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洗了洗手,说:“胖爷先下去结账,别搞得一会儿让人家觉得咱们哥俩吃霸王餐”
我对着胖子点头,然后目光再度移到琦夜身上,说:“你在长沙也有朋友?”
琦夜微微一笑,说:“小哥,你的问题还真多我就是来长沙玩几天至于朋友嘛,是我在西安认识的,他也是咱们的同行,我带他在西安玩了几天,现在换他带我来长沙玩”
我一皱眉,问:“男的还是女的?”
琦夜说:“是男的,怎么了?”
我苦笑摇头说:“没事我能认识一下你这个朋友嘛?”其实我心里有些酸酸的,刚才我邀请琦夜去北京玩,她说要借助这段时间休息,可现在居然出现在长沙,而且还是跟一个男人,我的心肠是很软,但心眼也非常的小,这点儿我不否认
琦夜愣了一下说:“不好吧?他和你们也不熟,而且……”
她的话没有说完,我便是打断,说:“既然大家都是同行,话题一定不会少你也知道我,我这个人在墓中没什么本事,就是靠一张嘴,所以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场面变得尬尴”
琦夜本来还想说什么,这时候胖子已经上了楼,手里还提着几瓶啤酒,走过来就说:“相逢不如偶遇,再走几瓶小哥,你没问题吧?”
我狂点头,说:“啤酒没什么劲,就是多上几趟洗手间的问题,走着”
最终,我们还是被琦夜带进了包房,在我见到琦夜口中那个朋友的时候,我便是愣住了,胖子也发出了一声诧异的“咦”,刚才我还拍着胸口说不会冷场,可一进去就感觉气氛的温度直接到了零下,场面非常的尴尬
因为琦夜的朋友不是别人,而是几个小时刚见过的左耳,他看到我和胖子进来的时候也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对我和胖子说:“真是好巧,想不到在这里又碰上了”
琦夜诧异地问道:“你们认识?”
胖子对于左耳之前的态度还耿耿于怀,自然冷笑一声,说:“认识,这不是陈瞎子的未来接班人小瞎子嘛!”
左耳傲慢地翻了个白眼,说:“我觉得我和你们没有什么好聊的小雨,我带你去小吃街走走,长沙的小吃在全国都是有名的”
我一握拳,冷眼盯着左耳,因为琦夜的原名叫苏小雨,我都没有这样叫过她,这个小瞎子居然敢叫的这么肉麻,同时让我感觉到其中可能还有我不知道的事情
琦夜愣了愣,便是无奈地一笑说:“小哥,胖哥,改天我去北京找你们玩,现在我只能先走一步了”
这句话,顿时让我感觉自己身处南方却霜雪纷飞,而左耳甚至北方的寒夜里却温暖如春,心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捏了一把,我已经无法用太多华丽词语形容此刻自己的心情,说是心如死灰也不为过
胖子将酒瓶重重地放在桌子上,脸色已经骤变就在他想要说什么的时候,我一把拉住摁在胖子的肩膀上,说:“走吧!”
胖子一愣,用愤怒的表情对着我说:“小哥,你他娘的……”
“走!”我不知道自己是否捏疼了胖子,但下一秒就拉着胖子往外走
琦夜没有追出来,胖子嘴里骂骂咧咧不断,我没有像大多小说写的那样把左耳那小子打一顿,也没有像连续剧那样拉着胖子去喝酒,然后一醉解千愁
这也许是我的性格所致,我更喜欢自己一个人找个安静地方,去静静地舔伤口同时,我不断地给琦夜找各种理由和借口,试图替她解释,可我就像是个对自己说谎的哑巴,瞬间就感觉很累,很累
胖子将一支点燃的烟塞进了我的嘴里,说:“小哥,女人是衣服,你不可能一辈子只穿一件衣服,兄弟才是手足,有胖爷陪着你呢!”
