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雪庭是沈季礼成名作古装言情剧《楼兰惊梦》中的男配。
沈季礼微微一笑,点头道:“你好,我叫沈季礼。”
谁料,听了这个名字,卓铭更不淡定了,激动得话也不会说了:“哦,我、我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个什么大明星!”
还是没认出他来!
沈季礼觉得好笑,也确实笑起来,眉眼弯弯,春意无限。
卓铭倒没被这醉人的笑迷住眼,只挠挠头,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那个,我、我阿妹特别喜欢你,买了你好多肖像画挂在墙壁上。”
“承蒙喜欢。”
“嘿嘿,她说你是小乔,那个演男主的叫……哦,楼海乔的人是大乔,夸你们是当世二乔。还说什么愿铸铜雀台,春深锁二乔。她真特别喜欢你!”
这种喜欢口味真重!
沈季礼听得相当辣耳朵,险些没有摆出他的招牌笑容。
“……呵呵,谢谢喜欢!”
“不客气,如果你演技再好点,我也会喜欢你的。”
“……呵呵,谢谢喜欢!”
“我跟你说啊,你在《三国枭雄》里的演技太烂了,就说说你兄长被敌军射杀时的那段哭戏吧,天,你哭得太假了,我妹笑哭得都比你像样。”
沈季礼发现自己笑不出来了,天,这特么真的不是黑粉吗?他心里吐槽模式就要开启了,好在卧室门被打开,程泽走出来,请他进去。
于是,他露出一个温和的笑,点点头,迈步走进了房。他听到身后传来低低的斥责声,具体是什么,他也没心情在意了。
卧室里,慕辞正在玩折纸,五颜六色的小纸片经过他的巧手,没一会儿就变成了栩栩如生的千纸鹤。他见沈季礼到了床前,也没打招呼,只专注着手里的动作。
沈季礼坐在床侧,也不说话,就看他双手来回舞动。他的目光先是落在他缠着白色纱布的手腕,再是落到了他上下翻飞的手指。大约等慕辞叠了两个千纸鹤,他也来了兴趣,拿了纸片来叠,结果倒腾了几分钟也没叠出来。
分分钟证明什么是手残党!
慕辞见他放弃了,把小纸片放回了原处,终忍不住动作一停,抬起头看他:“你不该来!”
沈季礼笑而不语。
慕辞放下手中未完成的蓝色千纸鹤,皱眉道:“你没什么想说的吗?”
沈季礼依然没说话,伸手拿过他未完成的蓝色千纸鹤,翻过来时,看到背面有一行潇洒飘逸的小字: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并不是什么讨喜的话,他放下了,又找了一个红色的千纸鹤打开来,如他所料,背面依然是一行潇洒飘逸的小字:佛曰,不可说。
他大概是了然了,放下来,抬头看向他,依然笑意盈盈:“慕先生既然有很多事不可说,跟我说说倒是可以的。我自觉万千红尘过,心中亦有一片佛心。”
这话就扯了!
慕辞想着他那些风、流事迹,险些被他逗笑了。
沈季礼见他发笑,也不恼,眼神带着点儿笃定,弯了弯唇道:“你会想说的。你知道,我总是最有耐心的。”
这一点慕辞是见识过的。倘若他坐到晚上不说话,这人绝对会欣然奉陪到底。毕竟,他什么都有,尤其是有时间。而他最擅长就是打发无聊时间了。
慕辞皱眉思量了片刻,神情隐含不耐:“沈季礼,你是一个聪明人。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你心知肚明。”
“自然。”
“所以,你请回吧。”
他这语气可以说十分不友好了。
沈季礼听着却是温柔一笑:“我没想过要劝你什么。慕先生,我只是来送个礼物。”
语罢,也巧了,房门被打开,二哈已经嗅到了熟悉的气味慢悠悠挪进来了。它四处看了看,找了慕辞的拖鞋当窝了,然后,随意一躺,舒服地眯起了眼。
沈季礼看得眉眼都是笑:“这狗儿懒得才成精了。”
慕辞淡淡回道:“他的确是一只聪明的狗。”
“对,跟我的二妞一样聪明。可惜,被我弄丢了。”
“你伤心吗?”
“大概伤心三天吧。”
“那你可真薄情!”
