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狗哥 下——天道酬勤

作者:天道酬勤  录入:01-23

田野在国内呆了两天就回学校了,他本来就是翘课回来的,真是潇洒。

不过他走的时候说,下个月中旬再回来,是他生日,他要回来过。

他说,纪文你到时候得来。

我说,好。

不过我还真不知道给他送什么生日礼物。

曹裕说新出的那款四代游戏机吧,下个月初发行。

两千多三千块钱,不算多贵重的东西。

艹,但老子还真没给谁送过这么贵的生日礼物!

我记得阿生十八岁生日,我送了他一个Z牌的基本款的打火机,也就两三百块钱,就是给他最好的礼物了,因为那个打火机,我两都很是兴奋装逼了好一段时间,两个人换着用,一人用一个月。

我送赵佳,王大利他们基本就更简单了,送过王大利一双冬天的拖鞋,三十元。

他说太丑,我后来自己买了双新的,他还非得抢了和我换。

即便是给狗哥,我也没机会和立场在他过生日的时候送多贵的礼物。

我自己没过生日的习惯,也就是请寝室的兄弟伙去吃一顿,也不收礼,他们有时候给凑个蛋糕,有时候给送点随手看到的东西。

再远一点,小时候和我爸一起过生日,他就给我整一顿好吃好喝的,买点玩具来哄我。

所以,过生日送台游戏机,还真是让我肉疼,特别是自己现在还省钱省得紧的时候。

但是嘛,一来我要点面子,曹裕也是好心,他自己送的是台新的相机,上万吧,特别给我指明出路找了个两千多的游戏机。二来,田野有心请,我也不能太不给人面子,总不能别人送的都是上千元的东西,我送个几十元的,就有点让人挂不住脸了,心眼小点的还以为我是有意的呢。三来,田野到底有个小舅子的身份摆在那,我想来想去只好安慰自己,如果真的去了送,也算是半个肥水不流外人田了。

所以混圈子最是要靠钱开路,人情往来钱是大头,我这还不是混圈子呢,只不过算得上刚刚认识了一个新朋友,结果就出去两三千块钱。

10月底的时候,我的驾照到手了。

我第一时间给狗哥汇报了这个好消息,虽然他在国外,远隔重洋,不过就是好想和他分享我的那份开心和喜悦,也想听到他夸我两句,再不济也要恭喜我一下。

我问他11月中旬能不能回来。

他说,可能要二十几号。

又推迟了几天。

我说,我要去机场接你。

他笑笑说,你敢开车了吗?

我说,怎么不敢?师傅都说我开得好,稳当。

他说,可惜有的人没车。

我说,我找周哥借。周哥之前就说带我开几次。

他沉默了几秒说,不行。你那种技术不要去麻烦周敖。

我说,谁不是从不会到会的?再说周哥都不嫌麻烦。

他说,我说不行那就是不行。

切,我凭什么听他的。

他说,我会给周敖说不借车给你。

好吧,他比我拽。

虽然我心里有那么一点不高兴,但是实在是太想他了,只好妥协道,那我到时候坐大巴过来总可以了吧。

我不信他还能让大巴不载我不成。

他没说话,电话里窜起轻微的电流声。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有点慌,轻轻叫了他一声,狗哥?

隔了好几秒他才开口说,我到时候让人来接你。

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话题上他显露出犹豫和沉默,他是不想我去机场接他吗?

我不敢直接问他,有些难受。

如果我也可以看穿阮荀的心思就好了。

虽然我没有找周敖借车,不过曹裕倒是自告奋勇的要充当我的实地教练。

不过我感觉他有很大一部分目的是为了在我这菜鸟面前展示他人车合一的技术和境界,用一个字来概括就是,炫。

曹裕是个很大方的朋友,却绝对不是一个好教练。

我开了两个路口,他就坐我旁边骂了我两个路口,一会儿这不对,一会儿那不对,以至于我都不知道脚和手到底该放在哪个位置了!

练了几次之后,他没任何热情减退的迹象,我他妈不想开车了!

