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现在看起来,周安鹏是周元奕与前妻生的,而周安程是周元奕与傅俢然生的,呵呵,也就是说,两兄弟都是周元奕亲生,渠道却大不相同,有意思!
如果周元奕和周安程都是会生孩子的男人,那么,周安鹏,会不会也……
这个大胆的猜测一出来,迟德哲觉得自己身上的血就像是煤气灶上烧到沸腾的水壶,兴奋得快要鸣笛了。
迟德哲是喜欢周安鹏的,尽管不知道那个个性恶劣的家伙有哪一点值得人喜欢。
当那家伙斜斜地靠在墙上,勾起一边嘴角朝着他一笑的时候,那止不住的心跳……就是明证。
本以为远走魔都,就能彻底忘记那家伙。
而现在,迟德哲的心里涌起一个大胆的构想。
熊熊的野望……
若是周安鹏也会生孩子,呵呵,他要是不听话,就这样……那样……
一想到那个又坏又痞的家伙跟个小媳妇一样低眉顺眼地给自己怀孩子,迟德哲心里本来已经熄灭的火焰,像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一般蓬勃招展起来。
正当迟德哲神思天外的时候,田大壮的手机响了,接起来一听,原来是岳父大人,大壮连忙对迟德哲做了个“暂停”的手势,往一边接电话,不过,声音还是漏了出来:“……爸,安程可能是没听到你的电话吧,他哄宝宝去了,等会儿我让他给你打回来。哦,对了,爸,你回家吃晚饭吗?今天买了大海蟹,是红烧还是用咖喱烧?……”
迟德哲猜想,这电话里的“爸”应该就是周元奕吧?这打电话的口气,简直就是亲如一家啊,我也好想掺一脚怎么办?
周安鹏对迟德哲抱怨了很多老爸和弟弟的事情,但是,就迟德哲自己的判断,周元奕对大儿子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不好,要说,也就是个恨铁不成钢而已。毕竟,周安鹏自己,毛病多多,工作能力嘛,也就那样子。
纨绔有余,精英不足。
所以说,掉面子,招倒霉之类的,算是自找的。
因此,迟德哲对周元奕和周安程并没什么偏见。
反而很希望将来若是真能和周安鹏在一起了,能得到安鹏家人的支持和祝福。
那么,怎么样才能达成这一点呢?
迟德哲忽然有了一个构想。
田大壮很快就回来了,对迟德哲抱歉地说:“不好意思。”
迟德哲叼着烟卷,摆了摆手,说:“没事,正好我抽根烟。你不介意吧?”
一会儿,周安程也回来了,三人又重新言归正传。
迟德哲故意把话往危险万分的地方扯,弄出些关于降头师的奇闻怪谈,又吓人又恶心,叫田大壮忍不住打断他:“降头术我是不了解,估计跟西游记里的妖怪修炼一样,也是要分道行的吧?她一个女人,年纪也不大,修炼的道行不见得有多高深,还会找不到对付她的人?我们肯出大价钱请有能耐的降头师,还能找不到吗?”
迟德哲将香烟往烟灰缸里顿了顿,说:“降头术的修炼,不光是看年头,还要看天分的。有些人就是修炼得好。还有,降头师本身就是邪恶的,和你在西游记里面看到的专门捉妖降魔的法师不同,那些人的心思,呵呵,你要是随便用重金去请,也许能请到,但是,你能辨别得了、驾驭得住吗?还有,就算你运气好,请到了有本事的降头师,难道不怕那种人在帮你干活的时候有点私心,暗中又给你下点什么吗?我这可不是空穴来风,据我的调查,傅俢然之所以娶徐婉如为妻,多半就是当时徐婉如的降头师父亲捣的鬼,不然,以她那样的出身,怎么可能嫁得进傅家这样的门第?”
周安程的脸色一白,问:“那又是怎么回事?哎,迟侦探,我付给你的钱不少啊,怎么你调查出来的东西没有全部告诉我呢?”
