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心——熬夜注定秃头

作者:熬夜注定秃头  录入:05-05

  厉时琛冷冷地看着他,寒声道:“你想抗旨?”
  谢景玄嘴角微搐,随后换上一副委屈的模样,可怜兮兮地说道:“陛下,微臣才从清平县回来,这一路上风餐露宿,风尘仆仆,甚至没睡一个好觉,就被陛下派到这马场来,微臣实在没有力气了,只能拉个躺椅在马场上补眠。”
  接着卖惨:“陛下可不知,这马场蚊虫多,味道又难闻,扰得微臣更睡不好,不如陛下可怜可怜微臣,让微臣到塌上睡吧。”
  谢景玄差点嘴一瓢说成“让微臣到寝宫上睡”。
  这泼皮无赖,厉时琛气笑了。
  厉时琛寒着脸,看得谢景玄心里发毛。
  谢景玄垂头丧气地说道:“陛下,微臣知错。”
  厉时琛一言不发,刚想转身离开。
  谢景玄赶紧喊道:“陛下,臣能否请陛下赏脸,与微臣一同用膳。”
  厉时琛:“不能。”
  谢景玄又道:“那臣可以……”
  厉时琛:“不可以。”
  谢景玄哀怨道:“臣还没说是什么呢。”
  厉时琛冷笑:“是你就不行。”
  谢景玄嘴角扬起弯弯的弧度,笑得一脸人畜无害,“陛下,是男人就不能说不行。”
  厉时琛咬着牙道:“谢景玄!”
  谢景玄笑得无辜:“在。”
  厉时琛恶狠狠地说着:“你还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不见棺材不掉泪是吧?”
  谢景玄立刻跪下来,说道:“陛下息怒,臣错了。”
  厉时琛冷哼一声,讽刺道:“朕瞧着你是知错不改,胆子大得很啊。”
  谢景玄挺直腰板跪在地上,看着陛下的薄唇一张一合,想起昨夜接着酒意靠近陛下落下一吻的场景,让他有些回味地咽了咽口水。
  厉时琛看着他眼神饱含露骨的**,有些僵硬。
  嗔怒地看一眼谢景玄,怒斥道:“狗东西,信不信朕刮了你的眼珠子。”
  谢景玄嘴角翘起,说道:“这怎么能是微臣的错,明明是陛下英明神武,天人之姿,叫臣移不开眼睛。”
  厉时琛恼羞成怒,指了指隔壁的马棚:“来人,给朕盯着谢景玄,务必让他把整个马场打扫干净。”
  “是。”
  随后挥袖离去,谢景玄看着他的背影欲言又止。
  好吧,他好像又不小心把人惹毛了。
  看着这偌大的马场,谢景玄叹了口气。
  从小便是锦衣玉食的他,怎么会做这些粗活。
  最后还是通过他的巧舌如簧,再加金钱的诱惑下,让马场原本的几位太监,帮忙打扫干净。
  王公公也只好装作没看见。
  只是第二日,陛下就把谢景玄召了回来。
  摆在御书房里一大堆户部的奏折让厉时琛十分不高兴。
  芝麻绿豆的小事都要向他请旨,还有这国库的账本,看得厉时琛两眼一晕。
  朝堂上,诸位大臣终于找到机会向谢景玄道喜。
  “小谢大人,此番可是威风十足啊。”
  “此次清平县首功当小谢大人莫属,这真真是平步青云啊。”
  “真是令我等十分艳羡。”
  听着这些捻酸的话,谢景玄微微一笑,“全凭陛下赏识。”
  这话不说还好,说了反而让那些人更吃酸了。
  这样的好事怎么没落在他们手上,全让谢家两父子拿了呗。
  一个当朝丞相,一个户部尚书。
  怎么就你谢家一家独大,只手遮天。
  这谢家到底是哪里入了陛下的眼,不得不说他们是有些羡慕嫉妒恨在身上的。
  也许是大臣们心里有准备,皇帝陛下的态度又很明确,所以当宣布谢景玄继任户部尚书之位时,难得的竟然没有人提出异议。
  连一向喜欢与谢清禾作对的钟书韫也只是摸了摸胡子,并未说话。
  钟书韫这反常的态度还让谢清禾多看了他两眼。
  殊不知,这户部尚书的位置其实还是钟书韫举荐的。
  这大半年来,与谢清禾同僚共事,钟书韫也变得圆滑了不少,不再像从前那般老古板,所以当陛下意有所指地问过户部尚书一职时,他就已经听出来了陛下的潜台词。
  钟老头也终于在年过花甲之时学会了如何当一个人精。
  像之前他的直言劝谏引得陛下不喜,家人终日彷徨,生怕他一个死心眼劝死谏,拖累全族。
  而如今他在官场上如鱼得水。
  虽然没有坐上丞相之位,却也不比那谢清禾差多少。
  如今他也是陛下跟前的大红人,深得圣心。
  就像那老滑头谢清禾的一句:摸清了陛下的性子,顺着毛来与陛下相处,陛下高兴,什么事都能办妥,陛下若是不高兴,那么全朝廷上下就别想高兴了。
  所以在谢清禾下朝之后,两人慢步走出宫殿。
  谢清禾没忍住说了一嘴:“本官还以为你会像上次那样,跟陛下劝谏,又说那些不着道的话。”
  钟书韫怒瞪:“什么叫不着道?”
