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开心?”
韩丽颖坐在林遥的身边,呐呐地说:“他走了,去外地上班。说不放心我,留个小东西给我做伴。我觉得,他会变心。”
恋爱问题啊……
“如果他真的变心了,只能说你会找到更好的。”
韩丽颖咬着下唇,眼神在林遥的脸上流连不去。如果林遥此刻可以看到她的眼神,必然会跑得无影无踪。
看不到,心为净。
“帮我给董先生把书送去吧。”林遥将仓鼠放在手边的桌子上,说道:“答应过他的,我眼睛不方便,只能让你代劳了。”
“嗯,我这就去。”韩丽颖几乎是落荒而逃,生怕多看一眼,就会发生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小仓鼠还在桌子上,似乎不愿意离开林遥的手掌,两只小小的前爪一直扒着他的手指,林遥蹭了蹭他柔软的身体,摸索着找到了笼子。
笼子的小门还开着,林遥拿起仓鼠放进去,关好小门。
大约过了七八分钟,韩丽颖回来了,说:“董先生去医院了。”
“怎么了?”林遥问道。
“我听说是病情有点不稳定,医生带他去医院检查。估计是要住几天才回来。”
林遥有些担心地问道:“是不是严重了?”
“不大清楚啊。”
林遥在枕头下面拿出钱包,递给韩丽颖:“帮我拿两百元出来,买点东西给董先生。顺便帮我打个电话,给我的手机打。”
韩丽颖刚刚接过钱包,听到要打林遥的手机,有些不明白。林遥说:“我的手机借给他玩游戏了,他要是去住院,我要把手机拿回来的。你打我手机试试看,如果董先生带去医院了,麻烦你送东西的时候给我带回来。”
韩丽颖遗憾地说:“现在我不能去,下午下班吧,我帮你跑一趟。”说着,拿出自己的手机,拨通号码,但是很快,她说:“没人接听,估计是在做检查,等会儿我再打。差不多该做理疗了,走吧。”
林遥点点头,拿了拐杖慢慢起身。
司徒昏昏沉沉到了下午四点多才醒来。廖江雨早已离开,不过放下了用惯的笔记本,说明下了班还会赶过来继续调查。因为睡眠质量并不好,司徒头晕脑胀,就像宿醉了一样。洗了澡吃了点东西,才觉得好了一些。
从林遥失明到现在已经十多天了,住进疗养院也满了七天。但是,417案和510案并没有明显的进展,他们掐着不少线索,却找不到门,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啊。
再有四天,林遥的眼睛就可以恢复如常。必须使点手段了。
司徒决定剑走偏锋,所以他没跟任何人打招呼,直接去找了郑开的妻子——于文敏。
忽然有位私家侦探找上门来,于文敏很惊讶。司徒自报家门,说是林遥的朋友,帮忙调查郑开的案子,于文敏这才把门打开,让司徒进屋。
林遥暴力执法的事,于文敏是知道的。本以为丈夫的案子会随着林遥的事件再次搁浅,没想到还有人继续关注着,她当然很愿意配合司徒的要求,但在此之前,于文敏偷偷给谭宁打了电话,核实司徒的身份。
谭宁听说司徒找上了于文敏,也没有觉得多意外,问道:“是不是很高,长的很帅?”
“是的。”于文敏说。
“那没错了,就是司徒。”谭宁说:“他是小林的朋友,很有能力。你可以信任他。”
有了谭宁的保证,于文敏才放下心。
司徒谢过于文敏拿来的咖啡,诚恳地说道:“我的问题可能会让你觉得不大舒服,我希望你能理解,我是为了查清郑开的死因才会问。“
于文敏思索了一番,点点头:“你问吧。”
“我可不可以这样理解,你们结婚之后,都是你在养家?”
果然是无法舒服起来的问题啊。
于文敏苦笑了一声:“他那点薪水,怎么够呢?”
“身为一个男人,他对你赚钱养家的事,会不会在意?”