迟德哲理所当然地说:“因为这是我的猜疑,再说,你当时也没要求。”
周安程不悦地说:“那你现在说吧。”
迟德哲说:“傅俢然的父亲以前遇到过大劫难,就是徐婉如的父亲给解的,我怀疑,那一场劫难,也许本身就是徐婉如的父亲为了谋利而制造出来的,不过,年代久远,不知道当时的具体情形是怎样。而且,就是傅俢然和徐婉如的婚姻,也未必就没有这方面的原因。”
周安程被这一番话吓住了,是啊,大壮初生牛犊不怕虎一般地闹着要去,心是好的,可是,老公到底比从来没有抚育过自己的另外一个爸要重要得多,怎么敢叫他去冒险?降头师这一行,连三教九流都算不上,简直就是黑暗世界里的人物,大壮懵懵懂懂,招惹上了怎么办?
安程转头向着大壮,说:“算了,你还是别去了,我实在是不放心。”
大壮拍拍老婆的手,正想说点什么安慰的话,却听见迟德哲说:“我忽然想起来了,我也要回h国有点事。要不然,我带田先生一起吧。我也不敢说我能起什么作用,不过,接触的人多,地皮子也熟悉,总比田先生一一个人去的好。”
周安程简直喜出望外,那敢情好啊,有迟德哲跟着一起去,那就放心多了,忙说:“那真是求之不得。迟侦探,要是这一次你能护送着大壮办好这一件事,酬劳随便你说。”
迟德哲笑笑,说:“如果说我不要钱呢?”
安程和大壮都疑惑地看着他。
迟德哲又点了一支烟,悠然地说:“以后也许是一家人了,说钱多伤感情。”
一家人?啥意思?大壮戒心大起,打量着迟德哲,忽然怒火高涨,心想,这家伙肯定是看上我老婆了!
操!见过嚣张的,没见过这么嚣张的!当着老子的面就想撬老子墙角?
大壮狠狠地说:“你想打安程的主意?门都没有!不要你帮什么免费的忙了,我就知道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安程惊愕地说:“不会吧?大壮你别激动……”
迟德哲哑然失笑,说:“没有,没有。我没那个意思。”
“那你哪个意思啊?莫不然,你看上我岳父了?你早又不来,早来没准儿还有点搞头,现在,晚了!我岳父也被预定了!”
迟德哲哭笑不得,说:“我虽然不反对年下,不过,还是倾向于找个和我自己年纪差不多的。”
安程对大壮做了个“差不多得了”的手势,才转向迟德哲说话:“原来你喜欢我哥啊。真没想到。”
迟德哲眼睛微微眯着,说:“是没想到,还是压根儿心里没把你哥哥当一家人看?也难怪安鹏总是抱怨他在家里不受重视,你们就没把他当一家人看!这么明显的暗示,都想不到会是安鹏?”
安程笑着摇摇头,说:“不是的,我是早猜到了。是大壮没猜到,他没见过我哥,脑子里没印象,所以,才误会了。”
安程这才认真地打量了迟德哲两眼,算是个帅哥,就是眼光实在不好,居然瞧上了周安鹏!
说起这个哥哥,安程实在是没啥好感,不是看在老爸的份上,早就想法收拾他了。那家伙实在是太欠着收拾,就在昨天,老爸还在说呢,又做些造孽的事情!
周安鹏一个人在h国,深感自己是被抛弃被遗忘的,心里不平,越发地拈花惹草。不过,周安鹏自从高中那一次的事情后,对留种这个事情特别小心,基本能做到“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而周元奕呢,却不希望这样,巴不得大儿子搞大了哪个姑娘的肚子就娶回家好好过日子,幻想着大儿子自己当了爹会知道警醒,好好做人。结果呢,这一次终于发生了叫周元奕喜闻乐见的事情,周元奕心里这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还想着,小儿子受苦了,还好大儿子没有。叫女人生孩子,总比自己生孩子的好。
谁知道,周安鹏这家伙,想到老爸发“搞大了姑娘肚子就必须娶回家”的话,便强拉着那倒霉的姑娘去堕了胎。
周元奕真是气坏了。见过作死的,没见过这么作死的!因为在魔都,鞭长莫及,收拾不了大儿子,便只能通过冻结他的银行卡来泄愤。
回家后和安程说起这个事,周元奕连连摇头,说:“这个作死的畜生!他还嫌弃人家姑娘小家子气,配不上他,要我说,就他那德行,有人接手就不错了,气死我了!”
