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并不是不喜欢这个人
乔越可能觉得自己是真的有那么一丁点喜欢这个人,虽然这感觉模糊的很,但确实还是存在的
至于这喜欢是由什么变质而成,乔越自己都说不上来
他想要韩景宇,就必须容忍这个人在自己身边以外进行自我治愈
准确的说,乔越已经知道韩景宇变了,从上海见到他的那一面开始,他才知道韩景宇已经枯萎的差不多了
虽然枯萎这个词用在人身上并不恰当,但事实上,韩景宇确实在枯萎
他身上的锐利,他身上的棱角,都几乎快要被磨灭了
包括他的生魂
他现在整个人唯一靠着一样东西而支撑着,燃烧着
乔越也不知道只为什么那这么感知到韩景宇的心,他只是看着韩景宇的眼睛,觉得这个身体的躯壳里的灵魂正在枯萎
也许过不了多久,韩景宇这个人都将要消失
乔越不是不敢碰,只是有点舍不得
他好像觉得自己如果再触碰那么一下韩景宇,韩景宇都会整个碎掉
也许把他放在一个相对来说安静也安全的地方,韩景宇就会慢慢的好起来吧?没有那个人,也能好起来
乔越这么想着
到时候呢,他才敢好好的将韩景宇抱在怀里
想到这里,乔越的心情终于好了那么一些
第208章 花 乔越将韩景宇藏的紧紧的,生怕被人窥见
北京觊觎韩景宇的人何其多,乔越那样玲珑的心思,又怎么不知道
他虽然有一半是为了韩景宇,想给他一些空间自愈伤口,却也有一半是为了自己的私心
把韩景宇藏起来,除了他谁都找不到,这游戏多好玩儿
如果说起来,乔越对韩景宇的感情,远没有他的玩性大
哪怕他知道自己对韩景宇有一种微妙且模糊的情感,也不会自己表露出来
他更喜欢藏着韩景宇,叫所有人都知道却找不到
钟源跟权维成的关系因为权匀的事情闹的有些僵,但两家的关系并不会因为两个后辈的矛盾而疏远
两家的长辈依旧来往,虽然没有从前的亲密,但也是在利益的纽带上绑的紧紧的
权匀从上海回来之后就进了医院,后来家里让他出国了一段时间,最近几天回了北京
听一些权匀从前的玩伴说,权匀似乎是伤了脑子之后,整个人就变得不像从前了
从前的权匀虽然沉稳,但毕竟年幼,争强好胜的心还是有的,现在整个人变得沉默寡言不说,连那份少年心智都没了
权维成虽然不喜欢他的脾性,但他毕竟是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出了这事儿的,他把责任往自己身上归咎
权家的人,见着权匀的模样,也一个个后悔的不得了,怪钟家狠心的人,把权匀丢到上海去受了天大的委屈
至于这天大的委屈是什么样的委屈,就没人说得上来了
权匀在北京从来是一呼百应的权家二太子,从国外养了伤回来,同从前的狐朋狗友割断了关系不说,整个人都自闭了不少
权维成不知道缘由,见他这不像病愈的模样也急得很,看权匀整个人变了个人似的,就给他找了心理方面的医生,医生也挺专业,看了几天,说权匀心里有个疙瘩,那疙瘩应该是一个人
权维成想不到是谁,他看权匀这从上海受伤回来之后就变的模样,就只能想到是权匀曾经喜欢的那个女人
那女人已经结婚了,权维成硬着头皮又把人家找回来,找回来之后,塞给权匀,权匀所谓的心病也没有好转
心理医生说,人不对
权维成实在想不到还有谁将权匀的心搅和成这个样子,他也决计想不到这事会和韩景宇有什么牵连
找不出心结,权维成也没有办法,他的事也多,权家上下都靠他一人照拂,现在他念着权匀年幼,就把他放养了
所谓放养,就是给权匀足够的空间,让他按自己喜欢的方式生活
权匀有专门的家庭教师,他愿意听课的时候,就有人给他讲课,全按着他的喜好来
