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龙暴露了他的小犄角——猫界第一噜

作者:猫界第一噜  录入:04-24

  “没你想的那么脆弱。”空阔的怀抱久违地充盈了,霍延己有些出神,感受到怀里微弱的挣扎,又回神制住桑觉,轻声说,“现在你面前的是霍延己,不是别的。”
  小怪物不懂。
  霍延己就是霍延己,还能变成什么别的?又不是和他一样,可以拥有无数皮肤。
  桑觉也是一只会多愁善感的龙了。
  消失的那一个月里,他很不舒服,非常不舒服,想要宣泄,却又无从宣泄。很多人类会用暴力的方式发泄压力,可桑觉从小在博士身边长大,知道这样不对。
  但这些条条框框只针对人类,对于一只小怪物来说,没有什么是不对的。
  小怪物可以杀人,可以捕猎,人类也能在食谱中,煎着吃烤着吃,沾着料吃。也可以抓人类小奴隶来开发漂亮宝石,还能把漂亮的人类抢回窝里,摆一排每天观赏。
  可这样的话,博士就不喜欢他了。

  己己也不会喜欢他了。
  桑觉有时候会想,如果博士没有哄骗他上飞行器,那他应该可以陪着博士缓慢到老,步入死亡。
  等埋葬好博士,他再守在博士的墓旁沉眠。
  这样的话,他也许就不会遇到霍延己。
  可博士不想要他了,所以他遇到了霍延己。
  可如今,己己也不想要他了。
  他还能遇到谁呢?
  不能了。
  桑觉再也不喜欢人类了,但已经喜欢的人类要怎么办?
  桑觉在霍延己怀里发了会儿呆,灵敏的鼻子动了动,看都不看地道:“肉要烤焦了。”
  霍延己横着拿起放在一边架子上,风吹了会儿才拿起,和桑觉你一口我一口地分食了。
  桑觉皱皱鼻头:“没有盐。”
  霍延己环顾四周,道:“盐木果分布西南地区较多,这一片没什么可做盐的东西,倒是有辣子草……可以磨成粉洒一点。”
  “好吃吗?”
  “难吃。”霍延己淡淡道,“但只要食用一点点,就能让你的口腔处于辛辣的麻痹状态,吃什么都这个味,绝对不淡。”
  “……”桑觉给了霍延己一拳,软绵绵地砸中下巴。
  月色下,篝火旁,体温相接,他们的关系好像又亲近了,恢复了和谐的假象。
  桑觉嚼着兔肉,忽然道:“我想好了,不要绑架你了,这样不好。”
  “……”霍延己眼底划过一道说不出的情绪。
  他必然无法做一个纯粹的霍延己,永远陪伴桑觉——何况没有什么永远,他终将死去。
  “但是,你要为了你的人类留在我身边。”
  “……嗯?”
  怀里的桑觉抬头与他对视,用纯真的语气开启恶魔发言:“如果你走了,我就把人类纳入食谱,一天一只。”
  “……”
  “这样你也是在为你的人类牺牲奉献。”桑觉抬头咬住喉结,含糊地威胁,“所以,霍中将,您要为您的人类负起责任,不要说让我不开心的话。”
 
 
第133章 烧热
  霍延己一时顿住。
  如果将人类的思维代入桑觉的想法, 那就会发现桑觉没有任何错误。
  人类一向自傲,认为自己站在食物链顶端,几乎将一切能食用的生物都纳入了食谱, 只有生物将要濒临的时候才去保护。
  那对于更强大的桑觉而言, 他是不是也可以将一切弱小视为食物?
