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昱宁坚信自己中了蛊,但这个蛊,不是现在,而是两年之前。
眼前的一切,不过是火上浇油,但这火,烧得太旺了。
姜恩眠就坐在他面前,他的手和自己脸,只隔着一张湿纸巾的距离,只要丢掉纸巾,就能碰到他的脸。
可他想碰的不仅仅是脸,还有他的鼻尖、嘴唇、锁骨和全身上下每一个可以触及的地方。
姜恩眠身后就是床,一张柔软的单人床,即便是两个人,也能挤得下。
房间里没有摄像头,只有他和学长两个人。
他学长很瘦,力气也不大,只要他用力按住他的肩膀,只要一次,他就能……
作者有话要说:
关于没人选择学弟这件事QAQ
真的一个都没有啊,一.个.都.没.有。
还有雨露均沾的宝,你们确定都沾到了吗?(学弟气鼓鼓地问)
你们不懂【躲在角落默默画圈圈的小学弟】的寂寞。
人家还有层厚马甲呢【。
苗疆少年的灵感来源于最近的网络热门。
第45章 登山
“小宁,小宁你在听吗?”姜恩眠在他眼前晃了晃手,指着门口,有人敲门。
失神的程昱宁蓦地抽回思绪,他呼吸杂乱急促,心脏也在疯狂跳动,强迫自己从姜恩眠身前移开,失魂落魄跑去开门。
“解、解医生,您有事吗?”程昱宁双目泛红,满头大汗,胸腔起伏不定。
解烟渚发现了程昱宁手里的卸妆瓶,他脸色阴沉,语气很严肃,“你在干什么?”
“解医生你来了,有事吗?”姜恩眠闻声走过来,把门开展。
看到姜恩眠安然无恙,解烟渚表情稍缓,对他说:“跟我出来。”
“哦。”姜恩眠把纸巾塞给身边的人,“小宁,你要是热可以打开空调,去喝点水。”
姜恩眠跟着解烟渚来到酒店后面的小树林,找到一处没有摄像头和人的地方。
“是要帮我换药吗?”姜恩眠今天早上换裤子的时候才发现,他的腿昨晚被人换过药,“但不用了,伤口已经好全了。”
别说是伤口,就连一丁点受伤的痕迹都找不到。解医生的药水修复能力极强,这也才几天而已。
解烟渚没接话,只是问他,“非流动性血液会怕么?”
“您指的是血痂么?”姜恩眠摇摇头,“那种一点事都没有。”
“嗯。”解烟渚打开药箱,并撸起袖子,把消毒水和医用棉棒递给姜恩眠,“给我换药。”
“哎?”这话出乎姜恩眠的预料,他伸手接下,“哦好。”
理论上,解医生根本不会让自己这种业余选手给他换药。更何况,白天对方刚拒绝和他共同搭档,还一声不吭提着行李离开,他们本该是尴尬到不说话的关系才对。
想到解烟渚不会给解释,姜恩眠干脆没问。
所谓的换药,也不过是在伤口上涂一层很薄的碘伏,解烟渚根本不用疤痕修复液。
换药过程中,解烟渚耐心讲解了的处理伤口的事项,并教会他如何不损伤创面,却让药物更好的吸收。
姜恩眠频频点头,把解烟渚的手臂当成实验室品,低头认真学习。
靠着自身的修复能力,新伤愈合得差不多了,刀口处粘着一层血痂。但这么深的伤口,不人为修复,必然会留下永久性的疤痕。
姜恩眠看到伤口旁边类似的两道疤,还是没忍住,“为什么要这么折磨自己,值得吗?”
意料当中,这种问题注定换不来回复。
姜恩眠没再问,他认真缠裹绷带。
解烟渚的手臂,虽比不上秦悠亦那般肌肉强健,但皮肤紧实,线条也很流畅。缠上绷带后,还会给人一种莫名的禁忌感。
白天是一本正经的外科医生,夜晚却化身成不为人知的样子。
“好了。”姜恩眠放下他的胳膊,拧上瓶盖。
解烟渚拿出瓶疤痕修复和跌打损伤的药水给他,“以后再受伤,你可以自己处理。”
“嗯,谢谢。”
原来解烟渚只是想尽快和他摆脱关系,才特意把他叫出来。
“等等。”解烟渚塞给他一包湿巾,“把脸上的油彩擦干净再回去。”
姜恩眠看着这包没有任何标签的湿巾,“这种卸不掉,得用卸妆油,东西在小宁那。”
“这个加了特别物质,比那些好用。”
“可这里没镜子,我看不到。”姜恩眠带点使坏的意思,故意把湿巾递到解烟渚面前,“要不,您帮我擦?”
