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龙暴露了他的小犄角——猫界第一噜

作者:猫界第一噜  录入:04-24

  他们虽然没有视频,但根据一百多年前米莉博士初见桑觉时的描述来看,桑觉的本体约莫只有三四个矿泉水瓶大。
  “不不,我是假设是,‘起点’出现的时候,光子与暗物质也出现了。无数个世界慢慢开始具象化,并且‘定格’。他无意识、也可以说是毫不在意地打造了这个世界。任何生命本身都是一种能量这点无可争议吧?只是他是比人类更高等更高维度的能量场。但在某一天,代表‘起点’意识的那团物质、也就是桑觉脱离了原来所在的位置,导致门开了。其它世界、或者说暗物质更为丰盛的世界物质流动到了我们的世界,改变了我们既定的走向。”
  “……”一名年长的研究员憋了半天,“扯淡!”

  “这确实是有可能的……不然怎么解释桑觉能复制所有生物基因的事?”
  “我更倾向于不是他能复制所有生物基因,而是本身万物基因就来自于他——他无需复制,便可以千变万化。”
  老上将在一旁听着,老实说,一句都没听明白。
  他很平静,又不够平静,不明白这样一群人在这种时候还纠结这些事情到底有什么意义。
  用他们的话是不是也可以说,这个世界本没有意义,但因为人类这样的观测者及记录者的存在出现,所以才变得有意义了?
  不可理喻。
  老上将无法理解这些研究者的执着,他只知道,不论桑觉是什么,都必须回到原来的位置,人类才可能有一线希望。
  为了光,无论阴影中藏污纳垢多少……都值得。
  ·
  废水。
  霍延己远远地问:“怕我?”
  “他是假的……我知道。”桑觉站在光与黑暗的边界处,身影黯淡,有种一吹就散的透明感,“可会不会将来有一天,你也会毫不犹豫地杀掉真的我呢?”
  “……嗯。”
  这个“嗯”不知道什么意思,霍延己缓缓走近,桑觉下意识张开双手,迎着光,想抱光里的男人。
  然而迎接他的,依旧只有刚刚那把刺向过假桑觉的长匕首和轻描淡写的一句:“我杀得了你吗?”
  “他从来不这么问。”
  桑觉很少出现这样“卑微”的问题,因为他自身足够强大。
  他知道只要自己不想,就不会被任何人胁迫、杀害。他甚至能分辨出每一个人的恶意与善意,怎么会有这么不确定的问题呢?
  这个桑觉也瞬间融化,只剩下一瘫不明液体落在地上。
  这到底是什么?
  霍延己蹲下身,隔着手套碾了碾,也没什么特殊的地方,像是什么生物分泌的普通粘液。
  饶是能把几千页生物图鉴倒背如流的霍延己,也一时分辨不出这是什么。
  废水之所以难办,除了因为这里的污染怪物太多太密集以外,还因为这里存在一个不知名污染源,像裂缝一样源源不断污染着周围的生物,使其不断‘进化’、‘融合’,成为更恐怖的存在。
  但因为一直没探查到污染源中心在哪,所以霍延己给出的建议是直接炸毁。
  这里毕竟没有裂缝那样巨大,靠人力还是可以摧毁的。
  再者,这里的污染源应当不是裂缝那种无声无色的存在,有一定摧毁的可能性,就算没有,也能在一定的时间内解决废水怪物灾患的问题,给人类几十年的缓和时间。
  但放纵下去,只会让这里的怪物越来越变态,废水的污染怪圈越来越大。
  霍延己继续向前,他还在建筑里,只是这一段已经陷入废水的泥层中,走廊与房间都是倾斜的。
  部分地方已经坍塌,被建筑废料掩埋,需要另寻出处。
  只见尽头的走廊断裂,霍延己走到边缘处往下看了看,断掉的楼板挂在半空,全靠钢筋连着。
  不过角度是倾斜的。
  霍延己打量了会儿角度,先将包扔下去,随后在自己身上绑了根安全绳,就着楼板的斜坡滑到了下一层。
  但仍然没有到最底层。
  这一层更黑了,也更难走,碎掉的砖头墙皮零零散散落在四周,走两步就会看见坍塌的天花板,脚底被砸了个大洞。
  但是有些地方不方便去下一层,被砸穿的地板下有些事浓稠的液体,有些是深不见底的污水,看不清里面到底有什么。