我狠狠吸了口烟,说:“胖子,小爷想回北京了”
胖子愣了一下,说:“现在都这么晚了,航班早他娘的没了”
“动车还有吗?”我问
胖子点了点头,说:“有!”他一挥手,拦下来一辆出租车,我们两个前往长沙火车站
凌晨一点多,火车已经驶出了长沙将近两个小时,胖子已经在卧铺上睡着了,而我看着窗外的夜色不断后退,我插上耳机听着手机里边的歌曲,我什么都不想说,也什么都不想做,只想回家好好睡一觉,第二天早早起来喝一碗豆腐花,仅此而已
琦是美玉、珍奇和美好的意思,我最初以为琦夜是生在一个满天繁星,皓月当空的夜晚,所以才有了这个名字现在我觉得其实是我理解错了,也许是凄凉的“凄”,而我这一夜真是凄凉如水
说是在听歌,其实是我不止一次摁亮手机屏幕,我奢求她会给我打电话,那怕就是一个简单的问候短信,即便就是“你还好吗?”四个字,也不至于让我一直在等候
这就是现实生活,即便我做的是和大多数人不同的事情,但在爱情、亲情和友情上,我并没有比别人多什么,也没有比别人少什么
我在心里不断地在问自己:张林,你失恋了吗?那你至少也要恋爱吧,这不过就像胖子曾经说过的,你一直在单相思,琦夜一直在利用你,仅此而已
站在吸烟区,才发现这辆动车的旅客真是少的可怜,至少我这个区只有我自己,望着漆黑的夜色,我流下了眼泪,那是来自内心的酸楚,我感觉自己非常的委屈,之前的所有都是徒劳,都是我自己的一厢情愿
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擦了眼泪,转头说:“你怎么不睡?”
胖子点了一支烟,说:“小哥,你他娘的就这点出息?胖爷瞧不起你”
我问胖子:“你爱过吗?”
胖子吸了口烟,说“爱呀,我当然爱国啊,而且长得还挺爱国的”
我知道胖子是想逗乐,但是我真的没有什么心情去笑,重重地叹了口气说:“这算是我长这么大真正的一次恋爱,我想我失恋了”
胖子苦笑一声,说:“男人嘛,都是在失恋中成长起来的你看胖爷,早已经把爱情当做一件价值连城的冥器,偶尔会想,但从来不当真”
我没有再说什么,也许这就和我们下的赵武灵王墓一样,爱情就像是那块和氏璧,我非常想要得到,可是也就是在虚晃中看了一眼,那不过就是一个传说罢了
长沙到北京用了六个半小时第二天五点半,到了西站下了车,我们两个坐公交回了公主坟,在一个早点摊吃了豆腐花,然后我就打车回了潘家园
到自己铺子的已经是早上八点半,阙三和伙计们已经开始一天的忙碌,他们和我打招呼,我只是应了一声,便回了自己的房间中
本来我已经非常困了,但是躺在却怎么也睡不着,我就把空调开到最大,用被子被自己死死地蒙住,人在寒冷的时候最容易睡着,这也是我在珠峰上得到的经验
果然,这个办法真的好使,不久我就睡着了,可梦里除了琦夜还有什么?我在梦中自嘲自己
醒来是下午的两点,我是被自己饿醒的,起来简单地洗漱了一下,便开着车出了门,其实也是漫无目的地转悠,甚至我都想着到一些艺术院校的门口,据胖子说他这样做过好几次,每次的女孩儿都不错
随便找了个地方把温饱问题解决了,我没有那样去做,而且去了一趟其他铺子,三叔比以前更加的勤奋
见我来了,三叔就拿出账本和我对账,我实在没有这个心情,就推掉了,然后夹着尾巴离开了
坐在车上我真的不知道该继续去哪里,我想不到琦夜给我的伤害居然这么大就在这时候我的手机响了,我接起来问:“谁啊?”
“是我”红鱼说
我问她有什么事?红鱼说:“一会儿,我发给地址给你,你过来一趟你的事,胖子跟我说了,我带你看一个很重要东西”
红鱼根本不等我反驳,挂了电话就把一个地址发给了我,上面写着:“胭脂胡同的某个地方”
看到这个地址我愣了一下,胭脂胡同属于八大胡同之一,曾经是有名的烟花柳巷,清朝时期的官员经常来这个地方,是用来寻花问柳的,难不成他们是想给我找个那种类型女人爽一下,然后把琦夜忘了?
