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修界都在传唱我们的故事(穿书)——青端

作者:青端  录入:04-20

  因为得知药谷的异动,苍鹭洲离宴星洲又实在过远,这次俩人没有再御剑离开,而是用了传音符中告知的传送阵——这是从前大战时遗留的传送阵,本来另一边连同的传送阵该被毁了,也不知道被谁留了下来。
  溪兰烬很怀疑五百年多年前,某人就算到了今日,否则这个传送阵出现得真是太巧了点。
  用传送阵,只要一息便能抵达千万里外的另一端。
  眼前骤然一亮,身体失重了一瞬之后,溪兰烬和谢拾檀便从苍鹭洲抵达了宴星洲。
  前方几尺之外,有俩人在传送阵边等候着,听到传送阵的动静,左边负手背对着这边的人回头一笑:“别来无恙啊,溪少主。”
  江浸月瞠目结舌,左看看右看看,十分震惊:“你俩还真认识啊?”
  溪兰烬还不及打招呼,先忍不住看了眼江浸月。
  他终于知道热衷推牌九的江浸月怎么逢赌必输了。
  这世上怎么有人敢跟神算子推牌九的啊?
 
 
第73章 
  虽然占星楼在某方面的名声不算很好,绝大多数修士依旧对占星楼趋之若鹜,若能寻得楼主为自己卜一卦,提前得知祸患趋避之,花再多灵石也值得。
  不过曲楼主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若是有缘,乞丐也能得一卦,若是无缘,再多的灵石宝物摆在面前,曲楼主也不会停留下来看一眼。
  世人眼中的曲楼主神秘莫测,没多少人见过他的真面目,大多揣测他是个仙风道骨、胡子飘飘的老道士。
  倒是猜中了一半。
  仙风道骨是有,不过曲流霖生得眉目风流蕴藉的,额心一点朱砂痣,是副再年轻不过的面孔。
  当年溪兰烬也一直听闻曲流霖是个老爷子模样的人,见到本人时反差过大,还愣了一下,后来交谈多了,才知晓曲流霖在外时就喜欢化成个糟老头子的模样。
  “世人便是如此嘛,无论是修士还是凡人,”曲流霖那时道,“见我年轻,便觉得我的卦象不一定准确,但若我是个老头子,胡说八道他们都愿意相信。”
  ——曲流霖的确年轻,声名鹊起之时,与溪兰烬和谢拾檀同岁。
  不过与五百年前不一样的是,如今曲流霖满头黑发中,已掺了缕缕白发。
  俩人对视一番,溪兰烬不由开口:“你的头发……”
  曲流霖收起星图,都不用溪兰烬说完,就知道他想问什么,摆了摆手:“与你那件事无关,我们占星楼的人,算尽天机,总会受点惩罚。”
  见俩人颇为熟稔的模样,江浸月不悦地一合扇子,戳了两下曲流霖:“你认识溪兰烬,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曲流霖被他戳来戳去的,也不恼,反倒莞尔道:“这真是冤枉我了,你也没问过我。”
  江浸月觉得他在找借口,戳得更来劲了:“我又不是没在你面前说过我师弟和溪兰烬的事……”
  曲流霖慢悠悠地捉住在他身上乱戳的扇子:“但你也没问过我,认不认识溪少主呀。”
  “……”江浸月更狐疑了,“你这人步步算计的,我怎么越琢磨越感觉不对劲呢?那次咱几个推牌九时,你突然退场,让我回折乐门,不会是算到了溪兰烬跑到折乐门,让我回去发现他,顺便给谢拾檀通风报信的吧?”
  此话一出,在场三人齐齐望向了曲流霖。
  曲流霖笑容不改:“怎么会呢。”
  溪兰烬心里不知道该骂一声还是该感谢一声,沉默三息后,选择揭过这个话题,摘下腰间的储物玉佩晃了晃:“这个东西,多谢啦。”
  曲流霖像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哈哈一笑:“何须言谢,你编的故事真是太精彩了,我很满意。”
  “什么故事?”江浸月有些好奇。
  曲流霖转向他:“就是……”
  溪兰烬面无表情打断:“闭嘴。”
  谁再跟他提那茬他跟谁急。
  看溪兰烬这样子,谢拾檀眼底掠过丝笑意。
  当初编故事时不还挺骄傲的。
  传送阵的位置颇为隐蔽,在一片深山老林的地底,走出传送阵后,还得行一段时间才能出去。
  曲流霖抛出飞行法器,示意大家先上去再谈。
  等上了法器,江浸月才看了眼谢拾檀:“师弟,你怎么还戴上帷帽了,出去一趟还见不得人了?”
