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空中圆月摇头叹息,这青渊为何如此难追,他不是喜欢自己么?如今这般又是为何?
他甚是会猜人心思,可是却只限于女人,他不甚懂得这男人心思该是怎么样子的?原本他还觉得有些懂得青渊心思,可如今却真是搞不懂了。
他独自看着月亮惆怅,手中折扇不停转动,真是越想越心烦,越想越哀怨。
本风流潇洒半生,迷倒万千名门闺秀,集万千爱慕于一身的叶大公子,终是栽到了那个言语粗俗,却长相俊美可人的青渊公子身上了,只是这青渊公子好似不愿搭理他啊。
可是我们这叶大公子可是那种遇挫便屈服的人,自然不是,所以,青渊便只有被迫受着叶大公子无尽的侵扰。
拂笛心烦意乱,长夜无眠,房中穆歌睡在素风身边同样无眠。
月光透过纱窗,房中有着朦胧光亮,昏暗月光照在房中,只隐约勾勒出素风一个模糊轮廓。
沉睡中的素风很是安详,面色一如他平常清醒是一般无二,穆歌静静地看着那个模糊轮廓,心中疑惑自多日前便一直隐在心底,如今已经浮进心间,他觉得素风有事,且是不愿让他知道的事。
105.就算欠你的,也已还了
子夜已过,本是晴朗的夜空渐渐被乌云遮盖,浓黑的院落中树影摇曳,发出沙沙声响。
素风向来浅眠,今夜不知为何却睡的很沉。
窗边突然传来三声轻叩窗檐的声响,穆歌睁开来眼睛,起身披上衣服走出了房间,没有刻意放轻脚步,他清楚的知道素风不会醒来。
窗边男子见穆歌出来,忙跪地低头恭敬道:“魅影参见主上。”
“嗯,起来吧。”穆歌背着双手站着,有风吹过,吹起墨蓝色衣摆,“都城可有动静了?”
魅影恭敬道:“回主上,据都城的消息,他们决定年夜行动,主上要回都城?”
穆歌不语,仿若在思索这个问题,许久,方道:“都城可是照着朕的吩咐部署好了?可能保证无意外?”
魅影抱拳道:“回主上,都照着主上的安排部署好了,一切都跟主上料想的一致。”
“嗯。”穆歌沉吟片刻,道:“朕知道了。”摆了摆手示意魅影可以退下了,魅影行礼告退,穆歌突然道:“吩咐古谚,让他明日请青渊到醉清风。”
魅影回身,“属下明白,属下告退。”
穆歌回到房中,静静坐在床边许久,待身上凉意散尽方褪去衣衫钻进被中。
他将素风睡的有些凌乱的发拂过耳畔,温热手指拂过素风微凉的肌肤,指间顿在了素风柔滑的脸上。
他此次虽然不是特意陪素风出来游玩,忽略今日的惊慌,还是很愉悦的。他觉得以后该多抽些日子陪素风出来散心。
他将素风搂紧,头紧贴在他面部,片刻便沉沉睡去。
翌日,下起了小雨,雨不大,细细密密的毛毛细雨,初晨的树木被雨水洗涤的显得更加翠绿,院中花朵上滴滴水珠,看起来别有一番韵味。
用过早饭,闲着无事,穆歌便吩咐人取了伞,陪着素风雨中漫步,看着蒙蒙细雨中的的别样风景。
细雨蒙蒙中二人各执一柄伞,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看着房檐上偶有水滴滴落,在地面的青石板上溅开一朵朵水花。
街道两旁郁郁葱葱的巨大梧桐,宁静的街道让人心神寂静。
穆歌嘴角勾起温和笑意,“我们明日回都城可好?”
因着早就知道了明日是要回的,所以素风并未觉得讶然和不舍,就算不知,以他的性子,也不会觉得有什么讶然和不舍,他淡淡回道:“好。”
雨虽很小,二人走了许久身上却也有些湿意了,穆歌看着左边的醉清风,顿住脚步,看着素风浅笑道:“我们就去喝点酒暖暖身子可好?青渊今日会来这里。”
“嗯。”素风淡淡点头,转身先走进了店中。
刚进门,便有小二迎上来接过二人手中的伞,客气招呼二人上楼。
这酒楼依河而建,河边杨柳依依,远处有几株红梅开的正盛。
二楼雅间,从窗户望出去,便可将这温柔水乡的美景尽收眼底。
二人刚坐下不久,雅间的门便被人推开,拂笛摇着折扇走了进来,看着二人笑的风雅,“出来赏这蒙蒙细雨中的水乡美景,怎能不带上我呢,你们是否太不讲情谊了?”
