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先吃饭吧,一会儿要拍你的第一场戏。”
栗软的戏份不多,一共三场戏。
第一场,就是他接到组织首领的命令,要除掉“剑仙”的戏份。他神情冷酷的脱掉出尘的白衣,再换上妖媚惑人的红衣,神情也由冷酷转变为柔弱楚楚可怜。
栗软也饿了,坐在椅子上开始用餐,想到了什么,他问:“封夙还有夜戏吗?”
“没有。”
栗软忽然有些失落,巴掌大的小脸神情黯淡:“那他是不是已经离开了?”
“没有。”眼镜青年认真的回,这算是你的初演,他怎么可能错过?
“太好了,”栗软很快的笑弯了眸,顾盼飞扬间甜美又灵动,“我也想让封夙看看我的演戏首秀呢!”
眼镜青年抬了抬镜框:“祝你成功。”
…
事实证明,他乌鸦嘴了。
栗软的初演以失败告终。
演戏绝对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不仅要配合镜头走位,这个角色还要讲究动作上的美感。
虽然有这张脸撑着,他做什么都很赏心悦目,但他眉眼过于娇美,就缺失了杀手的阴郁与肃杀气息。
即便绷着脸面无表情,也很乖巧让人怜爱。
计章华再一次强调,让他眼神透着狠辣杀意,栗软却抬眸眼神像天真的鹿一样无辜,计章华忍不住扶额,心累的让他回去好好琢磨。
他演的不好吗?可是封夙以前都说过他是能拿影帝的水平的!
栗软耷垂着眼皮,沮丧的垂下小脑袋。
计章华又道:“对了,这方面你可以去请教封夙,他比较有经验。”
将导演的话听进心里,栗软满心失落的去找了封夙。
他眼巴巴的看着封夙,“那个……你觉得我演的怎么样?”
此时栗软心里还藏着几分希冀。
说不定只是演戏风格的原因呢,每个人都有各自的喜好偏爱!
封夙薄唇浅抿,用磁性清冷的声线道:“木头美人,毫无灵性。”
八个字直接化成冷水灌在栗软头顶,栗软蔫耷耷的,被打击的眼神都呆滞了。
“还有其他事吗?”封夙抬手看了眼腕表,一副打算要起身离开的样子。
栗软见此,急急的拉住了他的衣袖,吸了吸鼻子,抬起杏眸,眉眼娇怯,“有的。封夙,你能教教我怎么演戏吗?”
封夙睫翼微垂,沉默的看着猝然靠近的栗软。
靠得太近,他稍一垂眸,就能探进那白色衬衫的领口,瞧见那分外皙白娇粉的肉色。这让封夙时常怀疑栗软是什么樱花冰点心捏成的,粉的俏丽,甜的诱人,情不禁的就想咬一口。
栗软没发现他眼底过于粘稠晦涩的情绪,封夙沉默的太久,让他心里愈发紧张不安。
“不可以吗?”栗软的眼神更可怜了,湿漉漉的。
封夙终于回应:“可以。”
他怎么可能拒绝?
只是突然改了主意,他不想在这里教导了……
“今晚我没有夜戏,晚上来我房间找我。”
栗软没意识到这句话有多暧昧,很欣喜的点了点头。
虽然在剧组睡了一天,但傍晚拍戏时还是不可避免的出了身汗,他先是回住处洗澡换了身衣服,才按照地址,来到了酒店。
开门时,封夙刚洗完澡,只穿着睡衣,发梢还在滴水,滴落在肩膀上,打湿了丝绸睡衣,露出完美的胸Ji轮廓。
凤眸微眯间,性.感男色逼人,“是你啊。”
栗软进入房间,心跳快了几拍,脸有些发热。
虽然早就跟封夙同床好几个月了,但面对封夙的美色,他抵抗力还是不高,特别是晚上,一旦沐浴完,就意味着要做那种事了。
栗软意识发散,脸更红了,连忙转移注意力,“那么封夙,我要怎么样才能演好明天的第一场戏呢?”
