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也在虐渣攻[快穿]——斤朝

作者:斤朝  录入:04-19

  他难以启齿。
  “我知道。”宴陆笙抢先回答,他的声音徐徐的,有着令人心安的力量。
  “我收拾了几天的换洗衣物带了钱,我们先去外面住几天,等家里的那些不干净的东西都清干净了我们再回去。”
  白郁点点头,现在也只能这样了,只要一想到他生活了那么久的地方被无孔不入的监视了不知多久,他就觉得毛骨悚然。
  白郁咬牙道:“那些照片对方应该还有很多。”
  宴陆笙声音沉稳,他亲吻着白郁的脖子,企图给他一丝丝的安慰:“我已经报警了,警察会处理,你放心。”
  宴陆笙沉稳不惊额态度给了白郁莫大的支持,他苦笑着说:“是我太自乱阵脚了,多亏了你想的那么周全。”
  宴陆笙眼眸里划过复杂至极的神色,他曾想过无数种白郁可能会给他的反应,却独独算漏了这一种。
  他给予他全然的信任,没有半点的犹豫和怀疑。
  宴陆笙说不上心里什么滋味儿,白郁强撑着难看的脸色回身道:“走吧,已经……很晚了。”
  宴陆笙眸光幽深的盯着白郁,可惜白郁神色恍惚,并没有看出宴陆笙的不对劲。
  宴陆笙幽幽的道:“你不再多待一会儿吗?”
  白郁摇了摇头,毁掉的何止是这场画展,还有他一直以来以为触手可及的目标和梦想。
  全都没了,只剩下一片狼藉。
  徒留在这里,只会让自己像个不肯退场的小丑罢了。
  白郁最后看了眼空荡的画展,他明白这应该是自己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以画家的身份走进这里。
  白郁低声道:“走吧。”
  宴陆笙默不作声的跟在白郁的身后。
  一连几天,白郁和宴陆笙都暂时的住在酒店里,他想克制住自己不再消沉下去,可身体和心却不允许。
  宴陆笙则一直陪伴在他的左右,寸步不离。
  又一次,宴陆笙讲服务生送来的午餐端到白郁的面前,神色低沉道:“吃一些吧。”
  不过短短几天,白郁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
  仿佛风吹一吹就能倒。
  白郁收回目光,勾了勾无力的嘴角,他伸出手抚摸上宴陆笙的脸庞。
  “谢谢你,如果没有你陪在我身边,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宴陆笙抬起眼眸深深的看了眼白郁,男人消瘦依旧,清隽依旧,那双眼睛似乎永远都看不到怀疑和愤恨。
  为什么呢,明明你最该怀疑的人是我啊。
  白郁啊白郁,我该说你蠢,还是笑你傻。
  宴陆笙敛下眉眼,低沉失落的说:“郁叔叔,你……为什么不怀疑我?”
  白郁神色变了变,他手掌无力的自然垂下,愣愣的看着宴陆笙,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郁叔叔……”宴陆笙的话语如情人的呢喃,又如毒蛇吐信,危险无比。
  他在等着白郁的回答。或许他就是想要一个答案,一个可以让他摆脱现在的局面,彻底的狠下心来的答案。
  只要……只要他表露出怀疑。
  他就全部和盘托出好了,宴陆笙心里有类似变态的痛快感,就好似拿着把利刃狠狠的插进软肉里,只待白郁回答,他就有借口把这块软肉彻底的剐下来。
  多痛都在所不惜。
  “我怎么会怀疑你。”
  宴陆笙一顿,猛地抬起头,他紧紧的盯着白郁,似乎想从他的神情里找出半分破绽。
  白郁侧过脸,目光开始涣散飘远,他轻轻道:“我从没怀疑过你。”
  “为什么。”宴陆笙步步紧逼。
  白郁露齿笑了笑,仿佛是对宴陆笙的追问感到无可奈何,他道:“无论怎样,我永远都会无条件的相信你,小傻瓜。”
  宴陆笙抿紧的嘴角微微颤动,第一次他对自己所做的一切感到质疑。
  有些根深蒂固植根于他内心的东西在摇摇欲坠,朝不保夕。
  作者有话要说:  先是破伤风,后是胃炎加支气管炎,四月的最后一天还能被大姨妈痛的下不来床TT希望五月能对我好点!!!