他不顾二人嫌弃他的眼神,径自坐到桌边给自己斟了一杯茶,端起轻抿一口,看着窗外景象,赞叹道:“这蒙蒙细雨中景象果真是美啊,当真是碧瓦烟昏沈柳岸,红绡香润入梅天啊。 ”
他偏头看着素风,故作委屈道:“风风与穆歌,如今是两心相悦,日日相伴,可是苦了我总孤单一人。”
素风却不理他,只静静看着窗外景色喝着茶水,拂笛见素风不理会他,正准备再说上两句,门外突然传来店小二声音,“公子要找的人就在房中,公子请进,小的下去准备酒菜。”
房中拂笛一脸疑惑,素风和穆歌却是一脸平静,只是穆歌面上多了一抹笑意。
在青渊打开房门踏进房间的瞬间,拂笛倏地站起了身,许久不见,青渊好似又白净粉嫩了些。
他走近两步,站在青渊面前,强忍心中思念,笑的俊雅,“青渊,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可知我有多想你?”
青渊淡淡斜睨他一眼,道:“滚开,别拦着老子的路。”
他在这里见到拂笛,心中也是讶然,只是他却掩饰了下去,面上满是不耐之色。
穆歌和素风依旧闲闲坐着,喝着茶水,顺带……看戏。
拂笛在情场向来是顺风顺水的,如今却在青渊这里撞了满头包,他怎会就此放弃,他伸手臂想要抱住青渊,青渊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他那张风流潇洒俊美无双的脸上挥了一拳。
这一拳速度很快,力度也不轻,刚落到面上,拂笛便青了一个眼圈,他捂住眼睛,痛的倒吸凉气,委屈加愤怒,他便也失了以往的风度,出声吼道:“你到底想要如何?就算是我以前故意逃避你对我的情意,那也是因我不喜欢男子,就算是我错了,你这一年对我的冷落,我也算还了,你如今这是何意?”
许是未想过他会生气,青渊愣了一愣,待拂笛说完,他皱眉看他许久,面上突然的就红了,红的怪异至极,看的几人都是不解。
106.想杀他泄愤,竟然敢问
穆歌不知青渊面红的原因,素风心中却已知晓,眉眼中含着的笑意让青渊觉得更加窘迫,他瞪了一眼一脸疑惑的拂笛,愤声道:“你给老子滚远点。”
说完从拂笛身边绕了过去,拂笛蹙眉,倏然抓住青渊手腕,静默半晌,面上突然又浮起温雅笑意,“小渊渊为何如此对我啊?就算死,你也该让我死个明白啊。”
青渊用力甩开手腕上的手,暗暗咬牙,趁他之危睡了他,竟然还敢问为什么如此对他,他没一个冲动弄死他算是不错了,想他堂堂七尺男儿竟被他压在身下,单是想想就有种想杀他泄愤灭口的冲动,不理会他,算是他宽容了。
“哼!”青渊冷哼一声,径直走到桌边坐下,看都不再看拂笛一眼,自然没看到拂笛眸中的神色。
他手臂撑在桌沿,面色沉静的看着穆歌道:“是准备回去了?我为你打点的可还算满意?”
穆歌打量了他一会,笑了一声,“甚是满意,你那么急切的先来帮我打点,原来是为了躲叶大公子,看来我们的叶大公子魅力已不足了。”
听闻他如此讲,青渊顿时有些发窘,“我会躲他,他跟我有什么关系。”
刚走到桌边的拂笛听到他们的对话,方知道自己是被穆歌耍了,原他一直都知道青渊在哪里,且还是他给的任务。
他气愤用折扇指着穆歌,故作气愤道:“你早知道他在这里为何还要装作不知欺骗与我?你好坏的心肝,我这么多年为你刀里来油里去的,你怎可这样对我?”
