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底下的恋人》完本[主攻文]—— by:易修罗

作者:易修罗  录入:08-27

祁东没作声,算是默认。
凌道羲接着说,“过去的十年里,我的心意一直都不曾改变,我要感谢这个球场,让我的愿望变成了现实,尽管此时此刻,我还恍惚觉得自己一直生活在梦里,虽然这个梦像泡沫一样易碎,但我还是想不自量力地把它做下去。”
祁东的眼神飘到了场外的照明灯上,灯光可以照亮黑暗,可谁都看不清光源的中心有什么。

凌道羲再一次坚定了语气,“我在这里起誓,未来的十年,我对主人的心意跟过去一样,绝对不会发生任何改变。”
“你的誓言就只管十年吗?”祁东懒洋洋地发问。
凌道羲摇摇头,“如果十年后,我仍然有幸跟主人在一起,我就会回来这里还愿,然后许下下一个十年誓言。”
“只要主人不弃,我就一个十年,一个十年得许下去,直到主人白发苍苍,直到我老得再也跪不下去。”
“这就是我的誓言,这个球场就是我的见证,您是我今生唯一的主人,这一点永远都不会改变。”
说完,他跪了下去,如同十年前一样,虔诚地吻上了祁东的鞋尖。
 
第二十二章 选择

宋杰找了份无关紧要的文件来给祁东签字,然后就赖在祁东办公室不走,又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个理由来,祁东看他那样子就知道肯定有事。
“说吧,是不是要借钱?”
宋杰抱头,“你怎么能这么想我呢,难道我在心目中就是个穷鬼的形象?”
“那是什么事?”祁东边写边问,连眼皮也没抬,“事先声明,帮你相亲免谈。”
“不是相亲,”宋杰索性一屁股坐到祁东办公桌上了,“是关于你的事。”
“我有什么事?”

宋杰又开始吞吞吐吐起来,祁东下了最后通牒,“如果不想说,就麻烦你从外面把门带上。”
“好吧好吧,我说我说,”宋杰把心一横,“你最近是不是……交女朋友了?”
祁东这才停下笔,“你说什么呢?”
“别瞒了,我都看见了,这两天天天有美女给你送午饭,下班还在公司门口等你,你敢说你们两个之间什么都没有?”
“哦,你说那个啊,”祁东头一瞥,宋杰顺着他的动作也发现了窗台上的午餐盒,“我还没动呢,你想要拿去吃。”
“真的?谢谢啊……不对,我的重点不是这个!”

宋杰扒了扒脑袋,“我知道总经理父亲去世,他出国奔丧,这段时间你很寂寞……”
听到宋杰的恶心用词,祁东瞪了他一眼。
“可你要是找人一夜情的话,也用不着送饭这么亲密吧,”他脑中灯泡一闪,“啊,你该不会是迫于家庭压力,要找人形婚吧?那女方知不知道啊?你可不能这么害人家啊。”
他越说越夸张,祁东把笔往桌子上重重一放,“你的想象力会不会太丰富了点?她想怎么做是她的事,跟我无关,跟你当然就更没有关系了,操心过度小心衰老。”

宋杰无语了半天,最后还是决定不多管闲事,蹬蹬蹬地出去了,没过几秒钟又蹬蹬蹬地回来了,拎起了窗台上的餐盒,“我觉得还是我把它吃掉比较好,免得你吃人嘴短。”
祁东也没拦着,任由他把美女送的爱心午餐拿走了。
宋杰刚走没多久,又有人敲门,这次进来得是凌道羲的私人律师。
“祁先生您好,”他彬彬有礼地道了声好,“这里有几份法律文件想请您签署一下。”
祁东接过来一看,立刻嗤的一声笑了出来。

律师为他解释道,“这里是凌先生拥有的所有资产、不动产和股份的转让声明,只要您在这里签字,这些都将转移到您的名下。”
“怎么,”祁东的语气里充满了讽刺,“那老头到底还是把钱都留给了儿子吗?”
律师大致猜出来他指得是什么,“凌先生是凌老先生的独子,凌老先生没有配偶,凌先生继承全部遗产是顺理成章的事。”
祁东可不这么认为,“他宁可把钱留给自己讨厌的儿子,也不愿意留给外人,”说到这里他啧啧了两声,“真是可怜呐,一辈子赚了那么多钱,临死前连个心甘情愿想要送钱的对象都没有,就是走也走得不甘心吧。”