  谢拾檀掀了掀薄薄的眼皮,淡淡道:“你最近暂居占星楼,输多少次了?”
  一句话秒杀。
  江浸月的笑容瞬间凝固,吱不出声了。
  溪兰烬也忍不住好奇问:“江门主,你次次赌次次输,不会把折乐门整个赔进去吗?”
  “这你就不知道了,”提到这个,江浸月干咳了声后,凑到溪兰烬耳边小小声道,“我输了他不要灵石,我赢了他会老实给灵石。”
  溪兰烬:“……”
  还有这等好事?
  江浸月又得意道:“而且我最近赢的次数也多起来了。”
  溪兰烬欲言又止。
  不过没等溪兰烬说话,就被谢拾檀拉回了身边。
  溪兰烬把话咽回去,但还有话想跟曲流霖单独说,怕谢拾檀又偷偷吃飞醋,趁人不注意抬起来亲了一下,小声说:“我跟曲楼主说两句话。”
  谢拾檀被顺毛安抚得很好,显得十分大方:“好。”
  俩人的动作很隐蔽,不过还是没逃过曲流霖的眼。
  溪兰烬还没开口,曲流霖便先秘密传音:“恭喜两位,终于互表心意在一起了。“
  溪兰烬眨了下眼:“你知道?”
  曲流霖满脸莫名其妙:“你俩那么明显,我怎么不知道?”
  溪兰烬更疑惑了:“我们那时候很明显吗?”
  曲流霖比他还疑惑:“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来吧?”
  江浸月比他们俩还疑惑:“你们俩背着我们偷偷摸摸说什么呢?”
  “……”
  溪兰烬被骂到了,闭嘴不吭声。
  他那时候何止看不出谢拾檀的心意,他连自己的都看不出来。
  现在想想,也是他笨,哪有谢拾檀那样的“朋友”,只是因为听说他受了伤,就冒险只身入魔门大本营,夜夜给他调理灵脉疗伤。
  明明不乐意在人前化出原形,还愿意时不时变成大白狼逗他开心。
  曲流霖笑看他一眼,有些感怀,继续传音:“当年我算出你二人的命劫皆不可解,没想到你们竟然真给彼此破了劫,生生引得诸天星辰变幻,啧啧,占星楼传承几千年,还是头一回见着这种事,当真是天道无常。”
  溪兰烬拱了拱手:“若非你暗中相助,我们也不会太顺利,多谢啦。”
  “哪里哪里,你们才叫我佩服。”
  俩人暗中传音半天,不仅是江浸月,谢拾檀也有些疑惑了,也给溪兰烬传音:“在说什么?”
  溪兰烬回传:“聊一些往事。”
  当年暗中找曲流霖卜卦的事,溪兰烬不是很想让谢拾檀知道。
  说完话,溪兰烬又回头看了眼江浸月,好奇地望向曲流霖,继续传音问:“你什么时候喜欢上推牌九了,还跟江浸月成牌友了,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吗。”
  说到这茬,曲流霖就憋不住笑:“自然是因为江门主着实是个妙人,跟他推牌九很有意思。”
  谢拾檀不满地捏了捏溪兰烬的手指:“什么?”
  溪兰烬两头传音两头接话,忙得很,生怕不小心把话传错人了,只得继续安抚谢拾檀:“乖啊谢卿卿,我好喜欢你,一会儿再跟你说哦。”
  一句话就让妄生仙尊变得顺从又安静。
  曲流霖问:“你在和妄生仙尊说什么悄悄话?我感觉他方才好像瞪了我一眼,现在又收回去了。”
  溪兰烬:“都是你的错觉啦。”
  在外还是要稳住小谢高冷的形象的,爱吃醋的小白狼只有他能知道。
  在场四个人,俩俩传音的,唯一没有参与进来的人终于忍无可忍爆发了:“有什么话可以说出来吗,你们是不是忘了在场还有我了?”

  溪兰烬嘴角抽了下,脸色恢复正经:“你们在传音符里也没说清楚情况,药谷发生什么事了?”
  江浸月还是很纳闷:“不行,别转移话题,你们方才到底在说什么?”
  溪兰烬无辜地眨巴眨巴眼:“我和小谢的私房话,你确定真的想听吗?”
