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遗产——月昼

作者:月昼  录入:04-29

  “岑晚……?”周慕予的笑意凝滞在嘴角,然后皱了皱眉,把盒子扣上放回茶几上。
  不久前温情旖旎的气氛莫名变得冷却,郁霜有些紧张,悄悄抱紧自己的玩具熊。
  “他让你给我,你就答应了?”周慕予问。
  他面色如常,语气也一如既往的平淡,但郁霜直觉他并不高兴,于是没有回答。
  周慕予接着说:“这种日子送我礼物,你不问问他是谁么?”
  这次没办法再装傻躲过去,郁霜垂下睫毛,小声说:“您说过的,不许我过问您的私事。”
  周慕予是说过这样的话,并且从不避讳自己在外面养了人,郁霜这么说,他无从反驳。
  “先生……”郁霜小心翼翼地牵住周慕予的手,“您是不是不高兴了?对不起,下次我不会再随便把别人的东西拿回家了。”
  郁霜的眼神无辜而胆怯,怀里还抱着一只滑稽的粉色的熊。周慕予看他这样,到底没办法再说什么重话。
  “我最近没有见他。”周慕予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说完没了后话。
  郁霜反应了一会儿,猜测周慕予是在跟自己解释:“哦……”
  他呆滞无措的样子好像又惹恼了周慕予,周慕予咬牙切齿地抬起他的下巴,说:“人都找上门了,你倒是一点也不急。”
  “我……”
  郁霜不太明白,他为什么要急。
  但他知道怎么讨好周慕予,他放下熊,直起身子抱住周慕予的腰:“这么晚了,您累不累?”
  周慕予早就熟悉郁霜的招数,拎着他的后领子把他从自己身上扯开,问:“他还跟你说了什么?”
  “谁?”郁霜反应了一下,眨了眨眼睛,“岑晚吗……他没说什么,只说想见您。”
  “也没有对你做什么?”
  孟子涵弄伤郁霜脸的事还恍如昨日,周慕予很难不多想。
  郁霜这种软性子,随便谁都能欺负他,要是没人在一旁保护,路过的狗都敢冲他汪汪叫。周慕予安排了司机和保镖,却没想到会有人敢找上门来。
  而他也是,别人给什么拿什么,一点防备心也没有,万一是危险的东西,他就这么直接拿回家,也不怕出问题。
  还好岑晚不像孟子涵那样愚蠢又刁蛮,不然郁霜要是出什么事,周慕予恐怕不会像上次那样好脾气了。
  “没有。”郁霜摇摇头,“书熠和弟弟和我在一起,他们都看到了。”
  这是郁霜今天第二次提到周书熠的名字,并且只叫名不叫姓,显得十分熟络和亲昵。
  周慕予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些天除去睡觉,郁霜和周书熠待在一起的时间比他多得多。
  郁霜甚至愿意和周书熠出门。
  见周慕予沉默,郁霜心里有些忐忑:“怎么了吗先生……”
  “你要一直叫我先生么?”周慕予问。
  今天的周慕予有点奇怪,郁霜拿不准他的意思,斟酌着说:“周叔叔?”
  周慕予蹙起眉头:“可以叫名字。”
  “可是……”郁霜惊讶地愣住。不说他和周慕予身份不同,单说周慕予比他大十几岁,这么叫也不太合适。
  周慕予既不催促也不松口,就这么看着郁霜,大有郁霜不叫就不放过他的意思。僵持许久,郁霜避无可避,很小声地说:“周慕予。”
  周慕予的眼神暗了暗,表情出现一丝细微的变化。
  郁霜丝毫没有发现,甚至没敢看周慕予的眼睛。他紧张地抓着自己的熊,见周慕予不说话,以为他没听够,又叫了一声:“周慕予……”
  他的声音软软的,带着点被逼迫的委屈,像是撒娇。
  “只叫名字。”周慕予说,语气依然没有波澜。
  名字……郁霜想到什么,还没开口,脸先红了一半。
  “慕予。”
  这两个字音都不陌生,放在一起念却叫郁霜腿软。
  周慕予捏着他的下巴迫使他抬头,端详他泛红的脸颊和湿漉漉的眼睛,目光幽深:“叫个名字而已,这么委屈么?”
