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梁不正——风右

作者:风右  录入:04-15

  岫昭摸着阗悯额发,心中颇喜欢他这番话,应道:“你说得对。我自小在宫里,原没你这般清楚军中,这么说的确是欠妥了。你要不觉得麻烦,以后闲暇时间可以多和我说一说。”
  阗悯发现自己已经被岫昭吃得半死了,心里还想抗争一会儿,手却不争气地想抱着他说好。即便武将之中,也有不少觉着兵士舍身报国,是一件光宗耀祖的事。只有他心底觉得,人活着只那么一世,心里除了国,还应当有家。
  “曦琰。”
  “嗯?”
  “你想听?”
  “想啊。”岫昭揽着阗悯,察觉到少年人微弱的情绪变化,安抚似的:“正好我不清楚的不明白的地方,你比谁都清楚,可不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阗悯嘴唇弯了弯:“可惜你是王爷,要是吾皇能多好。”
  岫昭双手托起阗悯的脸,轻轻道:“真这么想?以后的事谁也说不准……”
  “要是皇上也像你就好了。再给我几年时间,我一定替他平了北地。”阗悯并未察觉他话里多余的意思,只对他坦言心迹,想着岫昭能理解他。
  这番话岫昭听着尤为刺耳,心里只道:你不是他的,是我的,以后也只能忠于我一人。他心里想着,更有要独占阗悯的心思,头一低就压着阗悯嘴唇吻了上去。
  阗悯被他亲得喘不过气,寻着岫昭进攻的空档吸了几口气,艰难道:“怎么突然……你……”
  岫昭没放过他的意思,咬上阗悯下唇拉扯:“跟我在一起,就不要提别人,也不用说你要对谁尽忠,我一个都不想听。”
  阗悯撑着他胸口,辩道:“皇上是你亲哥哥,怎么这都不许?”
  “不行就是不行。你要是心里有我,就……”
  阗悯此时只想推开他,岫昭这番话毫无道理,与先前知他懂他的模样判若两人。他在岫昭身下挣扎一会儿,急道:“我敬你才这般与你说,你我同为人臣,就许你为王,我不能为将?”
  岫昭揽着人的手紧了些,低声道:“你这般激动做什么,我又没说不让你做将军。”
  阗悯面上依旧没有平复,微怒道:“是了,除了江山易主,我还能对谁忠去。”
  岫昭看他一会儿,又低下头亲上去,四片唇贴在一起。阗悯想要咬,又怕伤了他,只作无谓挣扎,不明就里的当做欲拒还迎也不为过。舒桐林宣站在远处,看了好一会儿,听林宣道:“我看一时不能消停,你我还是别去打扰了。”
  舒桐很是忧郁地沉默了:阗悯被逼迫成这样,只怕还没长大就被岫昭吃干抹净,到时候都是一条船上的人,皇上会把自家兄弟当做岫昭的狗腿子。就阗悯失忆这个节骨眼儿,他更应当再问问阗悯的意思,对将来有什么打算。虽说岫昭人中龙凤,阗悯表面上不吃亏,可长久下去,就怕他心思太纯,输了感情给岫昭。
  “不行,不能是现在。”舒桐想好不让阗悯继续受欺负,迈开腿就往他二人处去。
  林宣怎会让他坏了岫昭的事,当下拦在舒桐身前:“他二人你情我愿,你掺和什么。要小王子真不乐意,早打起来了,还至于现在这般只是假意推搡么?”
  舒桐进不得,只急得大喊了一声阗悯。他站的位置离两人房间在四十步开外,声音传过去也不大。林宣见他不懂礼数,手一捂掩了舒桐的嘴:“嚷嚷什么,再叫我要打你了。”
  “唔……”舒桐扒开林宣的手,愁道:“你打我我也要喊!”
  “皇帝不急,急死太监。”林宣手不留情,趁他没防备连点了前胸几处大穴。舒桐一时不查,愤愤道:“你做什么?”
  林宣朝里边儿一指:“要我不对你动手可以,先成了一家人。要不啊,咱哥俩好归好,主子的事儿还得兜着。”
  “呸,谁跟你好。”舒桐嘴上发狠,浑身酸软得厉害,还想要喊停里边儿。林宣嘿嘿笑了笑,拎着舒桐后领,捉小鸡似的把人丢在肩上斜扛了走。舒桐腿在地上拖着,后跟磨得麻了,叫道:“别擦坏了我的鞋!你这要弄我去哪儿?”