封夙勾了勾唇,没说话,而是走向厨房,给他倒了杯牛奶。
“喝了我再告诉你。”
“哦。”
栗软很乖的捧着杯子,小口小口将牛奶喝完了。
牛奶甜甜的,但有种古怪的味道,刚一喝完,栗软视野就天旋地转了,他没发现自己已经靠在封夙怀里。
像只小奶猫一样嘟囔着:“我不晕,也不困,不能睡觉,我还要学习……”演戏。
话没说完,就软倒在封夙怀里,昳丽的眉眼满是天真与依赖。
封夙呼吸瞬间沉缓下来。
第37章 娇软小玫瑰x假高冷的痴态影帝
这一刻,封夙仿佛浑身都在战栗,亢奋的血液在沸腾烧灼。
是他的了,终于是他的了。
他虔诚的跪在栗软身边,止不住的爱慕倾恋烧的他大脑昏沉,往日的冷静不复存在,他再也忍不住,俯身含住了栗软嫣红的唇。
真正遇到了渴求至极的人,再青涩的事也会无师自通。
封夙像是中了一种名叫栗软的毒,越吻越重,越吻心尖就越躁动贪婪。
他不由睁开幽蓝色的眸,执拗、狠狠地盯着栗软的眉眼看。
他看着栗软因长时间的接吻变得嫣红勾人的眼尾,看着他因承受不住而无措娇娇哽咽。
却自始至终都未曾放开,像是恶极的疯狗将食物吞进肚子里才安心。
直至栗软的一滴泪从眼尾流下,落在了封夙的手背,他方才像被烫到了一样,眼底的狠戾触及栗软的脸重新变得温柔。
他掀唇,神情有些病态,摸了摸栗软的脸:“让封夙把你关起来,好不好?”
他的手很凉,像是刺骨的冰,即便是不安稳的睡梦里,依旧让栗软不自禁的打冷颤。但栗软并没有后缩,因为“封夙”是让他嗅到了危险也不顾自身要依赖靠近的存在。
于是在封夙眼里,便变成了他一边娇怯,一边又乖乖蹭他掌心的模样。
怜爱到令他触动。
栗软喜欢他吗?也许是喜欢的,否则他也不会这么轻易的就将人骗过来。
他喜欢栗软吗?这或许不能用喜欢来形容了,他对栗软是疯狂的爱,是渴望不住将人藏起来的自私的爱。
既然栗软依赖喜欢他的,栗软又是那么胆怯,他为什么不顺从心意将栗软带到只有他的地方呢?
封夙唇边的弧度更甚,再也抑制不住偏执黑暗的念头,低低笑了:“那我就当你答应了。”
封夙开始着手行动。
他早就查过了栗软的资料。
无父无母的孤儿,社会交际也不深,没什么朋友,就算不动用家族的势力,想将人藏起来也并不是件难事。
他甚至只要解决了合同的事,只用一个锁铐就能将栗软暂时关在房间里,等后续拍摄结束,将他带到国外的庄园里,做他娇美的金丝雀。
事情简单到不可思议。
他打了通电话,叫路易去办。
路易便是那眼镜青年。路易一愣,抬了抬镜框,“老板,你这样做征得了栗软的同意吗?”
征得同意,那是情侣间的情趣,没同意,那就是fz了。
路易知道老板喜欢栗软,甚至看到栗软就会失去理智,但喜欢人可不是这个喜欢法。
他有心劝诫,却陡然听到那边骤冷的声音,“我不希望有第三人知道这件事。”
路易心下微叹,只能照做。
路易是家族配给封夙的,办事效率与能力属于顶尖,很快就将封夙要的道具封在箱子里,送到了酒店房间。
于晨时,才缓缓解决合同的事。
他之所以放缓脚步,是希望栗软能让老板改变主意。
虽然可能性渺茫——封夙一旦做了决定,轻易难为之妥协改变。
就这样,于路易很动荡,于栗软也很不平静的一晚很快过去。
栗软这一晚上做了很多个梦。
先是梦到被野兽扑倒,被吻得无法呼吸,带到野兽巢穴当“野兽的新娘”,再就是近天亮的时候,梦见封夙来解救他,结果封夙被野兽吃掉的可怕画面。
栗软一张俏生生的小脸都惨白如纸,明媚眼眸黯淡惊恐,像是霜寒冻过的玫瑰花,抱着膝盖缩在床上瑟瑟发抖。
封夙从洗漱间出来,就看到他这般模样,怕吓到他,声音都下意识地放轻了些:“你怎么了?”