  郁霜摇摇头。
  “不委屈,眼睛怎么这么红。”
  “我没有……”
  “那以后就这么叫。”
  郁霜蓦地怔住,微微张开嘴巴,给了周慕予可乘之机。
  周慕予俯下身来,吻住他的嘴唇。
  这个吻一贯的强势,像卷入口腔的汹涌的海浪,又比以往多了几分执拗的占有,仿佛想要把郁霜吞进腹中。
  郁霜被吻得心惊,睫毛一个劲的颤,呼吸也越来越短促,皮肤泛起不自然的红。
  “今天可以么?”周慕予问。
  上次那件事给郁霜留下不小的阴影,这段时间为了安抚他的情绪,周慕予什么都没有对他做过。
  郁霜的脸红得更厉害,轻轻地点了点头:“嗯。”
  ……
  房间里的灯全都关掉了,只留床头两盏跳动的烛火,映照着郁霜泛红的眼角。
  他红着眼睛的样子总是令人着迷,那么漂亮又脆弱,难怪世上有人愿意做风流鬼。
  周慕予握着郁霜的脚踝,稍一用力,留下两道触目惊心的指痕。
  今天挑玉的时候他就想,这样莹润白皙的皮肤,戴翡翠是最漂亮的。而现在那枚碧绿的翡翠贴在郁霜胸口,随着呼吸微微颤动,本该是高贵庄重的物件,平白多了几分旖旎。
  周慕予手劲大,郁霜蜷起脚趾,低低地嘤咛:“不要掐,疼……”
  “哪里就这么娇气?”
  “好疼……”他委屈地掉下眼泪,毫无威慑力地用脚踢周慕予的胸膛。
  周慕予总是欺负他,今天尤其过分。
  郁霜哭累了,低低地哀求:“放开我,先生,放开……”
  周慕予的眼神晦暗而危险:“叫我什么?”
  “周叔叔……”
  “不对。”
  ……
  郁霜快要崩溃,又生气又委屈,用尽全身力气踢到周慕予身上:“周慕予……!”
  这一声像嗔怒又像撒娇,叫得周慕予骨头都软了。
  周慕予听到自己想听的,终于放开怀里胡乱挣扎的人。郁霜用力踢的一脚,对他来说跟被宠物猫的肉垫拍了一下没什么差别。
  没有了禁锢,郁霜抽抽噎噎地哭起来:“我说了不要的……呜……”
  “怎么了,”周慕予当完恶人又来当好人,把郁霜抱起来拥在怀里,“怎么委屈成这样,好了不哭了。”
  “你欺负人……”
  郁霜哭得难过,周慕予却心情极好:“让你叫名字就是欺负你么?”
  “不是,还有……你……”
  有些话实在是羞于启齿,郁霜脸红得要滴血,干脆埋在周慕予胸膛里不肯再说。
  周慕予很少安抚自己的床伴,对他来说,床上的人只是用来解决生理需求的,没有必要付出额外的感情和时间。
  但现在拥着郁霜,耐心地拍抚他的后背,让他在自己怀里休息,这样的感觉竟然也不赖。
  郁霜大概是最好哄的那种小情人,给点甜头就忘了刚才是谁欺负自己,平静下来之后,他乖乖地趴在周慕予身上,任由他抱着自己去洗澡。
  这段时间两人经常一起洗,郁霜已经不那么别扭了。不过今天……郁霜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还是很难为情。
  偏偏周慕予看出他羞愤,故意说:“脸好红啊,霜霜。”
  郁霜懵了一瞬,一时分辨不出这句话的重点是“脸红”还是“霜霜”。
  没有人这么叫过他,谭律明平时叫他“郁霜”,亲昵的时候叫“宝贝”,而“霜霜”听起来,既像是叫小猫小狗,又像是叫心尖肉。
  是小猫小狗还是心尖肉,郁霜心里明白。
  想起周慕予似乎说过,这段时间没有见岑晚。

  没有岑晚,那有别人吗……
  雨幕中离开的背影和放在茶几上不被接纳的礼物,像一只振聋发聩的警钟,提醒着郁霜周慕予的宠爱是多么无常易逝。
  叫“霜霜”或是叫“宝贝”,对郁霜来说是一样的。自私的人类总是不能明白,命名是一段关系的开始,给小狗起了名字,就要一辈子对小狗负责。
  因为小狗会永远忠诚于第一个为自己起名的人。
  郁霜不是小狗。
 
 
第22章 “周先生不需要我。”
