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都保护不了臣民。
秦赢幽幽的绕到他旁边,
真丝扇顺着那人的脸庞描绘至血色红唇,扇缘勾起他的下巴:
「真怀念你啊……东周的末代皇帝,延。」
「那是多少年前的事……我一直在想……
呵呵,延,你是如何让楚国这么死心蹋地的为你这亡国之君做这么多事……」
秦国初占中原,或许还有一丝转胜机会
当时魏国和楚国前来邯郸起兵相救,从秦赢手中救回了前任共主,东周延
延请求楚国与各国遗族联军合纵攻秦
在各国的压力下,延没有战力只能提供钱,只能向各地贵族用身体征求……
然而那一战的那一天,只有楚国和燕国守诺前往。
而他,又被秦赢抓了回去
不知后来的战争如何
一天,他在秦赢的床上,死在吕不韦的手上。
「……那一天,我来不及回去,你是不是很想我?
呵呵……爹爹也被我杀了,你想,他会不会也变成人魔了与你相遇呢?」
手中的剑紧握,刷的站起,成为半人半魔物的延无法讲出完整的语言,
只能用没有结构的喉音表达他的哀怨,秦赢扇子空中一弯,
周延瞬见露出痛苦的表情,长久忍住的血腥猛的夺腔涌出,泪水含在眼里,
周延知道,他这样的举动无疑压垮了最后一根支撑军心的力量。
魏国和燕国的国君也被抓到这,他们都颇默契的不愿相见
即使重生后
自己始终没办法为他们回报甚么,他好悲哀好悲伤。
一名绿肤走影忽然窜土而出,蹲跪在秦赢身侧,软沙顿时以其为心四散
秦赢收起笑容冷冷看着周延,话却对着走影道
「你说楚国国君一直没找到?」
「亏我这么爱你们……你们却如此辜负我啊……」丝扇轻敲掌心,秦赢半垂眼帘道
「果然,爱总是让人失望……是不是?延。」
人魔国君和各国大将军看着重型咒术外,
绿肤走影随着秦赢有意缓缓的合起一页页扇身,
骷髅一块块皮肤斑驳一根根骨头断裂,哀嚎的凄惨终灭于尘土
人魔颤抖着低低呜咽伴随着腐烂湿气味的呛鼻与骨头碎裂的声音
唯有延是高昂的呜声,
楚国国君的消息让他重燃希望,周延用力的抹去嘴边胡乱的血渍,
再次用剑撑起身子试图挡住外面残忍的场景
这样的举动,秦赢冷笑着,他出其不意的把周延拉出咒术外
扔他于地,对着他道「来,跟我一起欣赏,我的长城是如何完成的。」
周延倒在地上,黑色长发凌乱的盖住半边脸,他仰头瞪大眼鸣呜
人魔的脸显得格外狰狞,但秦赢的就是喜欢走影与人魔的美,
大祭司喜欢亲手研究那些诡异的生物,秦赢却只喜欢收藏着欣赏
在一群变态皇室贵族们和散仙与谪仙的世界,有一种和谐默契的想法……
大祭司和秦赢绝对是你永远都不想遇到,却注定会遇到,一但遇到,那恭喜你
你的人生才正要开始精彩。
白森修长的骨头城现诡异角度的外露身体,
不再跳动而萎缩的器官隐隐约约的随着动做摇晃,那晃动的器官让秦赢格外兴奋
龟裂蜷曲而斑驳青白人皮,红艳似牡丹的唇舌露于半边口腔,秦赢觉得催情极了
左眼因为没有眼皮的覆盖,明亮如珍珠般的圆润滚动着眼眶,
秦赢费了力才克制自己灼热的欲望,不要把它从延的眼眶挖出……至少现在还不行。
他身手抽出腰间的丝扇
散仙不同谪仙,本无仙力神术,因此散仙都是与谪仙有交易买卖,
谪仙拥有散仙的支配权力,散仙则有谪仙的灵气塑造自己想要的神兵器。
想到这心情顿时扫兴。
白银微光随着秦赢喜爱的丝扇,在空中画出繁富术式,似如霸气高傲却不失优雅的扇舞。
术式浮在空中显现,白银光牵着末端球体迅速交缠一圈又一圈勾勒出藤蔓繁丽纹路,
一层又一层自动从内由外复制越来越大的纹路图腾反射在人魔国君大将的狰狞面孔:
