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龙暴露了他的小犄角——猫界第一噜

作者:猫界第一噜  录入:04-24

  还有新朋友老卡尔。
  虽然老卡尔没说过,但桑觉看到过他盖在桌上的照片,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他是只聪明又贴心的小恶龙,不会去戳别人的伤口。
  老卡尔的家人一定不在了,可他却也活得很宽容,没有苛责任何人。
  人与人是不一样的,桑觉想。
  科林长得俊秀斯文,性格却大大咧咧。包沧看起来很粗糙,但却会有很多细腻的心思。
  人类多样性。
  包沧问:“你知道我最嫉妒谁吗?”
  桑觉摇头。
  这是个很难回答的问题,就算人类已经很少了,也仍然是掰着手指头数不过来的数量。
  他有点不舒服,身体好像突然被煮开了,很烫,脑袋在慢慢下沉。
  “你还有在地下城的记忆吗?”
  桑觉不是第一次听到地下城这个地方了:“我不是在地下城出生的。”
  包沧惊奇地嚯了声,他在桑觉身上感觉不到一点危机意识,之前还在猜桑觉是不是年纪很大才被送到地面来的孩子。
  “那你一定不知道那里的环境,很安全,也很温馨。虽然我们没有父母,但会和同期的孩子分配到同一个班级,一个班级就是一个大的家,老师就是我们的‘父母’,一大波孩子一起玩乐长大,就和家人一样。”
  包沧回忆着,显然对那段日子记忆尤深:“从出生起,我们就会被灌输一种理念——我们的出生是为了延续文明。老师会不断给我们观看两类影片,一类是地表恶劣的生存环境,充满死亡与牺牲……还有一类,是几百年前史前文明的平和辉煌。”
  然后老师会告诉孩子们——你们是背负使命的一代人,你们要永远记住人类文明曾经的辉煌,然后再创昔日的辉煌。
  “等到十岁左右的时候,绝大部分男孩都会被送往地上,只有很少一部分可以通过考试留在地下,成为老师或工作人员。”
  包沧的声音跟催眠曲似的,桑觉越来越困,却又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
  他问:“那女孩呢?”
  包沧说:“女孩则有一定的选择权,她们可以选择和男孩一样,前往充满危险的地面,也可以留在和平的地下度过一生,但有一定的代价。”
  桑觉明白了:“为了繁衍。”
  任何种族不想灭亡,繁衍都是第一刚需。
  包沧没说的是,所谓的女孩选择权,其实也不过是另一种别无选择。
  在十岁之前,所有孩子的思想都是木偶,是可操纵的。
  桑觉唔了声:“你是嫉妒能留在地下的那些女孩吗?”
  “当然不是。”包沧乐了,随后真心实意地说,“我嫉妒历史影片里、生在史前文明的那些人。”
  特别是来到地面、感受到生存的残酷以后。
  一面是历史影片的美好文明,一面是摆在面前数不清的怪物。
  太割裂了。
  桑觉不理解:“他们都已经死去很多年了。”
  “可他们确实很值得嫉妒啊……他们活得那么自由,有那么多选择。”
  他们可以荒唐颓废、碌碌无为地度过一生,也可以努力学习在擅长的领域发光发亮,或许做一个平凡而普通的人,度过平淡的一生。
  而生在坍塌之下的人,只有生存与死亡两个选项。
  桑觉不知道嫉妒是什么感觉,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去嫉妒已经死去很多年的人。
  人类真的太复杂了,这颗星球上的人类也比他在母星实验室的朋友们复杂太多。
  暴雨砸在窗台上,噼里啪啦地响,但即便是这样猛烈的暴雨,也有掩盖不住的声音。
  “你听到外面那些枪声了吗……”包沧忍不住点了根烟,“太响了。”
  “……可感染者总要解决的。”头晕,桑觉说话也变得轻轻慢慢,“在没有监管者的情况下,你们遇到被感染的人,难道就放任不管,就不开枪了吗?”