律师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得礼节性地微笑了一下,“那么请问祁先生您愿意接受吗?”
祁东笑着反问,“愿意,为什么不愿意?有人心甘情愿地送钱给你,你愿不愿意?”
“呃,这个嘛……”
祁东提起笔,在合同末尾龙飞凤舞地签上自己的名字,他的签名棱角分明,刚硬有力,一如其人。
律师看着他依次签完几份合同,检查无误之后,将合同一份一份地仔细收好,“那回头我再跟您联系办理详细的过户手续。”
祁东点了下头,律师告辞后便出去了。

祁东向来是个乐于享受的人,手里没钱就不花,但有钱也断然不省。他也不管钱还没有到账,当天就去分批付款刷了个大型家用电器,他心水这东西已经很久了,本来就打算赚够钱买一个来玩,托凌老头的福,他的愿望提前实现了,就冲这一点,他也得感激他才行。

公司每个人都知道有个美女每天都在楼下等祁东,已经等了整整一个礼拜了,换做是他们,有这样一个美女肯屈尊降贵地等自己哪怕是一天,他们也弃械投降了,可祁东就压根没这回事一样,该来来该走走,时常让美女等了个空。
“祁东,”祁东刚走到自己的车跟前,就听到身后有个女声在唤他的名字,他不耐烦地转过头,果不其然看到了陈静。

陈静比高中时显得更加成熟漂亮,岁月没有在她身上留下残酷的痕迹,反而使她变得更加婉约成熟,落落大方。
陈静是在一周前跟自己的上司外出应酬时偶遇祁东的,再一次见到祁东,她才意识到,这么多年来她一直都没有忘记过他,甚至在挑选男友的时候,始终在潜意识里寻找祁东的影子。
她的先天条件好,追求者云集,这些年来挑挑拣拣,原本以为婚姻对她来说不过勾勾手指便能唾手而得,谁知那些条件不如她的姐妹都陆陆续续嫁了人,她反倒成了奔三的剩女。

越是在社会上待得久了,陈静越是怀念快乐无忧的校园时代,祁东是她的初恋,他满足了她对男人的一切幻想,只是当年她还太幼稚,把男友当做一种炫耀的资本,根本就不懂得怎样把握真爱。
再次聚首,十年的时光将祁东打造成一个事业成功、极具魅力的成熟男人,一记微笑便能轻而易举地捕获一个天真少女的芳心,更何况是春闺寂寞,旧情犹在的陈静。
这一次,她相信是上天安排她与祁东再度重逢,所以,哪怕她心中再清楚不过祁东是个难以拴住的男人,也要放下骄傲,放下矜持,誓要与他破镜重圆。

祁东已经刻意忽视她很多次了,就连饭盒也是为了打发她走才收下的,他如今对女人感不感兴趣不好说,但至少是对面前这个女人没有兴趣,哪怕她再漂亮,再主动,也是祁东那朵昨日黄花。
陈静走了过来,祁东索性倚着车身,把玩着手里的钥匙,想听听她到底还有什么话说。

她一百零一次地重复着,“当年你不肯听我解释,因为一桩小事就跟我分手,起初我也怨恨过你,可后来才知道,原来在意了才会有恨,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都还在意着你……”
祁东对于女人跟男人是一视同仁的,从来不会因为说话的对象是女人就言辞委婉,他拒绝得毫不留情面,“我已经跟你挑明了,我虽然不是什么好马,但也不是什么草都吃的。”
陈静不懂,“你为什么不肯给我一个机会呢?我已经跟从前不一样了。”
“那你怎么知道我就跟以前一样?”祁东反问,“你念念不忘得不是我,只是你年轻时那点记忆罢了。”

陈静不愿意相信自己在祁东心中一点位置都没有,“我把我最美好的时光都给了你,我就不信你一点都不在意我?”
祁东无奈地叹了口气,显然是不打算把这么肉麻言情的话题继续下去,他准备开门上车,岂料陈静竟兀自上前一步,他只觉嘴唇处一软,对方竟然就这样无所顾忌地吻了上来,丝毫不在乎自己身处的场合。