  江浸月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谢拾檀的脾气他还是清楚的,应该不会说什么情话黏糊人,但这位溪少主的脾气相当之豪迈,挡在澹月仙山上修行时,气倒过不少长老,他这张嘴里会吐出什么话,想都不敢想。
  江浸月迟疑了一下,放弃了探听,扇了扇手中的扇子:“这事还是当面才说得清——是这样的,就在两日前,我安排在药谷的人传来消息,说药谷谷主闻人舟,病倒了。”
  药谷中人,无论是在尘世还是修界内,都享有极高的赞誉,人人皆知药谷医修妙手回春,悬壶济世,没有他们治不好的病。
  修行之人脱离凡胎,已是灵体,一般而言,也不会像凡人那样生病。
  修士找上药谷,大多都是为了疗伤解毒。
  医术无双的药谷谷主,因为生病倒下,就很离奇诡异了。
  因为记忆全部恢复了,溪兰烬也想起了闻人舟这号人。
  事实上不仅谢拾檀与闻人舟相识,他也曾是闻人舟的好朋友。
  他们与闻人舟第一次遇见,是在那次剿灭冰蛇窝的修行任务中。
  因为蛇窝里意外出现了接近化神期的王蛇,溪兰烬直接把谢拾檀传走了,独自面对王蛇,与那条王蛇斗得两败俱伤,后面谢拾檀找了回来,宰了王蛇,跟他吵了几句。
  溪兰烬还记得,那时他被冰王蛇毒伤了眼睛,看不清谢拾檀的模样,嗅到他身上有血腥气,问他是不是受伤了,谢拾檀否决了。
  其实谢拾檀也受了伤。
  濒死的冰王蛇爆发出的力量十分恐怖。
  随即谢拾檀被他缠着化回原形,带着他离开了冰蛇窝。
  俩人都带着伤,身上也没联系师门的信物,回去的路走得就很慢。
  因为溪兰烬的眼睛被毒伤了,一时半会儿恢复不了,眼前朦朦胧胧的,看不清楚事物,赶路时的行走坐卧,都得谢拾檀搭一把手。
  本来溪兰烬接师门任务出来,是因为酒醉后在谢拾檀面前失态,感到心虚别扭的,跟谢拾檀那么相处了几日,渐渐也不再纠结,反倒很理直气壮地指使谢拾檀帮自己做这做那。
  谢拾檀也耐心,让做什么都会做。
  两个少年彼此扶持着,慢悠悠地往澹月仙山走,虽然彼此都是一身伤,却感觉很放松。
  在澹月山上,因为弑父的传言与据说会失控的血脉诅咒,谢拾檀被无数人畏惧着,无论走到哪里,都是一片躲闪的目光与窸窸窣窣的讨论。
  溪兰烬则是魔门送过来的,哪怕彼时正魔两道还算和平,也会被人警惕提防,避之不及,仿佛是走在人群中的怪物异类。
  某种程度上,俩人在澹月仙山上的境遇很相似。
  离开澹月山,抛却那些视线,反倒让他们松口气。
  就是在那时,俩人遇到了游医的闻人舟。
  彼时药谷最出名的并非往后的新谷主闻人舟,而是当时老药王的首徒燕葭,闻人舟虽然天资也不错,但在光芒过盛的燕葭之下,也显得黯淡无光。
  大概是长期生活在师兄的光辉之下,闻人舟总是显得有些畏畏缩缩的,十分腼腆,撞见他们时,也是迟疑了好一阵,才上前来磕磕巴巴地搭话:“两、两位是不是受伤了,需要我帮忙吗?”
  帮溪兰烬处理眼睛上的毒素时,闻人舟的动作也很轻,耐心而细致,言语中充满不自信:“这样会不会弄疼你?”
  溪兰烬感觉闻人舟像根含羞草,安静内秀,眼神清澈似小鹿,对他颇有好感,顺势与他同行。
  谢拾檀显得有点不高兴,不过那时溪兰烬理解成了他不喜欢接近陌生人。
  得知溪兰烬的身份后,闻人舟也没有露出异色,反倒很认真地道:“溪少主是为了替这一片的凡人剿灭冰蛇之祸才受的伤,不论是魔门抑或正道,能有这样的心与举止,便与在下是同道中人。”
  三人快到澹月仙山时,闻人舟收到消息,得知师兄燕葭带着一些师弟妹在附近,同门之间的法器有所感应,知道他在此处,唤他过去同行。
  虽然距离迫近,不过溪兰烬还得去找澹月宗的长老结算任务,便没跟过去瞧瞧那位传言中的天才燕葭,和闻人舟分道扬镳,回到了澹月山。
  之后与几次接触,溪兰烬也知道了笼罩在燕葭光环下的闻人舟有些郁郁,曾旁敲侧击过,问他对大师兄燕葭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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