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神后裔——拾月光

作者:拾月光  录入:04-30

  “我生什么气,嗯?”祁渊缓缓地说,黑眼珠子里盛着点笑意,审视地打量他,“我有生过你的气吗?”
  叶盏被他的语气搞得毛毛的,迅速拉开自己的外套,只见外套内侧,整齐地挂着三个暗红色的小瓶子。
  这与普通的觉醒剂看起来不太一样,首先包装更为高档,其次贴身藏着,足以显示它们有多么珍贵。
  “这是什么?”
  “凌景的血。”叶盏说,“在他的肉身还是人类的时候,曾经送给我十瓶血,我用掉了七瓶,还剩下那么多。”
  瓶子上有秘术加持,因而血液还像刚放出来时一样新鲜。凌景的确给过他许多无私的馈赠,毕竟他们也曾有过一段互相依赖、毫无芥蒂的时光。
  “没事,你喝吧。”祁渊看起来似乎并不在意,“喝完我给你把瓶子满上。”
  一般来说,叶盏不会选择直接喝未加工的血液,尤其是凌景的血脉太强,可能会造成难以预料的反噬。然而事到如今,只有掌握了凌景的能力,他们才能够迅速脱困,叶盏打开瓶盖,吨吨吨喝下了一整瓶。血液的味道在口中弥漫开来,叶盏难受得脸皱成一团,接着掏出第二瓶凌景的血,倒在了手心里。
  “?”祁渊不解地看着他。
  “还记得在玄城的时候,我是怎样找到玄意的分.身的吗?”叶盏用凌景的血,在地上撒下一个完整的圆,然后在其中绘制繁复的阵法符号,“只要有血,我就能找到他。”
  阵法绘制完毕,叶盏打了个响指,血液上砰得跳起金色的火光,与此同时,远处烧起一团亮金色,昭示着凌景正在那个方向。
  而此刻,喝下凌景血液的叶盏,整个人的气质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他的眼睛变作了雾气弥漫的深灰色,缓慢地眨动了两下,那目光让祁渊觉得很陌生。
  叶盏缓缓地扫视一圈周围的环境,嘴角噙着一丝轻浮的笑意,似乎对整个世界都抱着嘲弄的态度——这是他平时绝不会有的神态。他的背后逐渐浮起一层氤氲的灰雾,像是从肩头升起的积雨云,正积蓄着大量阴冷潮湿的东西。
  灰雾越来越浓厚,最后凝聚成了实体,祁渊终于看清,趴在叶盏背后的,居然是一只巨大的梦魇!
  “奇怪吗?这是我的梦魇,”叶盏伸手抚摸背后的巨型怪物,“托凌景的福,我不用只在梦里见到它了。”
  祁渊不得不承认,看到这样陌生的叶盏,他的确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愤怒——就像当着他的面老婆被人给换走了似的。
  祁渊身边的气压骤低,换平时叶盏早就溜了,现在的他却仍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软绵绵地靠过来,冰凉滑腻的手臂环过他的脖颈:“就给你看看我的能力吧?”
  巨大的梦魇吹云吐雾,将山与海的幻境成片擦去,露出虚空的底色。叶盏整个身体都靠在了祁渊身上,“不够用了,借点力量给我……”
  不是他想用这种黏糊糊的语调说话,而是他根本控制不了自己,本来越强的血脉对他的影响越强,而他喝下的还是未经处理过的原液。他的大脑里塞满了信息过载的碎片,像一锅煮得冒泡泡的粥,过往二十多年做过的梦全都挤在了大脑里开会,根本没多少脑细胞分给思考。
  好在祁渊扶了他一把,同时手指在他的眉心一点,磅礴的能量涌入身体,叶盏又有劲儿了,操纵梦魇将须弥幻境横扫一空。在金光闪烁的方向,遥遥显现出一个蠕动不停的红色入口来。
  他们先后进入,沿着肠道走了不久,便遇见一个三岔路口,二人试了很多方法,也无法判断正确的道路,便随意选了最左边的一条。
  刚走进去时并无任何异状,蠕动的肠壁看起来与别处也没有不同,然而走着走着,祁渊忽然停下了脚步,“叶盏,你的脸是不是……在融化?”