现在祁东承认对方的变化确实很大,时间倒退十年,骄傲的校花陈静绝对不会做出这种“有失身份”的举动,不过这又能怎样呢?
在几米开外的地方,刚下飞机就迫不及待赶回公司见祁东的凌道羲,恰巧亲眼目睹了这一幕,他原本兴奋的脚步停了下来,在意识到二人在做什么之后,他快速地垂下眼,不看不听不想,摒弃掉周围一切声音与画面。

陈静踮着脚尖,维持了这个动作很长一段时间,祁东既没有推开她,也没有迎合她,就静静站着,一动不动,这才让她的心里真正得一点点凉了下来。祁东的嘴唇明明是温热的,她却能感到从那里散发出的彻骨寒意,让她整个人如置冰窟。
她终于相信,祁东是真得从头到尾都没有在意过她,兴许从一开始对方就只是把她当做一个有保质期的床伴,偶尔带出去还能长长面子,但也仅限于此。
她失望地离开了祁东的唇,对方的眼底一如既往得只有冷漠,而她的心底也没有预想中的悸动,或许他说得对,自己念念不忘得只是自己永远都回不去的青春。

陈静转身离去之后,祁东这才拉开车门,一扭头,就看到了不远处眼观鼻鼻观心的凌道羲。
“过来,”他招呼道,凌道羲立刻从入定中醒来,走到他身边。
“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刚。”
“回来干嘛不回家?”
“想您了,想早点见到您,”凌道羲老老实实地回答。
现在已经是下班时间,就算凌道羲直接回家,等待的时间也不会超过半个小时,祁东懒得嘲笑他像个没断奶的孩子,只用下颚一比,“上车。”

凌道羲把行李放进后备厢,自己钻进了副驾驶,系好安全带,安安静静地坐着。
祁东以为他一周多没见到自己,一定会兴奋地说东说西,岂料凌道羲就像满怀心事,一路上都沉默得要命,他可不认为这是凌老头去世导致的。
“想什么呢?”在一个红灯停下后,祁东没好气地问。
凌道羲似乎在说与不说之间犹豫了很久,最后小心翼翼地开了口,“主人,要是以后有了女主人,她不喜欢狗狗,想要赶狗狗走,您会不会拦着她?”
祁东被逗笑了,不答反问,“那你呢?要是以后有了女主人,她赶你走,你会不会走?”

凌道羲再一次陷入了沉默,接下来的时间里,他都一声未吭,直到祁东把车停进车库,打开车门的一瞬间,才隐约听到身后传来好小好小的一声,若是不仔细听,一定以为那是幻觉。
“我会。”他说。

祁东回过头,凌道羲保持着上车时的姿势,一动未动,表情平静如许,也不知道他是以什么样的心情说出这两个字的。
他斜睨了他半晌,最后毫不客气地一巴掌拍上他的后脑勺,“等你有了女主人之后再考虑这么深奥的问题吧。”
 
第二十三章 初吻

第二天便是周末,祁东把萨摩往宋杰家一丢,带着凌道羲去参观他新买的大型家用电器。
凌道羲站在码头,惊讶地看着水里的庞然大物,“您买了艘游艇?”
在他面前的绝对是游艇家族中的帅哥,纯白的艇身,流线型的线条,如飞鱼一般充斥着速度感和爆发力。
“是不是很帅?”祁东直接跳到了游艇上,手掌慢慢拂过仪表盘,看着一个个数字与指针,兴奋地舔了舔嘴角,果然机械才是男人永恒不变的追求,这种喜爱是烙在基因里的,怎么都不会改变。

凌道羲也上了船,在甲板和船舱上下参观了一圈,祁东准备得非常充分,该有的不该有的东西都有了,船身一侧居然还绑着艘皮划艇,与他大学时用的那艘很相似。
“您什么时候考的执照?”凌道羲从未听他提起过。
“在我还没有游艇的时候,”祁东启动了发动机,言语里充满了自信,“因为我知道我迟早会有。”
一阵轰鸣声后,游艇渐渐驶出码头,前进的速度越来越快,将海平面劈开两半,海水在船身的两侧翻腾着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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