「那九洲的龙脉啊……我的长城。史上最宏伟的建筑!快完成了……就快完成了,
横跨九洲,建立在龙脉三穴,只差长城的根据地,龙的双目一旦点缀完成,
龙脉逆遴一击,翻覆九洲,直捣上界三十六层天,掠夺下界七十二层地,
而我,秦赢,即是三尊集于一身的涅者。
脚踩大宇之宙,左持上界,右拥下界,嘴含九洲!」
「恭喜你们……成为兴建长城的元素之一。」
人魔国君肉体终渐与秦赢的暴风圈空间撕扯瓦解成零,
一但瓦解成零,便会被唤道秦赢手心上。
周延扑上秦赢阻止,他微笑对阻止自己却不能言语的周延道:
「你知不知道,你死后,后世封你甚么?」
他抽出一只手推开周延,眯着眼轻笑出声「周末代皇帝……周赧王。」
跌坐在地上,第一次听到事实的周延失去原有阻止秦赢的勇气,失去站起来的力量。
利用周延正在心中挣扎的空档,秦赢如愿以偿收集完成,
满意的盯着掌心瓦解成零的历代国君,表层薄亮晶透,浮上一排国君们的名字。
万里零动的最后一片,逆鳞的关键就让你荣耀的替我完成吧……
「呜……!」
雷光石火,雷电奏响,身体被狠狠重击,视野所及深陷闪电的蓝白世界
「该死……」秦赢抱着被天雷直击麻痹的身体,莫不是走影反射性的护主档去大半的天雷,
光是招惹天雷半径内外,魂魄会处于分裂状态,偌不及早愈疗,主体会开始体力不支致死;而天雷本就为惩戒存在,一但被击中连神都会灰飞烟灭,除非获得上界最高的女神,
西王母用圣水怜草重修元神。
被击退离周延数尺的秦赢自嘲的笑了笑
「都怪我太想得到你了,周延。
都忘记……你的开国先祖……总是来的特别激情……会来保护他的儿孙……呵呵……」
冷汗澿澿,他难受半弯身的到抽一口气,浏海滑下遮住了视线
从天而降于一片蓝白耀眼光海的人影故做轻松,
他嘴角微翘,侧头眯着浅褐色的双瞳,自负高傲的样子充满不可抹灭的魅力:
「这么破不及待的打招呼……难道不是你们很想我吗?」
刺眼而让人捉摸不清身处何方的的蓝白光终于渐退,
周延张着双眼再看到那对人影,无助而慌乱的思绪终于有个依靠。
一身戎装持银枪的周姬武随着哪吒乘风降临!
紫棠玉含笑看着纪春秋在舞雩台上挥舞着神兵器,
使用的神兵器与主人牵引着神力的共鸣,纪春秋的神力犹如他永远用不玩的活力朝气,
或许是他的个性又或许是他年轻血气方刚,
千仞刀上的刀刃橘红火光透漏了他满溢出来的神力,
随他挥舞,火光锐利耀眼如千万光刃的划破星夜。
大祭司身侧站着一脸崇拜的飞小兵,他整整黑袍,近身紫棠玉
「嘿嘿嘿……你猜哪吒的肉体和脑袋,我会喜欢哪一个。」
紫棠玉轻笑几声,依旧欣赏着纪春秋道「过不久,上界的人都会加入战局。」
大祭司并肩与紫棠玉道
「嘿嘿嘿……真荣幸,这次可是我们开的一盘棋。
秦赢当个先锋,却从先锋当成了饵。料想他正懊恼中计了吧?」
纪春秋煞而有力收了刀,喘着气,
他舞刀的过程虽然没看紫棠玉却感受到他的一刻也不离的凝视,
两颊通红的擦汗,满意的往他们走去。
紫棠玉回一微笑,道
「人魔就让秦赢解决,不管是输是赢,他因该自己最清楚,他早就输在我们手下。
只不过是……困兽之斗。我们就等着上界和狼族被卷入这一局……再出手也不迟。」
纪春秋靠近,大祭司笑着让出空间
「你们在讨论甚么?」
「你相公的大业,我很崇拜他的想法。」大祭司笑道
纪春秋抬眼看了紫棠玉一眼,一手把大刀扛在肩上道
「是我娘子。」
纪春秋又道「他这么弱哪能当我相公?我保护他还差不多。
我娘子甚么都不会就是谋略这是他无人能比!」
大祭司与紫棠玉相视而笑
「娘子,你不用担心,我降凡就是为了要跟你在一起。
我的大刀绝会为你开天劈地,固守大业!
