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辞突然恼恨起周睿安的不争气。不就是一个顾含彰吗?至于这么如惊弓之鸟吗?都是22岁的人了,怎么言行举止还是个莽撞的孩子呢?
真是太不争气了!
顾含彰显然也如此认为,所以嬉笑地说:“慕少家的小狗一如既往的可爱。”
当周睿安是小狗?
慕辞冷了脸,对上男人挑衅的眸子,哼笑道:“所谓打狗还要看主人,顾少可要三思而后行。”
“这是自然,我可是三思了四年。”顾含彰言笑晏晏迷人眼,但后一句可谓咬牙切齿了:“毕竟,慕少的狗小瞧不得。”
“哦。看来是一朝被狗咬,十年怕狗声。哈!这教训吃得值!”
论耍嘴皮子功夫,慕辞认第一,没人敢认第二。他们两人就一只“狗”发表了各自的看法后,程信终于开口了。他在初进病房时,就拿到了病床前的病例。那是周睿安之前翻看,落在床上的。他简单看了一遍,胸腔有淤血,右大腿软组织挫伤,没什么大碍,需要休养半个月。
“你可真有闲情逸致,身体不好还去骑马。”
程信合上病例,不咸不淡地丢出一句。他并不知道慕辞受伤的内情,只听手下汇报,说是在马场受了伤,送进了医院。理所当然的,他有了那样的认知。
慕辞听了,没有解释,笑着回:“程先生说笑了,就是身体不好,才要去锻炼身体的。”
“锻炼身体的方式千千万,我倒不知还有这种危险的方法。”
“也谈不上危险,主要是我无能,没能降服住那只马。倘若是程先生去,那结果肯定是大不相同。”慕辞语气中三分玩笑、七分恭维,可惜,这番礼貌客气似乎并没入程信的眼。
“我这人天生劳碌命,可玩不起这样的娱乐消遣。而且,慕老才去世一周,慕少这样做,委实寒了人心。”
“程先生,似乎、似乎严重了。”
“有吗?”他转过身去看林湛,后者很给力地迎合:“自然是没有的。慕老对慕少有知遇栽培的大恩,虽谈不上披麻戴孝三年,但斋戒清修个一两月,也是说得过去的。”
这话深得程信的意,只见他点头叹道:“所以,慕少啊,也怪不得慕老临时开慧眼,辨识了你的小人心。”
因为辨识了小人心,所以遗产才没被你骗了去。
慕辞听出他话外音,身体一颤,脸色大变。他瞳孔一缩,惊慌了三秒,勉强挤出一丝笑,声音有些发抖:“我、我不知道程、程先生在说什么?”
程信没去看他,转过头笑看着林湛,温和有礼地说:“劳烦林少给他说说,我们出国的见闻。”
“慕哥啊,我来跟你说说这国外——”
林湛连忙应声,喊得那个亲切。他拄着拐杖上前两步,大抵是因为激动,拐杖没有用好,趔趄了一下,险些栽到床上。
这丑出的弱智了。
慕辞很不给面子地大笑:“林弟啊,我虽虚长你三岁,你也用不得给我用如此大礼。”
林湛的脸瞬间红成了猴屁股。
他这腿脚不好,最怕走路闹笑话。如今竟在仇人面前出了大丑,本来寻衅挑事的好心情霎时烟消云散。他强忍中心中的恨意坐到床侧,伸手握住了慕辞的手,指甲狠狠抠着他的掌心,面上无比亲切地说:“慕哥,我跟程先生去国外核算了下父亲的遗产。大抵是美国两所中文学校,价值七千万美元;英国七处房产,价值八千万英镑;非洲两所金矿,价值三百七十二亿——”
他每说一个地方,抠他掌心的力道就更大了一分。
慕辞被他抠得手掌火辣辣的痛,也没心情听他废话,便打断了,催促道:“林弟,说重点吧。我估摸接下来的话,才是你我最感兴趣的。”
作者有话要说:
蠢作者这两天回老家了,所以更新可能不及时,希望小天使们多多谅解(不过,不会断更哒)。
另外,预祝小天使们中秋快乐。
欢迎大家留评互动哟,么么哒!