其实他的指责很没有道理,穆歌从未说过不知道青渊在哪,那日那个讶然的表情也只是惊讶于青渊为何躲拂笛,是拂笛自己以为穆歌那个表情是不知道青渊下落的,所以他此时指责穆歌,穆歌便不服了。
他摇头笑笑,“这可真是怪不得我,我从未说过不知道青渊在哪的。”
拂笛不满道:“那日我问你可知青渊下落,你为何露出那样的表情。”
“怎样表情?”穆歌凝眉思索片刻,了然哦了一声,“我之所以那样的神情,完全是因我奇怪青渊为何躲你。”
他话音刚落,拂笛还未说话,青渊到先急了,他猛地拍了一下桌子站起身,愤然道:“老子说了不是躲他。”
“哈哈哈哈……”看着青渊的神情,穆歌总算有些了然了,开怀的大笑几声。
见青渊生气,拂笛起身,笑道:“你说不是便不是吧,先坐下说。”他伸手去拉青渊,伸过去的手却被青渊一巴掌拍开。
他故作伤心,折扇抵在额上,样子甚是伤怀,他深沉道:“渊儿如此对我,我真是好伤心。”
向来风流潇洒,笑容温雅的翩翩公子这副忧伤感怀的表情,让几人都觉得有些受不了。最受不了的就是青渊了,拂笛那一声渊儿让他身上瞬间起了一层小栗子,他看着拂笛,咬牙道:“你给老子滚……有多远就滚多远。”
见他真是要生气的样子,拂笛收起那副忧伤神色,淡淡一笑,坐下端起茶水,低下眼帘掩住眸中神色。
见拂笛不再说话,青渊冷哼了一声也坐了下来。
素风一直眸中含笑看着他们,可见心情很是不错。穆歌偏头看了一眼素风,见他神色,嘴角也慢慢勾起笑意。
他将手覆上素风放在桌上的手,对他温柔一笑,眸中满含溺人温情,素风回以浅浅一笑。
看到旁边拂笛和青渊惊讶的样子,穆歌轻咳了两声,道:“明日便回都城,青渊回去便让古谚准备好。”他看了拂笛一眼,“你们明日可要一同回去?”
“回。”
“……”
青渊说的回,拂笛看着青渊,眼角抽了抽,见青渊瞪他一眼,讪讪收回目光,笑道:“渊儿说回,那本公子便也回吧。”
“哼。”青渊冷哼偏过头,不忍再看那张俊逸却顶着一只青眼圈的脸。看着他总是那副风流笑意,在那张脸上却显得滑稽非常的样子,他总是忍不住想要喷茶。
而拂笛本人却丝毫不觉,形态自然得体,依旧优雅风流模样。
窗外的细雨已停,楼下大厅隐约传来吵闹声,聊了这许久,已近午饭时间,小二也将酒菜端进房中。
整顿饭的气氛有些怪异,拂笛优雅吃菜喝酒,不时看青渊一眼,青渊发现便狠狠瞪他一眼,而素风和穆歌则一副边吃饭边看戏的神色。这一顿饭吃的很是有趣。
107.回都城途中,突遇埋伏
翌日,素风四人加上一个古谚便快马向着都城进发了。
素风虽觉得坐马车舒服些,可是奈何时间不大充裕,只剩七日时间便是年夜,快马加鞭巧能早一日抵达都城。
出了颠城再走上一日,那便真是寒冬腊月了,寒风呼啸刮过脸庞,如寒冷冰刃划在面上,冰凉刺痛难耐。
马匹依旧在疾驰,厚厚的狐裘也难挡寒意,若不是颠城地理位置偏僻,穆歌到觉得颠城作为都城甚是不错。
拂笛偏头看青渊被冷风吹得发红的脸颊,努力扬起笑意,偏头大声道:“渊儿可冷?不如与我同乘一匹,在我怀中取暖可好?”
青渊虽是看起来柔弱些,可骨子里却是个铮铮铁骨的好男儿,骨子硬得很,且很是要强,听闻拂笛此话,可想而知定然愤怒,他握着缰绳的手紧了紧,偏头看着拂笛愤然道:“你要是再敢废话,老子就将你扔到那悬崖下。”
他们此时经过的地方刚好是一处断崖,寒风呼啸,断崖下不时发出尖锐刺耳的风声,拂笛偏头看了一眼断崖处,嘴角不由的抽动了几下,不再言语。
他们对话自然落到前面穆歌和素风耳中,穆歌嘴角缓缓勾起,微微偏头,免得疾风呛喉,笑道:“见你们关系如此之好,回宫后我便下旨给你们赐婚可好?”
