出的鲜血。

有人不免凄然,有人无动于衷,有人恨然却不得开口,只有楚云看得快意。

傲因宫,江湖俗称魔宫,并非说它是邪派组织,而是它不同寻常,若是非要描述,可以说傲因宫已是脱离了黑白两道,处于一个灰色地带,黑白通吃,黑白都不敢得罪。

此次殷傲遗请的,都是年轻一辈。

自然更不敢妄言。

其实,这些人有的不过是借着家族名声,也俱是参差不齐。功底深厚的无论怎样都不会受影响,功力浅薄的一点诱惑便把持不住自己。

坐在侧排首位的人,便是清醒的人之一,只是假意搂着个舞姬,却是什么都没做。逢场作戏,也不必太过认真。

从头到尾,他便在看戏,只是如今看不下去了。

他施施然放下酒杯,淡淡道:“宫主送请柬的时候可没有说,场面会如此劲爆。”

殷傲遗回以更淡的语气,“给诸多一个惊喜,不好么?”

“惊喜过头了,还请宫主允许顾某出去降降喜。”

“盟主请便。”

三三章:金露相逢

苍雪楼。

尤清洄对月浅酌了几杯,渐渐觉出些寒意,心里想着要进屋身体却还懒着不想动,正当此时,耳边忽然响起个柔柔的声音,“主子,天气冷,您不能吹风,容易着凉,对孩子也不好,您还是进屋吧,屋里头暖和。”既被安排到尤清洄身边,该知道的自然知道。

算是符合他心意,尤清洄低声应了。

……

直至离开那乌烟瘴气的大殿,顾松知才轻微的松了口气。

所谓白道,不过是将道德败坏深深掩藏在虚假的皮相下,稍稍一碰,便能试出些什么。而身为那么一群道貌岸然之人的首领的他又算什么呢?顾松知嗤笑一声,只觉没意思透了。

夜泛着冷光,随意的一丝风都带着寒气,唯有月色还不错,将偌大的傲因宫映照的大气磅礴。

顾松知漫无目的的闲散漫游,渐渐与周围景色有了融合感,也不知是出于什么心理,顾松知下意识的选择了条灯光最为稀薄的道路。

在往后的日子里,顾松知每每想起这事,都忍不住为自己的英明鼓掌…

不知走了多久,顾松知只觉环境愈加深静,道路显得很偏僻。

忽然,顾松知站定了,在他面前不远处,矗立着一座看上去有些残败的古楼,破旧的形象与之周围荒凉的景色显得很匹配。

楼上挂着个牌匾,以顾松知绝佳的目力能隐约看到刻着“苍雪楼”三字。

更重要的是,屋里映出黄光,有人。

正当顾松知想上前看仔细时,从他身后忽然窜出一个矮小的少年,拦在他身前,表情着急,手舞足蹈的比划着,卯足了劲才从喉咙里憋出,“呃呃呃呃呃呃……”

“……”顾松知不明所以。

少年:“呃呃呃呃呃呃……”

这人看着就像跟他在求救,奈何言语不通。

正当沟通陷入僵局时,屋里走出个清秀的女子,仿佛也是无意撞见这边的状况,愣了片刻后便朝这边走了来。

米儿从屋内出来,看到此处纠缠的两人,倒是真的奇怪了一下,平日里根本见不到生人的地方怎还会有人闯入,想了想,心下便有了计较。

“这位公子,您不能进去,就算您是宫主请来的贵客也不行。”在看清这是位长相颇为俊美的公子时,米儿有瞬间失神,反应过来后还是不卑不亢道。

顾松知不怎么惊讶道:“打扰了。”其实他早就猜到,不知为何,潜意识里不想承认,便干脆忽略了。此番人家都下了逐客令自是不得多做纠缠,只是心底不觉有些失落。

临行前,顾松知又随意的看了眼那显得有些凄楚的楼,却正对上从里屋出来的一位白衣公子,顿时如遭点击,呆立当场。

尤清洄敛去眸内的震惊,装作什么都看见转身便走。只是他哪快得过回神后的武林盟主,心心念念了许多年的人就在眼前,顾松知运功,几乎是瞬间便到了尤清洄身边,抓住极欲离身的尤清洄的手腕。

不顾尤清洄的挣脱,紧紧的桎梏着他,心中有万般言语,却不知从何说起,只能死死的盯着尤清洄比七年前更加夺目的侧脸。

尤清洄给了急急赶来的小竹和米儿一个“退下”的示令,既然主子都发话了,做下人的只能乖乖闭嘴,米儿还体贴的替他俩关了门,用比平时些微重上一些的力道。

尤清洄:“……”他有说要关门么?还敢朝他发脾气!

顾松知贪婪的看着尤清洄的侧脸,目光划过每一寸,都镌刻下灼人的思念,他动动嘴唇,方从嘴里挤出几个字,“清洄……”

“放手。”尤清洄面无表情的打断。

顾松知不想放,又不想反驳尤清洄,便假装没听到,目光快速的在屋里逡巡一周,顾松知道:“在下棋?”

若是七年前的尤清洄定会说‘是啊,很无聊吧。’而此时的尤清洄只会面无表情:“出去。”

“一个人?”

推书 20234-11-27 :怒涛(避风巷)+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