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不清,樱桃一般的唇在反复舔吮下润红的诱人。
晏司溟还算镇定。
即便忍得额角暴起跳动的青筋,眸色像墨一样黯淡,仍存留几分的理智。
搂住青年纤细柔软腰肢的刹那,他顿了顿,只觉得碰到的不是人类应有的皮肤,而是精心豢养的蚌精的蚌肉,水嫩顺滑到不可思议。
晏司溟有一瞬的晃神,不过很快将人弄进了盛满冰水的浴缸里。
那一刻,他低讽的扯了扯唇,笑他自己何时变得这么好心。
就算不想碰来历不明的陌生人,随便找个人扔外面就好,就算很有可能导致青年被别的人捡走,那也不关他的事。
这样想着,青年垂着纤长睫毛面颊酡红的脸却一闪而过。
晏司溟默了默,薄唇唇线紧绷,忍不住又瞧了浴缸的人一眼。
只一眼,他瞳孔剧烈收缩。
他发现,青年不知什么时候竟睁开了眼。
昏睡时的青年像是美好的睡美人,清醒时抬着天真水润的眸看他,却像是蛊惑人心的妖精。
晏司溟沉默看着,喉结不自控的滚动了下,他说话时,声音属于很冷的低沉,“醒了就找你朋友来接你。”
栗软却是被热糊涂了,唇愈发浓红,眸中的水润欲 色愈发浓烈,他听不清晏司溟在说什么,只本能的握住了晏司溟的手:“我好难受。”
与晏司溟沉冷声音截然相反的甜糯,像是嘴里含着草莓味的棉花糖。
软软的,又娇又委屈。
若是以往,晏司溟本应该说声滚,面对栗软,却连个音节都说不出来。
晏司溟微微垂眸,目光落在自己手腕上葱白蔻粉的手指,定了定,“松开。”
栗软迷茫的松了手,不过紧接着又开始解着自己的衣扣。
粉白的肌肤拂掉了衣袖,露出更多颜色。
晏司溟额角青筋跳了跳,呼吸再也撑不住缓缓急促起来。
他觉得有些不妙。
如果再待下去,不论是青年还是他都会失控。
他抬步就想走出浴室。
下一秒,是淅沥的水声。
他后背被冷水润湿了。
凉意过后便是滚烫的触感。
他回头看,青年抬着天真的眼,上挑着嫣红的眼尾委屈的瞧着他。
眷恋的用脸颊贴着他的后背蹭了蹭。
“我难受。”
晏司溟一时有些晕眩。
-
栗软哭的很厉害,他睫毛湿漉漉的黏在下眼睑,艰难的睁开眼,他战栗了下。
是漆黑深沉的眸。
平静却凶狠。
有那么一瞬间,栗软只觉得自己看到了野兽。
他颤抖着想逃,又被拉进了野兽深渊的巢穴。
…
三天后。
栗软吸了吸俏粉的鼻子,努力在被子里缩了缩。
他是被冻醒的。
S市的冬天出了名的冷,外面的灿烂暖阳丝毫照不进他潮湿阴暗面的房间。
栗软艰难的起身,只觉得后颈、腿根的牙印还隐隐作痛。离开被窝冷空气窜进脖子里,他打了个冷颤,连忙将衣服穿好。
洗漱后离开房间。
别墅大厅和他的房间简直一个冬天一个夏天,佣人冷漠的瞥他一眼便收回眼神,丝毫没将他放在眼里。
栗软鼓了鼓脸颊,无奈叹气。
虽然他是少爷没错。
但谁让他是走失了十几年、非常不受宠的少爷呢。
门口传来笑声。
栗软整理好心情,朝着散步回来的哥哥姐姐露出了个怯怯的笑容:“大哥,二姐,还有……”
他看着模样清秀的青年,顿了顿,“言瑰,早上好。”
第121章 万人嫌娇娇真少爷X痴态宠妻反派大佬
三人进门前还相谈甚欢欢声笑语,连一向冷面精英的大哥眉眼也噙着薄薄笑意。
进门后,听见栗软这声问安,脸上的笑意顿时消失了。
大哥言齐目光冷漠,二姐言欢神情嫌恶,不发一语,还是言瑰神情犹豫的对栗软点了点头,“早上好。”
除此之外就再没别的表示,三人绕开他就向着餐桌走去。
言欢先去洗手,回来一看餐桌上,佣人准备好她最喜欢的鲜肉煎饺,顿时笑弯了眼,又瞥见没有言瑰最爱吃的早茶,眉毛一拧:“哎,你们是怎么办事的,我不是嘱咐你们买茶记的早点回来吗?”