“也许吧。我觉得它是猗只有福气的狗,应该不会那么倒霉被送进屠狗场。”
“你真是心大!”
“世道多艰难,我从不拿这种事情为难自己。”
慕辞忽然间静默了。
不拿事情为难自己,说着简单,非通达智慧者,不能做到。
他想着,情不自禁地说:“沈季礼,你是个智者!”
沈季礼又在学叠千纸鹤了,听了他这话,动作一僵,片刻后,莞尔一笑:“愧不敢当!”
慕辞知道他是谦虚,低下头,看到他素白纤细的手指。指节分明,修长如玉,如他的外貌一般,是极好看的。他的视线上移,看到那张漂亮红润、艳丽耀眼的脸,忽然生出一种自惭形秽。他们本是同龄,却是快要天差地别了。
“一转眼,我跟他竟已经蹉跎了十年。”
他眼圈一红,忽然觉得心中无限凄怆,一时苦涩难言。
作者有话要说:
PS:只想说,我很喜欢沈季礼这个角色。他云淡风轻,他优雅绅士,他傲娇可爱,嗯,他也是一个很有故事的人!哈哈,迫不及待想开新篇了。谢谢喜欢!
第57章 给我一个放弃你的理由
慕辞知道这些话不该说,但是,他真的忍不下去了。过往的一幕幕像是一座座山,层层压在他瘦弱的肩膀。他伸手捂住额头,掩住眸中快要溢出的泪水,缓缓说:
“我不想做个爱慕虚荣的人,可他那时候那么苦,吃不饱、穿不暖,四处受人白眼,我舍不得了。我费尽心机成了慕坤的养子,本以为可以一步登天,也送他滔天富贵。不想,却是亲手把他送进了监狱。”
“他不恨我,我却恨他。如果他不那么爱我,便不会有这么多烦心事了。在这世间,我不求其他,只愿他一生富贵无虞。”
“沈季礼,你知道吗?我是个灾难,亲近我的人,没有一个好结果。”
……
他像是出了神,低喃着,声音满是无奈和伤心。
沈季礼没有回答,隐隐听出他话中的深意。原来,并不是不爱,而是爱在心里口难开。他想,这就好办了,有误会解开了就好。同性恋人相爱不易,他这也算是做了件大好事。
慕辞见他含笑不语,也没再多说什么。他一向克制,即使情绪失控也是片刻的事儿。如今,已经好了很多,还有了心情打趣他:“你别想着搀和我的事,沈季礼,你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人。”
“这是自然。”沈季礼温声应了句,又听他扯了几句话,便告辞离开。
程泽送他出了宅子,看到一辆迈巴赫候在不远处。他知道里面是谁,他也认识陆云铮的车。哼!还真是阴魂不散呢!他皱眉撇嘴,也不过去,转身回去了。
陆云铮坐在车里看着那一切,等沈季礼过来了,忙打开车门,请他入内。他进不去程宅,但又担心慕辞的伤势,没办法,只得请了沈季礼。此刻,见他上了车,忙问:“阿辞身体怎样?可还好?”
沈季礼笑着回:“看精神还是不错,就是心情差了点。”
陆云铮脸色黯然了,低喃道:“他性子闷,总爱一个人多想,向来是鲜少快乐的。以前,我们很穷,他不笑,现在生活好了,他还是不快乐。”
是人太贪心呢?还是命运如此呢?
陆云铮苦笑地想着,听到沈季礼说:“慕先生有心事。很重的心事。陆先生,我希望你们能好好谈一谈,不然,慕先生撑不了多久的。”
他这不是威胁,慕辞已经有抑郁的倾向了。自闭又孤傲,受着伤还要强颜欢笑,太累了,慕辞一直以来,活得都太累了。
陆云铮又怎么会不明白这些呢?可是,他只能喃喃低叹:“他不肯给我机会。”
“机会是人创造的。”
“嗯。会的。”
陆云铮信誓旦旦要去创造见慕辞一面的机会,不想,机会来的很快,而且是慕辞主动见他。他是在第二天傍晚的时候,接到慕辞让他去程宅的信息的。没有多说其他,就是让他到程宅一趟。
这简直堪比喜从天降,所以,他可以说是飞奔而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