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恪还裸着上身,裤腰带的带子又系错了,瞧着面前的空气,道:“真是比太傅还啰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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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玄几人回来时就见到青书提着剑拿着那血红的布帛站在衙门口等着他们。瞧青书没事,青玄才放下心来,起先一张俊脸都因担心而扭曲了起来,奈何渠水河大作,又不能立刻赶过来,当真是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如今见青书和满城百姓无恙,才放下心来。
“青书,你手中是何物?”青礼跟在青玄身后,却先看见了青书手里拽着的东西,言语虽急,但语气仍有种彬彬有礼的感觉。
“三位师兄,我将那怪的眼剜了一只下来。”青书极其认真的说道,将那布帛提了起来在青玄三人面前晃了晃。
三人互相对视,均有些不可置信,青习更是板着张古铜色的脸,问道:“青书,真的是你?”
青书点点头,将布帛放在手上揭开,紧接着那只暗蓝色的人眼便展现在三人面前。三人看了,均不约而同道:“原已是修成人身。”
青书摇头,“我剜的时候它还是虎头鱼尾的模样,只是不知为何剜下后就变作了一只人眼。”
真是奇了怪了,于未修成正果的妖邪而言,通常只会剜下人眼显出妖邪的本相,从未有见过剜下本相之物变成人之物的。
“大师兄,我看这东西没这么简单,我三人和小绿瓶加起来均不敌他,怕是要告知师叔才行。”青礼在一旁温声说道。
青玄摇头,表情亦有些凝重,一双剑眉紧紧的蹙在了一起,“师叔在闭关,不能打扰。”
“不过就是一个怪物罢了,青书既能剜下他一只眼睛,说明它亦有什么致命缺点,与我们说说,你当时是怎么拿下的?”一旁的青习仍是板着张脸问道。
青礼对青习这话不赞同,拧了下眉,声音却仍旧温和,“这可不是非比寻常的怪物,它的水上之法,我们谁也奈何不得。”
青玄挥手打断他们俩,“先听青书说。”
这下倒是将青书问倒了,但又不能将苏恪供出来,只得硬着头皮道:“我也不知,只当时渠水突然淹至燕州,我被冲在水底冲急了,手却突然碰到个什么物什,一看,竟然是小? 唐浚晃乙裁幌肽敲炊啵⒖棠钇鹜怂鳎撬肆耍酥烈话胧蹦枪滞蝗淮游冶澈笙鳎乙蛔偶狈词志褪且唤#闹兴劬Γ酝矗吞恿恕!?br /> 青玄盯着他,总觉的他神色有些古怪,却又没有什么太大的古怪之处。
“照青书这么说,是他运气好罢了。”青礼理了理青书的头发,连叹气也温和。
青书冲他三师兄笑了笑,继而瞧着大师兄那副将信不信的表情,心里更加没底,却也只有咬定这个说法不放。
彼时,苏恪正躺在榻上喝着茶吃着点心权当休息,接着用密音听见青书的话不觉莞尔,这孩子倒是颇有意思,没信错。
景照抽了个空隙跑回来看苏恪,见他没缺胳膊没断腿的躺在榻上吃喝,才略松了口气。
苏恪瞥着他主仆二人狼狈不堪的模样,端着茶杯坐起来,揶揄道:“没出什么力,光喝水去了吧。”
景照还未答话,海东青便扑棱着翅膀飞到他肩上站定。苏恪也不嫌弃它湿漉漉的一身羽毛,施了个小法术,将其烘干,海东青忙高兴的手舞足蹈,“主人不会这烘干法,我就知道皇上会。”
“你家主人懒成那样,你可得勤加修炼,日后好保护懒得要死的他。”
海东青听闻,很是正经的点了点头。
景照却不跟他饶舌,径直问道:“怎么样?”
苏恪省略过程直接将结果跟景照说了一句,继而又慵懒的靠在榻上,道:“我实在是不知那是个什么东西了。”
景照也是皱着眉,转念一想,问道:“你之前说过,那怪需要那么多人血是有什么沉疴旧疾,而你的血却又是无比稀有的,所以他才会要你,但今日一番打斗,那怪的实力全然不像有什么沉疴旧疾啊。”
苏恪喝茶的动作停滞一瞬,继而盘腿坐正身子,双手捧着茶杯,道:“你的意思是,它是为了别人?”