  “啊?”叶盏随手一摸,忽然感觉不对。
  他摸到自己的脸上有一团黏腻的东西,抹下来一看,红艳艳的,怎么越看越像一块融化的皮肉。他连忙看了祁渊一眼,只见他家Alpha的帅脸已经有些变形,兜不住地往下掉,仿佛太阳底下融化的冰激凌。
  问题是,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们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可以想见,如果是一个人走进女娲之肠里,没有同伴的关照,可能到脑子完全融化都一无所知。
  “这个地方不对劲,赶紧走!”叶盏紧张起来,抓着祁渊就要向前跑。
  祁渊却没有动,“等一下,不要轻举妄动。”
  “你有什么发现?”说这句话的功夫,叶盏感觉融化正在加速,连嘴唇都黏在一块,只能发出模模糊糊的声音来。
  “皮肤融化的症状,是拐进第一个岔路后才开始的。”祁渊道,“也许这是对走错路的惩罚,我们越是前进,就会融化得越快。”
  “有道理,那我们马上回去……诶?”叶盏回头一看,吓得咬到了舌头。
  明明来的时候是一条长长的甬道,忽然变成了三岔路口!
  “不对啊,我们来时的路改变了。”叶盏往回跑了两步,仔细察看,根本找不到他们做过的记号。
  “风的流向是紊乱的,而且一直在改变。”祁渊道,“这里的路一直在变化。也就是说,根本没有回头路可走,选错一次,就是死刑。”
  “那就不陪它玩了,”叶盏抄起折叠刀,在肠壁上划了道口子,“反正我能看到凌景的方向,只要不停地向前走,就一定能走出去。”
  出乎意料的,肠道一划就破了,肉壁缩动,向着两边绽开,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另一条一模一样的肠道。
  “速度要快,”叶盏回头看了他一眼,“必须在我们彻底融化前离开——”
  祁渊前上一步,却不是带着叶盏逃离,而是从后面抱住了他。
  “?”叶盏小幅度地挣扎了一下,“现在是发情的时候吗?”
  “用跑是来不及的,风告诉我这片地域非常广阔,在出去前我们就会化成泥水。”祁渊的声音很冷静,似乎一点都不着急,“而且,既然肠壁能被轻易划开,就说明迷宫从一开始就算到了走直线逃离这一点,答案不会那么简单。”
  “那怎么办?”叶盏感觉自己化得更厉害了,眼皮子淌下来,不得不经常抹一抹,才不至于遮挡视线。
  “恐怕世界上只有一种能力,能够顺利走出去。”祁渊的手臂收得更紧,“恰好我有。”
  叶盏只感到祁渊的体温越来越高,贴在自己背后的简直是一块烧红的烙铁,坚硬的龙鳞闪耀着黑色的冷光,缓缓浮现在祁渊的皮肤上,碰撞间发出铮铮的声响。这家伙居然在催动龙血,发动龙化!
  龙鳞依旧在被消化,然而同时也在不断再生,在他的皮肤表面形成了坚不可摧的屏障,在祁渊的力量枯竭前,他本人就不会受到伤害。
  等等,但是……我怎么办?叶盏茫然地想。忽然他脚下一轻,祁渊一手揽着他的背,一手穿过他的膝弯,轻轻松松地将他抱了起来。Alpha霸道的气息将他浸没,叶盏忽地打了个激灵,一下子从层层叠叠的梦里醒来了,兴奋得牙关都在颤。

  祁渊的牙齿变得很尖锐,他生生咬破了自己的舌头,让鲜血肆意地淌出来。他问:“我可以吻你吗?”
  叶盏听懂了他的意思,小腹都紧张到痉挛,他不算矮,然而在Alpha的怀抱里却变得很瘦弱似的,轻轻松松地就能被环抱住。祁渊根本没在等他的回答,俯下身来咬住他的嘴唇,破裂的舌头捅进他的口中,将炽热的龙血灌入他的喉咙。
  叶盏止不住地要咳嗽,那舌头捅得太深他忍不住产生呕吐反射,抱着他的两只手箍紧了,轻而易举地镇压了他的所有反抗。那股热流一直冲向四肢百骸,荡涤他的血管,清洗他的骨髓——祁渊用龙的血脉,强硬地覆盖了他体内的梦魇血脉。叶盏一下子醒得不能再醒,心脏跳得太快,撞得肋骨都发疼。
  借由血脉的联结,叶盏身上开始覆上一层幽黑的龙鳞,但与其说是自己长出来的,倒不如说是从祁渊身上延展到自己身上的。龙血修复了他融化的皮肉,让他的肌肉与骨骼强健,甚至连皮肤都变得宛如新生般光洁。
  祁渊就这么稳稳地抱着他,笔直地朝着前方走去。身上的龙鳞不断地融化,又不断地新生,因为过高的温度冒出嘶嘶白汽,眼前的肠壁被一道道撕开,他们离凌景的位置越来越近了。
  能走出这个迷宫的,只有一种能力——不断地自我牺牲,在融化成血水之前逃出生天。
  叶盏心里又酸又涨,明明是该松口气的,再不济他也该嘲笑祁渊太傻了,干嘛为自己白白消耗身体。可是这些他都说不出口了,他蒙受了祁渊太多的偏爱,好像用一辈子都还不起了。
  但话说回来,能遇到一个用龙鳞支起屏障,为他奉献一切的男人,给他一辈子又何妨?
