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才会结束呢? 第174章 隐秘 房间里只有韩景宇一个人了,汗湿的头发遮在眼前,被剥去衣服的躯体蜷缩在沙发上,佝偻着,脊骨突起,更显得他背部单薄
他已经没有力气了,整个人几乎是用趴伏一样的姿势靠在沙发上,被绳子捆缚住的四肢现在已经被解开了,只留下那一道道勒在身上的红痕
连眼上蒙着的东西都没有力气去摘,只能将已经发麻的双腿收回来,蜷缩成一团沉浊的喘息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韩景宇才稍稍积蓄起了一些力气,将眼上蒙着的东西摘下来
那双被蒙了太久的双眼红的吓人,睫羽湿漉漉的,低垂下的时候还能看得到泪渍
衣服跟绳子一起散落在地上,韩景宇身上都没有一点力气,想要伸手去够的时候整个人从沙发上摔了下来
手都在发抖,分开的双腿没有一点知觉了
韩景宇这个模样实在是狼狈可怜到了极点,全身的重力都靠着手肘,低垂的眼睫遮住了他那双眼,让人看不清他此刻的心情
房间里还是昏暗的,情欲的味道浓郁的叫人喘不过气来
韩景宇将地上的衣服抓了起来,他扶着沙发想站起来,没有一点力气的双腿根本支撑不起他身体的重量
他只能靠在沙发旁边,坐了不知道多久,才终于勉强站了起来
胸膛上,双腿间,全部都是惹眼的红痕,干涸的液体沾在他的身体上,和伤口一起,愈发的叫人移不开眼
韩景宇的手一直在发抖,事实上他的手腕被绑了太久,到现在都还在发麻,这样的状态,叫他连一件上衣都穿了许久
扣子根本扣不上去,韩景宇面目表情的站在那里,睫羽一颤,仿佛就有一滴什么东西掉下来了
但是那是那样的快,以至于不能确定那是什么
裤子和衣服终于都穿戴好了,韩景宇强撑着把房间里的东西收拾好,出门的时候又踉跄一下,险些从楼上摔下去
但他脸上依旧是平静的,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的走了出去
只有那几欲咬破的嘴唇渗出了血
韩景宇回钟家的时候,钟源已经被权维成送过来了,喝了醒酒的茶水,钟源宿醉的症状已经被缓解了许多
他现在本该是要去休息的,回来时却听说韩景宇出去了,现在在客厅等着韩景宇,这一等就是许久
面前的烟灰缸里都是烟头,钟源杨靠在沙发上,漫不经心的看着电视
韩景宇从门口进来的时候,钟源没有注意到,直到听到关门的巨大声响才悚然一惊的看过去
和那巨大的动静不同,进来的韩景宇幽魂似的,站在玄关那里
钟源见到他回来了,心里才稍稍安定了一些,“下午去哪了?” 韩景宇听到他的声音,抬头直直的望了过来
那双眼漆黑的仿佛鸦羽,带着一种奇怪的暗色
钟源被那样的目光看的心头只跳
韩景宇似乎是在审视他的神情跟反应,过了许久,站在玄关处的韩景宇才终于动了
他的走路姿势奇怪的连钟源都可以一眼看出,但韩景宇本人却像是毫无察觉一样
钟源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他觉得韩景宇状态有些不对,却又说不上来是哪点不对
韩景宇就这么从他面前走了过去,身上那奇异的味道也直叫钟源蹙眉
韩景宇上衣是白色的,是那种棉布的白,钟源看到韩景宇肩胛那一块的衣服上沾了一块血渍,心下一跳,“怎么回事?出了个门还弄伤了?” 韩景宇像是没听到一样,钟源却是觉得古怪的追了上去,还伸手要去抓韩景宇的胳膊
韩景宇的反应却真真是在钟源的意料之外——韩景宇狠狠的甩开了他的手,那双目光犀冷的好似锐刃
