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第七年——栗子雪糕

作者:栗子雪糕  录入:04-15

  最重要的是,景区买一把锁要59块。
  顾家和当时跟李昭说,不值得,这都是景区骗钱的玩意儿,还不如去夜市吃小吃。
  只是李昭执意要买,顾家和也就随他去了。后来李昭自己在锁上写了一行字,又一个人去把锁挂上了。
  直到今天,顾家和都不知道他在锁上写了什么。
  顾家和下了高铁以后,打开地图搜索了一下那个情人坡,才发现离高铁站很近。
  他鬼使神差地打车去了那个景点。
  只是当他下车的时候,才发现景区似乎已经改建了,看起来面目全非。
  原先那个挂锁的地方也不见踪影。
  他穿过小路,走到了旁边值勤的岗亭,问里面的工作人员:“您好,请问您知道原先这里有个挂情人锁的地方吗?”
  里面那人正在打瞌睡,被顾家和吓了一跳,擦了擦口水后,才抬头看他。
  顾家和盯着他的脸,期待一个答案。
  可惜,那人反应了很久,才回了一句:“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顾家和叹了口气,转头接着往里走。
  也是,他们上次来挂锁已经是好多年前,值勤的人估计都换了好几批了。
  城墙边上再往里走是景区管理处。
  顾家和敲了敲门,过了很久才有人出来应门。
  “您找哪位?”里面的人看起来年纪略长。
  “我想咨询一下,外面草地上原先有个挂锁的地方,现在搬去哪里了?”
  那人思索了一会儿,答道:“啊,你说那个锁架啊,早就拆啦,市政说景区搞这个没有报批,占了公共绿地。几年前就全拆了。你问这个干什么?”
  “那那些锁呢?”顾家和继续追问。
  “扔了啊。那玩意儿留着干嘛?”
  顾家和不知道自己今天为什么要去关心一把旧锁,他只感觉嗓子干涩,腿有点沉重。
  后来,他又坐上了出租车,去往宁城的办公室。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路途有些远,顾家和打开了手机。朋友圈有一条新的小红点。
  顾家和打开一看,五分钟前,李昭难得发了一条朋友圈。
  配图是一张仰拍的蓝天白云的照片。
  上面只有四个字:风和日丽。
  顾家和退出了页面,锁上了手机,闭上眼睛,靠在车后座上。车一路颠簸,像是要把他脑海里的记忆晃散。
  顾家和在宁城呆了一整个礼拜。他没有再去任何景点,只是两点一线往返于酒店和办公室之间。
  回到公司的时候,顾家和收到吴谋的邮件,IPO项目组要开第一阶段最后一次协调会。
  原本这场会议李昭不必参加,但是审计有一份文件需要跟律师协商确认。涉及到在临港走访的材料,秦怡没有参与过临港客户的走访,便把李昭喊了回来。
  等李昭赶到公司的时候,会议还有一个小时开始。何晓在工位上准备材料。
  何晓看到李昭来了之后,连忙朝他招了招手:“好久不见,李律!”
  李昭走过去,朝她点点头。
  “对了,李律,我待会儿要赶紧回所里。能不能麻烦你把这个带给顾经理。”何晓从桌子那头递给他一个小纸盒子,露出点抱歉的神情。
  李昭看了一眼,像是某种药膏:“这什么?”
  “祛疤膏啊,顾经理上次不是被瓷砖划伤了吗?之前我给过他一管他用完了。但是说疤还没淡掉,托我又买了一支。”
  李昭皱了下眉毛:“被瓷砖划伤?”
  “对啊,就是他胳膊上那条很长的,你见过的吧。”
  李昭顿了三秒没动,然后问她:“为什么会被瓷砖划伤?”
