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沐森更加无语：“所以你就威胁人家？你现在满意了？”
“可是我们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祁言他们现在肯配合了。”
白沐森：“初白，我发现你真的很喜欢擅自做主。”
接下来的一分钟，白沐森说了很多难听的话。
初白挂掉电话后，委屈地垂着眼睛，醉酒的缘故，他的两只眼睛非常红，耷拉时像只受欺负的狗狗。
按道理讲，白沐森是他的上级，他就算有所不满，也不应该越级向宋泊简汇报。
但宋泊简是他的男朋友。
于公，他不应该汇报。
于私，他应该毫无保留。
受委屈跟男朋友说很正常吧。
初白吸了吸泛红的鼻子，给宋泊简拨去电话。
对面很快接起：“小初，你是忙完了吗？再等我半小时，我去接你。”
“简哥，你直接来餐厅接我吧，我把地址发给你。”
宋泊简敏锐地听出初白声音的异常。
初白的语序虽然没有问题，但断断续续，甚至还在咳嗽。
明显是喝醉了。
“小初，你喝酒了？”宋泊简语气有些急，起身拿起西装外套。
“嗯。”初白声音很委屈，“游戏代言的明星不肯配合我们的宣传，我说话有些强势得罪了对方。沐森就让我去给明星经纪人赔罪，我被罚三杯还不够，他们非让我喝一整瓶才肯原谅我。”
宋泊简声音变得极冷：“沐森让你去赔罪？”
“嗯。明星那边的人很瞧不起我们的游戏，我有些生气，又怼了他。”
初白声音变小，其实有点怕宋泊简说自己莽撞。
秘书正在帮宋泊简整理文件，当看到宋泊简沉下的眸子时，心神一紧。
他们宋总看来是遇到什么不快的事了。
“你身边有其他人吗？安全吗？”
“安全，郑总去帮我接醒酒汤了。”
宋泊简忍着怒意：“你等我，我马上过去找你。”
第49章
酒劲逐渐上来,初白昏昏沉沉趴在桌上。
郑总的醒酒汤很及时，端过来初白喝了一些后，胃口舒服很多,也不那么想吐了。
郑总坐在他身边，叹口气：“虽然我不太认同你的做法，但挺爽的。”
初白笑了,眉梢带着醉意：“是吧？他们只是明星而已，名气不是他们无理取闹的借口。”
郑总跟着笑了：“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有宋总呢,这件事不会太严重。”
“我知道。”初白小口小口喝着醒酒汤，咧嘴笑了：“如果没有简哥,我其实不敢这么嚣张。我这也算狐假虎威？”
“噗。”郑总哭笑不得，“哪有人这么说自己的？”
这时,包厢门被推开。
宋泊简行色匆匆走进来。
初白端着汤，朝宋泊简摆摆手：“哈喽。”
宋泊简眉眼微蹙，略带不解的目光看向郑总。
郑总解释：“小初喝醉了。”
宋泊简走上前，轻轻俯身：“喝了三杯酒？”
初白乖乖点头：“嗯。”
宋泊简疼惜地摸了摸他的头发：“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郑总替初白解释：“前两天小初跟代言人对接,他们不肯配合。”
“他们很过分,迟迟不肯确定拍摄时间,而且只答应一天拍摄几小时,这样我们租摄影棚的钱要多支出20w。”
初白像个精打细算的管家公：“这些还都是小钱。按照约定时间,我们无法向线下线上广告平台交出宣传片该怎么办？”
宋泊简手掌向下,落在初白的脖颈上安慰般捏了捏：“然后你就跟他们发火了，沐森让你去道歉？”
“嗯。”初白将聊天记录调出来展示给宋泊简看,语气软软的：“我没有很凶,我只是比较强势。”
宋泊简将两人聊天记录完整浏览一遍,安慰初白：“这件事交给我处理,我先带你回家休息。”