越来越不舒服了。
“我们是夫妻……”
“于女士,请你直接回答我的问题。”
司徒的口气很礼貌,但问题本身非常尖锐。
于文敏舔了舔嘴唇,貌似是在调整自己的情绪。须臾,方说:“是的,他的自尊心很强,所以从来不跟我要钱。说的直白些,他的花销都是医院的那份薪水,他很节俭的。当然了,家里需要大笔开销,都是我出。比方说保险、买车还有债券一类的吧。不过,我们俩同是受益人。”
“你给他买了保险?意外险买了吗?”司徒问道。
“当然买了。你稍等。”
于文敏拿出保存了很久的保险单回来,对司徒说,因为警方定案为自杀,所以保险公司是不理赔的,而对保险公司的理赔金而言,于文敏更难过于丈夫的过世。
司徒看到,保险金额很大,想必这也是于文敏对郑开的爱所致。放下保险单,司徒又问道:“当时买诊所店面的钱,是他跟你要的?”
于文敏点点头,回道:“是的,他告诉我是通过朋友介绍,所以价格很低,买下来划算。”
“在那之前,你有没有察觉到他有心事。”司徒说:“比方说,他看上去有什么难言之隐。”
于文敏愣了愣,因为没人问过她这个问题。包括林遥,他们涉及到的问题都是郑开死亡前的那几天。
“这个……” 回想了片刻,于文敏肯定地说:“没有,那段时间我没看出他有什么问题,所以,结婚纪念日他没回家我才会特别紧张。如果之前他就有反常的地方,我会很在意的。”说到这里,于文敏话题一转,“不过,在2003年年末,他的确反常过几天。这事,我也跟林警官说过。”
司徒:“你知道什么原因吗?”
“他从医院出来之后也没闲着,去给一个老总做了私人医生。刚开始,还挺开心的,大概做了两个多月后,忽然就显得郁郁寡欢,偶尔的还会发脾气。我问过他原因,但是他不肯说。后来,就辞掉那份工作了。”
“什么时候辞的?”
“2003年一月份,对,刚过完元旦,所以我记得很清楚。”
司徒想了想,又问道:“你跟林遥说完这事后,他什么态度?”
“他问我那个老总是谁。”于文敏说:“现在干什么我不知道,我老公给他做私人医生那时候,那个老总是做医疗器械的,据说做得很大。”
医疗器械?
司徒:“你知道老总叫什么名字吗?”
“我只知道姓‘周’。”
司徒的心里长了草,耐着急切的心思,又问道:“你们结婚之后,婚戒他经常摘下来吗?”
这一次,于文敏非常肯定地摇了头,肯定地说:“从来没摘下来过。所以,我才奇怪,他为什么要摘掉婚戒?摘下来的戒指哪去了?”
司徒也觉得这一点太奇怪。不见的婚戒和电话,这一点很难讲郑开的死定性为自杀,但是却又找不到任何他杀的线索。真是麻烦!
司徒不甘心地问:“装着郑开遗物的盒子,里面都有什么?”
于文敏纳闷地看了司徒一眼,很快就恢复了常态,说:“有一本资料书和一本小说,还有他的钥匙,以及不少便签。”
司徒:“便签上写了什么?”
于文敏的回答是,郑开是个很仔细的人,每天花了多少钱都会记下来,记在便签纸上,那些便签相当于他的账本,大概有二十多张吧。
司徒心痒的要命,真想拿到那个盒子啊!
离开于文敏家,司徒急忙给廖江雨打电话,让他查一查十年前做医疗器械生意的哪个做的大,老板姓周。
廖江雨当即意外地说:“你也查到了?”
“什么叫‘我也查到了’?”
“永康疗养院股东之一,周海盛啊。”
司徒的终于见着点亮了,自言自语地嘀咕:“认识郑开、医疗器械、永康疗养院……难怪林遥要去那里。”
“怎么了?”廖江雨问道。
“周海盛现在干什么呢?”
“2004年就搬去永源市定居了,几年前投资了几个跟医疗有关的项目,坐在家里收钱呗。”
司徒忽然想到之前忽略的一个环节,“江雨,能不能查到他04年几月份搬去永源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