第18章 对他好,是他光荣的使命
林湛皮笑肉不笑地夸赞:“慕少果然聪慧过人。”
慕辞嗤之以鼻:“没有你聪慧,能骗得了程先生为你效劳。”
“这话可就见外了。怎么能是程先生为我效劳?还有顾二哥呢。”
可顾含彰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
慕辞看着林湛,甩开了他的手,又看着程信,神色平和地说:“两位到来,若是有关遗产,那就再多说几句。若不是,恕不远送。”
他刚从马场的惊吓中醒来,没有精力去应付他们的取笑与刁难。
程信闻言,点点头,面色一本正经,态度十分郑重:“尊敬的慕少爷,作为慕老先生慕坤的遗产负责人,我很遗憾地告诉你,在接下来的一周内,您将获得一栋慕氏别墅的遗产转赠。至于其他,那就与您无关了。”
林湛似乎嫌这话不够伤人,摇头晃脑、煽风点火:“可惜,真是太可惜了,那可是近千亿的遗产啊,难为慕哥惦念了那么久,最后什么也捞不着。”
一语落,风平浪静。
慕辞没有表现得惊慌失措、不可置信,然后声嘶力竭地追问、争辩。
其实,他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在他们三人一起出现时,他就做了最坏的打算——程信勾结两位私生子,牟取慕家遗产。所以,乍然听闻这个堪称噩耗的消息,他表现的十分淡定,甚至还能温和有礼地笑道:“哦,这样啊。我知道了,你们该可以打道回府了,我需要休息。”
程信没说话,只视线专注地看着他。
慕辞被他火热的视线盯得有些烦躁,心里火气蹭蹭往外冒。程信这么看他是什么意思呢?难道还真特么地打他主意?太不是东西了,他可是慕坤的养子,他的主子!
慕辞心里正烦得不行,又听林湛嬉笑道:“哦,也是,慕哥身体不好,劳累不得。不过,这样的VIP病房,我估摸慕哥以后也住不起了,多体验体验吧。”
“滚尼玛的吧?嘴巴里是吃大粪了吗?”慕辞火气涌上来,拿起身后的抱枕就砸了过去,低喝道:“滚吧!遗产还没正式公布,你这昔日的丧家犬就别嗷嗷叫的惹人烦!”
即使他处在弱势,脾气也收敛不了多久。他是那样高傲,即使处境不利,依然有胆量把你骂得狗血喷头。
林湛眯起眼睛看着他,唇边勾起一抹不屑的笑。他拄着拐杖往外走,一瘸一拐,形状狼狈。他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转过身来,笑道:“慕哥,不叫的狗咬起人来,才可怕呢。”
是啊,不叫的狗咬人才可怕。
慕辞在心里回了一声,抬眸看着程信。
后者认真地看着他,笑得温文尔雅:“身体重要,慕少可要好好照顾自己。”
“然后呢?”
“笑到最后才是笑得最好看的。”
这是在给他暗示吗?先是提到身体,再是提笑到最后,是在暗示只要他出卖身体,就可以笑到最后吗?
慕辞脑袋迅速转动,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程信没有多留,又扯了几句要他好好休息、保持乐观之类的废话就离开了。而他前脚刚走,周睿安后脚就走了进来。英俊的男人低着头,抿着唇,脸色微红,额头还沁着汗。
“少爷,他、他们没欺负你吧?”他一边问话,一边皱眉捡了地板上的抱枕,扑打了两下,放到床侧。然后坐到床边的椅子上,说话时没敢抬头。
慕辞见他言行怪异,皱眉问:“你怎么了?”
周睿安搬来椅子,坐到床边,一直低着头,但搭在双腿上的手开始发颤,声音也在隐隐发抖:“我、我没事。”
没事才怪!
慕辞眸光倏然凌厉,声音也变得严肃,命令道:“抬起头来!”
周睿安习惯地抬起头,露出了微红的英俊面容以及唇上的猩红。他是羞窘又惊慌,触上慕辞的眼睛时,忙又低下头,解释道:“少、少爷,我、我——”
吞吞吐吐、唯唯诺诺,一副不争气的模样。
慕辞看得无奈,温柔一笑,轻声问:“他弄的?”
周睿安点头,然后,猛摇头,然后又点头,嘴里结结巴巴地说:“只、只是意外。”
只是意外被强吻,四年过去了,再见时,躲去了茶水间,却还是被他堵住了,上来就是一个强吻。他当然是可以打他的,但跟虚弱的慕辞待久了,说话做事都小心翼翼的,连带着对他也没敢下手。而且顾含彰看着单薄又柔弱,嗯,还那么漂亮,实在让人舍不得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