“行。”初白顺从地站起身，像个小孩子一样挽起宋泊简的手，眼巴巴看他。
宋泊简：“能走吗？我背着你吧。”
“好像有点困难。”
初白语气极为认真，像是经过深思熟虑。
宋泊简浅笑，蹲下：“上来吧。”
郑总见状，扶着初白趴在宋泊简后背上：“宋总，我送你们上车。”
“谢谢。”
宋泊简拢着初白的双腿，走路时很慢，生怕让初白不舒服。
初白将头埋在他的颈窝，呼吸间掺杂着浓重的酒味儿。
“那个经纪人还说，明月剑心是破游戏，能让祁言代言是我们祖祖八辈修来的福气。”
“我将这些讲给沐森了，但他想法仍然跟我不太一样，觉得让祁言代言才能把流量最大化。”
“我们怎么是破游戏了？他收我们六千多万，对合作方连基本的尊重都没有吗？”
初白越说越难过，呜呜咽咽地搂着宋泊简的腰。
看着初白跟宋泊简撒娇的样子，郑总惊讶不已，连忙避开视线。
宋泊简心疼地笑了笑，眉宇间却带着淡淡的失望。
“小初，这件事我会给你一个交代，别担心。”
郑总在一旁静静等着，身后冷汗直流。这么看，白沐森做得确实有问题。明天宋泊简肯定会去兴师问罪，他还是不要去办公室比较好，没准会撞枪口上。
“郑总，今天的事——”
郑总立刻回复：“您放心，我守口如瓶。”
宋泊简：“嗯。”
初白被送上车后，没过多久就睡着了。
宋泊简直接开车回家，将初白抱到床上后，喂了他一些醒酒药，顺便帮他将脸颊和手心擦干净。
最后，他找了套自己的睡衣帮初白换上，尽管他没有龌龊的心思，但看见初白的小紫花内裤后，还是没忍住笑了。
他的心情似乎好了一些。
安顿好初白，宋泊简回书房继续工作。
…
第二天，宋泊简醒来后查看初白的身体状况，见没什么大碍，将闹钟关掉，独自开车去逍遥世界。
明月剑心工作室足足占四层楼，位于逍遥世界的最佳办公位置，足以证明公司对明月剑心的重视。
宋泊简的出现后员工们并不觉得惊讶，往常宋泊简一周也会过来一次，初白目前也在这里就职，宋泊简来的频率高一些很正常。
高层们正在总裁会议室开会，见门突然被推开，纷纷望去。
“简哥？”
白沐森连忙起身，将主席位让出来：“是不是小初有事？今早他没来开会。”
“他昨晚喝醉了。”
宋泊简缓缓坐下，交叠长腿：“昨天你让他去给祁言的经纪人赔礼道歉，对方不依不饶，让他喝一整瓶红酒才肯原谅他。这件事你知道吗？”
这番话很平静，但桌上的几人却齐刷刷看向白沐森，尤其是郑二，惊讶不已。
白沐森立刻露出后悔的表情：祁言他们太过分了吧？我本来是想让小初跟他们友好协商拍摄的事情，没想到他们居然这么对小初。”
宋泊简眼神变冷：“我在问你，你知道这件事吗？”
白沐森露出悔意：“知道一点，但没有这么详细。”
宋泊简右手轻轻搭在桌前，凝视着白沐森。
会议室瞬间变得异常安静凝重。
小黄为缓解气氛，赶紧起身帮宋泊简倒了杯咖啡。
宋泊简面无表情，指腹轻轻放在杯子上：“你不知道，祁言经纪人是什么样的人吗？”
白沐森眼神无辜：“学长，我不知道。”
“记住你说的话。”宋泊简把面前的文件直接甩到桌子中央，“前期代言都是你谈的，上面是你们每次吃饭的报销单，别告诉我你单纯到跟赵深去金城湖畔吃饭六次，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
白沐森委屈地笑了笑：“学长，你要知道，很多人都是见人下菜碟的。”
宋泊简眼眸波澜不惊：“以后工作上称职务，不要叫我学长。”
郑二听到这句话，心脏快跳两拍。
宋泊简今天真的生气了。
白沐森有些慌，当即垂下眼，要哭不哭：“学长，我…”
宋泊简再次重申：“我说的话，没听见吗？”