钟源被那目光摄住了
韩景宇就站在楼梯口那里,居高临下的俯视着钟源
那样古怪的目光,仿佛钢刀在挫着钟源的内心
钟源有些迟疑的问,“你……怎么了?” 韩景宇薄唇翕动,“我没事
” 钟源连韩景宇的声音都觉得古怪
和平日的一样,却没来由的,更暗哑了一些
韩景宇从头到尾只丢出那轻飘飘的三个字,就转身扶着楼梯上楼了
钟源在楼下看着韩景宇的背影,眉间忧虑更甚
韩景宇上了楼,反锁浴室的门洗了个澡,他身上的伤口沾了水疼的更狠,但他却只嫌那痛不够刻骨,不够叫他冲刷那一身污秽的痕迹似的,近乎自虐一样的站在滚烫的热水下,伤口流出血,血被冲刷掉之后,只剩下翻白的伤口
整个浴室里全部都是水蒸气,那蒸汽都是烫的
钟源上楼的时候见到韩景宇在浴室里洗澡,心里虽然有疑惑,却不好去追问,在门口驻足了一会儿就回房休息去了
韩景宇从浴室出来,穿着长衣长裤,将洗好的衣服也晾好之后也回房了
第二天韩景宇发了烧,门反锁着,钟源敲了几次门都没有反应,到夜里的时候韩景宇才出来吃了晚饭
钟源原本是要跟他说门反锁的事情,但见到韩景宇的模样,又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韩景宇烧的厉害,脸上却一点血色都没有,看着只觉得冰冷不可亲,连目光都是凝着一层冰
韩景宇烧的脑子都混混沌沌的,但他自己不吭声的时候谁都看不出来他的弱势
钟源坐在饭桌右边,头顶上的吊灯照的四周都是冰冷的颜色
韩景宇没有什么胃口,吃了两口就上楼休息了,钟源不放心他,叫人做了些甜点送上去,上去之后却又发觉,韩景宇的门是紧闭着的
这下子钟源也有些火了,从回来开始,韩景宇就摆出那样的脸色
甜点没送进去,钟源也没叫人送了
第三天的时候,韩景宇烧的下不来床了,钟源还气昨天的事,就没像昨天那样去叫韩景宇出来吃饭,他原本想着,韩景宇会同晚上一样,自己出来,没想到到了午夜,韩景宇都没从房里出来过
韩景宇真的是烧的太厉害了,身上的伤口都没有结痂,全身烧的发烫的时候,跟被子的摩擦都叫伤口又重新往外渗出血来
床边的桌子上摆着的水喝了一半,韩景宇渴的很了,起来去端,眼前却一直有重影,手也连杯水都端不住,一扫直接将水杯打碎了
韩景宇迷迷蒙蒙的听到一声响,他似乎是知道自己打碎了杯子,但他现在已经没有力气收拾了,侧卧着又躺回了床上
到第三天的时候,钟源终于坐不住了,敲门不应,房间不出,韩景宇一个人呆在房间里,他心里总是惴惴不安
家里都有房间的备用钥匙,钟源为了表示尊重韩景宇,一直没用过,现在这个时候,他也顾不得这些了,再三敲门没人应之后,钟源直接找了备用钥匙把门开开了
房间里一点光都没有,床头的灯也熄了,钟源看到床上鼓鼓的,以为韩景宇在睡觉,走过去的时候觉着踩到了东西,低头一看才是碎掉的玻璃杯
韩景宇整个人都蜷缩在床上,背对着门边,钟源走过去的时候只看到那一缕一缕散在枕头上的黑发
钟源看到韩景宇,整日都不被搭理的愤懑一下子又消失了个干净
韩景宇这个模样就像是在熟睡
钟源走过去,轻轻的推了推韩景宇的肩膀
韩景宇蜷缩的更紧
这天气已经很热了,韩景宇还将被子盖的严严实实
钟源感觉到了古怪,又推了一下,韩景宇还是没有反应,钟源还听到了韩景宇嘴巴里含糊的嘟哝着什么
钟源心里咯噔了一下子,坐到床边将被子拉下去,这才看到韩景宇烧的酡红的面颊
被子一掀开,那些似有若无的血腥味也渗透了出来
钟源当过兵,对这样的味道再敏感不过,他将韩景宇从被子里挖了出来,伸手去摸韩景宇的额头