权匀本来喜欢美术,他本人的绘画功底也非常好,有时候权匀不听课的时候,就躲在房间里画画,画了很多张画,权维成一张都没见到
权匀画的东西,大多都自己烧掉毁掉了
权维成怎么不知道权匀有心结,他旁敲侧击的几次问他心里住着谁,权匀都不回答
权匀就在他身边画画,权维成讲的不耐烦过去看的时候,权匀就连忙将画收起来
有一次他收不及,权维成看到是一个人的轮廓
至于是谁,他就没看清了
权家出了权匀的事,权维成自己的婚期就被自己顺延了,女方表示能理解之后,这一桩本来该成的婚事就耽搁到了现在
叫一些等着贴份子的人,等的脖子都长了
权家的二少出了事,路家路寒祁也犯了抑郁症似的,因为他父亲本来就是公认的不成器的,路寒祁的母亲积劳成疾,路寒祁不得不过早的接手路家的家业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路母卧病在床的时候,路寒祁的父亲被一众人推去照顾路母,后来听说国外又更好的环境,两人就去了国外
现在路家就由路寒祁跟他叔父管着
这点也不说
再说那刘家的金贵少爷,刘家的少爷原本是个特别爱挑事儿的人,刘家那么大的后台,可不就是为刘孜锦撑腰吗
更何况刘母那是真的把刘孜锦当心肝儿一样的疼爱,刘母也见过刘孜锦带回来的女朋友,她虽然不知道身世,但也喜欢的很
后来见了一面之后,人不见了,刘孜锦哭了,哭的可伤心了,刘母千般万般的安慰,也没哄的刘孜锦再露出过笑颜
刘孜锦也犯了病,刘孜锦喜欢穿女生的衣服了,他本来就长得漂亮,从前别人夸他漂亮,他听了就不开心,现在他穿女生的衣服,穿了站在镜子旁看一天,然后就哭
刘母被他这个模样吓坏了
刘孜锦就抱着刘母,一边哭一边道歉,嘴巴里含含糊糊的说,“不喜欢就不要穿了,以后我穿给你看
”这样的话
这样的癔症,后来过来一段时间就好了
刘孜锦不穿女装了,他好好的上课,就是和贺家的贺青辰不对盘,贺青辰伤了他,登门道歉被赶走一次之后,就再也没有来过了,刘孜锦偏偏针对他,贺家虽然没有刘家那么大,但也并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服了几天软之后,就不同刘家往来了
还好贺家家业主不在北京这一块儿,关系闹僵之后,贺家虽然还在北京挂名营生,但大部分已经开始往国外转移经济了
贺青辰离开了北京,跟贺未混了一段时间之后就出国了,贺未因为暴食症的加重,被送回北京养病,刘孜锦没有闲心和一个病人计较,有一次见到贺未去医院动手术之后,就很少再找贺家的麻烦了
乔越还是老样子,他过的好的很
依旧是北京玩的最开的那一个
尤其是在一群二世祖集体蛰伏的时候,这么一个我行我素的人格外引人眼目
因为几个二世祖的集体低调,一些二三线的新贵开始冒头,只是知道这圈子的人,看着那些新贵都只是笑笑,并不太当回事
北京这边风云变幻的厉害,那些风云一时的人物都渐渐销声匿迹,一些不知道圈子里水有多深的人开始四处蹦跶,乔越本来瞧的上眼的人就没几个,现在那一辈的二世祖都消停下来之后,乔越也一下子无聊了
他无聊之后,可不就跑到上海了吗
跑到上海,还找了个叫这些人心心念念的大宝贝儿回来
乔越就是这北京的一股子妖风,他刮到哪儿,哪儿的人都得哆嗦两下
北京现在说是乔越一头独大都不为过
但乔越毕竟也难遇什么对手,高调的事做出来也就那么一两件,比起那些天天折腾的新贵来说,乔越引起的动静确实不大
更何况,乔越也有心低调
乔家跟权家,那就是北京最最不能招惹的两家,现在被新贵们风头一盖,做了好些年妖风气的乔越终于可以消停几天了