半分钟后,姜恩眠看着被人塞进手里的小镜子,还有和背对着他,远在三米外的解烟渚,疑惑不解。
开玩笑而已,又没真想他帮忙,也不至于这么嫌弃,跑那么远吧。
我有那么难看吗?好像卸个妆还见光死似的。
姜恩眠打开玻璃镜,抽出湿巾一点点擦拭脸上的油彩,时不时撇一眼仍旧背对着他的解烟渚。
既然不喜欢,那就走好了,干嘛还在那里站着。
好奇怪。
*
柳清辉敲了三遍门都没有什么人应,他有种不好的预感,强行推门而入,“姜恩眠呢?”
视线可见范围内,只有程昱宁自己。
他脸色潮红,手里攥着纸巾,额头附着层薄汗,磕磕巴巴说:“解、解医,叫、叫走……”
柳清辉松了口气,绷紧的神经也跟着放缓。看来有的人比他快一步。
医学人的敏感性是与生俱来的。
柳清辉关紧房门,他环顾被人为关掉的摄像头,站在程昱宁面前。
对方仿佛没见到他的存在,双目放空,生理反应也很明显。
柳清辉无奈摇了摇头,定力不强,又没有自控力,就不该奢望些自己不该看的东西。
姜恩眠那张卸妆的脸,哪怕是他,都不敢保证能控制的住。
柳清辉抬起程昱宁的下巴,他伸出食指,“看着我的手。”
程昱宁眼神空洞,眼球缓慢顺着柳清辉的指尖移动,两三个来回后,“啪”的一声,柳清辉打了个响指,程昱宁抖了一下,瞬间恢复了往常的样子。
他看着柳清辉有点懵,“柳医生,您怎么在这儿?”
“没事,串个门。”柳清辉顺手带走了他手里的卸妆水,“拜拜。”
“哎柳医生,那个是我学长卸妆用的,你拿走了他怎么办?”
“放心,他会卸完妆回来的。”柳清辉摆了摆手,“今晚早点睡,晚安。”
柳清辉前脚回到房间,解烟渚后脚就提着药箱推开了门。
柳清辉坐在沙发上,悠闲把玩着那瓶卸妆油,“解医生,这么晚还去工作?”
解烟渚将药箱塞回行李箱,把柳清辉的话当空气。
“解医生,你有没有觉得,你最近变了?”
解烟渚关上行李箱,转头与他对视,“变什么?”
“变得快要爱上他了。”
*
姜恩眠卸完妆回来,程昱宁裹在被子里,早就睡踏实了。
他洗了个澡,轻手轻脚来到床边,钻进被子里,脑子里想的都是老婆婆和他说的话。
对方让他今晚就过去,为什么要强调今晚?