  无声无息的,岑晚失宠了。
  或许根本算不上失宠,周慕予偶尔在他那里过夜,却对他并不上心。别人以为的宠爱,只有岑晚自己清楚是怎么回事。
  ——那天在周慕予家门外见到那个叫郁霜的男孩子,岑晚就知道自己彻底出局了。
  郁霜比他漂亮,但漂亮是最不值得一提的。
  他被一个一看就是周慕予家人的男生保护着,牵着一条雪白的大狗,说话时温温柔柔,眼神像懵懂无辜的小鹿。最重要的是,他身上有一种能勾起人保护欲,让人不自觉变得平静柔软的气质,这种气质与生俱来,是岑晚无论如何都学不会的。
  所以赵一沅旁敲侧击地打听岑晚是不是哪里做得不好的时候,岑晚只是淡淡笑了笑,说:“周先生不需要我。”
  有那样一个人在身边,周慕予不需要任何人。
  赵一沅喜忧参半,喜的是岑晚没有惹周慕予不快,他自然不会被迁怒,忧的是周慕予一副没有世俗欲望的样子,让他担心自己失去了一个大金主。
  不过一切只是赵一沅的自以为是,周慕予并没有失去世俗的欲望,只是都用在了郁霜身上。
  周书熠第二天过来的时候,郁霜刚醒。
  周慕予白天有事已经走了,周书熠直接上了二楼,郁霜正站在洗手台前刷牙,身上穿着一件软软的奶白色睡衣,睫毛低垂着,仿佛没有睡醒。
  只一眼,周书熠就察觉到今天的郁霜不太一样。
  具体哪里不一样好像也说不太出来。
  是微微泛红的眼角、比平日更有气色的皮肤、手腕上不知名的红痕,还是周身散发的慵懒和餍足,以及转过头时眼底水光潋滟的春色。
  似乎都是。
  周书熠的耳朵腾的烧了起来。
  知道郁霜是周慕予床上的人和亲眼看到郁霜这个样子是不一样的,周书熠忽然清楚地意识到,眼前这个在他面前天真、胆小、笨拙又容易害羞的人,是会和自己的二叔上床的。
  一种很奇妙的感觉涌向周书熠全身,他开始想一些从来没有想过的事。
  “你来了。”郁霜还没有完全清醒,声音黏糊糊的,“等我一下哦。”
  周书熠回过神:“噢……好。”
  出去前他无意中扫了一眼卧室里面,窗帘还没拉开,睡过的床也没来得及整理,被子一半掉到地上,在昏暗的光线中格外的旖旎。
  甚至空气里还留有昨晚缠绵的香气,带着某种情_欲的味道,令周书熠耳根发烫。
  周书熠几乎是逃似的跑下楼,咕咚咕咚喝了一大杯冰水才冷静下来。
  上课的时候,郁霜总是悄悄打哈欠。
  很久没有这么累过,他的身体有些吃不消,毕竟他不像周慕予那样身强力壮,折腾到凌晨还能早起去赶飞机。
  周慕予今天要出个短差,去另一个城市看一块地,一般来说他会在那边过夜,但今天出门的时候,他跟郁霜说晚上会赶回来。
  打第四个哈欠的时候,郁霜被周书熠抓到。
  “今天休息一天吧。”周书熠无奈又气闷,“你困得眼睛都要睁不开了。”
  “对不起……”
  郁霜小声道歉,用手背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他低头合上书本,弯腰时领口下露出一片清晰的红痕。周书熠看到了,不自然地移开目光。
  “你……”周书熠想了想,问,“最近身体好点了吗?”
  郁霜眨了眨眼睛,没反应过来,呆呆地看了周书熠一会儿,像是想到什么,脸上慢慢浮现一抹薄红:“嗯。”
  气氛忽然变得有一点尴尬,周书熠想到郁霜的年纪,又想到之前听说的有关谭律明的事。也就是说,郁霜在比他大一两岁的时候,就已经和谭律明上过床了。
  可是他看起来总有一种未经世事的干净,令人无法把他和任何低俗的词语联想到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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