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下焦叹的手臂，袁传终于放松下来：“哥，谢了。”
“都说了不谢了，一家人。”焦兴看了下时间，背上医药箱，“行了，没什么大事，让他好好睡一晚。我医院那边还要值班，先走了。”
袁传：“嗯，路上小心。”
焦叹拍了下袁传的后背，拉过焦兴刚背上的医药箱甩上肩：“走走走，哥，我送送你。”
焦兴瞅了他明显讨好企图让自己跟他大哥那说好话的样，嘴角弯了弯，朝袁传点点头往玄关走。
两人说着话出了门，袁传捏了捏眉心，转身往卧室走。黄玉蹲在床旁，卓君言依旧昏昏沉沉地睡着。
“早知道会这样，我肯定不会找他去演余年。”看着脸色苍白的卓君言，黄玉都快要哭了，“这次小言要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我肯定到死都不会原谅自己的。”
到死都不会原谅自己吗？
袁传沉默着，如果真的出事，那他怕是后悔死自己重生了。
嘀咕了一路，把人送上车后终于换来了堂哥的一句“只要你不送锦旗，我就考虑考虑”，把焦叹唬的直说好。
车子开走，焦叹就接到了医院那边留下的人打来的电话，说王怀志醒了，而且还嚷嚷着说要报警。接着电话坐着电梯上楼，焦叹嘲讽地笑：“仗着自己肥，就以为自己是头猪了，猪都比他有脑子。”
挂了电话开门进屋，焦叹晃进厨房拿了瓶水，又晃到了卧室门口：“醒了说要报警呢，你什么意思吧？”
黄玉愣了会反应过来焦叹说的是王怀志那货，顿时愤怒了，压着声音说：“他还有理了，我们不报警，他还倒打一耙了。”
平时看黄玉都是笑眯眯的美丽模样，这会看见美女发怒，焦叹欣赏地打了个响指：“就喜欢这暴脾气。”喝了口水却故意说，“不过那货有钱，好像背后也有人。”
黄玉顿时就背痛了：“难道有钱有权，就能掩盖一切龌龊吗？”
“额……”
这话说的，焦叹差点没被水呛到。他擦擦下巴，抬头看着没开口说一句话，却已经掏出手机往外边走的袁传。心想……这也是有钱有权的主啊。
“咳咳，美女。”黄玉抬起头，眼睛红红的，焦叹抬头看了下挂着的药水瓶，提议，“要不我先送你回去？”
黄玉抹抹眼睛，小心抓着卓君言的手臂：“我想留下来陪陪小言。”
焦叹摸头，努力劝说：“不是，你看你一女的，留在这也不方便。再说了，有传子在，卓君言肯定会没事的。”你跟这戳着，不成电灯泡了。
犹豫了会，黄玉站了起来喘了口气：“那好吧，我跟你走。”
默默打了个响指，焦叹伸手比划着做了个请的动作。黄玉一步三回头地看着卓君言，到了门口那，焦叹终于受不了了，一手一边抓着肩膀把黄玉往外推。
王怀志这一次是触到袁传的底线了，不打得他这辈子都别想起来，袁传是不会原谅自己的。缜密地安排着交代完一切，袁传挂了电话从书房出来，客厅和卧室都静悄悄的，焦叹和黄玉已经走了。
进了卧室坐在床旁，袁传守着药水瓶，直到一小瓶都滴完了，立马给换上了第二瓶。焦兴说得没错，第二瓶药水刚换上不久，卓君言就醒了。
迷蒙地睁开眼睛，卓君言盯着白色的天花板看了会，转过头，撞上了袁传的双眼。袁传手在他插着针的手背上轻轻摩挲，嘴角微微扬了下：“醒了，想喝水吗？”
卓君言没回答，就那么看着他，直到双眼有了酸涩的感觉，才断断续续地说：“那个人……他……他……”是残了……还是死了？那样的猜测让卓君言声音发颤。
袁传勾住他的手指尖，摇头打断他的胡思乱想：“没有，虽然我很想那样做。只是看着可怕，打在肉上了，死不了也残不了。”
卓君言很害怕：“……他会告你的……”
袁传笑着摇头：“不用管这些，我去给你倒杯水，喝了之后好好休息。”
卓君言的忧虑，最后也抵不过药水的效力，又睡了过去。
袁传就那么坐着，坐了一夜，守了一夜。
第52章 爱我好不好