姜恩眠翻身冲着程昱宁,他睡觉向来很实,也没有起夜的习惯,即便自己半夜离开,也应该发现不了。
目前正值盛夏,太阳升起的时间在五点左右。他凌晨爬上去,求完福再做缆车下来,最多也不会超过六点。还能睡个回笼觉,也不会影响第二天的行程。
这个方案近乎完美。
姜恩眠查询了爬山时间和路程,正常速度的话,通常两个小时能到达山顶。但考虑晚上路况不好,和一些有可能出现的意外,他多预留了半个小时。这样,要保证早上五点到达山顶,他需要在凌晨两点半出发。
姜恩眠点着盏暗灯,坐在床边收拾东西,夜晚山上凉,姜恩眠带了件厚实的外套,装了两瓶矿泉水。
他拿出了解医生给的两瓶药水,他犹豫后装进了包里。
定闹铃怕吵醒程昱宁,不定又担心会睡过,姜恩眠整晚都没敢合眼。
今晚睡的是单人床,大兔子占据了一半多的空间,姜恩眠抱着兔子的胳膊,倚在里侧。
终于熬到了凌晨两点,姜恩眠背上书包,避开所有还在拍的摄像头,独自来到山脚。
山路是早年人为修葺的,一层层的台阶高低迥异,边缘区域长满墨绿色的苔藓。
靠中间的石板。因长期的踩踏和风吹日晒,棱角已经被磨平,大部分台阶出现了不同程度的裂纹。
想到和解烟渚爬过的未开发的山路,在姜恩眠看来,能有这种路况已然非常知足。
姜恩眠抬头望天,因天色太黑,周围没有光,他无法识别山顶的位置,更不知目的地据他到底有多远。他拽紧书包带,手拿电筒,踩着台阶一步步往上走。
登山的路程很寂寞,姜恩眠回忆着和爸妈相处的往事。
他六岁来到这个家,到现在的二十四岁,这十八年,爸妈把所有的爱都给了他,让他拥有了人世间最美好的亲情。
姜恩眠对爸妈的感情,除去爱还有感激。他努力生活,善待生命中遇见的每个人。正是因身边有很多像爸妈这样善良又美好的人,他才可以有如今幸福快乐的生活。
但他贪心,十八年哪里够,他想要无数个十八年,想陪爸妈一起变老。
不论是想方设法说通解医生,还是跋山涉水来求福,只要能保妈妈健康平安,他都愿意去做。
路程走到了三分之一,姜恩眠腿有点酸,他停下来喝了口水,没敢多休息,只有赶快爬到山顶他才放心。
这里的地理位置很偏,周围偶尔会传来些野生动物的声音,姜恩眠有点怕。
他拧上瓶盖,插到双肩包侧面的兜中,继续赶路。
为了加快速度,姜恩眠每次迈步都踩下两层台阶,又走了十几分钟,他脚底突然抽筋,那层石板又偏偏打滑,他身体摇晃,蹲坐在地上,顺着台阶倒退。
凌晨的山上毫无人烟,他脚麻的控制不住方向。身体还在顺台阶下滑,再这样下去,刚才的路都白爬了。
一个外力托住他,低沉又紧张的声音传进耳朵里,“受伤没有?”
惊慌失措的姜恩眠扬起头,和英俊成熟的脸打了个照面,“沈总,您怎么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沈老板虽迟但到,永不缺席【。
明天虽然是周四,但有主线剧情,还是上午九点更啦,么么~
第46章 求符
沈宗年托着姜恩眠的后腰把人扶起,仔细检查他的头部和后腰,“伤到哪没有?”
姜恩眠后背着地,书包里有件厚实的外套缓冲,头也没磕到台阶,“没,就是……”
姜恩眠揉了两下,自己都不好意思开口。
沈宗年发现了他捂着的区域,眼神中只有担心,“屁股疼?”
“嗯。”姜恩眠又揉了揉,“就一点点,真没事。”
见沈宗年弯腰要查看,姜恩眠赶紧按住他的胳膊,“那个,要不还是看看我的脚吧。”
和屁股比起来,还是脚腕保险一点。
沈宗年拿书包给他当坐垫,半蹲在姜恩眠面前,轻轻抬起他的左脚,“这只吗?”
姜恩眠还有点局促,双手攥着衣角,乖乖点头。
“我可以检查一下么?”这次,沈宗年并未像之前那样硬来。
姜恩眠又点点头。
类似的行为不止第一次,沈宗年脱下姜恩眠的鞋和袜子,手掌按在脚跟轻轻转动,“这样疼么?”
姜恩眠摇摇头。
沈宗年换了个方向转动,“这样呢?”
“一点点,可以接受。”
受伤程度并不严重,但能出轻微的浮肿。
“应该是旧伤复发引起的。”
只要扭过一次,受伤的部位很容易频繁受伤。
沈宗年说:“但现在没有药。”
上次扭到脚,有解烟渚给的药水,修复能力极强。
“有。”姜恩眠移了移屁股,翻开书包,“我有。”
沈宗年接下,轻车熟路拧开药瓶。
姜恩眠屈膝收脚,“我还是自己来吧。”
相似的套路再次上演,可姜恩眠每次都拒绝不来。
沈宗年按下膝盖,把他的脚再次固定在自己腿上,统治者的霸道语气再次上演,“如果难为情,下次就小心点,别再受伤。”
“哦。”实际上,对方的口气算不上很凶,但姜恩眠却自我懊恼,上个节目,不知要闯多少次祸才够。
沈宗年很有耐心,也不嫌弃,低头认真的样子,让人怀疑他不是上药,而是在研究一份重要合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