周元奕生了一会儿气,说:“他也快三十的人了,也该成个家。一般的小家子的、性格太软的姑娘镇不住他,得找个女强人风格,或者,女汉子那样的。安程,你以后也帮你哥留心着点。”
安程忍不住又看了迟德哲两眼,心想,找什么女汉子,索性找个真汉子给周安鹏那个欠收拾的货!
一拍即合。
三天后,大壮的护照和签证都办好了,随着迟德哲踏上了h国的解救之旅。
安程确实不放心,两人约定,大壮的手机要保证二十四小时畅通,还有,安程给大壮买了好几个纽扣式微型摄像追踪器,若是去办事,就一定打开,让这边的安程也能看到整个过程。
第67章
忙碌的一天又开始了。
安程早上起来,先料理了宝宝的吃喝拉撒一应事情,看着他闭着眼睛又睡着了,才亲了亲小嫩脸蛋,放回了铺着雪白蚊帐、四周都是木条围栏的小木床里。
出房门,靠在走廊的露台边,给大壮打电话,温柔地低语:“起来了吗?”
“早就起来了。我们今天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找一个很厉害的降头师。老婆你呢?吃饭没有?”
没营养的话扯了两三分钟,大壮说:“我们要出发了,等会儿空了再给你打电话。”
安程收了线,往楼下走。
餐厅里,周元奕坐在餐桌边看报纸,等着安程。桌子上,摆着几个盘子,都是黎叔从外面铺子里买回来的早点。
周元奕招呼儿子说:“宝宝又睡了?这小子几天功夫就长重了不少,抱着都有些坠手了。”
安程一笑,说:“是啊,小孩子长得快。”
周元奕一边看报纸一边随手拈起一个盘子里的包子吃,咬第一口只觉得这面和得也太糟糕了,包子皮完全趴趴地沾牙,像是沾了水的发糕,勉强吞下去,再咬第二口,周元奕差点一口吐出来。
这包子什么馅儿啊!
太难吃了!
周元奕将就礼仪,即便是在自己家里也不乱吐嘴里的东西,他取了一张餐巾纸遮着嘴,把恶心的包子馅儿吐了个干净,拿杯子大喝了一口泡了两片柠檬的白开水,这才觉得好些了,拧着眉问安程:“大壮出差好几天了吧?怎么还不见回来?去哪儿了?”
安程扯了个谎。
周元奕便以为大壮真是出去办事情耽搁了,叹了口气,说:“吃惯了大壮做的饭菜,再吃这些简直没法忍了,胃口被养刁了。”
安程听了越加思念大壮,不过三天的功夫,像是过了很久一样。
除了思念,还有担心。
当然,有手机这个强大的联络工具,缓解了很多担忧,能通过手机里时刻和大壮保持联络,听到他的声音。
虽然有个追踪摄像,但是,因为距离太远,实在看不太清,往往是模糊的一团影像,仔细辨别,也许是大壮被风拂起的衣角。
周元奕吃了早饭就上班去了,那块地已经征下来了,现在一堆事情,安程也没法置身事外,回到房间后开了电脑,然后一通忙活。
一会儿,宝宝又醒了,嘴里“哇哇哇”地叫着,舞动着一对小胳膊,不知道是饿了还是尿了。
安程走过去,解开他的纸尿裤看了看,点了点小鼻子,说:“原来你制造环境污染了!”
安程给宝宝清洁了之后换了纸尿裤,洗干净手出来之后发现宝宝又哭了,没办法只好给他喂了一奶瓶牛奶。
宝宝用力地吸着牛奶,小腮帮子一鼓一鼓地,一会儿睁开一双黑豆般的眼睛看爸爸一眼,又闭上眼睛继续喝奶,天生优长的睫毛在眼睑下围着一圈儿,像是个黑乎乎的小毛边。
安程忍不住用修长的指尖戳了戳宝宝的小嫩脸,说:“要是你爹爹在,又要说你了。吃要花钱买奶粉,拉还要花钱买纸尿裤。整个一个中国移动啊,还带双向收费的!”
