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揪着吴鸾的头发,将他的脑袋推到一旁,手里的刀却始终没有离开他的脖颈。
吴鸾眼见邀宠不奏效,索性拿脖子往十二的刀上凑,被割破的脖颈涌出血来,也感觉不到疼。
他一脸急切地向云绝和柳亦儒道:“你们两个碍手碍脚的赶紧滚,有多远滚多远,别耽误了爷和这位壮士的好事儿。不知道我们脸皮儿薄么?你们在这儿围观,我们哪儿好意思开始!”
十二冷哼一声,“你虽无用,却也是个有情义的。可惜跟地上那小子比起来,我更中意他。”
“呸!”吴鸾一口啐过去,“看你那副丢人现眼,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一看就是个从小吃糠咽菜,家里没有半斗米的穷酸泥腿子。对面那两个加一起不如爷的一根手指头,你那双招子是用来出气儿的吗?你到底识货不识货?”
十二被骂的很无语,一巴掌呼在吴鸾脸上,“闭嘴吧,那两个哪个都比你强。再废话,老子先一刀捅死你。”
吴鸾被打得脑袋歪到一旁,唇角流出血来,却回过头来冲十二飞了个眼,“你再仔细看看,真的是我比较受看。”
十二面无表情地扭过头向云绝道:“我现在觉得你的提议很诱人,但我怎知你不会使诈?”
云绝笑笑,“各花入个人眼。你中意硬气的柳家公子,我喜欢富贵多金的国舅爷吴鸾。可这位柳公子整日待在我和国舅爷的房中,碍事得很。正好你把他解决了,我与吴鸾乐得逍遥几日,咱们两个岂不是都了了心愿。”
十二看了一眼冲他一个劲儿挤眉弄眼的吴鸾,有点儿反胃。又看了一眼对他怒目而视的柳亦儒,终究抵不过心魔,下决心道:“好!反正我还有时间,这个草包国舅早晚是我的囊中之物。”他用刀刃拍拍吴鸾的脸,“下次废话别这么多,浪费时间。”
十二点了吴鸾的璇玑穴,向云绝道:“用你的内力,一个时辰的时间可以解开他的穴道。这里没人打扰,你便好好享用吧。”
言罢一伸手抄起地上的柳亦儒,手指拂过他周身大穴,让他动弹不得,往肩上一抗,扬长而去。
云绝上前从木架上解下吴鸾。吴鸾璇玑穴被封,全身酸软无力,站都站不起来,只能靠在云绝怀里,手却一直推他,“不能让那畜生将亦儒带走,快去找许林拦住他!”
云绝伸手抵住吴鸾背心,缓缓地送出真气,“别说话,你放松一些,坐在地上。”
十二用在吴鸾身上的是细雨阁的独门点穴法,将自身的一股真气输入到吴鸾的璇玑穴中。这种手法只有阁中人能解,需用内力冲破璇玑穴,再将那股真气化解掉。
若放任不管,或是外人强行解穴,被点中穴道的人就会受不住那股真气乱窜,七窍流血而死。
可吴鸾并不老实,跟云绝较着劲儿,“你凭什么用亦儒换我。这样比杀了我更难受。亦儒若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云绝一震,差点儿逆了真气伤到自己。他深吸一口气,盘膝席地而坐,将吴鸾面朝下按在自己的膝盖上,手掌一刻不敢离开他的背心,“柳亦儒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落在那畜生手里,那是生不如死,我宁可是我自己。我能当是被狗咬了一口,没羞没臊地继续活着,但亦儒有多刚烈你知道么?他是那种宁死也不肯受辱的人。”吴鸾的眼泪流出来,濡湿了云绝的袍子。
云绝此刻心中也是五味杂陈。吴鸾被掠走,逃不过一死。上次十二流露出对柳亦儒的觊觎之意,正好派上了用场。用柳亦儒换回吴鸾可以说是唯一的胜算。十二并不知道柳亦儒是昆仑清松道长的入室弟子,真动起手来,柳亦儒即便胜不了,但撑个把时辰应该没问题。
云绝绑柳亦儒的绳子自然用的是活结儿,柳亦儒一挣就能挣开。但他没想到十二这么谨慎,掳走柳亦儒前竟然还点了他周身的穴道。
这就很棘手了,真是拿一个的性命换了另一个。云绝虽然从不认为自己是个好人,但是这样害了一个对吴鸾一片痴心的少年,也是颇为自责。
他心中焦急,输入吴鸾体内的真气便带上了雷霆之力,吴鸾没有任何的内力,受不住“噗”地喷出一口血来。
云绝一惊,忙撤了劲力,以绵柔的真气在吴鸾体内转了一圈,检查他的伤势。
吴鸾虽然胸口处若翻江倒海,但身上的绵软之感却消失了,正是云绝的那股劲力一下子冲破了吴鸾被封住的璇玑穴。
十二留在璇玑穴内的那股真气窜了出来,如灵蛇游走在吴鸾体内。吴鸾借着那股真力,一把推开云绝,红着眼睛道:“我死了也不用你管,我自己去救他!”
