缉罪者(GL)——方块的六只猫

作者:方块的六只猫  录入:04-22

  虞归晚声音带起了哽咽,“他们甚至不敢问tana是不是还活着,因为他们知道这是一个已经没有答案的问题了。”
  “后面FBI找了石教授对嫌疑人做心理侧写,推断出他有着很严重的杀人幻想,家中收集了大量的血腥暴力影片,以及经常在网络论坛上搜索绑架杀人乃至处理尸体的信息,石教授判断这是一起有预谋的绑架杀人案,执法部门也采信了石教授的推断,认为tana已经遇害死亡。”
  “三个月后,陪审团以“绑架致死罪”起诉了犯罪嫌疑人亚伯,但他一直拒不认罪,他的律师又提出多项理由为他辩护,原本定在次年一月的审判日期一推再推,直到一年后开庭,虽然法庭认定了绑架和谋杀罪成立,但陪审团无法就判处死刑达成一致,最终判处他为终身**不得保释。”
  虞归晚的手微微颤抖起来,“时至今日,tana的遗体仍旧下落不明,你或许没有看过活人活得像死人是什么样子,但我在tana的父母身上看到了,他们原本在唐人街经营着一家中餐馆,有一个优秀出色的女儿,一家人幸福美满,但一切都毁了,我开始不停地想,要是我当初送了tana去机场,我是不是就可以阻止这场悲剧,又或是,我能看穿那个男人阴暗的内心,我是不是就可以问出tana现在在哪里……”
  手指的颤栗蔓延到了肩头,虞归晚身子微弱地抖动起来,“可我什么都做不了……”
  “什么都做不了……”虞归晚几乎已经藏不住喉腔的哽咽了,“我没有勇气再去面对tana的父母,我开始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觉,浑浑噩噩度过很长一段时间后,偶然看到了网络上转发的关于案件的后续追踪报道,媒体采访了凶手的亲友以及他的前女友,他的前女友称他存在严重的暴力倾向和幻想症,时常宣称自己是某种化身,身上具有特殊的使命,曾经提出过非常疯狂的想法,希望外科医生能在他的头骨上帮他雕刻一朵花。”
  虞归晚声音收紧,盯着江起云问:“你知道他想雕刻的是什么花吗?”
  江起云隐隐有了不好的猜想,拢起了眉峰。
  虞归晚轻点了点头,“对,就是你想的那朵花,红色的曼珠沙华,我之后找到了男人的前女友,和她进行了确认,她和我描述的花纹图样和十年前北滨江边连环杀人案凶手留下的曼珠沙华花样极为相似,我接着又去拜访了给男人做过心理侧写的石教授,石教授出于保密原则,不能告诉我详情,但他很隐晦地提到这个花纹确实和凶手的犯罪心理成因有关。”
  “从那之后,我就决定了转向修习犯罪心理学,我不能再逃避了,我会找出来的,这个花样背后代表的含义,以及当年江边连环杀人案的凶手,之后我就申请了石教授执教学校的硕士,开始修习犯罪心理学。”
  讲完一切,虞归晚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像是沉重的心绪有所缓解又像只是为了不让江起云担心。
  蹲的时间久了,江起云小腿有些麻痹,但她还是保持着蹲立的姿势没有动,小声地叫虞归晚:“小晚。”
  虞归晚抬眼看她,眼睛里闪闪烁烁的水光就快要坠落。
  江起云心尖像是被针扎了一下,她飞快地站起身来,用手掌托着虞归晚后脑勺将她整个人轻轻地按向自己。
  虞归晚的头就贴在她的腰腹上,说话时带动着胸腔的震动和鸣声传进虞归晚的耳朵里,“我帮你挡着,所以没人看得见,不丢人。”
  虞归晚自小就是个不喜欢流泪的人,或者说,不想让别人看见她掉眼泪,江起云同样如此,她们都不愿意轻易将自己的脆弱示人。
  虞归晚怔怔地睁着双眼,眼眶含不住的泪就这么无声滚落下面颊,她缓缓地抬起手臂,拉住了江起云腰间的小片布料,像是抓着此时唯一能够救她于水火的救命稻草。
  她放松身体依偎在江起云身边,汲取着对方温热身体传递来的力量。
  江起云垂着眼眸,手掌落在虞归晚头上,带有安抚意味地抚了抚,“我们没有办法改变很多已经发生了的事,它们成为了我们一生都无法修复的遗憾,但这些遗憾的存在,不只是为了让我们谨记那一刻失去的痛苦,而是为了从中领悟和习得。”
  “你看,就像现在你把这些讲出来,不是代表要放下它忘记它了,而是为了短暂地腾出心理空间给到此时此刻和未来,让我们能够用崭新的面貌去留住它们。”
  作者有话说:
  今天有点忙了,更晚啦,抱歉
 
 
第55章 心意表白
  虞归晚此刻需要一个拥抱, 但她没有说出来,江起云却已经这样做了。
  远处行人的交谈声树叶的簌簌声以及草丛虫鸣声都消失不在见,虞归晚觉得眼下她和江起云像是身处在一个静谧的真空环境里,她的所有感知感受都被屏蔽。
  唯有身前人的体温、心跳和温和低煦的安慰话语久久不散。
  虞归晚微微抬头, 仰视江起云, 一双眼睛晶莹水润, “江队今天好温柔啊。”
  听到对方用上惯常打趣的语气, 江起云就知道虞归晚应该是情绪好了一些了, 她松了一口气,退开两步问:“现在感觉好点没?”
