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自己能帮着王爷断了这龙阳之好,于王爷是有大大的益处,自己也不用再担心王爷强迫自己。
一举两得,妙哉妙哉。
只是该如何做呢?逍遥子道长行走江湖,见多识广,周老久经世事,回去要好好请教他们两位。
回到府中,正遇上逍遥子神情严肃的出门,说是遇到一位故人,要去处理些私事,便急匆匆走了。
两人也没在意,打算吃饭,周叔忽然来报,李良谊李大人来了。
傅中书惊呼出声:“这可如何是好?今天,在太液湖边,李大人好像发现在下不是王爷。”
梁思齐轻叹道:“不必担心。李大人与我……有些交情,就算他知道了,也没什么关系。”
暮色渐沉,夜风微凉,亭子里坐着一位面带微笑,不然纤尘的书生,手捧茶杯,怡然自得。
李良谊缓缓步入。
书生道:“良谊,许久不见,可好?”
李良谊的心骤然缩紧,只觉眼前有重重迷雾,拨不开,看不清,想不透,理不断。
傅中书远远望着亭子里的两个人,懊悔不已,觉得自己很不中用,让李良谊发现,惹了许多麻烦。也不知王爷和李良谊说些什么,但愿李大人能像王爷所说的那样,保守秘密。
自责了好一会,才想起要去请教周老。
周老碍于身份,对傅中书有话必答,但傅中书知道,周老并不喜欢他。
“周老,在下,我,想请您老帮忙。”
傅中书解释了半晌,说的嘴都干了,也不见周老有半点反应。
“周老?”试探性地叫了一声,“我的意思,您明白了吗?”
周老微微抬头,面无表情道:“明白了。”
“太好了!”傅中书擦擦额头的汗,笑得开心,“不知您老有什么良策?”
“傅公子,你觉得小王爷是个怎么样的人?”
自从傅中书和梁思齐换了身体之后,周老从没有叫过他“傅公子”,咋一听,傅中书倒愣了一下。
略一思忖,道:“王爷乃是性情中人,随心意而活,活得潇洒,是许多人奢望而不能,敢想而不敢做的。”
周老点点头:“傅公子说得是。我一直希望小王爷能结一门好亲事,夫妻和顺,将来子孙环绕。只是……”
周老似是无奈道:“傅公子有此想法,我很赞成。虽然老朽在王府里待了几十年,看着小王爷长大,但这事,我没有什么好办法。”
傅中书看他欲言又止,应该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不过,周老不说,他也不好问,看来这事还得请教逍遥子道长。
可逍遥子去哪儿呢?
逍遥子此时穿了件鸭暖青色的苏锦长袍,长袍上绣着绿竹,身形挺拔,像个有钱人家的公子哥,站在长街上东张西望,他的三尺长须早不知道去哪了。
苏锦长袍是从傅中书以前住的房间里找到的,说是梁思齐命人按照傅中书的身量做的,逍遥子穿上稍稍有点长,胖瘦倒挺合适。
他在街上闲逛了一会,路过一家酒肆,打了一两酒喝了,味道够烈,可惜在酒窖里放的时间太短,不够醇。在另一家捏面人的摊上,捏了一只狗和一只猫,包起来,放在怀里。
走到长街的尽头,脂粉的香气扑面而来,逍遥子眼睛一花,便感觉一方锦帕从脸上滑下,他抬起头一看——情人馆。
二楼站着几位浓妆艳抹的女子,痴痴地笑,一人喊道:“公子,你拾了我的手帕,怎的不还我?”
另一人噗地一笑:“好不害臊。公子,柳儿要手帕,你是给,还是不给啊?”
逍遥子捡起手帕,道:“情人馆可是京城最大,美人最多的温柔之地?”
“那当然!”
“好得很。”
门口的龟公谄笑着引路,逍遥子刚进门,一个满头珠翠的女子便欺身上来,扭着水蛇腰道:“奴家玉儿,见过公子。”
逍遥子凝眉瞥她一眼,那女子便知趣地退下。
龟公道:“公子可有什么喜好?”
“这馆里最会弹琵琶的女子是哪位?”