我艹。

我爸说,买!明天就去订!

他前段时间就一直在看小车,几个姑姑也推荐了一些,最后综合考虑了一下,他觉得还是买辆国产车。

我知道我爸其实挺想买车的,他拿了驾照都近十年了,以前他们单位组织去考的,后来摸车的机会却寥寥无几。

以前我没驾照,他舍不得那个钱,总想着给我多存一点,现在我去考了,正好有这个机会了。

反正他总是把我摆在优先位置。

新车到货要一个来月,全部加下来七万多元,我觉得还成,反正听销售吹了之后也觉得不差。

看别人开高档车当然羡慕,不过自己家有一辆代步车就是幸福,特别是难得看到我爸那么兴奋,跟第二春似得,我也觉得开心。

田野生日请了挺多人的,不过阮荀没来,田野说他哥没空。

我没和阮荀聊过田野的事情,我总是找不到一个很好的切入点,说什么呢?说我和你弟弟成朋友了?然后呢?等着他的迟疑和沉默?就像我说我想要去接他一样吗?

如果他还没做好准备让我们之间的关系更加深入呢?

我当然可以等,等他愿意让我了解他的全部,等他愿意了解我的全部。

但是仍然会难受,会害怕。

因为我迫不及待的想把自己的一切都给他,而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亦然。

也许他并不是这样想的。

所以我只是掩耳盗铃一般让这件事就那么放着,美其名曰顺其自然。

我以为田野的生日不会有黑T男和那天酒吧那群人,可事实正相反,不但这些人都有,还有那个叫林瞬的家伙。

黑T男和田野似乎又重归于好了,至少表面上看是如此,他们看起来聊得还挺开心的。

我对曹裕说,都闹成这样了,咋他俩还跟没事人一样啊?架都白打了啊?

曹裕看了我一眼,说,反正不交心,有什么关系?各取所需而已。

我说,就不怕背后捅刀吗?

他笑了笑,递给我一块蛋糕说,不交往背后就不会捅刀了吗?

我吃了一口奶油,感觉这话有点绕,好像也有点道理,好像也没有道理。

我说,既然是哥们就不该做两面三刀的事情,这样不嫌麻烦吗?

他耸耸肩说,不麻烦啊,对谁都不交心的话就都一样了。

我说,说得轻松,人总归是情感动物嘛。

他稍微有点讽刺的笑了笑说,你不是这个圈子的人,有些事你不懂。看到那个穿白衣服的了吗?那就是林瞬,如果刘腾真的和田野闹翻了,林瞬肯定要来拉拢田野,不过林瞬那逼比刘腾阴多了,那才是被人埋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所以矮子里面拔高子,和刘腾好总比和林瞬好来得强。

我朝曹裕指的放向看过去,林瞬似乎注意到了这边了,曹裕特自然的给对方招了个手。

林瞬就过来了,他对我扬扬头,笑笑说,没见过,林瞬。

他笑起来眼睛弯弯的,牙齿很白,我也跟着笑了一下,说,你好,纪文。

曹裕说,林瞬他们家是搞旅游开发的。

他飞快的瞟了我一眼,补充了一句,纪文是田野以前的邻居,后来搬走了,前段时间联系上了,挺巧的。

我去。

我知道我服务生加垃圾大专学生身份和这里格格不入,但是他也不用给我编个身份吧?而且我就是来给田野过生日的,反正这些人我也不认识,以后也不会碰面,我为什么要给自己安个假身份?

林瞬的目光在我身上停了几秒,说,难怪我觉得你这么面熟,你以前和田野都住在望馨园吧?我二舅以前也住那,我经常跑他家玩,有时候也去找田野,我好像还有点印象那时候还有个小伙伴,原来是你啊?我都快忘了。

我艹。

这他妈是一个谎言就得用千千万万个谎言来圆啊。

我尴尬的笑笑说,我都记不清了。可能吧。

林瞬笑起来说,你电话多少啊?现在在哪儿?