  “嗯, 好多了。”
  江起云走回秋千上坐下,闭着眼睛问:“感受到风了吗?”
  夜风吹过两人的额头和衣角,带动着几缕发丝微扬和衣角翻飞, 虞归晚也闭上眼, 感受着风拂过面颊的触感, “感受到了。”
  “风是什么形状?”
  虞归晚:“吹过林间就化成了树叶的形状,穿过峡谷就变成了高山的形状, 拂过大海就是波涛的形状。”
  江起云睁眼, 轻声笑:“当你想念某人的时候, 吹过的风便是那个人的形状。”说完, 她脚下发力蹬了一下, 带起秋千摇晃,她说:“之前我看过一个很有意思的科普,是说人眼只能捕捉到现实世界百分之五存在的物质,而还有许多不能被人感官所察觉的物质被称为暗物质, 暗物质不发射、反射或者吸收光以及任何类型的电磁辐射, 所以无法被我们人类的视网膜接收。”
  江起云抬手指向夜空, “而包括我们地球在内的广袤宇宙中就充斥着暗物质,我们可以把我们每个人想象成一个星球,逝去的亲友变成了我们感官无法察觉到的暗物质,纵使无法再见,但在这些看见与看不见的边界里,我们和它们之间的引力依然存在。”
  江起云跳下秋千,走到虞归晚身前单膝跪地,“浩瀚的宇宙总是寄托着人类对于未知和无限的美好想象,在那个想象的世界里,逝去的人没有离开,身边的人也仍在陪伴。”
  话音落,虞归晚的眼睛里又起了水雾,两人对视着,不说话,交织的目光却渐渐升腾起某种氛围。
  江起云盯着虞归晚的眼睛,觉得这双眼睛在此刻就像是一颗小行星,而她就是被这颗行星俘获的卫星,永远也无法逃逸她的引力范围。
  “小晚。”江起云用仰视的角度紧紧地看着虞归晚的脸,这一刻,她忽然不想再等了,“我想要长久地陪伴你,但不仅仅是以老同学、朋友、同事的关系,在这些身份之外,我还想以你最亲密的女朋友、爱人、伴侣的身份陪在你身边。”
  江起云眼眶有些发热,有的话在心里藏得久了,说出口就会觉得滚烫,她声音哑了一丝,继续道:“我是一个不坦诚的人,从前是,现在也是,以前是不坦诚地面对自己的心,现在是不坦诚地面对你……”
  “阿云。”虞归晚伸出一只手触上了江起云的脸颊,江起云抬手盖住她的手背,继续道:“你……你先让我说完,我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我……”
  江起云的思维变得有些凌乱,胸腔里的心跳快得像要突破心率上限了,她有些懊恼地皱了皱眉头。
  虞归晚指尖探到她的耳垂,轻轻捏了捏,声音低柔带笑:“慢慢说,不着急。”
  江起云思绪沉静了些,她调整了一番气息道:“我就是想要告诉你,我喜欢你,从以前到现在,一直都喜欢着你,这些年来我也没有喜欢过别人,可我怕你不相信,毕竟当初我们分开时都太小,心性未定,分别的时间又太长,十年完全能彻彻底底的改变一个人了,但我没有变的,我对你的心没有变的。”
  江起云顿了顿,眼睛被染上了斑点星光,她抬手从衣领里掏出了那串云朵项链,“你看,我一直留在身边的,你留下的那些东西,我也都没有扔。”
  虞归晚看见项链的时候怔了一下,伸手触上云朵银片,“我还以为……”
  江起云打断她:“你以为什么,以为我丢了,还是以为我不喜欢你了,你能看透那么多人的心为什么看不透我的?”