我在北京生活将近两年的时间,可大多都是走那么几条特定的线,几个铺子、吕天术家中、还有就是胖子所在的公主坟,就连号称另一大古董交易市场的琉璃厂都没有去过,更不要说八大胡同之一的胭脂胡同了
在进入胭脂胡同的时候,满目都是灰白相间的清朝时期的老房子,偶尔能够看到一两个重新修建的老房子,老式的水泥电线杆矗立在路边两旁,给我一种回到了清末时期的感觉
我把车速放的很慢,胡同里边并没有太多的人,偶尔看到一些聊天的原住民和下棋的老头儿之类,我下车问了一个大妈地址,便是把车开了过去
地址所指的地方是一座很小的老院子,由于胡同太窄,我的车已经进不去了,只能停在外面的一根水泥电线杆旁边,而我徒步到了院子门前
两扇棕色的大门,上面贴着门神,旁边的砖垛上贴着两副机打对联,写着:锦绣山河岁岁壮,星辰岁月年年明
横批是:万象更新
我敲了敲门,过了一会儿便有脚步走了出来,一开门正是红鱼她今天的打扮有些特殊,穿着一身非常素的碎花裙子,虽说她要比琦夜、张玲儿胖一些,但属于那种耐看的女人,尤其是五官非常的精致
“进来!”红鱼给我让开了地方
我有些迟疑,看红鱼这幅打扮有点儿摸不准她的脉,难道她除了是摸金校尉,还有其他的副业?只不过这也太扯了,我倒是觉得张玲儿要是做这一行还能接受,以红鱼的性格来说,那是完全不可能的
走进了院落,发现小院子非常的拥挤,勉强也就是三十多平米,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三南三正,并且有东西耳房,院子中央还种着一些应季蔬菜
在正房房檐下,放在两把长藤椅和一张短腿小木桌,桌子是松木的,由于没有上漆,松木的纹路还是非常的清晰,上面摆着茶壶和茶杯,茶壶非常的值钱,是紫金的,从样式来看是清朝乾隆的紫金釉茶壶
红鱼让我坐下,同时给我倒了一杯茶我也没有直接开口问她是什么重要的事情,毕竟现在什么事情对于我来说,都显得是那么的无聊,这也是心态所制,我就拿起那个茶壶看了看,说:“想不到这小院里,还藏着这么一件珍品”
红鱼喝着茶说:“我师傅送给我的”
我问:“米掌门现在怎么样了?”
红鱼苦笑道:“你师傅没有跟你说吗?”
我说:“说过那种怪病”
红鱼叹了口气说:“师傅她现在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饭都是我或者其他弟子送进去,几乎都不怎么出来”
她没有说透,我也就没有再问,看来情况已经非常不乐观了我们又聊了一些最近古董界的情况,其实也没有什么可聊的,毕竟大家都在北京城里,要是有什么事情,早就已经听说了
短暂的沉默了片刻,红鱼再给我倒了茶,说:“小哥,对于琦夜的事情你不要太执着了,本身你们两个门派不同,而且她是发丘派的大弟子,你又是卸岭派的关门弟子,是很难走到一起的”
我问她:“这和门派之间有什么关系吗?”
红鱼说:“或多或少总是有的,你这边倒是好说,吕掌门也不怎么约束你而琦夜那边就很难说了,虽然我不知道具体情况,但肯定有她的难处”
我说:“要是你想劝我,那就不必了,我自己会调节好自己的”
红鱼点了点头,说:“那是最好不过了你猜一下,我今天叫你看的东西是什么?”
我瞄了眼那茶壶,说:“不会是向我来炫富了吧?”
红鱼笑道:“小哥,你可别挖苦我,你现在的身价还用我多说吗?”