“是梨香姑娘。可不巧得很,有位爷已经要了梨香。馆里还有几位其他的女子也善弹琵琶,我替您……”
“不必了,你替我找两位善舞的女子吧。”
龟公答应一声,忙去安排。
三楼的雅室内,两个媚眼如丝的女子扭动腰肢,舞姿动人。
一舞已毕,逍遥子借口更衣离开房间。在走廊上一打听,便找到梨香的居所,原来是在后面院子的二层小楼上。
楼上灯光点点,没有吵闹喧嚣的声音,琵琶声音清亮,这首曲子宛转悠扬,让人仿佛置身于幽静的深山中。
逍遥子踏上楼梯,刚走到二楼,便听到里面说道:“师弟,你来了。”
“师兄,好久不见。”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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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王爷,我要把你掰直(一)
逍遥子拨开珠帘,道:“师兄,好久不见。”
玉清子躺在竹踏上,手里抓着一个酒壶,眼睛微闭:“梨香姑娘先去忙吧。”
手持琵琶的女子对两人各行一礼,移步退出,替他们和上门。
“师兄,倒是自在。”
玉清子翻身坐起,灌了一口酒,笑道:“师弟若不追着我,师兄我还能更自在。”
逍遥子就近找了个凳子坐了:“师兄,齐王爷的事情是你做的吗?”
“啊,是啊。师弟你不是救了他吗?”
“师兄,”逍遥子苦笑一声,“救是救了,但出了点意外,所以来请师兄帮忙。”
“不帮。”
“师兄……”
玉清子放下酒壶:“我收了人家的钱,不能帮。”
“说到这个,是什么人想要齐王爷的命呢?”
“管它呢。”玉清子摇摇晃晃,“名利权势,荣华富贵,痴男怨女,那都是些没意思的事。”
逍遥子又问:“以我对师兄的了解,师兄若是出手,齐王爷断没有活的可能,但是……”
“唉,别提了,半路来了个不知所谓的人,结果弄成这样。”
玉清子说完朝逍遥子笑了笑:“江疯子怎么没跟着你?”
“子枫他有事。不过,若是子枫在,师兄,你早就逃之夭夭了吧。”
“若是江疯子在,你能进来说这一堆话,他肯定抓住我严刑拷打。嘿嘿,既然江疯子不在,那师兄我就先走了。”
看着逍遥子起身,玉清子又道:“师弟,别费精神,你挡不住我。”
“怎么会呢,师兄慢走。”
逍遥子笑意相送,望着玉清子的背影,喃喃道:“不知道子枫怎么样了?”
傅中书早起就拉着逍遥子问个不停,逍遥子了然一笑:“这个容易,男人么,都是喜欢漂亮女人的,你只要带着王爷天天往那烟花柳巷转悠,教他尝到甜头,他自然就不喜欢男人了。”
“这个,这个,在下只怕……”
“怎么,风流才子,秦楼名妓,这乃是佳话。”
傅中书摇头道:“在下深受夫子教导,从不曾寻香窃玉,况且,秦楼楚馆中的女子,也不见得喜欢逢迎男子,只不过为生活所迫,我又何必为难别人。”
“你可真是……”逍遥子不以为然,又想到一个,“再过一月,城中有灯会。那时,街上多得是妙龄女子,想法子让王爷相中一个。”
“好倒是好,我只担心,王爷不愿意相中。”
傅中书心道,不如我多劝劝王爷,所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夫子以前常说我耐性好,我日后要常与王爷论道,王爷耳濡目染之下,必会有所改变。
“在下知道该怎么做了,多谢道长。”
“好说好说。”
早起吃完饭,傅中书对梁思齐道:“王爷,在下要去读书,准备明年的大考,不知王爷可愿意一起?”
“愿意愿意,当然愿意。”
书房中,傅中书手持半卷书,道:“王爷你看,外面日头刚起,正是白日里人最有精神的时候,而昼夜相间,是世间规律。日升月沉,日落月升,天地变化,自有其奥妙。因此,人才能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中书说的甚是。”
傅中书欣慰不已:“有白昼才有黑夜,白昼为阳,黑夜为阴,阴阳平衡,方为世间正道。若是没有黑夜,那人如何生活,王爷,你说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