额头的滚烫让他心惊
韩景宇真的是已经烧迷糊了,嘴巴里嘟哝的全是别人听不清的胡话,钟源听了几声,就连忙叫了人去找家庭医生过来
韩景宇靠在钟源身上的时候还一个劲的往被子里缩,钟源觉得他身上太烫了,不敢给他裹在被子里,就让韩景宇靠在他的腿上,拉着被子将韩景宇的双肩搭住
钟源原本就对那血腥味有些敏感,现在韩景宇躺在他腿上,他虽心焦的很,却也在不经意间看到了韩景宇脖子后面那大片的红痕
钟源起先是觉得那是热出来的痱子,但因为抱着韩景宇,觉得他体温忽高忽低,且不断的挣扎变动,极其不舒服一样的模样,就觉得奇怪的很
韩景宇身上那些伤都还在,一蹭到都是火辣辣的疼,钟源将他抱在怀里,正压到了韩景宇胸口被咬出的牙齿印子上
都说生病的人身体是最敏感的,韩景宇现在就是对痛觉敏锐的很,那些在清醒时可以咬牙的痛在昏迷时就真正的变得折磨人了
钟源见到韩景宇一直在动,也察觉出韩景宇伤口可能在胸口
他对韩景宇并没有多少避讳,关切之下,就伸手去解韩景宇的衣扣
在睡觉的时候,韩景宇的扣子都一直扣到脖颈上
第一颗扣子下是细白的脖颈
第二颗扣子下是锁骨和大片的红痕
钟源的手顿了一下,而后他又解了下去
韩景宇伸手胡乱的抓着被子,头枕在钟源的腿上,眼皮下眼珠转动个不停,极度不安的模样
第三颗扣子解开,更多绯红的痕迹暴露出来
右胸口位置,还嵌着一个浅浅的牙印
钟源这一下不动了,他抬头看了看韩景宇的面颊
韩景宇闭着眼,眼角还有湿润的痕迹
扣子被依次解开,更多被极力掩藏的东西露了出来
钟源看了一会,脸上说不清是一种什么样的表情
韩景宇已经热的鼻尖儿都沁出了汗,但还要一个劲儿的往被子里钻,仿佛是要找一个地方将自己埋藏起来一般
钟源看着韩景宇紧皱的眉眼,心里突然的,就锐利的疼了那么一下
钟源呼出一口气,将那满心复杂的感情压下去,而后扯起被子将韩景宇裹了起来,回头对联系家庭医生的人说,“不用叫医生了,拿点酒精跟消炎药过来
” 那人放下电话,应了一声就走开了
韩景宇就靠在钟源的腿上,双腿蜷曲着,手攥着被角,散落出的黑发和白到近乎透明的手指,都给人一种依恋的感觉
钟源的手指穿过他柔软的碎发,一下一下慢慢的梳着
韩景宇缩的更紧
钟源低下头,用额头抵着韩景宇的额角,他像是抱住了韩景宇一样的姿态
“什么都不说,可不是个好习惯
”钟源的声音从韩景宇的耳边滑过
那个姿势也只维持了一会,钟源直起腰来
眼里的冰冷,结霜…… 作者有话要说: 大概只有在深夜,才会有写文的感觉…… 但是蠢作者已经老的不太能熬夜了噗 小剧场: 刘孜锦:(愤怒)吃了就跑你是不是男人? 白遇:(愤怒)吃了就跑还不给清理你是不是男人? 权匀:(反驳)好歹我有了一口肉…… 钟源:(扶肩,冷笑)小伙子,做人不要太张扬 第175章 绝交 大概没有人能像他这样仔细的审视这具身体,每一分,每一寸,指腹间沾染着浓烈的浓烈的酒精味道还没有散去,萦绕在鼻尖的,还有鲜血的腥香
韩景宇蜷缩在被褥中,袒露出来的背脊上还有陈年的旧伤疤,虽然已经淡化的差不多了,却还在抚上去的时候能感受到那凹凸的触感
钟源将攥在手心里的,还沾着血的棉签丢开
韩景宇的身上已经清理好了,伤口都用酒精消毒妥当,整个人都陷进了被褥里,袒露出的脊背跟修长的双腿蜷曲着,呈现出一个保护自己的姿态
钟源用轻薄的被子将他的肩膀盖住,把手边的东西收拾好,从房间里退了出来
那边的权匀自偷偷摸摸做完这件事之后就惴惴不安,逗留在上海也不肯走,权维成被家里催着几次想要把权匀弄回北京都他搪塞过去