  何晓有点奇怪,李律怎么连这个也要问,但也只能回答:“具体不知道,上次听了一耳朵,好像是家里泡水了,打扫的时候弄的吧。”
  “不说啦,我先走了,所里行政在催我了。拜拜李律!东西就拜托你啦!”何晓背着包一路小跑出了办公室。
  李昭一个人站在空旷的办公室中央,窗外正午的阳光在桌上投下一片阴影。
  他大概站了十几分钟没动。直到人力资源的主管从隔壁办公室走了进来。
  砰——
  人力主管把两三个文件夹放到了他面前的桌上。
  “李律你来啦。这些资料你看看用不用得上,都是边边角角的,你看着办。”
  李昭这才回过神来,他上次走之前,让公司的人力资源帮忙找了些相关资料。
  他伸手翻了翻:“有心了,谢谢。”
  不过这些资料确实如她所言,没有太大价值,存档起来即可。李昭翻了两下,正准备合上文件夹,突然目光顿住了。
  人力主管见他脸色有点不对,忙问道:“怎么了?有问题?”
  李昭的手指,停在一页上没动。
  那是一份公司中层管理的人事档案表。
  人力主管看他还没回答,就探过头去看了一眼,解释道:“啊,这个是我们的人事档案存档。但是我们有保密协议,不能把所有信息都给你们,只罗列了一部分不涉及隐私的基础信息。”
  “不是。”李昭摇了摇头。
  “那是怎么了?”
  “为什么顾……经理的入职年份是2013年?”李昭轻声问她,“他不是毕业后就入职了吗?”
  “啊?”人力主管不懂他为什么突然关心起这个问题。
  “他不是2012年毕业的吗?”李昭又追问了一句。
  人力主管见他实在执着,只能努力回忆了下:“他确实是毕业的时候就入职了,走的是应届生身份。”
  只是年代太久了,她眯着眼睛想了好一会儿,才记起一点细节:“我好像记得入职的时候,他说自己大四休学了一年,所以晚了一年毕业。”
  “休学……”李昭轻声重复了这两个字,“他有说是什么原因吗?”
  人力主管露出一点尴尬的笑:“这很重要吗?这我也不太记得了,肯定是有什么事才会休学吧……”
  她还是想不明白,一个普通小中层的入职年限,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有什么值得深究的。
  李昭没回答她的问题,而是突然抬头问她:“顾家和现在在哪?”
  人力主管第一次听李昭叫他顾家和,而不是顾主管或者顾经理,一下也有点愣住了,没反应过来。
  “顾家和,现在在哪?”李昭又重复问了句。
  “啊。他刚刚说去抽烟了,可能在楼下吧。”
  然后她就看到,李昭立刻转了身,迈开大步朝电梯厅跑去。
 
 
第29章 脱钩
  顾家和站在写字楼背面的廊檐下,手指尖夹着一支烟。
  他听到一点窸窸窣窣的响声,转头一看,那只他见过的小流浪狗拖着瘸腿跑了出来,只是很快又一溜烟没了踪影。
  秋日的风吹进了这个角落,烟头的火星子明明灭灭。
  他正在出神,手里的烟蒂突然被人一把夺走。
  顾家和被吓了一跳,抬眼一看,李昭站在他面前,呼吸尚未平稳,甚至头发都有些乱。
  顾家和已经多日未见过李昭,也没想到他今天会突然来这里。
  “你干什么?”顾家和伸手想拿回自己的烟,结果李昭把手往后一撤。
  顾家和扑了个空,有些无奈:“浪费。”
  那支烟抽了三分之二,还剩下一点在燃烧。
  李昭直直地看着他,然后用嘴唇咬住了烟蒂,深深地吸了一口,吐出一阵白色的烟圈。
  细碎的火花在烟头燃烧,烟很快烧到了底,然后熄灭。
  李昭说:“这下不浪费了。”
  顾家和彻底愣住了,不懂他在干什么。
  李昭把熄灭的烟蒂扔进了垃圾桶里,直接问道:“你为什么休学了一年?”
  顾家和脑袋嗡了一声:“你怎么知道的?”