  霍延己道:“桑觉, 我们已经站在利益的对立面了。”
  “……”桑觉牙齿猛得收紧,用力咬下去,环抱他的肌肉倏地绷紧, 却没只是圈住他的腰,没有动手。
  一点淡淡的血腥味在口齿间弥漫,眼前莫名有些模糊, 只有修长的脖子线条。
  桑觉盯了很久,委屈的感觉要将小小的心脏撑爆炸。
  他想回去找博士了。
  窝在博士身边,什么都不去想,吃博士做的美食,听博士讲故事,用牙齿叼住博士的白大褂衣角,亦步亦趋地看着她工作。
  不像眼前的人类……
  “你就是没有像我喜欢你一样喜欢我。”
  桑觉想起好些天前, 他调的一杯酒,很酸, 很苦,是按照客人的要求调的, 说要“生活的味道”。
  桑觉不知道生活是什么味道, 只听对方的描述选择材料。
  对方面不改色地喝完了,桑觉觉得很奇怪, 就自己也调了杯,谨记霍延己不许在外面喝酒的告诫, 只喝了一小口。
  那一瞬间,整个口腔都被酸涩与苦占据了,说不出来的难受。
  桑觉现在就是这个感受。
  最可恶的是,霍延己没有反驳这句“你就是没有像我喜欢你一样喜欢我”。
  “桑觉,没有人可以像你一样纯粹。”夜晚的风声里,霍延己的声音很平静,“人类的喜欢都是功利性的,爱情是个伪命题,没有什么没有理由的喜欢,喜欢你对他的好,喜欢你的色,喜欢你的权利或钱财,总会有有一项理由。”
  桑觉发了会儿呆。
  他确实不知道自己喜欢霍延己什么——明明这个人最初十分坏,总是恶趣味地欺负他,还凶过他。
  只有他的喜欢是没有理由的。
  “那你喜欢我什么?”
  霍延己随意道:“喜欢你好骗吧。”
  “……”桑觉脾气上来了,“我也是有理由的!我喜欢你好看。”
  霍延己没说话,他搂着桑觉,注视着远处的篝火。
  如果是这样,那最好不过。
  只是钟情于色相,那很容易脱离。
  怀里的桑觉轻声咕哝了句:“你为什么……”
  霍延己:“什么?”
  桑觉没说话,他想问,霍延己为什么都不说点好听的话哄哄他。别的伴侣都有人哄,但王子不会哄恶龙。
  那为什么没问出口呢?
  因为他懵懵懂懂,也是知道一点原因的。
  可他不开心。
  “我要吃光人类。”
  “无污染淡水也是珍惜资源,很多人一礼拜都不洗一次澡。”霍延己顺着他的话聊,“那么多臭的人,下得去口?”
  “我可以不那么挑剔。” 桑觉想了想,“找个小奴隶把‘食物’清洗干净,烤熟了也不是不可以吃。”
  第一个使用工具烹饪熟食的就是人类,而他可以用人类发明的方式吃人类。
  很有意思。
  桑觉记得博士说过,人与动物最大的区别,就是人类会使用工具。
  而桑觉的存在让人类不再具有唯一性。
  “那就吃吧。”霍延己平静道,“没有谁能阻止你,桑觉,如果你也拥有族群,那人类的覆灭或许就是必然结果。”
  桑觉没说话,不断有血丝从伤口渗出来,使他又有些懊恼,刚刚咬得太重了。细细舔舐着霍延己喉咙处的伤口,有些说不出的迷茫。
  “把感情寄托在人类身上,本就是一种愚蠢的行为。”霍延己又道,“你有漫长的寿命,强大的本领,即便对人类无用,也会遭到嫉妒、猜忌,因为你不可掌控。”
  点滴瓶空了,霍延己拔掉针头,又道:“人类天性就是复杂且利己的,和你注定走不到一起。”
  “……那你呢?”
  良久,霍延己道:“我也是人,桑觉,不要对我有任何滤镜。”
  对于桑觉这样具有智慧又能说话的生命体,混迹在人群中生活是对孤独不错的慰藉,可一旦对人类产生了依赖,那就是悲剧的开端。
  可悲的是,霍延己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太晚。
  桑觉不再说话,明明他们距离很近,体温透过两层薄薄的布料,将彼此的表体温度调节到同一水平面。
  明明这样近,又那样远。
  桑觉钻出霍延己的怀抱,变回龙形直勾勾地看着霍延己。
  那双圆圆的眼睛里没有温度,甚至没有反光,如深渊一边幽黑,有种令人平静的恐怖。
  但霍延己没有移开目光,只有指尖微不可见地动了动。
  霍延己的情绪很寻常,他随意道:“要让我成为第一个吗?”