  “让龚丫头看着你,看你还能翻出什么花儿来。”
  舒桐一听龚昶,脸上飘起一坨红云,结巴道:“能、能不能换个人?这般糗样被她见了,有些……”
  林宣抬了抬眉毛:“不怕,她什么没见过。”
  舒桐忙表明立场:“我不打扰他们了还不成?就让阗悯和王爷好事成双,凑成一对儿……”
  林宣盯了他一会儿,似是看他诚不诚心,末了动手给他解穴:“他俩好上,你不是近水楼台?龚丫头平日里对男人也没那个心思,老弟你加把劲吧。”
  舒桐实在不知这话题怎么就到了自己身上,趁着林宣不注意,又冲远处喊了一嗓子阗悯。这一声喊毕就跑,也不怕林宣在后面撵。
  岫昭早听着后面有声音,只是人离得远,也不想去管。阗悯在眼前半阖着眸的模样,实在撩得他心痒,亲了一次又一次。到后面阗悯也不挣了,只被动着让他为所欲为。岫昭琢磨着不对,离开一点儿问:“怎么了?”
  阗悯别过头,显然还在气。
  岫昭把他脸拉到眼前,刚起了半分怜惜之心,却见阗悯恨他一眼,心里一跳道:“讨厌了?”
  阗悯着实不知道怎么跟他相处。岫昭一时对他好,一时又强迫他做不喜欢的事,连他的前程也要干涉,虽认同了两人的暧昧关系,不过岫昭王府里并不是只有他,凭什么来管他?少年发现心里越喜欢他,就越是难受,他十几年来学的是兵法谋略,岫昭却不待见他报国?
  “是。你做什么都任性而为,可想过别人的感受?”
  岫昭听着一愣:阗悯不喜欢他?
  “你既想要,拿去就是,得了免得再惦记。”阗悯原想着岫昭对他与别人不同,总想着自己与他能有些更深层的交流,却不想岫昭今日这般不顾脸面,当着舒桐林宣的面让他难堪。“你问我讨厌?我讨厌又怎样,喜欢又怎样?你在乎这个?你只管想发泄的时候发泄,把我……”——当做后院公子一般作弄。阗悯说到后面实在说不出口,胸口不断起伏。
  “我以为你喜欢我。”岫昭忽然起身把身后的门关了,让阗悯心里五味杂陈。“你既喜欢我,与我做这些事,也会苦恼?”
  “…………”
  “你觉得我惦记你,只是想着你身子?”岫昭垂眼看着地面,“男人的身子我见得多了。”
  阗悯一时觉得房内空气不够,快要窒息:“那你找别人去。”
 
 
第92章 
  岫昭忽然抬起眼,目光有些冷。
  阗悯笑道:“王府里的,哪个不比我强,你偏要在我这儿来碰壁。我现在就剩下骨头架,立也立不住了,你说一句喜欢,就要我信?你自己信吗?”
  “敢情我这么对你,你反倒觉得是假的。”岫昭嘴唇动了动,面色越来越难看。
  阗悯难受得心慌:“我怎么知道你是怎么对别人的?你口口声声说喜欢,却又什么事都不同我说,什么都瞒着我。”
  “那是为了你的安全。”
  阗悯气得又笑:“我都这样了还要怎么安全?我能给你什么啊……”
  “你觉得我是做戏?那就是吧。”岫昭说完便转了身,扔下一句:“我为什么要天天哄你,天天抱你?既然你都觉得自己只有二两骨头,我还真是吃饱了撑的。”
  阗悯目送岫昭出门,闭上眼靠在了轮椅上。他等了片刻,摇动轮毂走到门边,伸手把门重新掩好,手却抖着插不好门闩。岫昭走了他终于松了口气,想着心里不用再装着他,把自己搞得患得患失。可岫昭一走,他竟然谁都不想见了,只想把自己锁在屋里。
  阗悯摇动轮椅靠在门上,没有岫昭,他甚至连上床都有问题。舒桐最近已经不管他的起居,这会儿自然也不会来陪着他。阗悯握紧拳,刚抬起手想要砸,见着腕上那串木珠子,一气扯下,开门扔了出去。木珠带着一阵凉香落到门前青石板上,躺在大路正中。
  什么定情信物,阗悯此刻只记着岫昭说那几句气话,想把脖子上那枚扳指也一齐扔了。这些身外之物对他又算得什么,对岫昭又算得了什么?他偌大一个王府,奇珍古玩无数,还不知送过多少人。念及于此,阗悯再次开了门,把颈上那枚扳指也取了下来。
  刚要扔出去,见着地上手串,又停了手。玉器质坚,不像木头,与石一碰就会碎了。阗悯略一犹豫,朝着门外一株茶树扔了去。扳指落到树冠上,往下滚了两滚,绳索被树枝挂住,没碰着地。阗悯发完气,这才重新回了屋,往床上去了。
  晚些时候,阗悯睡得迷迷糊糊,听着门外有了声响。舒桐敲着门,扯着嗓门喊他。阗悯应声道:“进来吧,门没锁。”
  舒桐推门进来,手里攥着一条线,扔到阗悯床上:“昨儿还见你挂在脖子上,今儿怎么不要了?你扔也扔远些,别让人看见。”
  阗悯看着那枚扳指又让他捡了回来,只道:“你捡着了就拿去当铺卖了吧,换几个银子使。”
  “哎哟,我的好兄弟,被王爷知道了我……我还想活命呢?”