这样的阵仗郑二他们从未见过，宋泊简也从来没用这种语气跟他们说过话。
白沐森皱了皱眉：“宋总。”
“其他人都出去，郑二你们几个留下。”
各部门总监连忙起身，朝宋泊简鞠个躬，逃离这是非之地。
现在，会议室只有五个人。
除了小黄个郑二，副总裁姚琛刚刚出差回来。
宋泊简继续看向白沐森。
“你让初白去赔礼道歉，有没有想过他会被人灌酒？还是你觉得，我们的酒桌文化非常干净，初白可以拒绝别人？公关部的员工每个人都是酒桌高手，你为什么不让他们陪同，只让郑总跟着？初白酒量不行，我记得我跟你说过。你的这些行为让我很不舒服，会让我觉得，你在针对小初。”
白沐森这次没再争辩：“确实是我考虑不周，那天是我太着急了。我对不起小初。”
“着急什么？”宋泊简盯着他，“我们给了祁言六千万代言费，他履行义务不是应该的吗？对待外人无限忍让，唯唯诺诺，对待自己人，刻薄苛责，重拳出击。这就是你的工作作风？昨天初白喝醉了，你有关心过他吗？有担心他的安危吗？你口口声声说把他当自己人，你做到了吗？”
“初白是我的男朋友，你都这样对他，他如果是普通员工，是不是昨晚不喝出胃出血，你都不让他回公司？”
白沐森低着头：“宋总，我昨晚和初白只是普通上下级的沟通。但我没想到，听到你耳朵里，我却变成这样的小人。你相信男朋友没问题，但至少也给我一些信任吧。”
“我还不够给你信任吗？”
宋泊简调整坐姿，对白沐森有了新的认识。白沐森确实很厉害，很会转移重点，逃避责任。
“我正是因为信任你，才在姚琛离开的期间，将明月剑心全权交给你。你呢？花六千万去请那样一个品行不佳的明星。他经纪人满口不屑，对明月剑心万般看不起，甚至连履行合同都不愿意，而你却让初白陪着笑去道歉？你把公司的脸面放在哪里，你把我的脸面放在哪里？还是说你是从心底觉得，明月剑心不配？”
这段话反应的问题，可以说相当严重。姚琛看着白沐森，原本还想替对方说话，但听到这里，没有张嘴。
郑二眉心严肃，默默听着。
认识宋泊简的这七八年，宋泊简很少跟他们这么计较。
对他们也比较包容。
这次宋泊简应该是气急了。
白沐森拼命解释：“我一切都以利益最大化为出发点，祁言人气高，粉丝年龄段基本集中在16岁到30岁，和我们游戏群体重合。对于祁言的不守信用，我也很生气。但在流量为王的时代，我没办法。”
“所以你就任凭他骑在我们脖子上。你觉得我们是什么小作坊吗？或者认为我们没有底气换掉代言人？”
白沐森：“我——”
“我记得代言人的预算是4000w，你给了他6000w为什么没有正规的审批流程？更别说你还包庇他签订阴阳合同。哪天祁言被举报，顺带影响我们游戏的名声，你能承担的起吗？”
白沐森眉心微微拧起：“对不起，是我做的有问题，我承认。”
“方案里，代言人有两个人选。有位叫楚玉的人气明星，前不久拿到了飞天奖的最佳男主角。最初也是他在和我们接触。我不知道中途发生了什么，在这件事拖了两个月后，楚玉被我们的对家签下。而他的代言费，是2500w。”
这一次，白沐森有些心虚，慌不择言：“学长，你是怀疑我跟祁言勾结吗？”
“在我心里，你这样做有两个可能性。第一，是你能力有限，判断失误，给公司造成重大损失。第二，你与祁言私下有联系。”宋泊简声音疏冷，“这两点，你选一个吧。”
白沐森暗暗在会议桌下握着拳：“好吧，是我能力有限。”
“既然你这么说，那我给你个机会。”宋泊简看向姚琛，“从今天起，成立代言事件调查小组。等这件事水落石出后，沐森再来上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