乔越乐的清闲,也不跟那些大小魔头斗了,去该去的场合刷个脸,而后去忙他自己的事
他自己的事,自然就是跟韩景宇相关的事
韩景宇在咖啡馆里工作,乔越虽然自己不露面,但是总会找人去捧捧场
他找的人去了之后回来就跟他说韩景宇的情况,有时候韩景宇在店里工作,被有的女大学生缠着要电话号码,这一类的小事,乔越都要反反复复的问个三四遍,恨不得连那个过程都要知道
然后他问,“他给了么?” 结局当然是没有
韩景宇的脾气,他再清楚不过
但是他偏偏想要再去求证一遍,让自己彻底安心
而后乔越说,“那女生挺有意思的
” 他那话里的意思也值得琢磨
他那个有意思,直接叫那女大学生被一些麻烦烦的焦头烂额
乔越这样的人,最喜欢玩这些小手段了
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的过,乔越有时候会自己跑过去看韩景宇
他看韩景宇,看他养的这朵将要枯萎的花,在他提供的温床里又缓缓复苏
韩景宇空荡荡的眼睛里开始亮了起来,他说话也不再是那种毫无感情,有时候女店主照看不过来,叫他去喂猫,韩景宇的神态还能看出少年的温和来
咖啡馆里那些乱跑的猫开始亲昵韩景宇,韩景宇很少同来的客人说话,但对猫却好的很,有一次一只黄色的老猫犯了错,从柜子上跳下来的时候撞到了咖啡杯,桌子上正在看书的学生吓了一跳
那时候女店主正好不在
客人很生气,只找到韩景宇同他理论
平时女店主都是亲自认错,那些多是学生的客人看到是女孩子,心里总会软一些,加上女店主在自己的猫犯错之后会给别人免单,所以并没有多纠缠的人
但韩景宇太木讷了,他不知道给客人免单,也不会说好听的话来哄客人,那犯了错的大猫也知道自己犯了错似的,一个劲儿的扒韩景宇的裤腿
韩景宇看它这模样可怜又可爱,就把猫抱起来,大猫就缩在韩景宇的怀里
那客人还在骂
韩景宇静静的听着,不时揉一揉猫耳朵
大猫缩在他怀里,不时喵呜的叫两声
最后店里又来了许多客人,那男学生觉得丢人就没有再吵下去了,韩景宇把大猫放回柜台后面的窝里,而后又去忙自己的事了
乔越知道这事还是别人同他说的,他听了好几遍,越发觉得这才是韩景宇的做派
后来那人跟他说,那男学生要找韩景宇的麻烦,乔越原本准备自己打发掉的,但是他后来眼珠子一转,说不插手
然而此事的终结就是男学生找来的人被韩景宇打服帖了
乔越听了直笑
后来那男学生再想挑事,乔越就全给压下来了
他养在温床里细心呵护照料的花,别人怎么能碰呢? 第209章 决定 钟源想了几天,终于决定跟钟蔚坦白
他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跟钟蔚说了一遍,钟蔚本来还在忧心韩景宇的去处,听了钟源所谓的解释之后,半响都没有反应过来
钟源低着头,看不清此刻的神情
“你是说,韩景宇,不是我们钟家的种?”钟蔚重复了一遍,他的语气显得尤为的不可置信
钟源低着头应了一声,“是
” 钟蔚一下子气笑了,“你这嘴巴里,真假我都不好分了
” “这一句是真的
”钟源想了好些日子,终于想把这话说清楚
“这一句是真的?”钟蔚笑的僵硬的很,原地踱了几步,才终于将要伸出去的手背了起来
“话我已经说明白了,你要打要骂,我都不还手
”钟源也没看钟蔚的脸色
钟蔚的声音陡然提高,他本来就踱到桌子旁边,一巴掌拍的桌子发出一声巨响,“说明白!现在你这说明白有什么用!” 钟源低着头听着
“你是我儿子,我以为我算是摸明白了你的脾气了,没想到,你这出去一趟,谎话这编的把你老子套的死死的