  “呵,你当他神仙,还能知道这?”阗悯捉起床上扳指,“你不敢我就再扔了,谁要谁拿去。”
  “你是不知道吧,陇西这地方,大钱庄就一间,其余全是奉天的分号。外头当铺也就那么两三家,指不定跟钱庄东家是一家人,再不济也是相熟的。你前一个时辰卖了,后一个时辰就知道了!你和王爷这是怎么了?方才不还在房里亲热?”
  “…………”阗悯恨得只瞪他:“你只知道喊两声,为什么不进来?”
  “小祖宗,我要能进来啊?你没见林宣在我眼前挡着,点了我的穴道把我拖走。到底出什么事儿了?”
  阗悯没回他,反问道:“门口地上那串木珠子呢,你看见没有?”
  舒桐忽眨眨眼:“什么木珠子?你玉都不要了还要木珠子?”
  阗悯抿着唇,忽地伸手去捉舒桐的手腕,果真见着那串沉香木套在舒桐手上。
  “还给我。”
  舒桐向后一躲,让阗悯扑了个空:“丢了的东西,让我卖了都成,怎么还要回去?”
  “还给我!”
  阗悯忽对那串珠子执着起来:“我让你卖,不是让你戴!”
  “这有什么关系?总归不是你的了。”舒桐嘻嘻一笑,有意难为他。

  阗悯忽道:“你给不给我?不给我,就别叫我兄弟了。”
  舒桐不料他放出这狠话来,肝儿一颤道:“我跟你闹着玩,你认真做什么。你哪次说话我不听,偏这回开不得玩笑。”
  阗悯也觉得话重了些,低声道:“一时气话,你别介意。”
  舒桐坐到床边,把手上珠串拿了下来递给阗悯:“我你看啊,生气归生气,有些事做不得,也不能做。”他见阗悯不肯接,又捉起阗悯的手,把那串珠子戴回他手上:“你心里既在乎,扔了会后悔的。”
  阗悯闷声道:“我就不明白自己怎么了,他对我好我不高兴,他走了我更不高兴。”
  “我去叫王爷过来?”
  “别去了,他大概不想见我。”阗悯省起方才岫昭走时的话,出奇地冷静下来。“从前在军营,我也没这么苦恼过,他放弃了倒好,省的大家都不自在。”
  舒桐心道要岫昭放弃怕是没那么容易,要真的一无所获,他何必再送阗悯去云滇?把他养在王府里,应付应付皇帝就完了。他跟阗悯的感情先不论有几分是真,单是看人的眼光,就和当年的阗风不相上下。舒桐纵然有多年军旅经历,让他选择,也断不会费这么多心力培养一个自己不能掌控的人。
  “王爷就是王爷啊,有钱真好。”
  阗悯皱起眉头:“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说起来穆掌柜不久前回来了,说你的药已经都准备好,此去够你吃两个月 。”舒桐省起来找他的正事儿,又道:“一个月去,慢慢走也应当能到的了。他还说如果那儿没有治疗的方子,赶紧的回来,再一个月,药应当也够了。”
  阗悯忽对这个萍水相逢的医者心生感激,不知说什么好。自从知道穆言想要离开这人世,又不免悲伤难过,有了与岫昭一样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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