“别以为家里随便来了什么人就能取代言瑰的位置,我警告你们,可不是什么猫猫狗狗就能成为言家少爷。”
说着,她非常不客气的警告的瞪了栗软一眼。
栗软倒不知道这也能怪自己头上,只能垂下头,非常无奈的抿了抿嘴巴。
佣人惶恐的点头,立刻出门去买。即便茶记离言家很远,一去一回最快也要半小时,她也不能埋怨,谁让言瑰一直都是言家最受宠的小少爷呢。
瑰字,寓意为瑰宝,自出生就是言家的掌上明珠。
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取代的。
佣人低头匆匆走着,想到此,颇为怜悯的瞥了眼沙发的方向。
少年拘谨的缩在一角,瘦削的背脊微微缩着,被这个偌大的豪门遗弃,格格不入。
…
栗软不知道佣人在偷偷可怜他。
从来到这个位面,他就已经接受了自己不幸的命运。
他到这个位面其实已经有三四天了。
他记得刚来的时候,他现身在一场豪门宴会上。
觥筹交错,酒气与灯光弄得他目眩。
好不容易从会场挣扎出来,被冬日的冷风一吹,他总算清醒,然后就开始接收记忆。
原来在这个位面,他手持的是卑微真少爷的黑化剧本。
他本来是言家的豪门真少爷,却被亲生母亲的远房表姐偷偷调换,自此他被母亲的表姐养大,吃不饱穿不暖整日被非打即骂,而表姐的儿子则成了言家小少爷,备受宠爱。
直到他十九岁那年真相大白,他才被接回了言家。
真少爷的日子并没有变好。
回到言家后,本该属于他的宠爱并没有到来,反而大哥对他冷漠猜忌,二姐对他厌恶警惕,父亲全然忽视他的存在,母亲虽对他有所怜惜却也不多。
整个言家依旧把所有的关注与爱意都落给言瑰。
栗软依旧是得不到爱的小可怜。
不仅如此,刚回到言家不久,他还阴差阳错的嫁给了反派大佬。
而反派大佬一直喜欢的是假少爷言瑰,只把他当成是替身。
被一次次厌恶、伤害的真少爷终于黑化了。
但他一没有钱财,二没有人脉,就算黑化也力量渺小,而且他这个万人嫌要对抗的可是万人迷团宠言瑰。
结局显而易见,不用言瑰动手,真少爷的大哥二姐、他的反派老公就已经暗中对付他,将他解决掉。
看着真少爷凄惨的结局,栗软蹙着眉,深深为真少爷感到不值。
在他看来,从始至终真少爷都是受害者。他渴望亲情,即便家人从不善待他,即便屡次受到伤害,他也从不记恨,一直笨拙的讨好家人。
可就言齐、言欢那样的家人值得讨好吗?他们根本不配!
真少爷兀自忍耐,反被指认成了心机深沉。
栗软有些心疼真少爷了。
…
不过很快他要心疼的就是自己了。
他穿成真少爷,那些苦就得由他受着。
他的任务,就是在一次又一次的被伤害被欺辱中黑化,彻底嫉恨言瑰,最后被自己的亲人和老公送进精神病院。
…
在寒夜待久了,身体被冻得麻木。
栗软很冷,又返回到会场,只找了个人少的角落蹲着。
这时言瑰却走过来,微笑着朝他敬酒,说以后就是一家人了,要和谐相处。
剧本都是有欺骗性的!
彼时栗软相信了剧本上描述的,只以为言瑰真的是单纯可爱的团宠小白花。
直到抿了一口酒,他浑身发热晕倒,被什么人抬到了一个房间,他才意识迟钝的反应过来——
可恶呀,哪里是小白花,分明是坏到骨子里却装纯真的白莲花!
那混乱的夜,具体内容栗软是记不起来了,只知道自己一醒过来,就瞧见身旁有一十分英俊的男人。
然后很乱的,言瑰就带着言齐等言家人闯进了房间。
英俊的男人眉目间带着冷厉的戾气,扫了众人一眼,打了通电话毫不留情的将除栗软的所有人扔出去。
不久,晏司溟求娶言家栗软的事就传遍了整个上流社会。
栗软身体很痛,也很懵。
唯一的念头,只有——
晏司溟?那不是爱慕言瑰的反派大佬吗?