  “为什么休学?”李昭只是继续问。
  顾家和背靠在写字楼的外墙,鞋底在花坛边缘的花岗岩上摩擦了两个来回。
  “你不止休学了,你3月的研究生复试也没有去。顾家和,1月27号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顾家和抬起头来,吸了口有些冷冽的空气。
  这一幕在他脑海里预演过很多遍,真实发生的时候,却每个细节都对不上。
  但他突然觉得如释重负,长久地独自背负一段记忆,对他来说,已经成了一种生理上的折磨。
  而在临港那天,他们已经闹成了那样,这件事的真相似乎也变得无关紧要了。

  秋风卷起了花坛边掉落的树叶,那片枯叶飘起十公分的高度后,翻了个面,落在了顾家和的脚边。
  李昭见他不出声,耐心也开始透支:“时至今日,你还要……”
  顾家和抬头突然打断了他的话:“那天下午,顾建民来北市找了我。”
  他又想起,自己从没跟李昭介绍过顾建民,补上了一句:“他是我爸。”
  “然后呢?”李昭问。
  ……
  “我们吵了一架,他抄起了一个啤酒瓶。”
  李昭怔住了。
  没等李昭往下问,顾家和接着说:“为了一笔钱。”
  2008年的盛夏,顾家和顺利收到了师范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顾建民很快办好了钱丽芸那笔寿险的理赔。身故保险金在半个月后到了账。
  而后,顾建民再婚了。就在钱丽芸去世三个月后。女方也很快怀了孕。顾建民中年又得子,心情激动。也是从那天起,他就开始对顾家和彻底不闻不问。
  在坐上去北市的高铁前,顾家和找到了顾建民,想问他要大学学费和生活费。
  顾建民一连拒绝了他两次。
  直到顾家和第三次去了他的新家,里面那个女人给他开了门。顾建民见场面僵持不下,自己脸面丢尽,他想尽快摆脱顾家和的“纠缠”。
  顾建民居然主动提出,从那笔保险金里,按照受益人比例,一次性给顾家和一笔钱。条件是顾家和再也不能来打扰他,两人就此了断。
  顾家和同意了,他也不想再跟顾建民有任何瓜葛。
  只是后来,那笔钱顾家和却也没有动。
  外婆的心脏也有些毛病,这笔钱必须留着以备不时之需。他存了定期,把存折放在了外婆那里。
  他去学校以后,申请了助学金,又偷偷打了很多零工。
  原本顾家和以为,他和顾建民的父子关系就这样结束了。
  只是还不到一年时间,顾建民不知道为何又联系上了他。顾家和没想到他出尔反尔,说想要回那笔钱。
  他给顾家和打过很多次电话,顾家和都挂断了。他知道他一旦给了顾建民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同样的情节在钱丽芸身上上演过无数遍。
  让顾家和意想不到的是,顾建民会直接在他大四那天找到北市来。
  深冬寒气刺骨,顾建民在学校外一条偏僻的小街上拦住了他,张口就是问顾家和要钱。
  两人大吵了一架。情急之下,顾建民举起手边的啤酒瓶,打破了他的头。
  当场顾家和痛到失声,血染透了衣领。
  而那天,恰好是李昭22周岁的生日。
  原本他和李昭约好,要在政法学院门口见面。他还特地定了附近一个有点贵的餐厅,买好了蛋糕。这一切预支了他未来半个月的生活费。
  只是后来,他餐厅没有去成,蛋糕也没来得及去取。
  2012年那个寒冷的冬日傍晚,顾家和满手是血,给自己打了个120,坐着救护车去了医院。
  后脑勺缝了13针,留下了一条歪歪扭扭的疤。后来他花了很久才蓄起一点头发,遮盖住那条疤痕。
  说完这一切,顾家和呼出了一口气。
  “李昭,你明白了吗?”顾家和明明眼睛像是在笑,声音却有些哑,“我不住在春和西苑。我家也不是什么普通家庭。”
  那片枯叶被顾家和轻轻踩碎,一阵风刮过,飘散到了半空中。
  李昭空了几分钟没有说话,两人之间宛若坠入冰窟。
  然后李昭偏过头,没有看他,问道:“你为什么不跟我说这些?”
  “我要怎么跟你说?跟你说我瞒了你多少事,跟你说我家里有多烂,然后满头是血,像个疯子一样去找你帮忙?”顾家和的声音顿了顿,然后摇了摇头,“……我做不到。”
  李昭紧紧握着拳,小路上的风更大了。
  顾家和不介意把事情说得更透一些,反正他已经没有任何自尊可言:“李昭,你记不记得大一的时候,我跟你回过一次平城。”
  2009年,在李昭的百般要求下,他跟着李昭回过一次家,以同学的名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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