栗软听见封夙的声音,立刻委委屈屈的扑到他怀里,汲取着他身上熟悉的气息,才噙着娇软哭腔道:“我做了噩梦……”
封夙知道他的雀儿娇气又胆小,轻柔地抚摸着他的后颈:“不过是个梦罢了。”
栗软知道只是不切实际的梦,但那画面太恐怖,还是让他心有余悸,他抿着嘴巴怯怯的瞪圆眼睛,“可是我梦见你死了。”
封夙眉目矜冷,仍是不以为然的耸了耸肩膀,“好吧,或许你很需要我来作为一个倾听者。”
他坐在了床上。
于是栗软倾诉自己的梦境。
听他说自己被野兽吃了嘴巴,封夙神情微妙的挑了挑眉,听他说自己要变成野兽的“压寨夫人”,封夙心中只觉,他的雀娇怯归娇怯,面对事情倒有种天然的预知。
再后来,听栗软说,“封夙”跑来野兽的巢穴,像个英雄一样来救他……封夙瞳孔猛缩,方才察觉到异样。
如果说,梦境里的野兽是他,那英雄一般的“封夙”又是谁?
封夙心下一沉。
他试探性的问:“你梦里的封夙…是我吗?”
栗软瓷白的脸颊立刻沁出羞粉,有些羞赧的点头:“当然是你啊,只有你会对我这么好。”
听到他的话,封夙却生不出丝毫高兴的情绪,眸底如墨一样漆黑。
事到如今,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梦里的野兽是他,“封夙”也是他。
只是一个是最真实卑劣的他,一个是戴着虚假面具的他。
而栗软从始至终喜欢的,也是假面的他。
封夙无声扯了扯唇,忽然觉得无比讽刺,心里像被冰锥刺透了一般的凉。
栗软见他不说话,想抬起脑袋看封夙的脸,又被封夙压下,扣在自己怀里。
封夙声音淡的听不出情绪:“梦里的野兽对你不好吗?为什么一定要选…‘封夙’?”
栗软觉得他的问题古古怪怪的,不过还是蹙着秀眉认真想了想,“不能用好不好来形容。只能说不合适吧?”
“野兽就像那个变.态,”栗软用最天真的口吻说出最残忍的话,“谁会喜欢跟一个性格可怕的变态在一起呢?也没人喜欢被折断翅膀失去自由的活着。”
封夙抿着唇,彻底不说话了。
就算是再狠戾的野兽也总会有柔软的地方。
封夙最柔软的腹部便被捅的鲜血淋漓。
这很奇怪。明明他跟栗软只认识了两天,却给他一种爱了栗软几个月的感觉,爱的本能刻进骨子里,所以被遭到如此评判才会有难过的体验。
封夙不自禁攥紧拳头,才没让浑身的冷厉扩散出去。
或许他还是可以遵从本心,将栗软关起来,折断双翼扼制他的自由,但与此同时,也意味着会让栗软远离、惧怕他。
封夙面色沉郁,心里飘摆不定,垂眸一看,就瞧见栗软弯着杏眸甜的像糯糖对着他笑。
一时间什么阴暗念头全都消失了。
“算了。”
封夙难得妥协了。
如果栗软喜欢那样的他,就一直装下去吧。
总归他也伪装了很多年了。
栗软眨巴着眼,不知道他在说什么算了,好奇的追问:“什么算了?”
封夙垂眸睨着他,捏了捏他嫩滑的小脸:“忘了你找我的目的了?再不向我请教,计章华就要找你算账了。”
栗软一呆,瞬间紧张了,“对哦,我差点就忘记了!”
他边苦恼着自己昨晚居然一头睡了过去,边向封夙请教着。
封夙余光一直打量着他的眉眼,见他居然丝毫没怀疑是那杯牛奶的问题,一时不知该舒口气还是失望。
他漫不经心地给栗软讲解着技巧,又做了简单的练习,才让栗软梳洗一番放他离开。
站在酒店的落地窗前,他看着栗软离去的背影,心里的不甘才重新蔓延爬了出来。
他想,他也许是有点后悔了。
但也只是一点。
封夙向来很冷静,从不会被“后悔”的情绪所支配。
他面无表情的看着,直至栗软的身影消失,才打了通电话,告知路易取消先前的计划。
另一边,路易只差一点就要付违约金了,接到封夙的电话,悬着的心才放下。
看来,栗软是说服了老板。
路易声音一如既往地沉稳,“好的,老板,还有什么事吗?”
封夙默了几秒:“我记得你国外念书,修过心理学学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