我摸摸脖子,看了曹裕一眼,他却偏向一边只顾着啃蛋糕。我只好硬着头皮说,在本市读大学。

他把我电话记下,说,以后回国有空把田野叫上一起去玩啊。

我说,好。

他又拉来一个年纪相仿的男生,说,这是柳毅初,我哥们,他在F大读大二,你俩可以好好聊聊。

我坐那儿听他们侃,觉得有点无聊,他们说的和我生活的东西沾边的不算多,而且我和他们又不熟。

无聊当然就更想那个人,我这一个月简直是天天数着时间过日子,比高考倒计时还紧张。

我给阮荀发消息,这个时间他肯定在睡觉,不过就算对着手机里他的名字说话都让我觉得还是挺不错的。

突然有人拍了我的肩膀。

我转头看,是林瞬。

他说,是不是有点无聊?过来玩游戏吧。

我玩过真心话大冒险,但绝对没有玩过这么放得开的真心话大冒险。

第四十一章

过来玩游戏的加我是七男七女,有田野,曹裕,林瞬,刘腾。一开始几局还好,后来就开始脱衣服,接吻,内衣俯卧撑了。

可能我没见过世面吧,我觉得太过了,给田野说我有点事要先走了。

刘腾瞅了我一眼说,不行,就你还没中过招,要么按大家说的大冒险,要么就坐下来继续玩。

其他几个刚刚中了招的也纷纷起哄了。

我说,你说吧。

刘腾说,男上女下只穿内裤俯卧撑呗,你找一个愿意配合的,做了就让你走。

我说,换一个,这一个不行。

他说,那你找个男的也行。

我说,这样不好,是我有事要先了,不好意思拖累别人。

他说,没事,你可以找我。我可以配合你,脱光了都成。

其他人都笑起来。

我觉得他们有病。

田野说,算了,纪文有事,让他先走。

刘腾说,那你替他做好了,别坏了规矩啊,以前都这样的。再说我都愿意主动配合了。

有人起哄道,刘腾你就借机占人便宜嘛。

刘腾摊摊手,看着我说,我没有,只是让你就这么走了对其他人也不公平。

我想刘腾还是个眼神儿挺利索的人,会看人下菜,不过他看错人了。

他以为谁都稀罕跟他玩似的,谁都巴不得和他裹在一起似的?

规矩?他脸比我大?我要服他们的规矩?

和我有毛的关系?

老子想走就走,不想走就不走,和他有一分钱的事情吗?

我没理他,往外面走。

他一把抓住我肩膀,说,玩不起别掺和啊,这么不给面子。

曹裕说,刘腾,你收敛点,又不是你的客人。

刘腾放了手,悻悻一笑,说,是啊,又不是我的客人,丢的又不是我的面子,一个卖肉的服务生拽得要上天了。

我咬了咬牙,没回头,走了。

他才是卖肉的,他全家都是卖肉的。

钱花了,气受了,然后回寝室捶墙。

王大利说,你发什么羊癫疯?

我说,遇到傻逼了。

他摸了摸下巴说,这个难办,比本人是傻逼还不好办,只有认了。以后还见吗?

我摇摇头,说,不见了。

他说,那就行了呗。

晚上我接到一个电话,是林瞬打来的。

随便聊了几句,就扯到了刘腾身上,他说刘腾这人就这样,脾气特别大,他爷爷以前是H省武装总部司令,家里就他一根独苗,所以宠得很。有时候做事没限度,让我注意一点。

我其实没什么好注意的,反正以后都不会再见面了。别人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玩过一次就知道我和他们不是一类人。

哪怕田野曹裕可以和我坐到一起半夜三更的喝啤酒,但那不是常态,兴许偶尔单独处处还不错,可真正放到他们的环境里,我适应不来。

也许是性格不同,也许是阶层不同,也许是价值观不同,也许我就是烂泥扶不上墙吧,进不了有钱人的圈子,反正就是格格不入。

而格格不入的状态让我有些忧虑。

当然不是基于对田野的担忧,我怕的只是会不会我也很难融入阮荀的环境里呢?