  谢清禾瞥了他一眼:“难道不是?此前,我儿只是小小一个六品的小官,就让你在朝堂上又是骂又是哭的。”
  钟书韫:“你说谁哭了?!好你个老家伙,早知老夫当时就应该劝死谏让陛下收回成命。”
  “啧。”谢清禾无奈地看着钟书韫,“我说你这人,还真是不经逗。”
  钟书韫冷哼:“你儿子能升官还是我在陛下面前举荐的。哼,没我的举荐说不定你儿子还坐不上这户部尚书之位。”
  谢清禾有些惊讶,带着古怪的眼神看着他:“你该不是病了吧?”
  钟书韫:“去去去,你才脑子有病。”
  瞧见钟老头生气,谢清禾上前求饶讨好道:“走,我请你吃酒去。”
  钟老头嘲讽道:“怎么,你家夫人不管你吃酒了?”
  要知道这京城谁不知道谢夫人的彪悍。
  谢清禾摸着胡子笑眯眯地说道:“我家那小子回来了,我家夫人眼里只有那小子,老夫彻底自由了。”
  钟老头不屑地看了一眼这个半辈子都惧内的老朋友,两人乐呵呵地去茶楼吃酒去了。
  而谢景玄此时被皇帝陛下抓了壮丁,正在御书房处理那堆从户部呈上来的奏折。
  而皇帝本人,此时正侧坐在软塌上看话本子。
  谢景玄是痛苦并快乐着。
  时不时悄悄地瞧陛下两眼,然后继续奋笔疾书。
  直到很久之后,谢景玄看着厉时琛微微入神。
  厉时琛听到殿内好久没传来奏折的翻动声,看了一眼谢景玄,瞧他正在发呆。
  厉时琛出声:“奏折批完就赶紧滚,别在这里碍着朕的眼。”
  谢景玄被拉回神,看着厉时琛,翻脸不认人的功力见涨啊。
  闷闷地笑说:“陛下,臣饿了。”
  厉时琛嗤笑:“怎么,户部尚书的俸禄不够?能饿着你?”
  谢景玄脸上扬起笑容,“可臣想与陛下一同用膳。”
  厉时琛冷哼:“朕不饿。”
  谢景玄:“好吧,臣可以等到陛下饿的时候再与陛下一同用膳。”
  厉时琛忽然勾唇一笑:“想赖在宫里不走?”
  谢景玄被这笑容亮花了眼,呆呆地回了一句:“是啊。”
  厉时琛:“听闻令堂最近相看了京城不少好儿郎,谢卿不妨回府看看,莫辜负了谢夫人的美意。”
  谢景玄微微翘起嘴角,笑道:“陛下,是在吃醋吗?”
  厉时琛把话本子直接砸在谢景玄脸上。
  危险地说了句:“怎么,你嫌活得不耐烦了?”
  谢景玄丝毫没有闪躲,任由话本砸向他的脸,滑落在地,谢景玄弯腰拾起话本子一看。
  偷香窃玉?
  嗯?
  这话本子……谢景玄刚想打开,厉时琛快速从他手上抽走。
  谢景玄脸上露出诧异。
  瞧着厉时琛难得露出丝丝紧张的神色,谢景玄眸光流转,笑意盈盈地问了句:“陛下,这话本子微臣仿佛在哪里见过?”