  “谁知道呢。”包沧笑了笑,“杀掉怪物简单,杀人却很难没有心理负担,哪怕是一个已经被感染的人。所以大家才会愤怒,监管者的枪口生来就是对准同胞的,个个都和杀人机器似的,一点感情没有。”
  桑觉揉揉发烫的脸:“那不是应该更感激吗,为什么还要愤怒责骂?”
  包沧:“?”
  “你说杀人会有负担,监管者的存在刚好避免了你们有这种负担呀。”
  包沧一愣。
  桑觉总是说‘你们’,好像把自己剥夺在外了。
  可也许正是游离在外,才能一眼看出当局者永远想不明白的问题。
  “你这个说法让我很难反驳。”包沧把烟掐了,笑了笑,“不过有愤怒,是好事。”
  桑觉听不懂,他现在很不舒服。
  他决定送客了:“你走吧,我想睡觉了。”
  对着桑觉这张脸,被赶了也生不起气。
  包沧起身笑了笑:“我也确实该走了,以后可能没机会再见……希望我们都能好好活到寿终正寝。”
  他掀开帘子,脚步声逐渐远去。
  桑觉抱住膝盖,人类真的是很怕死的生物。就算告别,说的也是希望你能好好活着。
  也许是人类的生命太脆弱,就像老卡尔和科林。
  桑觉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闷,他擦擦额头的汗,犹豫地给霍延己拨了个通讯。
  那边很快接通,背景音里还有阵阵嘈杂的枪响:“桑觉?”
  桑觉嗯了声:“老卡尔死了。”
  “我已经知道了。”
  桑觉哦了声。
  “还有其他事吗?”
  “包沧大叔刚刚来了,还聊了很多我听不懂的话。”
  霍延己的声音一顿,误会了:“他想和你……交朋友?”
  “没有。”桑觉说,“他给安德找了很多骂人的理由。”
  “那就别理他,保持距离。”
  “嗯,我让他走了。”桑觉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不生气了?”
  “还是有点生气,但你是我最好,”桑觉头晕了下,慢吞吞地说,“——最好看的朋友,有个成语怎么说的……事不过三,这次就先原谅你了。”
  霍延己凶他也不完全是错的,毕竟他确实不是人。
  “事不过三?”霍延己抓住漏洞,淡道,“这么说,我还可以再凶两次?”
  “……”
  这个逻辑好像没问题,但又好像有点问题。
  脑门越来越烫,桑觉昏昏沉沉的,胡言乱语道:“再凶我,我就去找新的王子,不要你了……”
  “……王子?”
  桑觉意识不清地嘟囔道:“你什么时候回来……好烫,我的脑浆要被烧开了,身上好酸,哪里都酸,胳膊和尾巴都抬不起来,肚子也好饿。”
  尾巴?
  霍延己骤然一顿,话还没出口,就听到桑觉那边传来沉闷的一声:“砰咚——”
  像是什么东西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
  一阵风吹来,桑觉浑身舒畅。
  他想展开翅膀,翘起尾巴,露出恶龙的犄角,却发现身体不能动了。
  他看不到自己现在的样子,但应该很矮很矮,矮到周围野花的花瓣纹路都看得一清二楚。
  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有只庞然大物降落在面前,遮去了所有阳光。
  他努力抬头去看——原来是只恶龙,一只威风凛凛,全身都被冰冷鳞片包裹的恶龙。
  恶龙叼起了他,飞向高空,却又突然半途松口……
  “哈——”
  失重的心悸感让桑觉惊醒了。
  他想起来了。
  恶龙才是他消化掉的第一个物种基因……后来他才被研究员米莉带回实验室,然后吃掉了米莉孩子的基因,以人类婴儿的形态长大。
  可无论他怎么叫妈妈,米莉博士都对他那样恶劣。
  所以六岁那年的‘意外’之后,他不想再做人了,才能在没有消化任何基因的情况下,分化成一只恶龙。
  他的本体真的不是一只恶龙。
  那他真实的本体到底是什么呢?