”钟蔚真是说的自己都把自己气笑了,自己被自己儿子骗的到现在都闹不清白
他想打钟源几巴掌,但看着钟源的模样又打不下去
钟源看起来那样的沮丧
“是我的错,我把人从武汉带过来,又把人家给逼走了
”钟源叹了一口气
“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
”钟蔚背着手,手被自己捏的发白
“我真不爱管你们这些事,我原本以为,你出去了几年,能弄清白些人情世故,没想到你这事做的……”钟蔚说不下去了,“以为你总算做了件不惹老子生气的事,哪知道,孙子喜欢是喜欢,却不是我老钟家的
” “爸……”钟源叫了一声
钟蔚摆了摆手,也不想再说什么
钟源知道钟蔚是伤透了心,但是这事也是他做出来的,他早该料到这个结果
钟蔚也不想在跟钟源说话,挥了挥手叫人出去了,钟源在门口看了好一会儿,见到老爷子眉头紧锁,心里也不是滋味
他在前一天晚上都想好了,现在说出口了,虽然心里的大石落地,但总觉得心里颇为难受
他知道老爷子虽然不说,但想必现在已经被他是伤透了心
但这有什么办法呢?还不都是他自己惹出来的
韩景宇走了月余,他几次想要去追回来,但总是被自己说的谎话桎梏着,钟蔚几次去问他都含糊其辞,但是他安抚了老爷子,自己却是知道,那个人是回不来了的
钟源心里难受的很,但是这难受是他自己造成的
从前用来桎梏韩景宇的东西,现在却是成为了他身上的束缚
他因这束缚一再犹豫,但一日日都在这犹豫里浑浑噩噩的过去
韩景宇才走了月余,他却仿佛过了一年那样的漫长
他本来就很少在上海呆着,自成年以后,一直在各地漂泊,现在回了上海,过了几天似真似假的家的日子,却是真的贪恋起这家的温暖来了
但是韩景宇一走,这家又变得不像家起来了
钟源既然下了把事情说清楚的心,自然也有了自己的决定,他对韩景宇的心意,早就已经是再确定不过的了
现在韩景宇一走,上海真的没有半点叫他留念的了
钟源早在来跟老爷子坦白之前就买好了机票,现如今他说出口之后,后路自然已经明朗了
刘爻还在上海,他那样精明的人,自然不会轻易的叫人拔了根基,就是明暗都有人针对他,他也在暗地里休整着
钟源知道他的手段,他自一开始就没有准备真的将那刘爻在上海的根基连根拔起,他只是太气不过,做了这样叫刘爻元气大伤的事来
刘爻很适时的蛰伏起来
钟源也没去见刘爻,刘爻也没有再来钟家走动,两人心里之间都有隐隐的默契
钟源那样的举动,就像是发出了威胁的信号,将自己的底线亮给刘爻,刘爻看见了自然明白,他们两家合作已久,就是钟源再莽撞,也不至于为了韩景宇什么都不顾
钟源从上海离开,就是给刘爻一个休整的机会,也是给许多观望的人一个信号——他与刘爻,并没有决裂
像刘爻那样心思玲珑的人,理应对钟源这样的做法再清楚不过,所以他该在钟源离开上海的时候,好好的修一下自己的羽翼,将自己在上海的根基再扎的深一些
刘爻向来是精明的人,但他这一次却做了一个连他自己都觉得愚蠢的举动——他跟钟源,前后脚一起离开了上海
两人闹崩的时候,刘爻在上海的明面上生意基本都已经经营不下去了,暗地里运转的生意又叫乔越狠狠折腾了一通,不得不缩回去好不叫人察觉
明明钟源离开上海,是他一个再好不过的机会,却不想,他这大好的机会不要,跟着钟源一齐走了
钟源去了哪?关注的人自然多
本来上海圈子里多久没出风浪了,钟源跟刘爻这一闹,可不引了不少看好戏的人,那些人时刻注意着他的风吹草动,所以在钟源前脚离开上海的时候,就有人把他的目的地给曝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