他居然开始想看看韩景宇现在怎么样了
那一天他离开时,韩景宇的模样太过惨烈,叫他这几日都惴惴不安
权维成也看出了权匀的不对劲,问他时,又被他闪烁其词的躲过去
权匀一颗心都挂在钟源那边的动静上,权维成跟钟源走得近,权匀自然会从他身上旁敲侧击的询问
权维成虽然不知道权匀为什么会突然开始关心起钟家的私事,但听他问,也还是会回答一些
钟家风平浪静,和从前一样
这话让权匀的一颗心悬的更高
什么都不知道,才更觉得担忧
权匀就跟权维成坦白,说是得罪了钟源家里的一个人,想去登门道歉,至于是怎么得罪的,他却说的含糊
权维成听了他这话,才明白过来权匀这几日的异常,但他也深谙钟源的脾气,自家里的人受了什么委屈,还按捺不发的,那就说明并不是什么多么重要的人
不过两人终究是至交,权匀又难得的想要道歉,那就没必要留下两家之间的嫌隙,他在这上海也是无事,上门拜访一下也是说得过去的
权维成往日都是个通透的人,却在这件事上被糊住了眼
权维成带着权匀登门,钟家没有不接待的道理
钟源一反常态的在家,钟老爷子不在
这样更衬了权维成的心意,毕竟他实在是不擅于跟钟老爷子那样顽固的老人家打交道
既然是登门道歉的,权维成自然也备了礼,礼品倒是很寻常,但那再寻常的离,过了权维成的手,也就变得不寻常了
钟源的态度很奇怪,家里四五个人,却没有多少生气,权维成进来之后就看到钟源靠在沙发上,专注于自己手边的文件
看到来的是他,也没有多少诧异,态度不冷不热,叫权维成倒有些不适应
权匀跟在权维成后面进来的,钟源看都没看他一眼
“坐吧
”钟源这副模样倒是和他爸如出一辙
权维成带着权匀坐了下来
“也是稀客,怎么想到来看我了
”过了好一阵钟源才把手边的东西放下来
权维成倒是没一开始就直奔主题,客套话还是要说的,“这不现在在上海,要在上海办成事,不来拜访一下你怎么行
” 钟源自然知道这话是虚的,也不往深了说,“你还有办不成的事?” “这不好说
”权维成不太习惯钟源这态度
权匀坐在沙发上一直心神不属的,但是他又不敢直接去问那个人
两人还在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权匀的心神都在其他的方面,所以他比别人都灵敏的嗅到了中药的味道
而后楼上就跑下来一个家政打扮的女人
钟源看见这女人神色就是一变,“怎么了?” “药洒了
”女人低着头
钟源马上站了起来,而后他想到了权维成还在这,就放缓了神色交代,“我有点事,你先回去,什么事过段时间再说
” 权维成也不是不识时务的人,告了声’叨扰‘,钟源匆匆上了楼,权维成正要走,却被权匀抓住了胳膊,权匀也是十分古怪,眼睛一直看着楼上
“怎么了?” 权匀一句话也不说
楼上的韩景宇已经醒了,事实上他前几天就醒了,只是因为高烧神智一直不太清晰,钟源怕照顾不好他,就把看着他长大的赵姨找过来照顾他,前些天还算好,没想到今天会出这样的事
房门一推开就是一股子药水味,虽然搬了一些鲜花进来,但那药水的味道因为一直关着窗而被闭塞在其中
韩景宇已经醒了,他这几天一直昏睡,现在醒了,见到不熟悉的人,整个人就变得十分暴躁
钟源一进来就看到韩景宇坐在床边,手捂着嘴巴像是在干呕
他这几天都没吃进去多少东西,以前的胃病也出来了,整个人瘦了一圈,又发着烧,吃什么都容易往外吐
他这模样把钟源吓得不轻,好不容易把老爷子给支出去了,这边的韩景宇却跟一下子被要了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