  霍延己清晰自己的任务,他每隔一段距离就会安置爆炸物,很快背包里就空出了三分之一。
  “呜……”
  霍延己听到一点风声,敏锐回头。
  他放缓脚步,微靠墙壁潜行,无论脚下有多少细碎的障碍物都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他猛得侧身,然而枪与电筒光并指之处,只有一只被压废墟下的恶龙。
  这只恶龙与桑觉一模一样,龙角的弧度,黑圆的眼睛,嘴巴闭起不做凶态的时候会显得憨厚可爱,连尾巴的长度与鳞片细节都没有误差。
  “吼……”
  它低低呜咽着,挣扎了几下,像是挣脱不开废墟的压制,朝霍延己求助。
  霍延己闭了下眼,扣下扳机,“砰”得一声。
  理论上,真正的桑觉不会被一颗子弹杀死,然而这只恶龙却瞬间消散,和之前一样,只留下一瘫黏糊的物质。
  霍延己一路走,一路安装爆炸物……一路杀死桑觉。
  他见到了各式各样的桑觉,都是他记忆力熟悉的样子,天真纯然的,勾人不自知的,因委屈而长大的……
  他见到了桑觉的人形、龙形、甚至是藤蔓与绿菌……而自己从未见过的灵芝孢子就未出现。
  是抽取他记忆投射出来的幻觉吗?
  还是周围存在什么有毒物质,侵入了他的视觉神经乃至记忆神经?
  如果真是怪物变的桑觉,没道理都不伤害他。
  手起刀落……第九十七个。
  霍延己已经记不清自己这里转多久了,他意外地寻不见回去的路,所有一切可以显示时间的电子都已停滞。
  唯独不变的,是他每杀死一个桑觉,就会在不久后出现一个新的桑觉。
  他曾放过。
  跟他待过最长时间的,是他初见记忆里桑觉摸样的幻觉,跟了他很久很久,他一直没动手。
  然而他却发现,只要不杀死幻象,他就永远无法走出脚下这片地方,像是被梦魇禁锢在了牢笼里。
  霍延己的脸色逐渐苍白,额角冒出细密的汗珠——
  哪怕废水地下的温度不足十度。
  一直持刀的那只手也开始坚持不住地抖动……也许他杀死的那九十七个‘桑觉’中,就有一个真的桑觉。
  他逐渐体力不支,又或许是精神不支,必须要扶着墙才能坚持下去,面罩里全是喘息带来的浓厚雾气,使得前方的路都看不清。
  即便失去视觉,‘桑觉’也依旧会出现,靠声音,靠触感。
  “桑觉……”
  霍延己一阵头晕目眩,倚着墙低喃了句。
  细密的汗水致使他想摘下面罩,但最后一点理智却制止了他的行为——
  不论是污染还是中毒,周围都一定有什么能影响人类理智的存在。他尚且如此,那不管不顾冲进来的桑觉呢?
  空旷的环境里回荡着霍延己粗重的喘息,他撑起身体,继续前进。
  可无论如何,他都找不到有关桑觉的真实痕迹,假的幻象却无处不在。
  直到他突然状似支撑不住地拿起刀,对准了自己的心脏。
  他站在昏暗的废墟里,电筒的光苍白无力,周围是混沌的黑水与半塌不塌的墙壁……刀尖高高扬起,重重落下。
  然而,就在即将刺中心脏的那一秒,刀尖却突然偏离方向,如急刹车一般收在心口的位置。
  霍延己艰难地喘着粗气,睁开双眼——
  如他最后猜想的一样,不仅桑觉是假的,他自己也是假的。
  真正的他自己正躺在废墟里,不知睡了多久。
  他借着通讯器微弱的反光,看了眼时间,距离第一次见到假的桑觉,竟然才过去十分钟。
  而他却好像在梦魇里过了好多天。
  霍延己半撑起身体,忽然感觉到黑暗中似乎有什么在注视自己。
  他放轻东西,将手臂上的电筒调到最弱档,缓缓打开,饶是他做好了心理准备,心智足够强大,心跳也硬生生漏了好几拍——
  霍延己僵硬着,与无数眨动的猩红之眼对上视线。
  这些眼睛周围都是缓缓蠕动的血色肉瘤,它们长在肉瘤中,每只眨动眼皮的频率都不相同,都仿佛独立的个体。
  眼睛大小不一样,长短也不尽一样。
  似乎知道自己暴露了,肉瘤蠕动的速度突然快起来,数不清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蔑视、斜瞟、轻睨……皆带着诡异情绪。