第29章 受辱
云绝不得已用武力按住吴鸾,急道:“你疯了么?你体内有股真气乱窜,若是窜到命穴上,就真救不得了。你稍安勿躁,待我将那股真气化解,你爱做什么便做什么去。用你自己去将柳亦儒再换回来,我也没意见!”
正说着,真气撞在了吴鸾的心瓣上,仿佛心脏处被扎了一刀,吴鸾痛得弯下腰,叫都叫不出来,喉头一甜,又吐出一口血来,却依旧倔强道:“你放开我,我舍了这一身剐也要把他换回来!”
云绝赶紧用自己的真气将那股邪气包裹住。他的肩头被董兴的判官笔贯穿,失了很多血,本就伤势严重,此刻又耗费内力为吴鸾解穴,已到了强弩之末。他额上冒出涔涔的冷汗,胸口处如沸水开锅般翻涌。
云绝咬牙向吴鸾道:“好吧,倒是有个快捷的法子。寻常化解你体内乱窜的真气需一个时辰的时间,但我可以即刻运功震碎它,只是这样怕会伤了你的脏腑。”
吴鸾从云绝膝上扭头,催促道:“你震便是!”
云绝将那一小股真气引到吴鸾没有要害脏器的左腹,“你且忍耐些。”
话音未落,已发动内力。吴鸾只感到仿佛一个火树银花在自己体内爆炸,五脏六腑都震得错了位。他口中喷出血来,头一歪昏死过去。
云绝也好不到哪儿去,要震碎吴鸾体内的那股乱窜的真气,不但要耗费他巨大的内力,而且还要小心拿捏不能震碎吴鸾的内脏。这种既要爆发力,又要收敛的运功方式,本身就极伤人,云绝受内力的冲击也吐出血来,喷在吴鸾光裸的背上。
他抬手抹掉唇边的血迹,解下身上的披风裹在吴鸾身上,提着吴鸾出了地窖。
许林正带着士兵挨家挨户地搜查,离发现国舅爷失踪已过去一个多时辰,他的心渐渐沉入谷底,越发地焦躁不安。
头顶忽然传来一人的声音,“接着!”
一件重物坠落眼前,许林下意识地伸手抱住,竟然是被一件披风裹着的国舅爷。虽然面色苍白地垂着脑袋,但是探探鼻息还有气儿。
许林抬头,只看见屋顶恍惚一道身影,几个起落便消失在夜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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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亦儒觉得时间从来没有这么漫长难捱。十二的点穴手法很是特别,柳亦儒暗自用内力冲击被封住的穴道,却始终不得要领。
县城里满是举着火把搜查的官兵,十二便一路飞檐走壁,将他带到城外树林中一间无人的破庙,随手一扔,将他扔在佛像前的供桌上。
他感到自己就像是待宰的羔羊,又像献祭的贡品,以一种毫无保留的姿态平躺在桌子上。
十二早已是迫不及待,压抑的兴奋让他浑身都微微发抖,却强忍着没有立即在柳亦儒身上动手,难得的美味当然要一点点享用,囫囵吞枣,一口吃到了嘴里,岂不是浪费。
十二粗糙的指腹抚摸? 帕嗳宓牧臣眨宦匪匙潘牟本痹谒乜谏先嗄螅硇牡馗惺茏攀终葡履昵峤糁碌募?肤和饱含力度,充满张力的身体。
柳亦儒死死盯着十二,眼中满是厌恶和蔑视。
“曾有人这么瞪着我,被我挖掉了双眼。”十二的手拂过柳亦儒的眼帘,痴迷不已,“但是你的眼睛太美,我竟然一时舍不得。”
柳亦儒喉结微微跳动了一下。十二了然,“反正无人,我便解开你的哑穴,不出一声也实在无趣。”说着,手指拂过柳亦儒的颈后哑门。
一股凌厉的劲力在穴道周围绕了一圈,将穴道包裹住,劲力从四个方向同时冲击穴道,柳亦儒喉头一松,已能发声,“我手脚都被绑着,你还不放心吗?犯不着点我的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