  虞归晚看向江起云,笑了笑:“谁说没有看透你。”
  “啊?”江起云面色有些茫然。
  虞归晚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你想说的都说完了吗?”
  “没有!”江起云大声道,说完声音和气势又都小了下来,神情变得忐忑而不自信,“还有,最重要的一个问题。”她喉头滑下一阵干涩后,问:“你愿不愿意……做我的女朋友?”
  虞归晚没有在第一时间回答,反而道:“这个问题应该我来问,你愿不愿意我做你的女朋……”
  话还没有问完,江起云就突然起身激动道:“我愿意,我当然愿意,我做梦都愿意。”她不停地点头,同时大力拥住了虞归晚,两只手臂紧紧地箍在虞归晚后背。
  虞归晚觉得有些好笑,拍拍她胳膊,“你勒疼我了。”
  江起云刹那间松开了手,后退两步,有些局促道:“抱歉,我太激动了……”
  虞归晚从秋千上起身,逼近江起云身前,感觉江起云一点也不像桀骜不驯的猫科动物了,此时像是憨厚忠实的犬科动物。
  虞归晚问:“我可以抱一下我的女朋友吗?”
  这是什么问题……但江起云还是因女朋友三个字变得心口熨帖,她不回答,而是抬臂轻轻环住了虞归晚。
  两人的身影融在夜色中,静静拥抱着,交换彼此的气息和体温。
  抱了小会儿后,江起云才觉得心中飘荡的那种不真切感消失,她实实在在拥抱着虞归晚,拥有了她,也被她拥有。
  心里的脉络像是加温的水流在蔓淌,流过四肢百骸,身心都极为舒适。
  “好了,该回去了。”虞归晚拍拍她的背。
  江起云纵有不舍,却也知道两人不可能一直在这抱着,她恋恋不舍地松开虞归晚,面上的神情没能很好地转换过来,心里想的全表现在了脸上。
  虞归晚轻笑:“怎么了?”
  江起云牵住她的手,“没什么,走吧。”
  她像是才得了糖果的小孩子,不知满足,而虞归晚总是变现得比她更为克制和成熟。
  她不想让虞归晚觉得她在恋爱关系里十分幼稚。
  两人手牵手走到了该分开的小路岔口,江起云道:“回家了用冰块敷敷眼睛。”
  虞归晚点点头。
  江起云指指自家单元楼所在的方向,一字一顿,“那我……走了?”
  “阿云。”虞归晚叫住欲走的江起云,在对方转过身的一瞬,主动迎了上去,温热的唇瓣擦过江起云的唇角,继而停在了江起云的耳畔边。
  “你今天好乖,好诚实,给你一点小奖励。”
  热气和芳香从耳廓直往耳朵里涌,江起云脸皮倏地滚烫起来,意识到虞归晚指的小奖励就是刚刚唇间的须臾触碰,她不自觉舔了舔干燥的上唇,眼底酝酿起化不开的浓郁雾气。
  她才不会只满足于此。
  她拉住虞归晚的手腕,想做点什么的时候,却见远处路灯下已有来人朝这边来了。
  未被满足的欲求化作了喉间不甘的微哑,“回去吧,早点休息。”
  虞归晚勾了勾她的手指,就像小时候道别一样,“明天见。”
  江起云微笑,上唇角露出若隐若现的尖尖虎牙,“明天见。”
  江起云回到家,贺玫已经回来了,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问正在玄关处换鞋的江起云今天过得怎么样。
  江起云换鞋的动作一顿,半是回忆半是回味刚才和虞归晚发生的一切,唇角上扬,愉悦道:“挺好啊。”
  贺玫突然大声道:“好什么好,过来,坐下!”
  江起云不明所以,走到她身边坐下,“怎么了,脾气这么大,今天出去受谁的气了吗?”
  贺玫瞪她,“还能受谁的气,不就是你,人王姨好心给你介绍对象,你怎么就不领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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