  这么想着,叶盏伸出手臂,回抱住Alpha劲瘦的腰,然后把头贴在了他结实的胸肌上。叶盏这辈子就没做过这么小鸟依人的动作,他敢说自己吃奶的时候都没主动抱过谁,现在居然这样抱着一个男人(还比他年纪小!),羞耻之余,竟然还有点开心。
  祁渊短暂地愣了一下,低头看了他一眼,唇角浮现一丝笑意。
  这片迷宫果真大得惊人,以祁渊的速度笔直地走了五分钟,竟然还未看到尽头。正在这个时候,那团代表凌景的金芒忽然高速移动起来,叶盏一愣,挠了祁渊的腰一把,“凌景动了!他正在飞快地离开!”
  “我们也快到了。”说话间,祁渊撕开最后几道肠壁,终于走出了女娲之肠。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逼仄的长方形墓穴,地上散落着一层黄沙,叶盏从祁渊怀里跳下来,一眼就看到了地上的二人——“报丧鸟”楚聿正盘膝坐在地上,而一头红色乱毛的小姑娘南枝正躺在他的膝盖上,一行口水挂在嘴角,睡得无比香甜。奇异的是她的怀里抱着一只小簸箕,伴随着她双手无意识的抽搐,簸箕里正源源不断地往外飞沙子。
  身处这副迷惑的画面中,楚聿脸上的迷惑一点也不比他们少,看清祁渊后,他才松了口气:“boss,你来了。”
  “什么情况,凌景呢?”叶盏眼瞧着代表凌景的那簇金色越来越远,快超出他的感知范围了。
  “就在前不久,刚刚来过。”楚聿说。
  “来过?然后就走了?”叶盏急了,“他抢走什么没有?林荒笔记呢?”
  “事实上,他什么都没带走。”楚聿叹了口气,解释道,“我们本来准备殊死一战,但是——”
  但是根本没能战得起来。
  楚聿早就听说过凌景的存在,绝不会狂妄到觉得自己能与他为敌。他的全部计划,都寄托在南枝能够在凌景手下撑到祁渊赶来。在他的预想中,他自己的精神系能力,加上南枝操控黄沙的能力,再加上她手中号称很厉害的法宝,怎么也能拖住凌景十分钟……
  然而现实狠狠地打了他的脸。
  白发灰眸的男人像是一个漫不经心的死神,只在雾气深重的清晨出现。凌景进入石椁后,第一眼就望向了他,然后“咦”了一声,笑了。
  “我很久没有见过这样深重的梦魇了。”他说,“你很强,可惜了。”
  楚聿很快理解了凌景的意思,他感到自己的喉咙被什么东西扼住,一团漆黑的、不断蠕动的巨大阴影出现在他头顶,将他的脑袋裹住、绞紧、挤压。原本准备好的言灵变成了痛苦的尖叫,四颗眼珠在眼眶里翻滚——他的梦魇是报丧鸟的形状,在凌景的操控下,正欲将自己扼死。
  梦魇的效果,不在于凌景有多强,而在于他自己的内心有多阴暗,楚聿才意识到这一点,然而已经太迟了。
  他在瞬间溃不成军,南枝那边更是一败涂地。刚打照面,凌景在她额上轻轻一按,她便倒了下去,嘴里一边嘟囔着梦话,手上还一边下意识地抖着簸箕。
  据说那个簸箕是个叫“恒河沙”的法宝,能抖出无穷无尽的沙子,配合旱魃的能力,在陆地与天空都无可匹敌。青崖沃土曾经依靠这样宝贝,在领土周围刮起漫天遍野的沙尘暴,将一切外界的威胁隔断。今天楚聿有幸第一回 目睹它的威力,不由大大地翻了个白眼。
  但奇怪的是,凌景只是默默地看了南枝半晌,就迅速抽身离开了,他甚至无视了地上散落着盘古遗骸这样无价的宝贝。楚聿听到他临走前的最后一句,是对身边的手下说:“准备飞行器,去自由之都。”
  凌景甚至没有多看他一眼,但是好在他一离开,几乎将楚聿扼死的梦魇也一同消失了。南枝依然呼呼大睡,楚聿把她捡过来一看,压根没受伤,在她脸上拍了两下,居然还是没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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