  小恶龙走近,没有低吼,也没有张开嘴巴,只是在霍延己周围睡下,用尾巴和翅膀将霍延己牢牢圈在龙的拥抱中。
  龙身不似人形那么单薄,虽然对比同类还是不够壮硕,可比起人类,已经强大太多。
  鳞片紧紧收缩,很硬,但有意无意,桑觉躺下后,霍延己就靠在了温暖的龙腹。
  粗长的龙尾就落在他的怀里,一动不动。
  这样的生活连续了一周。
  桑觉很少变回人形,偶尔出去捕猎,将新鲜的肉带回来扔到霍延己面前。
  他很少与霍延己交流,也全然没有放人离开的意思。
  霍延己的身体正在好转,但意外的是,今天竟然发烧了。
  之前,桑觉之所以等了三天才去医院,就是为了做好绑架人的功课,以及他清楚,只有人类才有能力给霍延己做手术。
  所以洗劫药物室的时候,只拿了一些抗生素之类的必须药物。
  龙形的桑觉盯着脖颈与耳后都发红的霍延己,犯了难。
  霍延己还在睡,呼吸十分微弱。
  原来再强大的人类受伤生病后,都会显得如此脆弱,比在裂缝的那一次还脆弱。
  桑觉抬起龙翼,贴了下霍延己的额头,又猛得抽离——源源不断的热度传来,就像他自己每次被感染发烧的时候。
  他变回人形,小心翼翼地将脑袋搁在霍延己的颈窝。
  “老婆。”他小小地叫了一声。
  眼前的喉结还贴着一个创可贴,之前被咬破的地方还没痊愈。
  桑觉忍不住,张嘴舔了下。
  “脏。”霍延己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握住桑觉的后颈使他抬头。
  桑觉挣开,继续贴着霍延己的肩膀。
  人类似乎无法彻底脱离群居生活,特别在如今这个世道。
  人类需要洗澡,需要清洁,还需要食用无污染的淡水,而这些都是桑觉给不了的。不像他,一年不洗澡也很香。
  没有骗人,博士说的。
  “你有点臭了。”可是桑觉还是想贴着。
  霍延己声音有点哑:“算上住院的时间,十天了。”
  “你发烧了,我要怎么办呢?”
  通常来说,发烧是可以自愈的,可霍延己是个刚受过重伤的人,一场烧热很可能就会要了命。
  “有很多选择。”霍延己道,“把我送回主城或最近的安全区,或把我留在这里,自己离开……再或者,去附近的城市遗迹里找找药。”
  桑觉无视了前两条,直起上身盯着霍延己:“你前几天说,这座城市成为废墟已经不止一百一十年了,就算有药物,那也过期了。”
  “但几乎所有遗迹都生活过流浪者。”霍延己顿了顿,“你知道为什么多数流浪者都仇恨安全区吗?”
  “嗯?”
  “在称呼上,我们有意地将流浪者与反叛者分开,但其实这两类人群至少百分之九十五都是重合的。”或许是生病,霍延己语速很慢,“这算是一个众所周知的秘幸,只是大家都在逃避——”
  “大多数流浪者并不来自于安全区,而是陨石季被抛弃的那十几亿人类后代。”
  桑觉缓慢地眨了下眼。
  所以反叛者如此憎恨安全区,甚至想要世界毁灭。
  “陨石季期间必然有幸存者,例如身在二号裂缝的伊凡就没受到地表辐射侵害。”即便十几亿人类只存活了几十万,那也是极其庞大的群体了。
  “他们的后代从出生开始就带着仇恨的种子,不死不休。”
  所以霍延己对反叛者从没有愤怒的情绪,最初安全区对被抓到的反叛者一直都是从宽处理。
  在这种干净土地稀缺的时期,仍然有专门关押反叛者的监牢,极少数罪大恶极的反叛者才会击毙。
  过去犯下的错,今日遭受恶果。
  细究下,没有哪一方是绝对错的,只有立场与信仰的不同。
  霍延己淡道:“他们这九十年都在各个城市废墟生活,说不定就有药物的遗留。”
  “你和我一起去。”
  “好。”
  似乎没想到霍延己答应得如此轻易,桑觉偏了下头,盯住霍延己,似乎在想他要做什么。
  “你不要想逃。”
  “不逃。”
  穿上外套,他们离开了飞行器。
  残垣断瓦间寥无人烟,西面的风沙袭来,空气都是黄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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