  听到此话,厉时琛仿佛心脏被捏住。
  看着谢景玄那张俊脸,觉得十分欠扁。
  厉时琛冷冷地看着谢景玄,带着警告的声音想起:“若是再多说一句,朕就把你嘴给缝上。”
  谢景玄用手示意做着封嘴巴的动作,心里头暗暗地记住了这话本子的名字。
  谢景玄本来就极为关注陛下的一举一动,而方才厉时琛的神色让谢景玄笃定这个话本子肯定有什么特别之处。
  谢景玄微微一笑,不急,他可是耐心又稳健的好猎手。
  作者有话说:
  厉时琛:耐心?稳健?呸。
 
 
第27章 
  谢景玄死皮赖脸也没能留下来与皇帝陛下一同用膳, 只能垂头丧气回了谢府。
  在谢景玄进入家门的那一刻,就被谢母揪了耳朵。
  谢夫人:“娘让人找来许多公子的画像,你去瞧瞧有没有喜欢的。”
  谢景玄一听此事就头疼, 拒绝道:“不去。”
  闻言,谢夫人有些急眼了, 硬要给他塞了一卷画像,一边给他介绍:“这个是张家的二少爷,我都打听过了,他跟你一样不喜欢姑娘, 洁身自好,人品各方面都过得去。”
  “这个周家的小少爷,虽然是庶子,但是样貌俊美,也算乖巧。”
  “这是魏家的公子, 长得特别漂亮,就是娇气了点。”
  “这是李家的三少爷, 李家和咱们家多年相交,若是你有意, 娘也可以去说说情。”
  谢景玄揉了揉眉心,无奈地说道:“您就别折腾了, 儿子已有心悦之人了。”
  谢母双眼一亮:“可是真的?”
  谢景玄点点头。
  谢母试图挣扎:“是哪家的姑娘?”
  谢景玄沉默。
  谢母见状, 遗憾地叹了口气, 认命道:“是男子也成, 只是千万不可是那些来路不明的人,我和你爹是不可能让这些青楼歌姬进门的, 清平县的事情我们都知道了, 既然你已经回来了, 那些该断的就断了吧。”
  谢景玄哭笑不得道:“娘,你想到哪里去了,招-妓一事只是误会,我已向圣上表明清白,所有案件记录在簿,自然不会是你想的那样。”
  谢母这才放下心来,生怕儿子给他说的是那在清平县纠缠不清的青楼男子。
  谢母让人把画卷拿去烧了,笑道:“那便把人带回来让娘看看,你若是真心喜欢,是男子还是女子,娘都认了这门亲事,娘也好准备上门提亲去。”

  听到谢母说的提亲,让谢景玄微微一顿。
  “或许不是提亲呢。”
  谢母闻言,欲言又止地看了谢景玄一眼,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
  最后只能捂着胸口,把人赶走,“赶紧走,别在这里碍着娘的眼。”
  真是作孽啊。
  生个儿子,文武双全,相貌英俊,在京城的众多贵族子弟中也是拔尖的存在。
  即希望望子成龙,又盼着他早日娶妻,儿孙满堂。
  没曾想,这孩子偏偏不喜欢姑娘,喜男风是个断袖。
  这也就算了,他还说不是提亲,也许是出嫁。
  谢母赶紧坐下来喘口气喝口茶,掩面哭泣,她真是无颜面对列祖列宗。
  反观谢景玄,总算断了母亲为他相亲的事情,松了一口气。
  来到书房作画。
  谢景玄迫不及待地画下那夜月色下惊心动魄的一吻。
  看着画卷上的陛下,谢景玄扬起唇角:“若是能一吻芳泽,那该有多好。”
  -
  谢景玄清平县平乱,为十年前的陈清秋县官平冤结案一事在京城引起了热议。
  从六品官员一跃成为二品的户部尚书,还是惊动了不少人。
  谢家深得皇恩,如今稳坐朝堂,是陛下眼前的大红人。
  这几天送来的拜帖,堆得满桌子都是。
  谢母关门闭客,谢家如今已经够出风头的了。
  不知是何人走漏风声,现在关于谢景玄好男风之事传得满京城人人皆知。
  名门贵女心碎了一地。
  原来他不是不心悦我,是不喜欢女子。
  这哪里是什么冷心冷情,是因为对女子无感。
  比深情错付更难受的是,无异于深爱的男子竟然喜欢的同性更让人抓狂。
  还未等名门贵女齐番讨伐,接下来又传出谢景玄与陈家公子陈旭,还有元家公子元祁的爱恨情仇。
  京城的书局卖得可火了。
  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如今一位权朝倾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一位富可敌国的世家贵公子,还有一位默默无闻的寒门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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