景照点头。
苏恪一手托着腮一手仍捧着茶杯,神色微凝,“为了别人?需要人血人心...”
景照没听清他在嘀咕什么,只道:“难道青玄他们也不知那怪是个什么?”
苏恪放下托腮的手,转头道:“瞧那四个后辈的模样,像知道么?”
景照听闻,一屁股坐在榻前的绣墩上,自暴自弃道:“这下可好,那怪得怎么除才是。”
苏恪瞄着他,漫不经心道:“这事自有青玄他们受着你急什么,更何况,朕这个皇帝都不急,你着的哪门子急?”
景照一听苏恪说这样的话便很是郁闷,“你莫不是想打退堂鼓吧?”
苏恪放下茶杯,瞧着景照郁闷的模样,啧啧道:“我可从没说过我要尽力啊。”
景照见苏恪说的这样轻松惬意,随时都有可能拍拍屁股走人,心急火燎的说道:“目前这境况,此事只会越闹越大,到时候你不管,我担心你的子民们都会跪在你宫门口求你管。”
苏恪对景照的激将法一点也不在意,只略叹口气道:“凭他多少人跪着,我也不介意,只是...得将五行剑弄回来。”
听苏恪这样说,景照才放下了心,要把五行剑弄回来,就只有除掉那个东西。
“你先去衙门看看青玄他们有什么动作,顺便帮我提醒松鼠,让他好生照料太傅,今日的情况绝不可出现第二次!”
“没问题。”说着,景照带着海东青一脸喜色的朝衙门飞奔而去。
此时,知府衙门正堂内,只青玄师兄弟四人在,宋知府将太傅打晕抗走,现下还没回来。此刻,只他四人盯着那只暗蓝色的人眼讨论着是何物,但观其神色却是一点收获都没有。
“景照公子,不知你可认得那怪?”青玄抬起头恰好见景照和海东青一起走来,遂端正身子开口问道。
“不敢,在下也不过是个修成的末等散仙,众位上仙都不知,在下就更不知了。”说着,景照看了眼那布帛上的暗蓝色人眼,配合苏恪的说法,这确实是有些奇特,只是,若将苏恪的血说出来,兴许他们会有什么突破,只是这却又是万万不能的。
不过...
“这怪作害燕州也有不少时日,杀了不少人,均吸干了血掏出了心。据在下所知,物若要快速修炼成妖需喝人血吃人心,妖若要快速增长修为需喝人血吃人心,魔若要快速升级练气也需喝人血吃人心,人血人心对妖魔来说绝不比太上老君的仙丹差,且更甚。但凡事总有定数,若提升修为,无论是何妖魔,只需七七四十九人便就够它消化了,但看那怪如今的势头,怕是别有所用。”
青玄等人听了景照这番话,颇有些醍醐灌顶的感觉。
“大师兄,那究竟是何物?”青礼文质彬彬的开口温声询问道。
青玄起身,负手踱步,半晌后仍是微微摇了摇头,但却道:“虽不知他是个何物,但依景照公子方才的话来说,此怪应该是有何沉疴旧疾或重伤难愈,所以才需更多的人血调和,只是方才一战,你我均看见,它不像个有病有伤的,那既然它没病,那便是它的同党有病了。”
“那依大师兄的意思?”青礼如看到了希望一般,神色微展,盯着青玄问道。
青玄看了看屋中众人,正色道:“咱们来个瓮中捉鳖。”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各位小天使看到这章,么么哒,期待攻君的再等等,马上就要出来了~淡定~
第11章 第十一章
苏恪带着宋知府来到一家药铺。
药铺老板待他们很是热情,苏恪用心术一瞧,便瞧见他头顶虚空上有两个热情字眼的金字在上方飘荡。
原来青玄他们所谓的瓮中捉鳖是知道那怪得了那些人血人心需要用药入引,这无论是人是妖是魔是怪,得了病,都得喝药啊。青玄想到的时候,苏恪便也想到了。
“那青玄也着实有心。”苏恪嘀咕道,那药材铺老板还在招呼他们,苏恪也不答,任由他招呼,自个儿在柜台上摆弄着算盘玩儿。
约莫过了一柱香的时间,苏恪已将那算盘珠子拆了又装装了又拆好几次,鼻翼里才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拉着还在药材柜前嗅药材的松鼠一股脑的蹿到了后堂。待站了须臾,那有些黏糊的声音才响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