外边的阳光透过窗照进卧室里，坐在椅子上双手抱在胸前低着头不知道什么时候睡觉的袁传被晃了眼，迷糊着醒过来。抬起手挡了下光线，等他看清身前的床上空无一人，被子叠得整齐时，顿时清醒了。
袁传情急地站起来，卓君言为他盖在身上的毯子掉到了地上，他也不去捡，转身就冲忙地往外走。小跑着穿过客厅，到了玄关那随便把放着没收的一双皮鞋往上套，脚踩着鞋跟就要去开门。
“袁传？”
熟悉的嗓音唤着名字从身后传来，袁传手停在了门把手上，浑身一怔。他猛地转过身，像要确定自己是不是幻听了一般。
卓君言一手拿着把勺子，一手扶在墙上，看着袁传布满红线的双眼盯着自己，突然心口有些疼，却还是微笑着安抚袁传的焦急：“你是不是以为我走了？”
袁传沉默地看着他，喉间咽下了哽咽。
“我已经好多了，醒过来肚子有点饿，就到厨房看看有没有吃的。”卓君言说着，有些不好意思地举起手里的勺子，“在冰箱里找到把挂面和鸡蛋，就随便煮了……应该快熟了，你要不要……”
卓君言的话还没有说完，袁传往前走了两步，一把就将他抱住了。头埋在颈侧处，环在腰背上的双手那么用力，仿佛就怕不勒紧了卓君言就会长翅膀飞走了。
骨头有点疼，可是卓君言没出声。他明显感觉到了袁传的情绪波动，也受到了影响。他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该做什么，唯有沉默着。
“对不起。”抱了许久，袁传终于说话了，声音带着沙哑，喉头酸得发疼。
听到道歉的卓君言急切地摇着头：“你不要跟我说对不起，又不是你的错。只怪我自己的防备意识太薄弱了。而且，你早就提醒过我了，不是吗？”
说起这件事，卓君言更加担心的，还是王怀志不会善罢甘休。他想，如果王怀志真的要告袁传，那他一定会站出去控诉事实真相、死磕到底的。
厨房里的锅盖被噗噗冒出来的热气弄得一阵响动。卓君言扭着头看了眼，眨着眼睛说：“面条该糊了……”
他腰部微微地动了动，提醒着袁传放开他让他去看看锅。可惜，袁传根本不松手，反而把人抱得更紧了些，暗哑的嗓子问出了一句让卓君言放弃动作的话语。
他问：“你喜欢我吗？”卓君言愣在他怀里没回答，袁传又似自言自语般地说着：“喜欢我好不好，君言，喜欢我好不好……爱我吧，君言……”
那样的音调说着那样的话，加上环在腰背上灼热的双手，喷在脖颈上的呼吸，卓君言抓着勺子的手在微微颤抖。
嘴巴张张合合，最终卓君言还是敌不过自己的内心，说出了从心底处发出来的答案：“喜欢……”
很低的音量，接近气音，但耳朵贴在卓君言脸侧的袁传还是听见了。他手上松了些力道，头抬起来，通红的眼睛盯着卓君言，不敢置信地确定：“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心底边在颤抖，卓君言这一次却鼓足了勇气，抬起头直视着袁传，下定决心，喜欢了就是喜欢了，未来怎么样，都要一起面对。
“袁传，我喜欢你。”
卓君言没想到的是，自己刚说完，袁传的眼眶就滑下了泪，顿时他的心就拧巴成了一团。他很后悔，后悔自己干嘛不早点承认，非得等到袁传问自己才松口。
一滴两滴，卓君言难受地抬起手企图抹掉那些泪痕。袁传已经被喜悦袭击了，重生之前攒下的泪似乎像是要在这一次卓君言的告白里流干净了一样，止不住。
伸手抓着卓君言湿漉的手，袁传虔诚地吻了下他的手掌心。卓君言顿时红了脸，敏感地蜷着手指头。
袁传说：“君言，我想吻你。”
这次，卓君言手里的勺子直接掉到了地上。他往后退了一步后背抵在了墙上，袁传向前一步，双手捧起他的脸，看着他涨红的脸，低下了头。
双唇碰触，轻柔的。卓君言紧张地闭上了眼睛，袁传则睁着眼，不放过他的任何一点反应。渐渐的，温柔变得激烈，混着袁传留下的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