阮荀是周五晚上8点落地,他说司机提前一个半小时到我学校门口接我。

我六点几分就在门口等了,买了几个面包,准备一会儿给他吃,如果他饿的话。

车子没六点半就过来了,车里面除了司机还有一个男人,穿的西装,年纪看着也不大最多二十六七岁吧。

我不认识他,只好傻兮兮的说着你好两个字。

他挺温和的笑了笑,不过出口的话直接炸得我体无完肤。

他说,阮总弟弟纪文是吧?你好,我是他助理樊华。吃晚饭了吗?没吃的话这里有cheese,喜欢吗?这个阮总喜欢吃,不知道你爱不爱。

弟弟?

樊助理说了挺多的,我就听到两个字,弟弟。

我艹。

等我心情完全平复了,我为弟弟两个字找了很多很合情合理的解释和理由,但是在我刚刚听到的一瞬间,真的是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我他妈是弟弟,他拉老子手,亲老子嘴,摸老子腰和屁股?

敢情他和田野是这么相处的啊?

我实在是又气又恨,以至于樊助理把一份包装得可漂亮的cheese递给我的时候,我横眉竖眼的说了句,不吃。

樊助理愣了一下,说,不喜欢啊,饿不饿?一会儿看到有蛋糕店下去买点好了。

他声音真是温柔,低低的,又有磁性。

我才发现刚刚情绪失控表现不佳,赶紧说,我带了面包的,不用了,谢谢,我现在也不饿。

他笑了笑,说,还以为你和阮总口味差不多。

我盯着鞋面,想,我压根都不知道他还喜欢吃什么cheese,而且我也没吃过,芝士味的蛋糕倒是吃过。我就知道他每次到酒吧都喜欢吃几碟牛肉。

我摇摇头说,不太一样。

他说,早知道应该先问问你的,不过我下午事情有点多,也忙忘了,就按阮总的口味准备了。

他真是太客气了。

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他拿出平板,看了一会儿,开始和司机对下周的出行日程,排得很满,连我都听出来排得很满了。

他一边说,一边做标注,有些事情很细很小,小到比如要准备多少页笔记纸,比如午饭安排在哪家餐厅,比如下午几点要提醒对方注意回复电话,比如涉外会议上提醒对方放慢语速。

我开始听着觉得好奇,后来就有点不是滋味了。

樊助理对阮荀的了解程度是我的十倍以上,我猜他和阮荀相处的时间也是我的十倍以上。

我想了一会儿,开口问他说,樊助理,你是什么大学毕业的啊?

他说,GMUN大学。

好吧,留学生。

我完了,我以后当不成助理了。

他见我挺失落的,说,怎么了?

我说,你们那工作的都是留学生吗?

他说,不是啊,你想留学啊?

我摆摆手说,国内研究生可以去你们那当助理吗?

他愣了一下,说,助理这个工作很麻烦的,你想来实习的话可以给阮总说啊。

我执着的问他,有招吗?研究生的话。

他抬了抬眉尾,说,一般不对外招吧,应该大部分是内部调任的,不然可能不太熟悉工作状况。

好吧,果然,我连助理都当不上。

这次阮荀的飞机挺准时的,没有晚点。

我想起我上次傻子一样冲到他面前,这一次我努力抑制了这种冲动,抓着栏杆站在原地等他走出来。

可能我大脑神经释放的抑制信号太强烈了吧,直到他走到我面前了,我抓着栏杆的手都还没松。

我挺想抱他的,抱着啃一会儿也行。

不过,我想起来我的身份是弟弟,这个念头就被打消了。

他看了我几秒钟,说,纪文,我走的时候说什么来着?

我完全牛头不对马嘴的回他说,狗哥,你饿不饿?我带了面包。

他说,你左耳进右耳出的是不是。

我说,你吃过那家,你还说味道挺不错的。

他说,你不是说最听我的话吗?怎么不好好吃饭?

我从口袋里把面包递给他,说,你不吃吗?

他没接,抄着手看了我一眼,说,你是想挨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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