  桑觉有点苦恼……想得头疼。
  头确实疼。
  桑觉摸摸疼的地方,吓得一惊——他怎么头上长包了!
  “醒了?”
  窗外依旧大雨磅礴,霍延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就在几米之外。
  他这会儿的形象并不完美,头发凌乱,几缕发丝湿漉地贴在额头,外衣交织着诸多血痕。
  赛亚走来,将托盘放到桌上:“长官,您要的热水和鸡蛋。”
  霍延己脱下沾满感染者血液的外衣,里面只有一件微湿的白色衬衫,雨水将衬衫渗得有些透明,紧贴在霍延己有力的腰线上。
  有点好看——桑觉悄悄摸摸地,又瞄一眼。
  赛亚目不斜视,接过外衣就要退开,却被霍延己叫住:“找一双小码的鞋子来。”
  桑觉看看自己的脚,连袜子都没穿,更别说鞋子了。
  赛亚有些为难:“最小码也有43。”
  桑觉:“43码也可以的……是你们太大只了,不是我太小。”
  赛亚:“……”

  小东西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霍延己拿过一旁的毛巾放水里打湿后,慢条斯理地擦拭手指和脖子,然后又换了一条干净毛巾泡进另一盆热水。
  一弯腰,霍延己衬衫下透出的肉色更明显了,明明腰带以下十分整洁庄重,而腰带以上,半湿衬衫衬得他格外的,格外的……
  小恶龙词汇库实在匮乏,想不出合适的修饰词。
  桑觉盯得出神,连脑袋长包的事都忘了。
  想吃掉。
  这个念头冒得突然——生命那么脆弱,只有被他吃掉,才会永远存在……
  就像米莉的孩子、就像他最开始遇见的那只濒死的恶龙,也许还要算上被霍延己一把火烧完的绿菌群。
  如果被感染也可以让他模拟出该生物的样子,那降落的第一天他就被感染过了——城市废墟下水道的孢子感染区。
  所以他会梦见自己变成灵芝不是没有道理的,因为他确实能模拟灵芝的形态。
  等他回过神来,霍延己已经剥好鸡蛋了,等最后一片蛋壳脱落,他带着拧干的热毛巾朝桑觉走来。
  霍延己抬手的时候,桑觉下意识躲了下。
  霍延己意有所指道:“你不是灵芝,我也不会摘你回家炖汤,怕什么?”
  桑觉:“……”
  他确实不是灵芝,但他可以变成灵芝。
  霍延己用热毛巾给他擦脸上的汗,桑觉觉得舒服,主动蹭了蹭毛巾:“我又发烧了吗?”
  “不仅发烧了,还又把自己摔了。”
  “……”
  桑觉摸摸额头的包……原来是摔在地上弄的。
  他好像有点印象,当时头很晕,他在和霍延己通话,说着说着身体一歪,就摔在了地上。
  擦完汗,霍延己用剥了壳的鸡蛋给桑觉揉脑门上的包。
  “又梦到什么了?”他淡淡地问,“还还是说我又在梦里吓你了?”
  “没有……”桑觉是坐着的,视线刚好与霍延己的腰平齐,腹肌好漂亮……
  “你忙好了吗?”
  霍延己说:“还有一些很多事情要和七区交接。”
  桑觉:“我们什么时候回主城?”
  霍延己:“过几天。”
  桑觉:“好吧。”
  “急着回去?”
  “不急,但老卡尔把他的酒水送给我了,我想回去看看。”
  “逝者遗物保管处会好好存放,不用担心。”霍延己握着鸡蛋的手指偶尔会碰到桑觉的额头,凉凉的,很舒服。
  “还疼吗?”
  “好多了。”
  霍延己转身,将毛巾放回托盘,十分随意地吃掉了手里的鸡蛋。
  桑觉顿时睁大眼睛:“它揉过我的头。”
  “不然扔掉?浪费资源。”
  喉结随着食物的下沉而滚动,霍延己漫不经心地问:“你的尾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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