  而余光里,本应该是龙形的桑觉已经变回人形,正躺在一只巨大眼睛的下方沉睡。
  那只巨大的眼睛约莫三个成年男人一般体积,它没有在意醒来的霍延己,猩红眼球牢牢盯着桑觉,硕大的眼皮一眨不眨。
  桑觉似乎和霍延己之前一样陷入了梦魇中,惨淡的红光落在脸上,黑长的睫毛倒映出一片扇影,轻轻颤着。
  他喃喃呓语,呼吸急促道:“妈妈,妈妈……”
 
 
第146章 清醒
  针对是否可以牺牲一名军官结束污染的投票如约而至。
  但出乎意料的是, 这场投票并没有迎来想象中的狂热讨论,甚至民众参与度也极低,从开始公告到六小时后, 参与投票的人数不足三万人, 而目前主城具有完全行为能力的存活居民却有五百多万。
  比例不足5%。
  为了不扩大影响, 老上将甚至特意将投票范围控制在了主城内,没有波及其它安全区。
  这种情况很诡异。
  全城都弥漫着违和割裂的气息,又沉静、又感到压抑的疯狂。
  “报告!目前累计已经出现了两百一十七自杀事件了, 其中不包括十九起畸变者突然狂躁,造成的五百三十一起死亡案件。”
  老上将沉默地抚摸着纸质报告上的一连串数字——
  一切都是桑觉离开后开始的。
  原本二号裂缝坍塌,极乐之眼出现异象后共七天中, 主城只出现了十三起自杀事件,但桑觉和霍延己前往废水后不足三天,居民自杀概率就开始极具飙升,城内一片混乱。
  这种异象并不只限于居民。
  窗外,忽然传来一片骚乱声。
  老上将正处于中心大楼最高层的办公室,这个距离还能听到骚乱声,可见下面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情。
  撑着窗口往下探望的老上将深吸口气, 看了看远方被黑云掩盖的灯塔。
  他们已经很多天没见过灯塔的光了。
  “上将,为了您的安全考虑——”
  “都这种时候了, 谁的安全还重要?”
  老上将快步走进电梯,和士兵一同前往地面, 而此次事件的主人公并非普通居民或佣兵, 而是巡防营士兵。
  巡防营是一个特殊的兵种,从前与监管者部门相互配合管理城内治安, 是从属关系,也是距离普通居民最近的兵种。
  然而此刻, 一名畸变者巡防兵突然“失序”,发狂杀死了三十多猝不及防的居民,其中五名不久前从地下城上来的女性,二十七名男性,最后被新成立的维序部门击毙。
  当然,在普通人眼中的“失序”在高层眼中不可能发生。
  即便目前对畸变者民众的污染指数检测频率有所降低,但对士兵或相关部门却依旧严格,半月一检是常态,只要靠近临界值就会被调离岗位进行观察,不存在在岗期间失序的情况。
  周围一片惶恐,交杂着民众窸窸窣窣的讨论声,似是在指责巡防营怎么能出现这种失误、往后还要怎么信任有关部门?
  又似在说,这个世界完蛋了,居民疯了、军人也封了,没有人逃得过。
  放弃吧。
  还挣扎什么呢?
  冷不丁的,老上将对上人群中一道直勾勾的阴暗视线,那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居民,平时可能也是旁人眼中仗义的兄弟,有情有义的佣兵。
  此刻却像恶魔附体一般,诡异至极。
  他陡然惊醒,肩膀一晃,旁边的士兵及时发现,询问道:“上将,您没事吧?”
  “……没事。”老上将道,“在这边稳定好秩序,等总巡哨官过来,我去趟研究所。”
  “是!”
  老上将来到研究所,冰冷急促的步伐炸醒了一筹莫展的研究员们,老上将直接问道:“有什么发现吗?”
  在发现“精神污染”的那一天,研究所就在军方的协助下带了一批研究样本回来,都是已经发生异常但还没有做出异常行为的居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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