 
 
第六十一章 
  水龙头的水开到最大, 哗哗的水声掩盖了粗重的呼吸声。
  冰冷的凉水从头顶瓢泼而下, 宴陆笙浑身赤裸,任冰冷刺骨的水一遍遍的冲刷过全身的肌肤。
  丝丝寒凉的冷意窜进骨头里,超低温的寒冷让皮肤呈现出不正常的青白。
  他无知无觉犹如石雕一般站在透顶的冷水里, 深夜的钟敲响十二下,宴陆笙眼睑颤了颤,仿佛终于从某种空茫的状态中抽离出来。
  他关掉水龙头,从浴室里出来。
  已经是深夜, 白郁早就已经熟睡过去。
  他周身冒着白气, 沉沉的看着白郁。男人背对着他,纤细的身影叠峦起伏,在黑暗里描绘出令人遐想的线条。
  宴陆笙站在床边幽深的眸光犹如天边最亮也最孤寂的那颗星, 恒古长亮。
  放在床头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宴陆笙眼疾手快的关掉震动,他用余光看了眼还在安睡的白郁, 随手套了个外套出了房间。
  电话是从越洋彼岸打过来的,最近那边催的越来越紧迫, 宴陆笙已经在Y 市逗留的够久, 久到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期。
  宴陆笙等到电话响起最后一声,按下接听键。
  “你什么时候回来?”
  女人凌厉的声音透过电话线刺入宴陆笙的耳朵里, “宴陆笙,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到底在做什么,既然已经达到目的,你还留在那里做什么!”
  宴陆笙眉峰微动, 锐利冷漠:“你敢调查我?”
  何丽媛被宴陆笙阴沉沉的语调给短暂的震慑住,她哑口无言,顿时有些恼怒:“我不能调查你么?你是我儿子!”
  何丽媛的口气微微得意,微微畅快,她道:“你这次做的不错,让白郁那个贱人身败名裂。接下来的事就不用你亲自动手了,我会料理。你现在赶紧回来稳定局面才是大事。”
  宴陆笙面如寒霜,他眼尾逼成一条锋锐的直线,阴沉狠戾道:“你敢动他!”
  宴陆笙懒得再和何丽媛虚与委蛇,他冷冷道:“宴家那边我自会处理,如果再让我知道你的手伸到不该伸的地方,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后悔。”
  何丽媛急了:“你这是什么话!宴陆笙你————”
  宴陆笙挂断了电话,他死死的握住手机,仿佛这样就能控制住心中暴戾的情绪。
  为什么……为什么听到何丽媛要染指白郁的时候他会这么生气。
  他和何丽媛稀薄的可怜的亲情早久随着宴衡修一起埋葬在了那年冬天,他现在之所以还愿意容忍何丽媛不过是看在所谓的血缘关系上。
  但是……宴陆笙面色阴沉如水,白郁是他触碰不得的底线。宴家那条线他铺了几年,只等时机成熟就可以一举让宴家彻底的翻不了身。
  任何事,在他眼里只不过是一场游戏,他要做的就是了解规则,战胜规则,制定规则,然后再用自己的法则去奴役更多的人为他工作,创造更多的财富。
  他从十几岁的时候就这么干,从未失败过。
  可这次到底是哪里出了岔子呢。
  宴陆笙眼底浮现出迷惘,从出现在白郁面前,到如今,每一步都是详细的按照他的计划来进行的。
  可是现在一切都朝着他无法预料的方向在发展,他算到了所有,却唯独没有算到自己的心。
  他失控了。
  宴陆笙低低的呢喃道:“哥哥…… 你当初也是这样吗?”