我苦笑不语红鱼说:“不是这个,走吧,进去看看!”说着,她便站了起来,往屋里边走
我也跟着站了起来,心想一会儿红鱼不会给我进去跳一段脱衣舞之类的吧?自嘲地一笑,便跟着走了进去
进入屋子里边,我就是一愣,因为里边没有丝毫的自然光,窗户纸都是那种磨纸,好像根本就不打算让光进去,所以里边的霉味可想而知
我问:“干什么不打开窗户通通风?”
红鱼说:“差不多有十年了”
我愣了一下,问:“为什么?”
红鱼让我往里边的卧室走,边说:“小哥,以你这个风水大师的眼力劲,难道没有看出这是为什么吗?”
她说到了风水,我环顾了一下房间里边的摆设,便是皱起了眉头,说:“房中‘鬼门’一个在东北,一个在西南,这两个方位的气息混乱,你却把东西聚在这两个东西摆放,会引来飞来横祸的”
红鱼说:“小哥,你再仔细看看,我在两个‘鬼门’方向都摆放着什么”
我立马去看,顿时发现那是两个香案,但上面没有摆放神佛之类,所以我第一眼并没有觉得有什么特别的,可是仔细一想《风水玄灵道术》中记载的:里鬼门和表鬼门,置空案,招煞、鬼之气,乃养尸之具佳之地
“你,你在养尸?”我愣住了
红鱼一笑,说:“算是吧,请进”说着,她打开了卧室的门,顿时一股潮湿的尸体味道扑面而来,让我忍不住捂住了口鼻
在进去之后,我就看到了一个长方形玻璃大匣子,长一米宽四十公分,里边全是一种我从未见过的花瓣,最醒目的则是匣子里边的那具童尸
由于尸体没有穿衣服,我看到那是一具童女尸,差不多四五岁的模样,尸体上已经出现了青黑色尸斑,显然是死了很长的时间,至少有五年左右
我诧异地看着红鱼问她:“这是?”
红鱼没有说别的,反而问我:“小哥,你看看还有的救吗?”
我有些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就说:“这孩子已经死了很长时间了,怎么可能还有的救?”
红鱼苦笑道:“你误会了,我说的是她身上的尸斑”
我凑近看了看童女尸,那是一个非常秀气的小姑娘,在死亡的时候还保持着开心的表情,只是现在看来有些让人不舒服,我说:“尸斑是自然腐化,能保存到现在,说明这个玻璃小棺和里边的花瓣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红鱼点头说:“整整十年了,能保存成这样也是尽我最大努力了”
我好奇地问她:“为什么要保存这具尸体十年?”
红鱼说:“她是我女儿”
“啊?”我一下子就惊呆了,同时也有些反应不过来
红鱼说:“她在出生的时候就有先天疾病至于是什么病,连最权威的的医生就查不出,这是一种极度罕见的怪病,医生断言他只能活五年,所以我在十年前就开始把这里封闭起来,为她做了一个家冢”
我说:“你等等我如果没有听错的话,你是十年前生下她的,那你当时多大?”
红鱼说:“十六岁!”
我差点把自己的舌头咬了,这如果换做农村还勉强说的过去,可这里是北京啊!一个十六岁女孩儿生下了孩子
我连忙说道:“鱼姐,我们十年前可不认识”
红鱼愣了一下,旋即又苦笑说:“她又不是你的,你激动什么?”
我松了一口气,咽着吐沫说:“鱼姐,你这样的布局,难道是想把她养成粽子吗?”
红鱼摇头说:“这是我花重金请了一个风水大师做的,在她的体内放了防腐的宝石,用养尸的方式才能把她的尸身保存这么长时间”顿了顿,她说:“小哥,你有办法帮我继续保存下去吗?”
看着红鱼那乞求的眼神,我心里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我挠着头说:“鱼姐,人死不能复生,你这样执着下去,对你对她都不好”
红鱼说:“小哥,你的风水知识那么渊博,如果可以的话,请一定要帮帮我”说着,她就转身走到一个老红柜子里,拿出了一个什么东西
在她把那东西交给我的时候,我瞬间就倒吸了一口凉气,那是一块圆环玉璧,在上面有一圈奇特的血红色花纹雕绘,仔细再看那赫然是九只首尾衔接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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