上界的人我六亲不认,狼族来了几只我就劈几只!」
「狼族不是用之而是用匹,况且他们跟普通狼不一样,是要用部族算的。」
大祭司开玩笑的插了一句
「欸,少啰嗦!我的意思就是这样啦!」
紫棠玉嘴角上扬,在一旁安静的看他们打闹
视线却慢慢仰望天空。
风起云涌,瑰丽的天际可是战争的伏笔
墨绿幻影星尘如霓裳薄纱,广而无形在天空跳动不定,倏忽急逝,却又再感叹后重现,
几十束光幻影如萤,划过黑暗天际,越过高山丘岭,随雾随风幻化成千种形状。
境外大漠,深邃苍穹之大,狼族部落似散似聚扎住千年之久
流年这几天也习惯了身旁总有一匹身形倾长,四肢矫捷有力的巨大黑狼默默跟随
他不知自己怎么了,只要他与黑狼对视或接触,就会情不自禁的与黑狼发生关系
有一次,在大漠月夜下,那皎洁的明月光映照在黑狼身体上,
柔顺的狼毛在银光下格外滑亮浓黑,好似有魔力似的吸引流年去碰触,
狼毛从流年的指缝间柔滑流泻,原本单纯的碰触到爱抚……然后那一夜又做直到精疲力尽。
不仅次数多而且每一次都激烈的又痛得让自己一再索求
他开始害怕那匹黑狼,想逃离
可发现,除了这里,没一个地方他能去
而能留在这里,也是因为那匹狼的坚持,不然虽然狼族以不拘小节为名
然多多少少还是对外乡人有些质疑与防备。
京城的幻丽天空不似这大漠夜空,一无所物,广阔无疆
让他想起了天上的广寒宫
想起了天上的曾经,
想起了西王母,想起了纪春秋的孩童时期,想起了颛顼,想起了紫棠玉……
流年仰头眺望着京城天空,想象着紫棠玉是否也一样凝视
即使今夜没了月亮,是否依旧千里共赏?