要跟晏司溟结婚了?
嗯,还真是阴差阳错的婚姻!
——
早点没有言瑰最爱吃的早茶,几位少爷小姐便也不用餐,非要等佣人买回来。
这一来一往就用了将近一个小时。
用餐用了二十分钟。
等他们终于解决完,栗软饿的胃隐隐作痛,终于有资格上了餐桌。
相比于言瑰早餐的精细,他的就粗糙多了,面包机烤出的放凉的面包片,被他涂着草莓酱吃着。
因为很饿,栗软吃的速度有点快。
腮帮子塞满了甜津津的面包,两颊像是囤食物的小仓鼠。
言齐穿好西装下楼,随口说了句:“别忘了下月三号,晏司溟会派人来接你。”
“唔?”栗软歪了歪头,眨了眨眼,很乖的点点头,表示自己记住了。
言齐瞥了他一眼,目光止不住落在栗软的脸上。
栗软其实和言家父母生的很像,他的五官集成了两人所有的优点,非常精致,漂亮的像是被美颜打了层不真实的柔光。
表姨说栗软性格阴郁,但大多时候看不出来。
比如此刻,他吃着东西的样子就非常乖巧可爱,尽管吃的很简陋,但看样子也很愉悦,时而还不自觉弯着眼眸,甜美俏皮。
言齐看得怔了怔。
栗软察觉到他的目光,还以为自己又做了什么令他不满意的事,有些怯怯的低下头。
言齐心里莫名有些复杂,收回眼神很冷淡的说:“宁愿用卑劣的手段也要嫁给晏司溟,以后不论发生什么都别回来。”
他冷声说着,就差没把“这个家不欢迎你”说出来了。
栗软默了默,唇瓣翕张:“哦,我记住了。”
他心里有些酸涩。
他知道这是身体弥留的反应。
没关系,他告诉自己。
反正他也不喜欢这个家。
这般伤人的话由他亲口说出,可不知为何,言齐突然就很烦躁。
他将之归咎于是栗软的错,眼不见为净,抬步离开了别墅。
栗软继续小口啃着面包片。
下月三日,说好听点是成婚,直白点其实就是将他接过去。
他不受言家重视,这门婚事在言家人看来又是他用身体卑劣谋夺来的,自然觉得丢脸。
就算真的有婚礼,言家人也不会出席,双方交谈了下索性省了这步骤。
栗软想着,掰着指头数了数,距离下月三号还有15天。
希望晏司溟不要那么小气,不要像言家那样只让他住个杂物室。
…
S市冬天沁骨的冷。
言瑰被言家娇养的很怕冷,眼看又到了新年年关,言欢便提议,由大哥言齐带着母亲、她与言瑰去国外的热带小岛度假。
言父最近要去国外谈笔生意,去不了。
言齐想了想,便请了年假,让秘书订了四张机票。
这天中午,他们便收拾好行李,准备前去机场。
不料却碰到了从外面回来的栗软。
栗软冻得小脸更是白皙,像覆了层雪,挺翘的鼻尖红彤彤的,被冻得麻木,热气扑面才迟钝的打了个冷颤。
他微歪着头,诧异的看着大厅的行李。
气氛肉眼可见的僵硬起来。
言夫人完全是把他忘记了,一时有些尴尬,不知道说什么。
言欢也有些不自在,不过很快就对他翻了个白眼,完全不理睬他。
栗软尴尬的脚趾都蜷起了,耳尖直飘红,他呐呐道:“你们要去旅行吗?”
“嗯……”言夫人僵笑了下,“你要是想去的话,就让大哥给你订票。”
话一落,言欢和言瑰的目光便朝栗软瞥了过来。
栗软挠了挠耳朵,很小声的说:“不用啦,你们玩得开心。”
言欢轻哼一声,意思大抵是“算你识相”。
一家人很快离开了。
别墅也只剩栗软,栗软很开心,这意味着不用每天看人眼色活着了。
他眉眼多了几分雀跃,很小心的偷溜进言瑰的画室。
说实话他觊觎这里很久了,画室阳光充足非常温暖,木质地板铺着松软的毛茸茸地毯,累了躺下来休息都可以。
画室有现成的工具,但栗软不能用,一旦用了就会暴露。
好在这两天他在商场穿玩偶发传单,也攒了些钱,干完这几天,他就有买画具的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