“老子才不嫁他。”青渊有些急恼,这句话自然也只是下意识出口,说完方觉不对,却也不可收回,面上一阵窘迫。
旁边拂笛一副似笑非笑模样,飞身落到青渊身后,顺手将手中缰绳扔给身后古谚,他伏在青渊耳边轻声道:“那我嫁给你可好?”
冰冷到麻木的耳边传来温热气息,青渊身子不由一僵,随即反应过来,耳根逐渐浮出绯色。
他羞恼用左手手肘向身后拂笛袭去,拂笛并未想到他会突然动手,结实的挨了他这一下,顿时痛弯下腰闷哼一声。
许是没想到会打到拂笛,青渊愣了一愣,感觉他痛苦模样,心中也有些乱了,猛然拉住缰绳,回头看弯着腰将脸贴在他背上的拂笛,脸上表情有些僵硬,道:“你没事吧?我无意伤你的,谁让你……突然靠近我胡言乱语的。”本是关心的话语,却说得别扭非常。
将脸贴在他背上捂着胸口的拂笛许久不语,青渊心中越渐慌乱,他将身子从马上转过,伸手扶住拂笛双肩,本一副痛苦模样的拂笛突然抬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含住了青渊冰凉的唇。
他双臂拥紧青渊,桎梏着不让他挣扎,柔软灵巧的舌趁着青渊不备灵巧滑入他口中,追逐挑逗他闪躲的舌,青渊挣扎不开他有力的桎梏,在拂笛霸道的强吻下,渐渐有些呼吸不畅,他心中一恼,两排牙齿狠狠咬了下去,口齿间渐渐弥漫温热腥甜气息,拂笛却只闷哼一声,眉头紧蹙了一下,依旧紧贴在青渊唇上,更加霸道蹂躏着他已然有些麻木的唇。
拂笛想他想了许久,心中也是憋闷了许久,如今定然不会轻易放过他,即便待会会被他打死。
他二人停下,素风和穆歌却依旧快马疾驰,穆歌转头看素风,温声道:“你可冷?我们进城等他们可好?”
“嗯。”素风点头应声。
面色始终平静的素风突然仰头往旁边山峰扫了一眼,然后不待多想,快速飞身抱住穆歌,紧接着一支十多寸长的小箭刺进背心,素风闷哼一声,紧紧抱住穆歌,轻声道:“快……”
他话音未落,便有一群黑衣人执剑向他们袭来,目标直指穆歌。穆歌却无暇躲避,他满心都是素风伤的如何了,他忙转身扶住素风双臂,急切问道:“怎样?伤的可重?”
他不躲避是心之这些人此时伤不了他,再者他却想看看素风伤的如何?可有时间待他解决这些人?
这些黑衣人来势凶猛,古谚拔出长剑急身挡在穆歌面前,剑身挡开袭向穆歌的长剑,手中长剑挽出一个剑招,黑衣男子胸前瞬间被划开一道狰狞血口。
黑衣人人数甚多,且都是训练有素,古谚武功再是高强,也难敌如此之多的高手,几招过后,便也只有防守之力,此时穆歌已知道素风伤势没什么大碍,抽出佩剑加入战局。
他很少动手,武功却少有人能敌。他速度极快的一剑刺进一个黑衣人胸口,快速将剑抽出,挥起,挡开想他急速刺来的剑。反脚一勾地上已死黑衣人的长剑,弯腰躲避,长剑从他身上飞过,直没入古谚身后一名黑衣人背心,穿过胸膛,黑衣人回头看穆歌一眼,不甘的倒下。
素风忍着背上疼痛,凝目观察这些黑衣人,眉头渐渐蹙起,他刚才以暗中用了毒,可是这些人却毫无异样,显然是早有防备了,可见是熟悉之人。
素风思索这片刻,黑衣人已被消灭大半,待他想放松身体之时,突然感觉刚才射出箭的那座山峰处,又有一只极快的小箭向穆歌而去,他不顾有伤在身,急速翻身下马,用脚勾起地上散落的长剑,很准的挡开飞来的小剑,只是这箭冲力很大,握箭的手臂被震得发麻,虎口也被震得阵阵发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