流年一直以为自己饱读经书,甚么事情都了解
却如今,才真的懂了,天尊曾对他说的那句话
唯一不变的,就是我们不停再变。
第 14 章
繁星满斗盈盈,月弯转转,银河粼粼
神显祈愿耀照神洲四海九洲
红檐殿,水晶阶,翡翠玉梁,紫晶雕
众神殿、众仙居飘移在云海之上悠扬,各拥自己神显的辉煌历史
岁过千,千过岁,新旧神仙来来去去,天上格局犹如战棋,尤其封神榜的官位之争。
看在流年眼里,神洲只剩空洞的繁华
封神榜里,跃居第一位者,紫微大帝。
是以平衡星斗众职之位者。
而天帝,是以开天辟地,统御万物之灵之最高神祈,
是以原始天尊封号曰至上神,「诸天之主」、「万天之尊」
其威望无比,主宰一切宇宙之上天。
天帝之号不与他神并论故不纳入封神榜之官职。
天帝之职上承三清之命,下察紫微之庭。
天命如此被远离在银河之外,只为审案公正无私。
三清设想的完美,却只有紫微大帝发现那样的做法不仅害了流年,
也让众神众仙不愿臣服在毫无感情的天帝之下。
九洲之战他们说是因流年的冷血引起,却终以此名号破局,
向彼此争夺觊觎许久的官职地盘。
紫棠玉掌管的封神榜此刻被流年握在手里,站在阶梯上神色淡漠,
看着扬起红尘的几重天下。
昔日九洲壮阔山河美景只剩红尘漫山
尸骨山上,一匹白狼一神人,夕红如血凄凄笼罩大地,
分不清到底是众神人之血还是夕照染上身。
乱发披散,缓缓抬起手臂擦过脏血的眼脸,颛顼抬眼,浓雾带血厚厚覆天,
流年和颛顼却穿透了几重,彼此对视。
黄道失衡,众星魂落于银河之下
长达几轮的九洲之战终结,却是在流年意料外之下
天皇氏和地皇氏都不曾想过,连流年和紫棠玉也是
最弱势且被人轻视的一人一兽因为彼此的合作,
在漫长而辉煌富丽的神历年代,合伙的举动实为破天荒的传奇
残存的神仙不甘离去,徒留变调的荒野九洲依旧存在
金软银丝环绕,水帘障壁,银河蜿蜒倾泄九丈九尺画耀出霓虹光环
千蝶纷飞,鹊鹤亭立,莲蓉扶摇挽风,扁舟划过一长细白水痕,悄然没入莲中
广寒宫下,银河丈央,月满月盈盈,
清色明光穿透每一界每一洲每一处的宙天三清上天下界。
岛中央,圆形石桌三石椅,男人醉躺石桌上笑把酒举杯,向着上岸之人欢道
「这地方太让我沉醉,没想到天牢确是这般小岛美景啊!」
「几乎迷失在天牢美景……真是狡猾啊,
差点让我放弃九洲的一切,这方法实在是佩服佩服……哈哈!」
他拍手大笑却又缓缓合嘴一阵黯然自语「……其实要让我迷失也不难……」
他撑着下额,对着流年举杯而仰头一饮而尽
流年打从上岸便一直沉默着盯着颛顼,任由颛顼胡闹,也是因为不知要怎么说起
对于颛顼,他付出很多感情在上面,因为他是他第一个交的朋友,跟紫棠玉不同
紫棠玉让他害怕不再是自己,他浅意识下会回避与紫棠玉相处
而颛顼,他是下了所有的真心去与他交心……可自从战争后,
一开始几次还会见面,后面颛顼却不在与自己见面,一轮轮神年过去,直到今日……
「邀你喝酒……你的心却不在这……在想甚么呢?」
流年微张嘴的样子显然被颛顼徒然现身在他眼前的举动吓到,
看他明明被吓到却强迫自己冷静的的样子让颛顼笑着退几步道
第一次欲言又止,流年抿唇,颛顼灌着酒壶眼带调笑得着他
流年琢磨了一会才开口道「……我……找你几次,你似乎都很忙。」
「就知道你会问这个。……那么找我做甚么?」颛顼手背一擦,满足的酒被灌光
「……因为……」
「流年。」颛顼打断他的话道
「你在感情上实在是太单纯了。
一旦有人对你好……你就会毫不犹豫的相信,掏心掏肺的付出所有。
你一直深信的情谊不可能存在的。
这世界没有那种单纯无交集的直线,我们每个人身负无数条拥有交集的牵线,
一但有交集,直线上便会有永无止境的打结直到天诛地灭。」
「流年,你只不过是我万结中的一节点罢了。」
流年似水……
「相信我,除了我如此诚实外,
那些说会永远在你身边的人想法都跟我一样,
只不过我宁愿当小人,也不屑当伪君子。」
他侧身靠近流年耳语
「……我能断言,你的单纯会害你被人践踏到不再是你自己。」
闻言,流年回神侧头,正中颛顼的料想,他轻啄流年粉淡双唇,又快速嘻笑跳开
「玉皇大帝,你无法违抗天命而终其孤身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