  0599实时把宴陆笙母子的对话实时转播给了白郁,“大大,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做?宴陆笙好像不打算主动和你摊牌啊。”
  白郁微微一笑:“不错,所以我要逼他主动和我坦白,我不仅要逼他主动说出实情,还要让他一口气说出这么多年的怨恨。”
  “宴衡修的死给宴家造成最大打击的除了宴陆笙,还有何丽媛。宴衡修是何丽媛手上最大的一张王牌,宴衡修死了,何丽媛只能把目光投向一直被忽略的宴陆笙,逼迫他成为下一个可以让她在宴家继续享受富贵的工具。”
  0599:“>_<这么说宴陆笙好惨哪。”
  “所以小狼崽子才这么会伪装自己啊,否则他是无法在那种压抑的家庭环境下生存下来的。”白郁笑笑:“唯一会给他真心关爱的哥哥为一个男人疯了死了,你说他能不恨么。”
  白郁语气轻飘飘的说:“好惨哪。”
  0599不敢说话,它半点没从白郁的表情里看出惋惜,况且它觉得宴陆笙招惹上白郁才是真正悲惨的开始啊。>_<
  白郁勾起嘴唇:“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哦。”
  0599:“(⊙ω⊙)”
  白郁肯定道:“你猜对了哦。”
  0599:“_(:з」∠)_”
  白郁在酒店住了将近一个星期,确定公寓里所有的针孔摄像头全部被清理干净以后才和宴陆笙一起打道回府。
  不过短短数天,白郁却觉得自己已经度过了漫长的一个世纪。

  空气里久未流通的滞闷感。
  宴陆笙放下手中的背包,主动给白郁脱下外套,柔声道:“去洗洗吧,洗了好好睡一觉。”
  白郁摇摇头,他皮肤有种透明的白,“我不困。”
  宴陆笙眼里闪过疼惜和困惑,这些天白郁整个人肉眼可见的瘦了一大圈。整个人单薄的仿佛一张白纸,风吹一吹,就能撕裂了。
  他摸着白郁突出的肩胛骨,自言自语道:“要不要去医院检查检查?”
  白郁按下他的手臂,笑笑:“就是没休息好罢了,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
  宴陆笙突然紧紧的抱住白郁,不知从根何时起,他爱极了他身上那种淡淡的皂角的味道,不香,有淡淡的苦涩的味道,最后留下一阵若有似无的甘甜。
  比他知道的任何一种名贵的香水都好闻。
  白郁抬起左手习惯性的安抚着宴陆笙,最近宴陆笙时常这样抱紧自己,好似很害怕自己会突然离开他一样。
  白郁虽不明白宴陆笙这种不安全感是来自哪里,但作为恋人,白郁每次都会尽力的去安抚他。
  与其说是他在安抚宴陆笙,还不如说宴陆笙也在用拥抱和把他包裹的严严实实的被需要感安抚着他。
  每当午夜他惊醒的时候伸手能触碰到宴陆笙温热的身体和怀抱,都是他最心安的时刻。
  原来在这世上被一个人无时无刻的需要着,爱着是这样的感受。
  白郁轻声道:“谢谢你。”
  宴陆笙的背脊僵硬挺拔,他眼神颤了颤,脸上闪过一丝痛苦的纠结,“谢我什么。”
  白郁低垂着眸子,他放任自己靠在宴陆笙的怀里,“谢谢你如此的爱我,需要我,如果没有你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宴陆笙勉强笑了笑,好在他背对着白郁,不用让他看到自己此刻的表情。
  如果你有一天知道你现如今所遭受的一切痛苦都是拜我所赐,你还会轻易的将爱说出口吗。
  宴陆笙刻意的忽略掉内心被放大无数倍的不确定感,越发的用力的抱着白郁。
  似乎这样就能够把他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白郁被宴陆笙巨大的力气给惊到了,他不安的挣了挣,“阿沉?阿沉?”
  白郁一连叫了宴陆笙好几次,宴陆笙才意识到他这是在叫自己。
  白郁不解道:“你怎么了?这几天一直心不在焉。”
  宴陆笙脸上涌现出疲倦,“我没事,你待会儿去学校要不要我陪你去?”
  白郁眸光一凝,他差点就忘记了自己今天要去学校。
  他失落的别开脸,这应该是他最后一次以老师的身份走进那所学校了吧,甚至于…… 今天或许是他最后一次再踏入这个他工作了几年的校园。
  白郁摸了摸宴陆笙的头毛,“我知道你的好意,让我自己去吧,你也累了,好好休息。”
  宴陆笙握住白郁的手指反复亲了亲,道:“好,我听你的。”
  他露出灿然的微笑,就这样吧,你已经付出了代价,我不想再追究了。未来的生活如果有你,我或许会学着原谅。
  宴陆笙深深的看着白郁,他反复的描摹着白郁的轮廓,“我在家里做饭等你回来。”
  “好。”
  白郁和宴陆笙笑着道别后转身的一瞬笑容就消散的无影无踪。
  他在宴陆笙面前伪装的再好,还是敌不过内心的萧然和苦涩。
  数天前他还在为自己的职业和工作感到骄傲,没想到现在他就要和这份工作永远的告别了。
  辞职信白郁在酒店的时候就已经写好发给了院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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