说着爹爹,安程就忍不住担忧,自言自语地说:“真想他早点回来啊,唉……”
倒是大壮没怎么想老婆孩子,每天的日程都排得满满地,随着迟德哲到处东奔西走,侦查了解情况,寻找可能的突破口。
徐婉如的降头术走的哪一个路子,探知清楚了才好请这方面的高手来降伏她,但是,徐婉如深居浅出,这一点实在探知不到。只好寻了很多人,各种法术的都有,鱼龙混杂,还彼此不服气,需要迟德哲和大壮来调节。
再有,就是突破傅家大宅的问题了。
外面的地形,迟德哲和大壮早就勘察了许多遍,做了很多准备工作,就是里面的情形究竟是怎样,不能知道。不敢贸然行动。
有知情的人摇头说:“徐婉如以前未必见得很厉害,因为傅家曾经请过外面的降头师和她决战,那一次,徐婉如是惨胜,傅家是大败,傅家上上下下几十口人落得死的死、傻的傻、疯的疯的地步,剩下的要么被施了法术、充做奴仆,要么远走他乡,再不敢惹这个女魔头,而徐婉如歇过那一口气之后,修炼精进了不说,还把傅家大宅加固了许多,而且,很多关卡都施了法术,现在外面的人根本不能探知里面的情况,说是固若金汤也不为过。”
迟德哲和大壮都犯了难,知道此事要冒险,只是,太多冒险了不行,说好了要平安回家的。
直到……
他们找到一个关键的人。
一个遍体伤痕、口不能言的十七八岁男孩子。
请一个降头师给他解了身上的降头,孩子“呜呜呜”地哭着,断断续续地说:“那女人好狠,她拿针扎我三叔,叫我看到了,就……幸亏我逃出来了……”
迟德哲和大壮没想到的是,这孩子居然要算是安程的堂弟。傅家算得上人丁兴旺,傅俢然本来三兄弟,他是最小的老三,上头还有两个哥哥,两个哥哥都各自生了不少孩子,而这个孩子是傅俢然二哥的第三个孩子,名叫傅兴安。那一次决战之后,傅家元气大伤,剩下为数不多的几个人,其中傅兴安就是其中之一,被徐婉如用灵降之术控制着,在傅家大宅做工。
迟德哲和大壮听到他说的三叔,这不就是傅俢然吗?傅俢然还活着?顿时两人兴奋了!
傅兴安哭着说:“活着又怎么样?跟死了也差不多。他就是成天地躺在床上,连那个恶女人拿针扎他都不知道!算是个活死人!”
大壮抓着这孩子连声问:“你三叔怎么了?他……为什么会变成活死人?是那女人给他下了什么降头术吗?能解开吗?”
傅兴安抽抽噎噎地说:“解应该能解开吧,不过,他已经在床上躺了二十多年了,就怕解开了,反而催他快死。那女人都不敢给他解开,怕解开了就死了。”
随后,迟德哲和大壮才知道傅俢然到底是怎么回事。
徐婉如算是个隐藏的降头师,法术来自家承,不像别的降头师要行走江湖,她本意是做个少奶奶,暗中操纵把持住傅家,过富足逍遥日子就得了的。直到,傅俢然的出轨,让她忍无可忍地亮出爪子,先是用拆散降迫使他们分手,随后给傅俢然下了爱情降。要是一般人,被下了降之后就老实了,可是,傅俢然算是意志特别坚定的一类,总是有神智回归,意图逃离的时候,某一次他向傅家大哥求救,说了被下降头的事。傅家大哥震惊了,再联想到之前傅父暴亡的事,多半和这女人脱不了干系,便私下联络人手,想要拿下这妖邪的弟媳妇。哪知道这弟媳妇还很有两下子,竟然把大哥请来的降头师打败了,同时妖性大发,害得傅家伤亡惨重,傅家大哥、二哥乃至几个孩子都在此战中死去,而傅兴安当时年纪尚幼,才容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